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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夺粮草,又打痛蒙古人,让他们不得不正眼看我们!”九龙郎若一直没说话,只是听,这时候听得高兴,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的哥哥九龙昂德瞪他一眼,对弟弟的冒失有些不满,然后皱眉向长孙弘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可能会在平原和城池地形上面对大队蒙古兵,这样做我们会失去我们的优势。”
长孙弘也严肃起来:“对的,会有危险,所以城池的选择很重要,里面的东西,必须是蒙古人很看重,很紧要的东西,而守城的敌人,不能太多,太多我们不但吃不掉,还会反受其害。”
那陀智和九龙郎若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头大。
选哪里呢?
是个问题。
“鬼王,有几个活口,请问如何处置。”有蛮兵上前来,单膝跪地询问。
“昂德,你去处置吧,老规矩。”长孙弘扭头吩咐道,转身就往边上走,那里有一块平地,几块石头,用来坐下研究地图再好不过了。
九龙昂德点点头,带着那陀智和弟弟九龙郎若向血迹斑斑的战场走去。
俘虏都是受了伤的,断胳膊伤腿的,都只剩下半条命,有的在低声呻吟,有人闭口看天,有人却还有余力叫骂。
“要杀就杀,休要侮辱我等!你们这些低微卑贱的南人,早晚要把你们杀个干净,拆了你们的城池,毁了你们的田地,全拿来放牧!让你们的妻儿来给我们放牧!就在挂着你们人头的柱子底下,哈哈哈!”色目人百户捂着肚子上被长刀砍出的巨大伤口,血流如柱,精神头却很足,躺在地上虽然不能动,犹自却痛骂不休。
听着不堪入耳的话语,看着那张狰狞的脸,那陀智皱起眉头,不满的道:“就没人让他闭嘴吗?”
有人立马过去,刀光闪过,随着鲜血溅起,世界清静了。
“好了,碍事的人没了。”那陀智蹲在几个俘虏面前,露出奇怪的笑:“我们可以安心的说些话了。”
他营造的和善气氛被随后过来的九龙郎若一脚踢翻,他把色目人百户的人头丢过来,血淋淋的令人作呕。
“我们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否则,这家伙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陀智无奈的看看穷凶极恶的九龙,翻着白眼,一个劲的腹诽:没智慧的家伙,就知道使蛮力。
两人在变着法子逼问,那边的长孙弘对着地图冥思苦想。
去哪里呢?
按照原定的计划,在大路周边设伏干掉几只小股蒙军后,就能勾引大队蒙军转向,把他们从进军恭州的半道上生生的截下来,带进川南靠吐蕃一带的绵绵群山中,用地形抵消蒙军的骑兵优势,靠石门蕃的山地能力给予其大量杀伤,把战事向僵持的方向引导,最终达到迟怠蒙军南下的意图。
之所以说是迟怠,是因为蒙古人并不傻,短期内拿不下石门蕃军就必定会转身离去,该干嘛干嘛,大不了不进山了,任凭石门蕃在里面当猴子吧,反正山里面也没什么可抢的。
但穿越来的长孙弘知道,只需要迟怠,就是胜利。
再过一个月,那位至高无上的草原霸主,承接铁木真衣钵的窝阔台大汗,就会突然暴死,大蒙古国又会出现一次大权旁落、皇后监国的情况,汗位的诱惑会促使所有领兵在外的贵族回师争夺。
岌岌可危的四川,就会不战而平。
但是现在,计划进行得很不顺利,被引来的蒙古军不多,连一个万户都没有,而且基本上都是赤军和汉军,蒙古人的本队根本就没有出现。
等于说,蒙古人并没有把小打小闹的石门蕃当回事。
唯有大打了。
打哪里呢?
成都里面倒是有很多蒙古贵族,都元帅塔海就在城里。
问题是石门蕃啃不动啊。
一个一个城池数过去,从地图上一个个圆点看过去,长孙弘越看越心凉,都不好打啊。
一阵脚步声起,让冥思中的长孙弘抬起了头。
那陀智和九龙郎若走过来,面带兴奋。
“鬼王,你听说过忽必烈吗?”
那陀智问,带着笑意,似乎问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
长孙弘的心,猛然紧了一紧。
第191章 谁才是诱饵()
“听说过。”长孙弘压抑着翻江倒海的内心,平稳的问:“怎么,问到了这人的消息?”
