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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放心。”听到亦将这么说,陈平微微松了口气。他担心的,比起公主,更多的是那微弱的违和感。
“还不知如何与大将军交代。”
亦将看着壮观的火场感叹了一下,咂咂嘴。“我觉得吧,大将军应该是不会问你这件事了。”
“为什么?”
亦将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看向传来马蹄声的另一个方向。
火光之外,依稀看到从洛阳的另一方向而来的两骑骏马奔了过来。
马上的人戎装盔甲,身配武器,英武非常。但不管亦将怎么看,都不觉得特地赶来灭火需要全身甲胄打扮。
只是几息的时间,两匹马停在了亦将和陈平面前。
打头的人使劲一拉马缰,马儿原地急停,他干净利落的翻身而下,摘掉了自己的头盔。“奉大将军之命,召长史陈平、主簿亦将,即刻前往洛阳兵营。”
“李校尉?”看清来人的脸,陈平带着惊讶低呼了一声。
李校尉指的是现在正在担任校尉一职,林耀的得力助手,当今太傅的长子,世族之首的李家大公子李诚吗?
亦将一拱手。“亦将见过李大公子。”
第十六章()
亦将一拱手。“亦将见过李大公子。”
“从军之人,自以官职相称,不必讲那些虚礼。”李诚摆摆手。
整个洛阳城中,如果说到称得上‘李大公子’的自然只有他一人。他上下打量着亦将,眼神也带着些赞赏和好奇。“不愧是挑战洛阳才子,几番戏弄杨京的年轻人。单单是这份胆气和得以全身而退的周算,先人云‘自古英雄出少年’诚不欺我。”
“大人过奖了。”亦将对于李诚的来意心中了然,也不多废话。
李诚点了点头,“时间紧迫,容后细说。二位先生先上马吧。”
李诚和身后的人对视一眼。“曹颖,可备好马?”
他身后的曹颖点点头,招来附近的兵士牵来两匹马,分别把缰绳递给陈平和亦将。
陈平和亦将动作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军务紧急,还请二位将军带路。”
曹颖带头催动坐骑。他面容肃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藏在偷窥下面的面孔看的并不真切,只有那一双眼睛从亦将身上划过的时候充满了探索的味道。
马蹄响起,四人向着洛阳城外的驻军军营奔去。
陈平问道。“将军深夜传唤,不做所为何事?”为什么要选在军营而非将军府邸呢?
洛阳城池本身并不大,以城墙为界划分为内外两城。其中内城是皇帝与百官工作议事之所,也是高官的居住之地。洛阳城墙外为外城,为百姓日常活动之地,设有娱乐活动之所。
因为洛阳为京都所在,戍守洛阳的兵力也相对颇为复杂。其中分为以大将军和武将为首训练洛阳驻军,以元帅领导负责保卫皇宫的京城禁卫军,以及地方上的守备兵士。
但是,不管怎么说,林耀竟然深夜派李诚来带他们去军营,恐怕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李诚顿了一下,刚要作答。亦将轻笑了一声。“恐怕是当今皇帝身体虚恙,帝星归位,天下共悲吧。”
即使在深夜之中,亦将也可以看到李诚和曹颖在马上的身影都僵硬了一瞬间。
他嘴角拉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一个小动作刚好落在曹颖的余光之中。“先生消息好生灵通。”
“皇帝驾崩,为何设在军营相见?”陈平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该不会是”
“元帅吴停和杨家杨京为尊二皇子项宁上位,不惜设伏宫门,意图诛杀大将军。”李诚压低了声音。
陈平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亦将,然后又垂眸掩住自己自己的目光。
这就是亦将在林耀所赌的事情?
怎么可能!
