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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所以我敢断言,我拿下汉中,对北虏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要把汉中守兵那点人吃掉,就能稳稳的站住脚跟。”
他长篇大论的说完,王夔看着他,已经膛目结舌的呆住了。
怔了许久,王夔才幽幽的问:“二哥啊,你说的这些,我都信。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那个贵由,他比不上他的后一任大汗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后一任大汗不是还不知道是谁吗?”
气氛稍稍尴尬了一下,长孙弘摸了摸头,知道自己吹牛吹大了,把历史都说出来了。
“这个我猜的,猜的。”长孙弘敷衍道:“不过基本不会错,基本不会错。”
王夔看着他,想了想,道:“虽然我没有怎么听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你真有把握?”
“说把握不敢,不过只要能得到汉中,就值得冒一次险。”长孙弘目光移向远处,哼了一声:“富贵险中求,不冒险怎么可能?”
“冒险啊你准备带多少人去?需要我支援什么?”王夔呼了一口气,把眼神放远,与长孙弘处于一个水平线上。
“阴平道不好走,人多了也不济事。我想带两万大理蛮兵去,另外加上神弩、虎贲、骁骑三军就可以了。”长孙弘认真的说道,显然这些话经过他仔细的思量和推敲:“大哥把剑门守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援,你千万别以为此地就好守了,蒙古人的亡命劲头,你见过的。”
“不怕!他们就算是块铁,也砸不透我的花岗石。”王夔笑着豪气万千:“我就在这里,除非我死了,他们一个也甭想飞过去。”
两人相视大笑,击了一掌。
“大哥别死,我也不会死,花花江山如梦似幻,你我还没有来得及看看,怎么能死?”长孙弘把脚下的石头跺了跺,开玩笑一样说道:“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指不定会有什么荣华富贵在等着我们,大好河山,你我共拥之!”
王夔的笑,僵了一下,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在遥远的京湖,贾似道也在忙碌。
当长孙弘和王夔站在剑门工地上说话的时候,他也站在襄阳京湖制置使司衙门的大堂里,高声讲话。
“范用吉有心归宋,此乃大好事!”他声音高亢,透着说不尽的果决:“只要收复均州,河南一地不战而尽入我手,何等的大好事!从此襄阳将由临敌的前沿,变成大后方,何乐而不为啊!哈哈哈!”
堂上坐着的,都是京湖有数的将领和文臣,几个都统制,几个大府的知府,而坐在两侧稍远处的,还有一大片统制和知州之类的官员。
一屋子的人挤挤挨挨,都被贾似道的话震得东倒西歪。
重新接纳从大宋叛逃的金人旧将范用吉,这件事早就被掀起了巍然大波,孟珙就是以此为导火索,倒台下课,黯然大病。
贾似道居然还要提这茬,什么意思?
有人觉得不妥,起身发言:“镇帅,这件事,理应妥当应对,是不是应该奏明朝廷,得到许可后再”
“不必了!”贾似道断然道:“拖拖拉拉,时机稍纵即逝,岂容拖延?这件事我自会向枢密院和中书省上报,你们且听我令,按部就班就可。”
“但是”
“但是?!”贾似道脸一垮,怒道:“但是什么?我又不是叫你们开门把范用吉放进来,而是让你们出去,在他的地盘上扎兵设寨,如此稳妥,有什么事?”
那人被凶了一脸的口水,赶紧唯唯诺诺的坐下,不敢再言语。
眼见这人吃瘪,熟知贾似道霸道个性的京湖众官,立刻都无人再起身反对,大家都缩着脖子,听贾似道继续说。
安静的场面令贾似道很满意,他取出范用吉写来的信,信誓旦旦的开始鼓吹,一边发号施令,一边自我标榜,仿佛范用吉的归顺,完全是自己一力促成,跟孟珙无关,更旁人无关。
下面的人木然的听着,偶尔有人交头接耳,也是浅尝即止。
所有的人,都清楚贾似道这样做,会发生什么,但所有的人都不说。
相隔两地的长孙弘和贾似道,都还不知道,蝴蝶的翅膀一旦扇动,所形成的飓风,到底有多大。
第321章 蝴蝶效应()
范用吉本名孛术鲁久住,契丹人,金朝大将,久镇金宋边境,跟对面的宋将赵范打过多年的交道,金亡时,他率军降了赵范,得到赵范力保,在宋廷做了太尉,改了汉名,并镇均州,守着襄阳以北的广阔地面。
赵范不久之后得病死掉,本是降将的范用吉一下子没了靠山,在官僚横行的宋廷哪里还走得了多远,没过多久就有人弹劾,说他有不法之举,朝廷就有了调防削兵权的征兆。
兵权是范用吉这类人的根,手头没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横死街头,范用吉能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腾挪辗转,精明强悍的人物,怎么会束手待毙?