“是,有俘虏说,这个叫做忽必烈的蒙古王子,五天前就在距离这边不远的陵井监城里,身边的人不多,只有几个百户。”那陀智道:“周边的蒙古军队都分得很散,陵井监不处在成都通往恭州的大道上,所以蒙古大队劫掠一通之后,纷纷离去,没有停留。”
长孙弘一把将地图抓起来,在上面找到代表陵井监的小黑点,又算算距离,双眼亮了起来。
“不过,陵井监是盐城,跟富顺监一样是产盐地,蒙古王子去哪里干什么?”九龙昂德有些迷惑,看着地图道:“他们要抢盐巴?”
长孙弘笑了笑,心头雪亮。
忽必烈当然不是想去抢盐巴,他是在为将来考量。
这事解释起来有些麻烦,长孙弘索性绕开不说,单论眼前事。
“这个消息可靠吗?”他追问:“普通小兵怎么会知王子这类身份尊贵者的行踪?”
“应该是可靠的。”那陀智挠挠头:“每个人都是分开问的,众口一词,说的一样,不会事先串供。至于为什么,俘虏们说,那个忽必烈很随和亲民,手下的人也不拒人千里,蒙古兵都很喜欢他,他去哪里,就跟哪里的兵卒混成一片,不分尊卑,爱骑马到处逛,这个百户恰好从陵井监来,在那里看到了,所以知道。”
长孙弘听了,摸着下巴,认真的思量起来。
看他严肃的模样,九龙郎若犹豫了一下,等了片刻,最后还是下决心说道:“还有一事鬼王,有俘虏说,在距离这边十余地的山上,也有一队宋兵,跟我们一样带着蒙古人兜圈子,我问了,按那个方位,不可能是我们的人。”
“什么?还有一队宋兵?”长孙弘等人吃了一惊,都看向他:“在哪里?”
九龙郎若摸摸鼻子,然后侧身朝天上一指:“应该是在那边,有浓烟冒起的地方。”
顺着他的手指,远处那道如柱的浓烟淡淡的飘扬在天际,山水相隔,却依然遥遥隐现在乌云密布的空中。
“那里?我还以为是什么地方被蒙古人点燃了呢!”九龙郎若眯眼凝望。
“什么人这时候还敢在外面带兵作战?”九龙昂德看了一会,摇摇头:“莫非也是哪里的蛮兵?”
“不会的,应征的蛮兵除了我们,都退回去了。”长孙弘道:“播州和思州被打残,西山野川部也退回原地,黔州罗氏压根就没敢来,在此间的,除了我们,不会再有其他蛮部存在。”
是谁呢?
没人知道。
九龙郎若看看众人,又瞧瞧长孙弘的脸色,吞口唾液道:“听俘虏说,追那队人的,有两个千户而那队宋兵,只有千把人,这时候放烟,大概不会有好事情。”
“密林放火,敌众我寡,不是为了脱困,就是为了求救。”九龙昂德沉思着道:“或者被追上了。”
同胞袍泽,救不救?
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长孙弘身上。
不救当然可以,对方形势不明,甚至是谁都不知道,就以身犯险,冒着自身断粮和被狙击的风险去施以援手,实在有些冒失唐突。
长孙弘站起身,开始转圈。
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透着浓烈的纠结。
九龙兄弟等人的目光,就随着长孙弘身形的移动而转动,每个人都有想法,但都不会说出来。
鬼王才是做决定的人。
终于,他定住了脚步。
抬起头,看着众人,长孙弘慢慢而断然的说道:“四川那么大,光靠我们石门蕃,是不行的。”
“我们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不论是将来,还是现在。”
“有什么比得上危难时的救命恩情呢?太平时一碗肉,抵不过饥荒时的一碗粥啊。”
“放眼全川,敢于在现在还出城野战的人,除了这伙人,再没有了。”
“这说明他们胆子大,有魄力,这么些日子还没有被蒙古人打掉,证明他们有能力。不跟蒙古人在平原野地里纠缠,跟我们一样选择山地周旋,说明带兵的人脑子清醒,不是只会逞凶的莽夫。”
“这样的人,堪称人杰,值得活下去。”
“所以,我决定,我们去帮他们。”
他看着众人,表情平淡,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明日解决了这边的蒙古军,即刻启程!”
