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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你倒是说话啊!”心急如焚的毗琉璃出言催促着!
“主上,如果微臣所料不差,各城援军,只怕都已被秦军消灭了”!
毗琉璃一听大惊失色:“啊!那怎么办?军师,这可如何是好”!
洪畴看着惊慌失措的毗琉璃,心下暗骂:“没用的东西!就凭你这样的蠢猪,如何做得一国之主?而我才德兼备,却要听命于你”!
洪畴心里这般想,面上却笑着说:“主上勿忧!再有十来日,想那笈多王朝的海护王援军必至!只要他们一到,憍萨罗城便稳若磐石了”!
毗琉璃听洪畴如此说,稍稍定了定心神:“那就好!那就好!可是军师,我们能撑得过十来日吗?”毗琉璃想着城外秦军若是消灭了各城援军,接下来是不是该大举攻城了!
洪畴微微一笑:“主上放心!据我看来,那秦军虽说战力强悍,行事却过于迂腐,他们如要强力攻城,前几日便攻了!又怎么会被微臣以区区两千秦人的性命逼退呢”!
毗琉璃一想也是,这帮秦军虽然厉害,却太过妇人之仁,前有降卒纵而不杀,后为两千秦人而放弃攻城。看来只要这两千秦人在自己手上,这憍萨罗城还是能保得住的!
想到这里,毗琉璃看了一眼洪畴,心想还是军师有远见啊!要是那天自己拿这两千秦人换回两万降卒,此刻这偌大的憍萨罗城,恐怕早已落入秦军之手了!
再说秦军这里,憍萨罗城下放置黑火药的地洞已经挖好。只等秦军制造出足够数量的黑火药,和前去围点打援的人马回来,便可以大举进攻憍萨罗城了。而据李去病报告,大概只须两日,制造的黑火药,应该足够此战所需了!
这日下午,前去围点打援的秦军也得胜回来了。只见这四万大军,骑兵马腹之下,挂满了敌军首级,一个挨一个,几乎垂到了地面。
而那些歩卒腰间早已挂不下首级了,所以把敌军首级全部串起来,两人一组,用丈八长矛抬着搭在肩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打猎去了,抬着猎物回来呢!
除了敌军首级之外,他们更是带回无数战马兵器,还有一些粮草军械等物!
这些将士们进营门之时,一个个骄傲的抬起胸膛,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微笑。那神情好似在说:“兄弟们!我们回来了!我们打了胜仗回来了”!
秦军五千弓弩手还好一些,这等胜仗,他们跟着秦峰也打了不下十几次了。所以这些弓弩手倒没看出有多兴奋,一个个脸色平静,好似不是得胜而归,而仅仅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完成后回营而已。
而那些毗荼族军士可不一样,在他们的军旅生涯中,连续击溃五路援军,斩首数万的大胜仗,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此时的他们,一个个心里觉得,跟着秦军倒也不错!胜仗都打的这么容易!真是痛快!
“禀上将军!此战我军先后在三处地形险要之地设伏五次,将憍萨罗国各城邦五路援军全部击溃!此战斩首两万四千,缴获战马五千多,粮草军械无数”!
沙摩罗也跟着说:“上将军,小王算是服了监御史大人了!竟然两次设伏都选择在同一处地方,而敌军偏偏还就来了!小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秦峰一听就明白了,司马立此次设伏用兵之道,深谙兵法奇正之道。正所谓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
第一次秦军设伏,敌军无防,而且急于进军,所以大败而归,没有什么好说的。而秦军第二次设伏,敌军想着这里既然已经有过一次伏击,那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司马立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继续在此处设伏,第二路援军于是重蹈覆辙,再次大败而归!
事情也的确如秦峰料想的一样,秦军两次设伏于同一地点。憍萨罗国第二路援军,果真以为此地既然已经有了一次伏击,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伏击,所以此地最为安全。结果又被秦军剿杀殆尽,逃出生天者,不足一成之数!
秦峰笑着点了点头,司马立看了眼身边的毗荼族城主们继续说:“此战毗荼族勇士们作战极为英勇!当为此战首功!还有,他们伤亡也是不小!秦军将士因为都是弓弩手,所以没有伤亡”!
秦峰闻言看着沙摩罗问道:“沙摩罗大人!伤亡了多少人马”?