他脖子一扭,就降了大蒙古国,还带着均州一带的地盘,把大宋的襄阳荆襄,坦荡荡的暴露在了蒙古人的刀锋下。
从一个侧面来说,正是范用吉成就了孟珙一代名将的威名,蒙古人从范用吉的地盘上纵马南下,直捣江南,孟珙就是在黄州一战中脱颖而出,打出了名堂,一力敌万钧,将不可一世的蒙古兵拦在了长江以北。
蒙古人没有讨着大便宜,悻悻而归,离去时自然也带走了自己的兵马,把偌大的河南,丢给了范用吉。
如此一来,范用吉仿佛被遗弃的孤儿,两边不管,蒙古人只是过来打秋风抢掠的时候记起他,给他打声招呼,平日是不管不顾,连军饷也不发一文,时不时的还提些要求,要钱要粮要人,把范用吉当成了取之不竭的聚宝盆。
再听话的人,这样的日子长了,也会生气的。
于是范用吉又记起了宋廷的好,孟珙的威风又令他佩服万分,于是左思右想,他觉得投靠大宋,在孟珙手底下遮遮太阳也不错。
这个念头一起,就有了后来的那封信,正是这封信,断送了孟珙的一世前途,孟珙拿着它上京求见理宗,希望能招揽范用吉,被理宗无情的拒绝,还夺了孟珙的官。
本来范用吉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心灰意冷了。
想想也是啊,左右反复的人,怎么会还有人待见?
却没有想到,山穷水尽之时,新上任的京湖制置使贾似道却热情的回了一封信。
这个听说在大宋很有门路的年轻官吏,长篇大论咬文嚼字,用几页纸来表达一个意思:你很好,我很欣赏你,我决定收你做小弟。
范用吉几乎不敢相信,这位爷就这么信任我?
我和他好像连面都没见过吧。
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范用吉决定还是试一试,他也写了一封信给贾似道,提出了一些要求,无非是冬去春来,要吃的要穿的要用的,跟你大宋混,总不能让我的人饿着冻着吧。
贾似道很干脆,立马答应下来,只有一个条件:让大宋的官吏到范用吉的地盘上做文臣,管理民政。
至于军事,贾似道没有过多要求,只是请范用吉造册明细,递一份过去京湖制置使司就可以了。
这样的条件,几乎令范用吉难以置信。
民政?给你管啊,巴不得呢,那些小老百姓饿着了嗷嗷叫,我正头疼呢,你要就给你管,我求之不得!
