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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使臣,按惯例,不受宋朝的法度管辖。”长孙弘淡然的看着身前几个皇城司的人,面无表情的道:“不出人命,不会有事。”
“哦。”
几个蛮将明白了,兴奋起来,开始虎视眈眈的看向周围的人,那眼神,活像盯着围攻老虎的羊群。
无形的杀气像海潮一般从他们身上冒出来,如同往水池里丢了一块石头产生的波纹,猛地扩散向四面八方。
波纹撞在皇城司众人身上,如风摧土墙,让这些人,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退,只是扑面而来的蛮将们的眼神,太过凶悍了。
就连两个指挥,也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捏紧了腰间长刀的柄。
那眼神,毫无感情,没有怜勉,冰冷得像盛夏里宫里降温用的寒冰块,落在这种眼神里的人不是人,只是血和筋脉混合成的肉块。
“你、你们要干什么?”沉稳的指挥忍不住大吼起来,好像声音大一点,胆子就会大一点一样:“皇城司是天子亲领的衙门,谁敢不尊!”
长孙弘回头,饶有兴趣的看看他,摇摇头,然后当他把脑袋钻回去的时候,脚下瞬间连跨两步,雷霆万钧的一脚侧踹,稳稳的命中拦路一人的下颚。
“咔嚓!”
骨头错位的声音残忍的响起,那人飞到空中,嘴巴里吐出一股血箭来。
石门蕃众人像听到了牛角号的士兵,瞬间暴起,化为残影,奔向站成一圈的人群。
远处的官厅中,胡不显还在喝茶。
茶水是上等的毛峰,味香如兰,甘醇深长,令他忍不住眯起了眼,沉浸在享受般的香气中。
一声不合时宜的大喊,把他唤了回来。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人跌跌撞撞气急败坏的冲进来,一头跌在地上。
胡不显皱起了眉头,极为不爽。
太失礼了,皇城司的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呢?
他哼了一声,放下茶杯,看着这个派去叫人的指挥,不满的道:“怎么回事?人没请到?”
指挥脸上,有老大的一块肿胀,看得出来,是被人打的。只听他用受了欺负向家长告状的悲鸣语气,一迭声的道:“那伙蛮人,实在蛮横,我等好意请他,他们却动手打人,扬言大人是什么东西!如要见他,要大人自己过去。”
他指着脸上的肿,委屈的叫:“大人请看,卑职脸上都被打成这样,下面的儿郎而是不堪,老陈甚至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啪!”
胡不显面生戾气,把桌子一拍,就站了起来。
皇城司的人都敢打,不把土地爷当尊菩萨吗?
不过手掌还没离开桌子,他又冷静下来了。
毕竟挨打的不是他,思考问题,要镇定得多。
想了一下,他把本欲疾奔的脚,慢慢的放下,站定了看着房梁,笑了一声。
“看来,这个长孙弘,果然不是易于的角色啊,失算了,小看他了。”
第292章 威胁()
胡不显其实是不大敢动手的。
他派人做出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其实如果仔细想想,只不过是体现出他内心的软弱和无奈。
皇城司的确很厉害,虽然不像明朝的东厂西厂锦衣卫那样飞扬跋扈到掌握一品大员生死的地步,但直属皇帝、只对最高统治者负责的体系,却是一脉相承的。
都是太监掌舵,爪牙遍布全国,明里暗里手段凌厉阴毒,做事雷厉风行,能人酷吏无数,皇城司的名号,绝不是徒有虚名。
不过要在驿馆里面抓外邦使臣,借胡不显两个胆他也不敢的。
这就涉及到宋朝的对外姿态了。
大宋对内无敌,终宋一朝三百多起造反民变,愣是被宋朝君臣一个个的灭了下去,商业发达,花团锦盛,福建浙江一带沿海港口巨舟来往,豪商富贾如过江之鲫川流不息;农业鼎盛,江南一带的稻田、两淮冲击平原的小麦风吹惠浪,一片风光;再往山里看,各处的铁、铜、金银矿产丰富,供应日吹繁荣的商业经济一点没有压力。