石门蕃众蛮将默默的点头,没有人提出异议。
十几里开外,跟石门蕃军隔着一条河的王夔汉州兵,同样也在跟蒙古人死磕。
他们没有石门蕃那样有条不紊的徐徐击之,没有预设的陷坑埋伏,所以打得有些艰辛。
但是那堆火起了巨大的作用,西风正劲,把火舌跟浓烟吹向了石山对面,张荣祖的汉军被撩烤得几乎无法靠近,当他们赶到了地方时,却发现已经被森林大火包围了。
所幸空气湿润,地面水分充足,火势虽大却蔓延得很慢,张荣祖急急的下令掘开防火沟,又派人去河边取水,扑灭大火。
取水的人,碰上了在河边赶制木筏的汉州兵。
一场遭遇战,汉州兵虽然勇猛,但蒙古汉军也不差,蒙古军占据了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
毫无悬念的,汉州兵被击败了,两百人大部分战死,少数人逃入密林。
蒙古汉军没有去追,大头宋军还在后面石头山上呢。仅把宋军尸体和木筏全都付之一炬了事。
石山上的王夔看得目疵欲裂,却因为大火阻拦,而无法下山去支援。
这把火挡住了蒙古人,也挡住了自己啊。
过河的唯一希望幻灭了,王夔的心如坠冰窖,透心凉。
蒙古兵开始慢慢的围住了小小石山,四面都是他们的帐篷,一道道木栅被立起来,想从悬崖上顺着绳子爬下去的打算看来没用了。
蒙古汉军很聪明,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换句话说,此刻的王夔,真正的成了瓮中之鳖,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脱身了。
张荣祖也不着急,没有急着攻山,有的是时间,等卓尔马罕的大队来了,聚兵一处,彻底的解决掉这伙宋兵。
他把河边搜罗来的一些木筏弄过来,当着山上宋兵的面放火烧掉,以此来打击宋兵的信念。
没希望了,投降吧。
不然就屠山。
第192章 绝地逢生()
石头山顶,死一般的寂静。
山下的火焰熊熊,隔得老远都觉得热浪烫人,但山上的汉州残兵,却如身处极北寒地一样浑身发冷。
这把火熄灭之时,大概就是大伙丧命之日。
火势顺着西方,慢慢的朝外蔓延,按照王夔的设想,并没有波及石头山,但沉沉叠叠的蒙古人的旗号,却把这里围了个严实。
他的嘴巴很干,水囊中的水却早已告竭,山上没有水源,连水都没法喝上一口。
王夔舔舔干燥的空气中有些开裂的嘴唇,抱歉的向周围沉默的军士们道:“连累诸位了,好不容易从汉州死里逃生,却又跟着我陷入死地,他日如有来生,定当做牛做马报答诸位。”
有人望望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刻,一个副将瓮声瓮气的答道:“大人说哪里话?这辈子这条命,本就交代在汉州了,大人带我们杀出来,等若平白又给了我一条命,丢在这里又有何妨?”
又有人道:“当兵吃粮,马革裹尸,理所应当,大人不必介怀!”
“我杀了一个北虏,也算够本,等下他们如果敢上来,我还要手刃一人,赚了赚了!”
“人死如灯灭,大人,我们当兵的,没那么许多矫情,你待我们好,不像别的大官,喝兵血吃兵肉,跟你死了,也没有怨言。”
众人打开了话匣子,冲破了闷得发慌的气氛,这些话都是临死前的悲壮之声,听得王夔眼眶泛红,站起来团团一揖,垂首道:“诸位看得起我王夔,理当与诸位痛饮一杯酒,可惜此间无酒,军旅中也禁酒,只得先欠下诸位一杯,到了下面,与君痛饮!”
有人站起来大声道:“好啊,大家到了奈何桥,一起掀了孟婆的摊子,就在那里喝酒吃肉,岂不快哉?”
另一人应声道:“是极!大人,如有来生,我们还愿当你的兵,大丈夫一死报国,阎王爷也要竖个大拇指,何愁黄泉下没有酒肉痛快?”
“有了酒肉,不知道下面有没有窑子?老子我小半年没碰女人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