沙摩罗微微一笑:“禀上将军,没伤亡多少,此战斩首两万四千,击溃六万敌军。毗荼族勇士们,仅仅伤亡四千多。如此大胜,这点伤亡,不算什么!而且此战首功应该是监御史大人,和秦军五千弓弩手的。若不是秦军将士们万箭齐发,敌军岂能败逃?我们毗荼族将士们,只是趁势掩杀罢了!首功万万不敢当”!
四千多?秦峰皱了皱眉,看来毗荼族军士的战斗力还是要差一些。按照秦峰预估,这五路援军的战斗力,应该要比毗琉璃的直属兵马弱一些。此战若是秦军前去,伤亡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之数!
自古设伏之战,无非困死敌军之后,先以弓弩火箭射杀,待敌军气势衰竭之际,故意留出一道缺口,好让敌军疲于奔命,避免敌军见前无生路,置以死地而拼死血战!
在敌军逃窜之际,让骑兵掩杀于前,歩卒剿杀于后。骑兵逐次分批冲杀,将敌军分割开来。然后歩卒上来将这些分割开来的敌军慢慢剿杀,此时骑兵又开始下一轮的掩杀分割。如此用兵,敌军此时只顾逃命,抵抗微乎其微,想不大胜都难!
想来应该是毗荼族将士们在掩杀之时,只知前冲,而没有控制好节奏和彼此距离。又不懂得逐次分批将敌军分割开来,大军和敌军搅在一处混战。所以抵消了一部分战力,因此才会有四千多的伤亡!看来这些毗荼族兵马,若要真正形成战力,还需要系统化的训练才行!
秦峰拉住沙摩罗手腕,又拉过阿契逋城主契达逋,和陀卜罗城主塞建卜罗的手腕说:“三位城主大人就不必谦让了!此战首功当然是毗荼族勇士的!还有此战缴获的所有战马钱粮军械,全归三位城主所有”!
契达逋和塞建卜罗听了大喜,此战缴获颇丰,这么多的战马军械粮草,全部给自己!这要放在以前自己跟着珂罗黎之时,不管得胜还是战败,大战所得大多都归哈拉帕兵马所有,自己最多只是跟着蹭点残羹剩饭!哈哈!跟着秦军就是好!
沙摩罗听了秦峰此话,也是喜上眉梢,心里颇为欢喜,此战虽说折损了些人马,收获那也是极为丰厚的!
秦峰见三位城主模样,微微一笑:“不仅如此!三日后攻下憍萨罗城,城内所有财物,毗荼族勇士们,可留下三成,作为此战犒赏”!
攻下憍萨罗城?三日?
沙摩罗等三位城主极为兴奋的看着秦峰,好似不敢相信似的!三日便可攻下憍萨罗城?看来上将军果然还有秘密武器啊,不然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之面,如此笃定!如此信誓旦旦!
憍萨罗城地处要津,自古便是天竺商旅往来中转之处,城内商贾百业更是发达之极,数百年来积攒了无数钱财。三成财物,那可是天竺有名的巨富之城憍萨罗啊!
沙摩罗等三位城主,傻了一般看着秦峰,再彼此面面相觑,若不是要顾及王族仪容尊严,这三位都能当场乐死过去!
司马立也大喜道:“上将军,三日便能攻下憍萨罗城”?
秦峰也不明言,神秘一笑:“三日后自见分晓”!
第94章 此去必死吾往矣()
第三日,秦军千余军士,经过夜以继日的不断忙碌,终于制作出了足够数量的黑火药。秦峰命人将这些黑火药,沿着地道运到憍萨罗城墙之下,那处提前挖好的十丈见方的地洞里。只见这一包挨着一包的黑火药,将这十丈见方的地洞,塞了个严严实实!
自古引燃火药,必须要有引线才行。可是憍萨罗城距离秦军预定发动攻击之地,足有两三百丈。这么长的距离,就必须要有两三百丈长的火药引线。而地道之内又颇为潮湿,万一引线受潮,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秦峰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让一名秦军军士藏在地道之内,近距离点燃引线,以防出现任何意外。虽然这里离堆放黑火药之处,还有十来丈距离,可是黑火药大家都没有见识过,其威力到底如何也只是预估而已。
黑火药引燃爆炸之后,如果能将憍萨罗城墙炸开一个缺口,那么极有可能将这段地道震塌,那么这名前去引燃黑火药的秦军军士,便有死无生了!更何况万一引燃过程之中,引线中途熄灭,或是出了其他变故,那么这名军士只能贴近黑火药将其引燃。
总之无论如何,这名秦军军士,此次是九死无生!而这也是这场战争,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也是为了营救两千秦人,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
而这便是战争的残酷之处,同样也是战争的动人之处,明知此去必死,吾含笑独往矣!