对外,却是装了一辈子的孙子。除了建国初期,太祖气势汹汹的打了一些痛快仗,后来的诸位宋朝君王,几乎个个都被环顾四周的邻居们按在地上摩擦,从北方的辽国开始,金国、西夏、蒙古,挨个的数过来,就连小小的大理,跟大宋打交道,都是强势的一方,大宋不管打不打得过,都是稍稍的碰一下对方刀尖后,立马赔笑赔钱,割地求和。
不过想一想,做生意嘛,以和为贵,是对的。而且大宋的版图越来越小,生意却越做越大,钱越来越多,生活越过越富裕,也算是历朝历代的王朝里,极为特殊的特例了。
所以各国的外交使臣,在大宋的驿馆里,绝对是至尊的存在,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唯恐招待不周。
像胡不显这样大模大样的过来,还敢动粗,已经是非常罕见的奇景了。
胡不显很清楚,礼部的人和驿馆的人,当着自己的面不敢作声,但此刻,一定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去向能够压住自己的人汇报去了。
所以,耽搁不得。
他站起身,拍拍鼻青脸肿的指挥,以示安慰,然后稳步出了门,朝长孙弘住的院子走去。
对方看破了皇城司的虚弱,那么只有拉下面子,自己过去了。
官厅出来,沿着走廊,穿过几道月亮门,就到了大理使者居住院落的门口。
两个石门蕃蛮将,冷眼瞧着过来的胡不显一行,抱着双臂挡在门前。
“在下大宋皇城司胡不显,有事要见见长孙大人。”胡不显站在几步开外,抱抱拳,对两人道。
两个蛮将瞪着他,毕竟刚刚才打过架,要有好脸色是不可能的。
“我家大人已经休息了,谁也不见!”嘴里吐出这样的话来。
胡不显并不因此而生气,依旧面带微笑,似乎对得到这样的招待,很有预料。
身后的皇城司亲事官们叽叽喳喳的不满起来,胡不显还伸手压了压,要他们不要呱躁。
两个蛮将把头扬起来,下巴对着他们,意思很明显,还要打吗?奉陪!
“请两位把这个,给长孙大人看一看,看了这个,他就会见我了。”胡不显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递给两人。
两个蛮将眼都不瞧,鼻孔朝天。
“这件东西,对你家主人,非常的重要,关系重大,你二人如担待得起,就不送进去。”胡不显也不着恼,保持着递过去的姿势,口中道:“如果担待不起,最好还是送进去一趟。”
蛮将想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然后一个人接过,转身进去,另一个把身子朝中间站了站,横在了胡不显面前。
胡不显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一会儿工夫,进去的蛮将出来了,面色阴冷,对胡不显道:“鬼王请你进去!”
胡不显哼了一声,朝两个蛮将戏谑的拱拱手,长身而入,而其他皇城司亲事官,全都留在了门外。
进门绕过影壁,就见已经换了一声白色长衫的长孙弘,就站在院里桂花树下。
他身材瘦削,却很精干,挺拔而健壮,与落了满树枯叶的桂花树站在一处,远远望去,宛如大树旁边,生出了一株白色的新苗。
胡不显眼尖,一下就看到,长孙弘右手里握着的,正是自己刚才送进来的东西。
一块方形的温玉,透体的绿,四面雷纹,中间镂空刻着一个篆体的“唐”字,大小跟一块腰牌差不多大。
长孙弘捏着它,眯着眼看着胡不显。
“在下大宋皇城司胡不显,见过大理长孙大人。”胡不显心中笑了笑,脸上却保持着漠然,拱手微微欠身,打过招呼。
长孙弘点点头,把手中的玉举起来,玉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
“胡大人要送我这个,太过贵重,大可不必。大人如有心结好我长孙弘,大可择一酒楼,递帖子送名刺,遣人邀我即可,不必亲自上门的。”
胡不显把头抬起来,看着那块玉,却摇摇头:“大人错了,这个,不是我的,是我从别人身上拿到的,那人说,这是大人的东西。”
“哦?”长孙弘笑起来:“我不曾有过。”
“呃?这就奇了。”胡不显作惊讶状:“那人可是斩钉截铁的卯定了。”
“那胡大人不如把他带过来,跟我当面问一问,看看有没有搞错。”长孙弘把玉石放下来,在手心里抛来抛去。
“他死掉了。”胡不显直接说道,他明白,跟眼前的人玩把戏,会很没面子:“很可惜。”
长孙弘没有说话,抬头看天。
“但是他临死前,说了很多,都很有趣。”胡不显望了望紧靠院子的屋子:“大人不想听一听吗?”
