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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站稳脚跟,失色道:“大宗师!”
“什么?”张信一愣,诧异道。
方玉略一定神,收起玩世不恭,恭恭敬敬的打了个稽首,“正一教,关中冶,方清然见过前辈!不知前辈何门何派,可否示下。”
张信见方玉恭恭敬敬的样子,习惯了他懒散的邋遢样,倒是觉得好不习惯,苦笑道:“方兄,你这是说什么,我就是练了几天庄稼把式,哪算什么前辈高人?”
听到张信这么说,方玉不禁一愣,心下直犯嘀咕。须知无论何门何派,师门威望重于泰山,只要稍微入门的弟子都不敢说自己练的是“庄稼把式”,否则定当以欺师灭祖轮处。张信敢这么说,只能说明他是真的没有门派。
“这。。。。。。。。那,张兄之前是做什么营生的?啊,小弟绝没有打探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张信听着方玉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心中觉得好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之前我在陇右边军中,不过一个大头兵罢了。”
“军中高手。。。。。。。”方玉喃喃道:“奇哉。。。。。。。奇哉。。。。。。难怪。。。。。。。难怪。。。。。。。”
张信挠了挠头,心道这有什么奇哉难怪的?嘴上却问道:“对了,方兄,你说的‘大宗师’是什么意思?”
方玉苦笑一声,“张兄武功如此高绝,却连自己是什么境界都不知道。。。。。。。真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只得笑笑,“这说起来有些话长,两位要听么?”
见张信张曦均点头,只得道:“太史公所著《史记·七十列传》中,正有一篇《游侠列传》,指的就是春秋战国以来习练技击之术,以武谋生一群人。这群人中有的是军中一刀一枪杀出来的高手,有些是王公贵族豢养的食客,还有山匪路霸,江河海盗,这些人厮杀半生,总结了许多旁人一生也未必能有的技击经验,有的传给了子孙,有的传给了徒弟,代代相传,才形成了江湖武林,各门各派。”
张曦张信均是第一次听说这些武林轶事,俱听得津津有味,张信更是心中暗暗点头,心道我所学的“八极拳”起源不就是军中的枪击之术么?
方玉又道:“这些人的徒子徒孙一方面习练父辈留下的武功心法,一方面自己也在江湖厮杀积攒经验,一代代去荒取箐,留下的武功心法一代更比一代强,那也是不必说了。可几百上千年过去了,哪怕如今武功招式远比当年进步了几百上千辈,可一个人身体所能达到的极限却没有丝毫变化。一个普通人习武再怎么刻苦,再怎么努力,限于资质,力负千斤就是一个凡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了。所以,能够力负千斤就是江湖上公认的一流高手,像小门小派的掌门,小帮的帮主,各大门派的精英高手,基本都是这个层次。嗯。。。。。。。。小弟也不过是这个层次的。”
张信暗自点头,类比一下这就是后世江湖中的明劲巅峰。说起来明劲不过是国术中的第一个层次,可绝大多数人耗尽一生能达到的境界也不过如此了。
方玉道:“虽说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但人的资质总有高下之分的。纵然大家都是同一个师傅,练同一门武功,总有人练得比别人更快,更好。这种人大概十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可他们一旦练到了一流的境界,再结合门中前辈留下的心得感悟,就能领悟一种神奇的劲力——我们唤作尖劲。这种劲力仿佛针尖一样,能直入肌肤,伤人于无形。甚至可以附在花草纸张等柔软的物事上,飞花摘叶伤人立死,就是这个境界最典型的表象。这个境界就唤作宗师,像是稍大一点的门派掌门,大门派各堂长老,大帮派各舵舵主多半就是这个层次的。”
说到这里,方玉脸上露出一抹向往,“宗师之上,就是传说中的大宗师!天纵奇才已经不足以形容这种人了,简直就是武林的神话,活着的传奇!当今武林之中有这种功力的不过一手之数。大宗师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师父约莫说过一句,大宗师最大的特点就是气游周身,一击之下不像宗师那样劲力只能或阴或阳,而是阴阳缠绕,绝难抵挡。我之所以断定张兄是大宗师的境界,就是张兄那拳劲中阳刚拳劲中夹杂着丝丝尖劲,直透脏腑,这分明就是大宗师最典型的特征!”
