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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悲欢离合。张信突然有一种恍惚感,仿佛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三秦人,跟着众多兄弟袍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战斗。。。。。。
可惜,在美妙的歌声也有唱完的一刻。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纵然大家还有许多的恋恋不舍,这一曲无衣终究还是完了。众人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唱一首时,赵风火用刀鞘敲了敲旗杆道:“行了行了,已经不早了,该干嘛干嘛去。。。。。。”
听赵风火这么说,众人在依依不舍的三三两两散去。不少人经过张信是都拍拍他的肩膀,对他一笑,还有人则说道:“老五,带我们给子诚哥问个好。。。。。。”数百人虽多,一盏茶的功夫也走了个干净,偌大的校场上顿时空荡荡的就剩下张信和张曦两个人。张信先是呆呆的望了校场辕门一会,突然扭头对张曦道:“我是张信!”
张曦一愕,“信哥?你。。。。。。你不会又把自己忘了吧?”
张信不答,反而看向点将台四周插的旗杆上的一面面大旗,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对自己道:“我是大唐陇右道,凉州府,定边县张家村人。我叫张信,字不移,张不移!”说完这些,张信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后,在睁开双眼,看着张曦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咧嘴笑笑,“走吧!”
俩人刚走到辕门,一个青衣小帽的幢仆就迎了过来,恭敬道:“这位可是张信张五爷?”
张信一愣,没想到还有人等他,“我就是。你是?”
那青衣小帽幢仆道:“小的是卢老爷家的下人,老爷走的时候交代小的向五爷传句口信,五爷若是有暇,不妨今日巳时到城东知味居一述。”说着恭敬的行了个礼,矮身退下。
第六十四章 范阳卢()
看着那情义小帽的幢仆离开,张曦还是有点不肯相信,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信问道:“他说。。。。。。谁?请信哥?”
“那个长得跟大姑娘一样的县令。”张信打了个哈欠,这话可真没说错,若是让那县令换上一身女装,绝对是个难得的美人。可惜张信两辈子长得都丑,对这些长得比自己帅的小白脸,一向好感欠逢。“看来中午是走不了了!先去找进士,这公子哥县令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想必不会小气,正好带你俩搓一顿大的。”
“啊?”张曦吃了一惊,“他好像没说我跟吕进士啊,这合适么?”
“管他呢,我把人都来了还能轰走不成?放心吧,土豪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走了走了,先去找进士,估计已经等急了。”
俩人沿着原路往回走,这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县城里又充满了勃勃生机,昨天好不容易干净了点的道路上又塞满了牛马便溺。好在张信已经习惯了,不多时,俩人就在路边找到了一脸焦急的吕进士。
一看到张信跟张曦,吕进士从车上跳下来急忙问道:“五爷,怎样?是不是又得打仗了?这回是跟哪打?”
张信先是一跳到车上坐下,然后翻检出一片树叶,刮掉鞋帮上的泥巴,这踩了一脚泥觉得靴子都重了不少,“打个屁,分明是那小白脸县令闲得慌折腾人。”然后翻检出一块软布把靴子擦干净,一双大脚翘起二郎腿,“走走走,先回老王哪,把车子撂下咱们中午吃大餐!”
张曦“哎”了一声跳到车辕上,挽了个鞭花。吕进士听到没有战事也放心了,跟着跳上车辕同张曦并排坐到一起。
路上张曦已经原原本本的把校场里的事跟吕进士说了一遍,末了还抱怨道:“你说这小白脸县令,不为自己人出头,反而跟那突厥鞑子打的火热,娘的,兄弟们的心全寒了。。。。。。”
吕进士叹口气,“阿曦你不能这么说。严格算起来,太宗十二年突厥就分裂成了东西两部,次年******就上表归附大唐开始,******就算是大唐的领土了。只是突厥哪里情况复杂,才没有设立突厥道。不过就算如此,******人也是唐人。看来信哥打的是******的贵族,所以才惹了麻烦。那县令其实是护着信哥的,若非如此,等到那突厥人告到兵部,兵部辑事司再给州里发函调查,那事情可就大了,民伤官,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张曦“哼哼”一声,还是不服气。气道:“瞧你说的,那姓卢的真是好心?我看不想,那人眼睛都长到脑袋顶了,怎么可能正眼瞧我们这些泥腿子?总之。。。。。。那县令吃里扒外,不是好人!”末了想想又补充道:“对了,那县令中午要请信哥吃饭。”
“啊?”吕进士反倒吃了一惊,“真的假的?”说着扭头看着张信。
“真的。”张信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晒着太阳,眼也不睁的回答道。
“啊。。。。。。卢县令是自己请你,还是代表范阳卢家请你?”