不说亦将只是一个局外之人,连庙堂都没有进,即便有些什么蛛丝马迹,又怎么会是他可以知道的。但是,亦将却一直心有成竹的模样,更是敢用自己的前程和林耀打赌,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皇帝的死期,以及杨京和吴停所要做出的各种动作。
不仅仅是陈平,李诚的心中也有着讶然和意外。
他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少年好像要和黑夜融为一体一般。
事态紧急,也没什么好说的。
四人一路纵马直奔城北的军营,翻身下马后,把缰绳丢给门口把守的士兵,径直走向议事的主账。
主账之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氛。
大约三十余人束手而立,肃穆以待。既有武官打扮的,也有文官装扮之人。更有几个年纪颇大,显然德高望重,身份显赫的重臣坐在林耀身边。
林耀的脸上是压抑着愤怒的平静,所有人静若寒蝉,没有人贸然开口。
“李诚(曹颖、陈平)见过大将军。”三人已经是轻车熟路,行过礼后都退到自己该在的地方站立,留下亦将一个人站在大帐的正中央。
这是要来问责了。亦将心中一片明镜。
蠢人做不了大将军,林耀自然也不是蠢人。
一个完全无名无姓的陌生人突然前来投诚,带着足以左右她生命的消息预警,所说的事情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觉得滑稽无聊的事情,但是正是这件事却发生了。这种事情不止换谁都会抱有怀疑和戒备。
但这份怀疑也将亦将在林耀心中的地位加重了。
亦将心中一动,一撇之间记住了连同陈平在内的几名坐在林耀身边的面孔。
“亦将见过大将军。”
林耀的视线落到亦将身上,面色紧绷,不喜不怒。他常年身居高位和杀伐决断所带来的压迫感一点也没有收敛的牢牢锁定住了眼前的少年。
亦将鼻观眼眼观心,静静的等着林耀开口。
‘哼。’林耀冷哼一声,将自己的不满完全表示了出来。“你可知,军机大事藏而不报,该当何罪?”
“回大将军。”亦将听到这句话,单膝向下跪了下来,行的是标准的军礼。“亦将身为主簿,未曾身挂军职,也不曾食朝廷俸禄,亦不掌军营要事,何来军机大事可以让小子知道?”
“你这是在抱怨本将军未曾予你重用?”林耀的气势外放,即便只是无形的压力,也让他身边的几名相对年轻些的将领脸色发白,就好像现在被询问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亦将一样。
亦将的眼中敛过一丝寒光,他所等的大鱼终于上钩了。
亦将掸了掸袖子,径自站起,就这样笑了起来。
“放肆!”林耀身边林虎一拍椅子就想站起来对亦将大骂,不过被林耀一伸手又拦了回去。
林耀看着亦将站在那里大笑,表情不变,倒是闪过一丝趣味。
“大将军容禀。”亦将微微一拱手。“在亦将看来,将军与其在此时问罪亦将,倒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庆幸一下。”
“若换做亦将身居元帅之位,当行三步之棋。
第一步传林皇后失德,被困地牢,皇帝急怒攻心,危在旦夕。此时以皇后、长子为质,怒叱将军,禁止将军入内城。第二步,遣袁公公送林皇后密信与将军,约定见面时间,直接以兵救人。袁公公一心延续荣华富贵,巴不得投靠皇后娘娘与将军,若得此机,定会尽力取信于将军,如此,不使将军生疑。第三步,借我元帅的身份传令朝廷众人,着世家武将者,当众捉拿将军,指认带兵谋反。此为借世家名流之力力挫将军威势,无论谁胜谁负,将军与世族之间必生猜忌。
如此三步,于此时,废皇长子项宁,转立幼子。虽然兵行险招,也会短时间内受制于人。但可直接断去将军所有后路,让将军无法窥得端倪而深陷其中,带元帅摄政后则将军无力回天矣。”
第十七章()
“若换成小子居元帅之位,只需行此三步,大局可定,而将军恐怕无力回天。”亦将侃侃而谈,揶揄的看了林耀一眼。“所以在亦将的角度上看来,大将军此刻还是应该庆幸一下朝局莫测,盘根错节。正是因为杨京和吴停同时插手此事,才会露出破绽,没有把局势推往最坏的方向。”
如果吴停是按照亦将所说作出安排,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会不会就已经中了陷阱?