“别人的事,我没兴趣。”长孙弘毫无请胡不显入内细谈的意思,脚下站定了就不动窝:“他说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胡不显皱眉,索性把话说开了:“此事关系到上万人的生死,长孙大人一点都不在意?”
长孙弘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乐了一下:“我在不在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胡不显也笑起来:“如果大人愿意做点交易,我们就可以谈一谈。”
第293章 交易()
“做生意,我很在行。”长孙弘笑意更浓:“胡大人就不怕亏了本钱?”
“那就要看我们的本钱有多大了。”胡不显道:“如果本钱够,怎么也亏不了的。”
这话阴测测的,意味深长。
长孙弘把笑意收起来,两眼像刀子似的,盯着胡不显,右手捏起来,把那块玉,紧紧的拽在了手心中。
掌心里,全是汗水。
这处院落,是个四合院的样式,院子除了门以外的三个方向,都是房屋。
杨小磊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站在院子里隔空谈话的两个人,仅仅的扫了一眼,就把注意力,重新全神贯注的投到跟自己一样、匍匐在屋顶的两个人身上。
这两人都是皇城司亲事官的装扮,挎着特有的三尺腰刀。
三杨小磊在房顶这一边,皇城司的人在房顶那一边。
两边人都是在胡不显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跃上房顶的。
最初的照面,令两边都吃了一惊,但大家都是高手,很快的镇定下来,极有默契的没有作声,蹲在瓦片上,小心的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那么你看我我看你的静静对峙,如同两拔分属不同族群的豹子。
在另外两处房顶上,正在上演同样的一幕,石门蕃的蛮将与皇城司的人,潜伏在屋顶上,不露声色的像盖在房顶上的瓦片,彼此盯着,相互警惕,隔着不远的空间,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空气中的紧张气味,一触即发。
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取决于下面院子里的两个人,谈话的结果。
“胡大人要什么?”长孙弘摊摊手,抖抖衣袖:“我是空手过来的,身无长物。”
胡不显干笑两声,道:“长孙大人说笑了,你让两位皇亲亲笔写的墨宝,就是长物啊。”
“哦?”长孙弘拍拍脑袋,把手中的玉拿起来看了看:“那些字并不怎么出色,值钱吗?”
“应该值钱。”胡不显道:“大人进宫,没有把它们献给官家,我就知道大人有待价而沽的意思。”
“胡大人准备开什么价格?”长孙弘皱眉:“我离开临安之前,不会让它离身的。”
“好说,只要大人能把它们安然给我,你手里那块玉的事情,必然与大人无关。”
长孙弘砸砸嘴:“本就与我无关,我说了,以前不曾有过这东西。”
“大人又说笑了。”胡不显却摇摇头,冷笑道:“瑞福祥能在江南把生意做那么大,唐门的作用,可不小啊,那么多劫道的匪人、剪径的山头,连官府的银车都敢抢,却唯独不敢动瑞福祥的商队,难道瑞福祥商行雇的镖师就那么厉害?”
“谁知道呢,也许就那么厉害吧。”长孙弘耍横。
胡不显显然对刷赖皮的人极有耐心,闻声只是又哼哼了一下,接着说道:“但瑞福祥跟大人的关系,我却是知道的,这一来二去,引申出来的意味,却是了不得的了。”
胡不显说到这里,面容骤然板了起来,往前踏了一步,他一步踏下,就听四面屋顶上,一阵嘘嘘索索的声音,仿佛有强风刮过,激起瓦片摇晃。
胡不显抬头看了看,未敢再动,嘘嘘索索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唐门乃江湖帮派,寻常争斗,为了钱财做些案子我皇城司不管,那是地方州府的事。”胡不显想了想,压低了几分声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