“呃。。。。。。这有什么区别?”张信毫意道,“管他谁请呢,有肉吃,有酒喝才是正理。”
“这可大不一样。”吕进士摇头道,“若是卢县令自己,那可能是好奇五爷是个什么人,只是来见识见识。若是代表范阳卢氏,那就说明范阳卢氏看好信哥的前途,只要信哥好好表现,日后封侯拜将也不是难事。”
“真的么?”张信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努力的回想下那青衣小帽的幢仆的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张信两辈子都是一根直肠子,这读书人的心眼也忒多,不禁恼火道,“这范阳卢氏是什么来头?还能管人家封侯拜将?这不是皇帝管的么?怎么姓卢的想插手还能插手?太扯了吧!”
“五爷此言大谬!”吕进士正色道:“这范阳卢氏乃五姓七望之一,传自涿郡范阳,历经两汉,两晋,南北朝,如今已近八百年,卢氏子孙遍布朝堂,三公九卿哪个跟卢氏扯不上一点关系?所以说,若五爷真搭上了范阳卢氏,十年之内封侯拜将绝不是空话。”
“好吧。。。。。。”张信抓抓头发,突然想起来汉唐还是贵族政治,吕进士说的多半不假,姑且这么信了。不过反正自己也没想着真的“封侯拜将”,倒也不必对那姓卢的多么卑躬屈膝。更何况看那姓卢的做派就知道这人贵则贵矣,跟自己却不是一路人,去看看若是脾气对头,做个朋友倒也无妨。
巳时未到,张信张曦吕进士三人已经站到知味居门口。这知味居确是县里最大的一间酒楼,坐落在县城里最繁华的东城。这东城的街道也不想是老王那的西城,整个街道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青石铺就的路面还被洒了点水,太阳一晒散发出丝丝凉气。这叫做知味居的酒楼一看就不凡,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通体用樟木陪着青砖筑成,门口一张黄花梨木的牌匾上书“知味居”三个大字,看题词印章仿佛还是名家所做。跟这里一比,老王的客栈简直就是凤凰窝旁边的鸡窝一样。
张信瞅了一会,然后拽了拽衣摆,刚刚在老王客栈哪里硬是被吕进士拉着沐浴更衣,张信的包袱里不是边军衣就是白麻短衫,看着颇为“乡土”。吕进士无奈,只好把自己的一件文士衫借给张信。张信比吕进士高一头不说,身上肌肉圆滚滚的也比吕进士消瘦的身形宽上一圈,这在吕进士身上还显得肥大的文士衫套在张信身上显得又短又瘦,好不难受。
张信觉得难受的要命,自己想吧文士衫脱下换上自己的白麻短衫,却被吕进士拼死拦下,说了一通什么“要讲究啊”“要为前程着想啊”“要礼貌啊”“要尊重人啊”张信听得脑袋发涨,又不忍拂了吕进士一片好心,只好无奈的这么将就。既然换了衣服,头发也不能将就,张曦下去找老王打了一盆热水又弄了个皂角,帮张信吧长长的头发也仔细的梳洗干净,这头上油渍麻花的头油不见了以后立刻清爽不少,又让吕进士挽了个文士的发髻,总算不像之前那样乱蓬蓬的,满脸的络腮胡子也用横刀修剪了一下,只留下颌下一撮。原本张信满脸大胡子看着颇为凶恶,看着像是个三十六岁中年的远多于像个十六岁的少年。现在胡子以刮人显得颇为精神,虽然皮肤还是黑黝黝的,但配上挽的齐整的发髻跟一袭白衫,儒雅之气还是跃然而生。
张信三人一到知味居门口,早有个肩披白进的店小二迎上,“这位可是张五爷?”张信应是,这小二满面堆笑,“小的久候了,卢老爷正在二楼五爷跟小的来。”说着低眉顺目的把三人迎了进来。
第六十五章 宴请()
那肩膀上披着一条白巾的店小二把三人迎进知味居,张信一脚跨入门栏,就觉得一阵淡雅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知味居跟老王那挂着一面“酒”字旗的小酒馆比起来,简直就跟凤凰窝跟鸡窝一样,说天地之别毫不过分。一跨入门栏,张信就注意到脚下全是磨得跟镜子一样的青砖,这青砖不仅个个一般大小方正,更难得的是彼此之间咬的严丝合缝,靴子踩上去竟丝毫感觉不到砖缝的存在。大堂里摆满了红木制作的八仙桌跟条凳,更有高手名家阳刻的道道云纹,一眼看上去华贵非凡,西面的柜台旁还摆着两只一人多高的瓷瓶,上头青花打底,朵朵红的刺眼的牡丹绽放的栩栩如生,空气中除了酒香肉香,还飘着淡淡的檀香。