“啊!”张曦听到这里,不自觉的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信,“这么说。。。。。。。。信哥就是能在武林上都排的上的。。。。。。。大宗师?”
张信摇摇头,心知按照方玉所说,大宗师分明对应的是圆融如意的化境阶段。轮境界来说,自己不过是宗师而已。可八极拳是国术四大拳法中唯一一个外功拳法,本身就是主修阳刚劲力,所以在暗劲巅峰达到阴阳如一的化劲特征并不难——照这么来说自己算是大宗师也没错。
听到张曦这么说,方玉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张兄是我见过最特殊的一个,按照张兄所说,他从未见过关于尖劲的心法,那只能是由外入内,阳极生阴。要知道无论哪门哪派,想要从一流高手成为宗师都是需要认真研习派中专修尖劲的心法秘笈,绝没有单靠外功就能领悟的。向张兄这种。。。。。。。。我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张信心道你这可真高估我了,我练得八极拳可是几千年后国术发展到巅峰后才产生的至高秘笈。但旋即愣住了,突然想到自己才到凉州的时候,第一次练功就发现自己的奇经八脉竟然通透一场,浑没有以前练功那种阻滞感,所以短短几天就跳过了无数人穷尽一生也不能过的暗劲关卡,就算自己有着上辈子的经验,也未免太快了吧?更何况后来听张曦说自己丝毫不会武功的时候已经能力负千斤了,这可比寻常的明劲高手的境界还高!而且自己自从暗劲阶段后进步简直能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要知道哪个暗劲高手,不是要耗费数年,乃至十数年的功夫,才能把劲力打磨的圆融如意的?这么说来。。。。。。。只能用天赋异禀一种可能来解释了。
“张兄。”方玉突然一抱拳,“我知道自己与张兄只是初识,这么说实在唐突。但我还是希望张兄能多留两天。我也不瞒你,想必张兄也知道过几天陈东主就要出塞外采购生皮。只是。。。。。。。在下另有消息说,今年这塞外之行绝不寻常。本来小弟功夫马马虎虎也算过得去,护持这一路上也未必有何风险。可不巧在下另有无法推脱要事在身,本正发愁,却刚好见张兄身手不凡,所以才有刚才冒犯。”说道这里,方玉正正衣冠,一记长揖:“还请张兄随陈东主塞外一行,护得东主跟老陈周全。”
张曦冷哼一声,抢白道:“你跟我们非亲非故,空口白牙的,我信哥凭什么要帮你?”
方玉听张曦这么说,面色微变,却见张信伸手一栏张曦,正色道:“好,我应下了。我陇右张不移,定当竭尽全力护得东主跟你大舅周全。”
方玉面露感激,郑重的抱拳道:“君子千金一诺,我信张兄,拜托了!”,,。请
第九十一章 小鞋()
“喂,你不是不跟我们出塞么?现在躺在这是几个意思?”
张曦刚刚吧一个沉的能压死人的木头箱子扔到即将出发的马车上,就看到躺在车篷顶上,抓着虱子晒太阳的方玉。更可恨的是还把虱子咬的“咔擦咔擦”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偷懒一样。
“嗯。。。。。。。搭个顺风车么。。。。。。别这么小气啦。。。。。。。。”
方玉慵懒的语调让累的像条死狗一样的张曦恨得牙根直痒痒,抬起腿“咣当”一脚踹在车辕上,“下来,跟老子一起搬箱子!”
“不嘛。。。。。。。不嘛。。。。。。”方玉居然开始在车篷上打滚,看的下头的张曦心里恶狠狠的诅咒他掉下来摔死才好。
方玉也许感觉到了张曦的诅咒,居然不滚了,捂着肚子叫道:“啊。。。。。。。你哥哥把我打得好疼,我旧伤复发了!啊。。。。。。。我不行了。。。。。。。。救命。。。。。。。。啊。。。。。。。”说着头一歪,趴在车篷上不动了。
“嗯。。。。。。这个姿势嗝的胳膊有点麻。。。。。。。”还不过几个呼吸间,方玉发觉刚才趴的姿势有点不舒服,干脆起来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装死。
张曦在下头看的满脑袋黑线,心想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今天非得早中晚各打你一顿才能消气。。。。。。。。。
“行啦。。。。。。。几个催命鬼都,上来歇会吧!”方玉蠕动着给张曦在车篷上腾出了点地方,“几十口人呢,多你一个少你一个有啥分别?离了你这皮行还能倒闭了不成。。。。。。。。。”
若是大家都勤勤恳恳的干活,再苦再累张曦也会咬牙撑着一起干。可是当你累死累活的时候,旁边就有人晒着太阳偷懒看你跟看猴戏一样,这谁还受得了?左右看看几个管事的都,干脆一咬牙一纵身,“嗖”的一声窜到方玉身边坐好。
“嗳。。。。。。。这就对了嘛,别跟你哥一样,练功都练到脑子里,人都练傻了。”
“我警告你,”张曦脸色一黑,指着方玉道:“你说我可以,别说我哥!”