而军政,那是命根子,你要都不能给你,毕竟那么多教训在眼前,没了兵我怎么活,你不提要求,那就太好了。
对于贾似道的条件,范用吉几乎没有思考,立马同意了,两边一拍即合,立刻议定了双方接洽的一切事宜。
于是选了个黄道吉日,范用吉带着均州上下官员,在襄阳与均州之间的一座城池边上,举行了隆重的归降仪式,范用吉素衣白服,奉上均州地图册籍,奉大宋正统,正是归降。
这套把戏,原本在赵范的时候,就玩过一次了,不新鲜,但落在贾似道手里,就不一样了。
他八百里飞马传书,用一篇花团锦盛的文章,把范用吉的归降,描述成自己率京湖之兵,以力迫之,数日之内深入敌境,逼得范用吉不能抵抗,只有归降大宋。
一样的事情,落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是不同的结局。
孟珙只不过拿着范用吉的信,向理宗表达了一下意见,被无情的呵斥,丢了半生的英名。
贾似道不但表达了意见,还先斩后奏,受了降再通报,照理说,他做的事和做事前后的举动,比起孟珙来,实在出线了太多。
如果按照孟珙得到的待遇和标准,贾似道应该削职,发配大理寺。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事实的发展,却令人大跌眼镜。
理宗亲自下诏,表扬贾似道行事果断,做事决绝,能抓住时机决然行事,有大将之风,有名帅之境,国家有这样的人才,实在是难得。
枢密院和中书省接连发文去人,调配钱粮,贾似道要什么就给什么,予与欲求。
前后相差巨大的处理风格,让熟知整件事前因后果的人们,都看不大懂了,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其实落在聪明人眼中,都会明白的。
说白了,孟珙是武人,是军阀。
贾似道是文臣,是靠得住的人。
前者只能利用,不能坐大。
后者值得培养,应当鼓励支持。
这就是差别的根源。
当然了,贾似道背后闪烁的利益纠葛和人情关系,作用也不小,但最根本的,还是在前面所说的那个理由上面。
所以纵然贾似道做出了与理宗和中枢大佬们愿望相勃的举动,甚至严重违逆了宋廷的初衷,有可能挑起与北方战端的开始,理宗和一众大佬,也会默认。
况且这件事并不大,不过收了一个降将嘛,得了一些土地嘛。
如果北方兴师问罪,大不了把人推出去砍了,把土地还了就行了。
哦,最多赔点岁币,没事,大宋有钱。
这件事就这么处理了。
贾似道派过去的官员,开始入驻大蒙古国河南行省的各处衙门,大宋的旗帜,开始各地城头高高的飘扬,中华大地的中原腹地,多年以后,第一次有了大宋的官署开衙办公,不少老百姓甚至觉得稀奇。
很多次,宋廷的游骑开始出现在汴梁的周边,洛阳一带也多了不少宋人的探子,收复两京,重新提上了理宗面前御桌的案头。
一切都很顺利,预想中北面的反击,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如期的来到,好像蒙古人也没有把这里当回事。
四川那边因为收复汉中的缘故,起了些波折,但也没有影响到全局。
很顺利。
从上到下,都这么想。
唯有沿着阴平小道奔袭,站在汉中城下的长孙弘,紧张万分。
他望着烽火烟尘遮蔽了的汉中城头,两道浓眉,深锁在一处,久久不能展开。
第322章 不能忍()
从剑阁往北,直直的走,横穿秦岭,再从秦凤路经过,走过漫长的戈壁黄沙,进入草原,走到大约两千里开外的额尔浑河上游右岸的额尔德尼召附近,有一片辽阔的森林,这里水草丰美,草木相连,牛羊在草甸上自由的生长,野花在林木里灿烂的开放。
大蒙古国的首都哈拉和林,就坐落在这水草之畔,从窝阔台大汗继位伊始,和林就作为政治中心,修城筑房,成为金帐所在地。
和林城墙跟南边的宋国比起来,要低矮许多,或者说,还称不上是城墙,一圈低矮的土墙而已,说不上壮丽,更不能赞一声巍峨。
城池南北四里地,东西两里地,一个小小的城,跟汴梁和临安这样的巨岜比起来,要差很多。城内分两块,一块是色目人聚居的回回区,市场就在里面;另一块是汉人区,居住的全是汉人工匠。两边基本互不来往,回回区的人瞧不上汉人区的低等人,汉人区的人也不会过去自讨没趣。
两座清真寺、一座基督教堂和几座佛寺坐落于城内,为各自信仰的百姓提供祈祷场所,官员贵族的私宅官邸间差其间,整座城,在鼎盛时期,包括周边的部落,有十来万人居住在这里。
在城的西南部位,两个居民区的围绕中,还有一圈宫墙,周长两里,宫墙比较规制,起码用的石头,而不是用简陋的黄土夯就,宫墙里面,就是大汗贵由居住的万安宫。
在公元13世纪,这里是东西方万众瞩目的焦点,不算壮美但绝对繁华的哈拉和林,其权势从黄河边的汴梁一直延伸到莱茵河边的维也纳,在蒙古兵东奔西走的刀锋下,死亡的气息和征服者的欲望从这里蔓延向四面八方。
罗马教皇的传教士、南宋的使节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