张信一面四处打量着陈设,一边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那小二把三人带到一扇屏风前,小心的用双手把这扇屏风轻轻推开,低头道:“三位爷,里面请。”
张信先是轻声对着小二道了声谢,然后第一个抬腿进去,一眼就看见一个宽袍大袖的白衣青年正跪坐在一张台案前,台案上铺着满满一大张宣纸,四角用镇纸压住,那白衣青年右臂上的袖子褪到臂弯,露出一只白的像藕的一截胳膊,手心如虚握鸡子,拈着一直狼毫,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这白衣青年听见门口的动静,一抬头间正好跟张信打了个照面,正是刚才的卢县令。卢县令见到张信三人,微微一笑,“阿信做吧,别客气。稍待片刻,这幅字马上写好。”说着低下头去,张信三人自顾自选了一张台案坐好。
又过了大约半盏茶,卢县令终于写完了这幅字,先欣赏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方印章,沾了点印泥,小心的扣在字上,摇头晃脑道:“大军制**,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将军临北荒,烜赫耀英材。剑舞跃游电,随风萦且回。登高望天山,白云正崔嵬。入阵破骄虏,威声雄震雷。一射百马倒,再射万夫开。匈奴不敢敌,相呼归去来。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一首诗念得抑扬顿挫,好不得意,末了意犹未尽道:“我来凉州快三年了,就数这首诗做的好。。。。。。啧啧。。。。。。得裱起来,裱起来!”然后抬头看看三人,“阿信,你又长高啦。。。。。。不过说实话,你今天的衣服真别扭。”说着看着张信那紧绷绷的文士衫,忍不住抿嘴一笑。
“哦?”张信一挑眉,“县尊大人,你认识我?”
那卢县令“哈哈”一笑,“你居然叫我县尊大人。。。。。。抱歉抱歉,倒是我冒犯了,忘了子诚说过的失魂症。以前都是你没大没小的叫我纯哥的,从新自我介绍一下,鄙姓卢,名璞,字季纯,乃范阳卢家长房四子。我跟子诚相交莫逆,阿信把我当哥哥就好,千万别拘束。”
“这样。。。。。。”张信心里却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卢县令跟哥哥还是好朋友,看阿曦跟进士的摸样好像连他俩都不知道。不过说起来这“失魂症”真是个好借口,起码不用担心以前认识的人拆穿。。。。。。不过既然卢县令不是外人,张信也不拘谨,信手把袖子挽起来,又换了个盘腿的姿势坐在蒲团上。
卢县令看到张信的样子,展颜一笑,“对么。。。。。。这才是阿信。”说着又叹口气,“想当年我刚来凉州的时候你才这么高。。。。。。”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也就比卢县令坐在地下稍微高一点,“哪知道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
这时候卢县令刚刚写好的那副字墨迹已经干了,卢县令小心的把他从台案上接下来,缓缓的卷起来收好,轻轻拍了两下手,早有等候多时的小厮端着托盘,流水价的走上来,在三人面前摆了一小碟羊肉,一小碟牛肉,一小碟青菜,一小碗汤跟一栀酒。卢县令先给自己满上一盏酒,端起来道:“阿信,这一杯哥哥向你赔罪。哥哥也没想到把突厥人打了的是你,昨天只听突厥人告状说是边军打的,哥哥实在没想到这么巧就是你,还好最后有惊无险,但无论如何,是哥哥没照顾好你,这一杯哥哥向你道歉。”说完以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兴许是喝的着急了,卢县令白玉一样的脸上泛起一阵陀红。
“不敢。。。。。。”张信连忙道,也学着卢县令的样子干了一杯,却发现这店名字起得优雅,里头装修的又辉煌,可惜酿的酒实在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