“好好好。。。。。。。对不起,给你赔不是。无心之言,无心之言,别往心里去。”
虽然觉得方玉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但张曦也不好发作,只是觉得自己跟这家伙实在是八字不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是。。。。。。。。这家伙是怎么把武功练的那么高的?
想到这里,张曦偷偷的瞥了一眼,却见方玉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还毫无形象的把衣襟岔开,露出肚皮晒着太阳。这形象哪有半分江湖高手的样子?大街上随便抓过来一个乞丐也不过如此了。
“小张兄。。。。。。。。你这么盯着我的肚皮看,小生会害羞的。。。。。。。。。”
张曦一脸尴尬的收回目光,却丝毫没注意方玉连眼睛都没睁开,是怎么发现自己盯着他的。
“谁。。。。。。。。谁看你肚皮了?呸,不要脸!”
“哦?”方玉一脸戏谑的看着张曦,“那你看什么呢?”
“我。。。。。。。。。我。。。。。。。。。我想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是怎么把功夫练得那么棒的。”
方玉“哈”了一声,“说道这里。。。。。。。”一脸好奇的看着张曦,“同是两兄弟,怎么你哥哥的功夫那么好,你却如此稀松平常?”
“我。。。。。。。。我。。。。。。。。”张曦又羞又怒,一张黝黑的脸膛瞬间变得酱紫,强辩道:“我今年才十六,我告诉你,我以后的功夫肯定比你高!”
“啊!”这回倒是换了方玉吃了一惊,平常看他高大壮硕,还满脸的络腮胡子,一直以为怎么也得二十多了,没想到这张曦才十六,这分明是个半大孩子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惊道:“那。。。。。。。那你哥哥多大了?”
“我哥哥?”张曦仿佛说道了骄傲之处,脸也不紫了,昂着脖子道:“我哥哥比我大一岁,武功却比某人高多了,”说到这里张曦一脸骄傲的看着方玉:“哼哼。。。。。。。我看,分明是有些人把功夫练到狗肚子里了。”
被张曦如此嘲讽,方玉也有些受不了,反唇相讥道:“功夫练得好顶个蛋用,你哥功夫确实好,可还不是跑来给人跑腿当伙计?喏,”说着努努嘴。
张曦顺着方玉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张信肩膀上扛了个比他人还大的红木箱子。张曦心中一颤,心知红木这东西比等体积的铁都沉,光这么个箱子怎么也得上百斤,在加上里头的东西。。。。。。。天。。。。。。。。
张信虽然力气惊人,但扛着这么一个箱子还是觉得有些吃力,费劲的把大箱子摞到马车上,就听到身后吕进士的声音。
“嗨嗨嗨,阿信,这箱子都是老爷常用的东西,你怎么能放到这?不行不行,去,把它卸下来放到后头的车上去。”
张信“哦”了一声,沉默的又把箱子搬下来,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后头走去。
这吕进士现在在玩新官上任三把火,摆明了就是要拿张信立威。旁边的伙计们都不去触这个霉头,远远的看着张信一个人折腾着这大箱子。
“王八蛋。。。。。。。。。”张曦看的眼睛都红了,双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拳背上青筋暴起。
“哎。。。。。。其实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跟你们一起这书生眉毛淡薄,目光游离,这种人功利心极重。或许落魄的时候还能共患难一下,但是。。。。。。。啧啧啧,你看,稍微有点成绩,嘿嘿。。。。。。。。他是怎么对待共患难的朋友的?”
“王八蛋。。。。。。。”张曦看着张信吃力的样子,难过的眼圈都红了,握着拳头就要往车篷下跳。
“哎哎哎。。。。。。。”方玉的手压住张曦肩头,“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打死这个王八蛋!”张曦恨声道。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