这名秦军军士,只是秦军数万名将士之中,最最普通不过的一名轻衣歩卒。在波伦城才新近加入秦军,军旅生涯也不过刚刚经历了几个月而已!
虽然他只是一名新兵,但是秦峰和秦军会记住他的名字!十数万秦人会记住他的名字!
他叫张辉,今年不过17岁!他的父兄,在波伦围城战之时,双双战死。按照秦军兵制,家中独子是免于征召入伍的,更别说张辉家里,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可是张辉还是毅然决然的要求参军,他说:“我阿大,我兄长,都为了还我大秦而光荣战死!我作为儿子,作为弟弟,如若不能继承父兄的遗志,有何面目自称秦人?他日回到大秦以后,又有何面目踏进都城咸阳”!
张辉这个参军的理由,让秦峰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秦峰只能尽自己所能,让这个17岁的少年活下去。也因为这个原因,秦峰破格将张辉编入自己护卫亲随之中。
整个秦军之中,要说哪里最最安全,那无疑是秦峰身边了。除非数万秦军死绝,除非护卫秦峰的三百铁鹰剑士死绝,不然敌人的到不了秦峰三步之内的!
也正因为秦峰的这一念之仁,黑火药的事情,张辉知道了!引燃黑火药这九死无生的任务,张辉也知道了!
而这一次,选择派谁去执行这必死无疑的任务之时,在众人纷纷请命前去的同时,张辉又一次站了出来。
他说:“我死了,不会有父母因失去儿子而痛断肝肠!我死了,不会有妻子因失去丈夫而终日落泪!我死了,不会有孩子因失去父亲而孤苦伶仃!我死了,不会有人因失去兄弟而悲愤欲绝”!
张辉这个理由,让秦峰更加无法拒绝!也更加不能拒绝!
秦峰和秦军众将,以及周围数百名铁鹰剑士,看着这位年仅17岁的阳光少年。这些杀人都不眨眼的七尺男儿,一个个眼圈都有些红了,甚至有人已然哭出声来!
张辉哈哈大笑几声:“上将军,各位将军,各位秦军兄弟!哭个鸟啊!如此大事交予我张辉,这是我张辉的荣耀!我没有辱没我父兄在天上的威名,他们会为我高兴啊!你们也该为我高兴才对”!
说着张辉看向秦峰:“上将军,我是看不到咱大秦都城是什么样子了,你给我说说吧!就和我看见了咸阳一样”!
秦峰看着张辉,缓缓说道:“我大秦都城建在八百里秦川之上,地处渭河之北、北山之南、山水俱阳、故名咸阳。那里背靠皑皑秦岭、面朝悠悠渭水;那里有灞上烟柳、咸阳古渡;那里有秦酒锅盔、羊羹苦菜;那里象天法地,有离宫三百……”
秦峰说到最后,不禁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辉伸手替秦峰拭去泪痕,笑道:“上将军,你说的真好!我好像看见咸阳城了!在落日的余晖里,亮堂堂、金灿灿,好不壮观!上将军,等咱秦军回到咸阳之后,你派人给我的骨殖上,洒上一杯秦酒就行!哈哈!秦酒是什么滋味,我还没喝过呢”!
秦峰流着泪,紧紧抱住张辉,硬下心肠说:“阿辉,你放心去吧!哪怕我秦军战至最后一人,也一定会带着你和你父兄的骨殖,安放在我大秦王朝的太庙之中,千秋万世受后世香火祭奠!让你们的故事流传千年万年”!
说到这里,秦峰哽咽着说:“到时候,我必定带着一大坛香醇凛冽的秦酒,来陪你喝个痛快!来陪战死的秦军将士们喝个痛快”!
这一日,秦军大营表面上看去与平日无异,大营之内,却是人人行色匆匆,个个磨刀霍霍。只待上将军秦峰一声令下,便八万大军倾巢而出,直扑憍萨罗城!
这日夜间三更左右,秦军秘密集结,人含草马衔枚,在无边夜色的掩护下,朝憍萨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