林耀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阵后怕,不知不觉间冷汗浸透了背部的衣服。紧接着他眼睛一亮,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透出了对一丝亦将无法掩饰的赞赏。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第二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了。
亦将微笑,他每行一步,每说一字早已心中谋定。“大将军适才想问小子的问题,无非是如何提前得知今日之变,如何笃定皇帝要殡天、吴停会决定对将军动手,更是为什么会知道袁公公要向将军告密。”
“可是将军你猜错了,亦将不是任何一方的人,此刻也只想为大将军效力。”他微微垂眸。
林耀的手指叩动着椅子把手,心中评定着亦将话语的真实性。
大约是今日傍晚时分,内宫之中突然宣布戒严,而后从宫廷的内线手上递来皇帝驾崩的密奏。
楚国现在的皇帝项灵,虽然年纪仅仅半百之数,但是自幼时起便即位,在一群宦官的陪伴和宫中的奢靡下早就被掏空了身体,更不曾锻炼养生,所以自五年前开始就一直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
项灵的皇后林羽姬极为善妒,虽然不反对皇帝接近其他美人,但但凡是灵帝所动心的女人都会在一月之内不声不响的消失掉。所以灵帝虽然年纪不小,膝下却极为空虚,只得两位皇子:林羽姬所出的皇长子项长,以及一位美人在杨太后保护下侥幸留下的一丝血脉,皇次子项宁。
两位皇子皆十分年幼,项长不到十二的年纪,而项宁更是只有七岁。
皇帝突然去世后,宫中自然有变。为了稳定人心,身为武将之首,同时也是林羽姬胞兄的大将军林耀自然要前往内宫之中亲自坐镇,完成先帝的灵葬事宜以及新帝的任免问题。
当然,于长于嫡,虽然先帝没有册封过太子,但是下任皇帝必然是项长。
可是就在林耀快马加鞭来到内宫城门的时候,却看到一向只出现在皇帝身边的五位太监之一的总管袁公公不知不觉的站在那里对他使眼色,要他马上转走。
‘若有老友相告,将军不妨信之。’
本来并没有在意的林耀,突然在这时候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亦将告诉他的话。
他心中有了成算,凝神观察之下发现内宫入口之处的排兵果然兵不对劲。
他本以为这是皇帝去世时所进行的必要的兵力增补,然而分布在门口的士兵却隐隐成口袋形状,似乎只等着他一进入便可包抄围剿。在不远处,吴停手握大刀隐隐看向这边,只等他迈步走进。
他想都不想,立刻下了车轿直接卸马逃到洛阳北面的大营,召唤文武百官以商议后事。
果然,在朝官还没有来齐时,林耀得到了宫中林羽姬悄悄送来的密报,得知元帅吴停已经借禁卫军掌握了宫中形势,关押了皇后林羽姬以及皇长子项长。
他为恐林耀借大将军的兵力作乱,吴停密谋伏兵于内城入口处,以先帝死讯召林耀进宫,打算当场将其诛杀。
直到此时,林耀才发觉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他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微微定神,立刻差李诚把亦将请了回来。
他的经验告诉他,亦将知道的远比他了解的更多。
而李诚贵为李家长子,林耀之下可以排的上是第一的校尉,与林耀的弟弟林虎同为三品。他虽然属于世家子弟,但也是林耀最为倚重的力量之一。
这里面的关系略显复杂,此时暂且压下不提。
李诚在被陈平点破身份的时候,亦将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林耀的心腹之人亲自来接自己,除了为皇帝的死讯还能为了什么?
“庙堂之上的事情,一向盘根错节,环环相扣,牵一发则动全身。但正如越是完美的玉石越容易出现瑕疵一般,越是精密复杂的计划约会显现征兆,所以只要用心捕捉自然可以窥见其端倪。”亦将表情终于认真起来,抬头看着林耀回答。
“杨京号称洛阳第一才子,言行举止至少在明面之上恪守世家准则,行事不失分寸,所以才如此被人推崇。然而,这样一个在意表面工程的人,竟然突然做事变得大胆强硬起来,现实强抢民女尚可理解,可之后又对明家下手算计,逼婚明二小姐,此为第一反常之事。李家四世三公,一贯为世家之首,知道此事居然并未帮明家出头,而是更加小心谨慎,不与其对立,此为第二件反常之事。
事出反常即为妖,杨京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