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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希望早日实现关中的自给自足。
“西山的铁矿和城外的军器场呢?运作得如何?”长孙弘坐起身子来,靠着石桌子端坐,因为有侍卫开始把一摞摞的文书抱了过来。
“铁矿第一批矿石已经出来了,矿监是金国时的矿丞,老成实在,也是我的故人,被大人提拔后感恩戴德,做事麻利,故而铁矿运转没问题。”刘堂停下笔,开始在脑子里搜寻答案,说道:“军器厂按大人的吩咐,用了一半从川中的工匠,其余的就地择优起用,所以规模在短期内就扩张得很大,现在整个军器场有匠人三千,作坊十五个,都派兵围得如铁桶似的,旁人进不去,工匠吃住都在里面,饷银也给得实在。”
“每天军器场都有军器产出,除了我军自用的,其他都造册后送至瑞福祥商行,贩卖后赚取银钱。”
长孙弘微微顿首,一边飞快的翻阅石桌上的文书,一边又问:“从吐蕃换来的马一个月能进多少匹?”
“大概九百匹。”刘堂脱口而出,这些数字应该一直刻在他的脑子里,随时可以调取:“其中健马大约占三分之二,其余的为劣马,只能当驮马用。”
“这个数字也不少了,毕竟他们自己也在打仗,马匹用度很大。”长孙弘在一张文书上凝神看了几秒钟,就翻开看下一张,嘴里却仍然跟刘堂对话:“花马池的盐出产后,我们就能跟蒙古大量交换了,到时蒙古马可以抵上不足的部分。”
“是,大人说得对。”刘堂恭维一句。
“这段时间,你干得不错,辛苦了。”长孙弘简单的赞道,眼睛都没离开面前的纸面:“但是时不我待,时间紧迫,累一些,能为将来的好日子打下基础,也是值得的。”
“能为鬼王做事,岂敢言及辛苦,都是我份内该做的。”刘堂心中如暖流涌过,面色都红了起来,赶紧起立拱手。
长孙弘看了看他,笑了起来:“你有这样的觉悟,证明当初让你当这个留守,并不是错误的,好好干,将来你的成就,必能名列功臣榜。”
“多谢鬼王提携,刘堂必不负鬼王所托!”刘堂情绪愈发激动,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长孙弘摆摆手,示意他冷静:“我明日就要动身去往大同,回来这边不过是处理一些亟待解决的事,既然你们能稳住阵脚,我也就放心了。”
“不过大局虽定,境内仍然有一些小股的乱匪作祟,杨小磊坐镇京兆府,你要与他配合,保障从关中到河北的粮道安全,不可出任何差池,切记。”
刘堂忙不迭的点头,振声深深一揖:“卑职明白,卑职必竭尽所能!”
两人又谈了几句,刘堂见长孙弘忙着看文书,事情也说完,就告辞退了出去。
一摞厚厚的文书,长孙弘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完,每天他都要看这么多,从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信息都在上面,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长孙弘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知天下事,方可得天下,料敌为先,庞大细致的情报网是不可缺少的。
粗手粗脚的侍卫又上来,抱走了长孙弘看完的文书,这些东西都会在档案库里保存,以备今后所需。
这么多年了,长孙弘一直没有用女人伺候的习惯,粗茶淡饭的日子过久了,他早已把自己当做了古人,后世万般奢靡,已如过眼云烟,仅仅停留在记忆里了。
“大宋崖山之前的大宋。”长孙弘留下了几张纸,捏在手心里,站起身来慢慢的看。
他嘴里嘀咕着,看看纸上的文字,又抬头想想,不禁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究竟该留,还是不留呢?”
纸是皇城司的纸,纸上的字,是胡不显亲笔写的,写的内容,是关于最近贾似道与理宗的一次对话。
第428章 贾似道的破解()
大概半个月前,史天泽的兵锋在两淮与余玠对峙、张柔在襄阳城外扫荡的时候,贾似道在临安宫城一间暖阁里,求见了理宗。
两人见面时,避退了旁人,只有信得过的宦官在门外伺候,胡不显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贾似道与理宗对话的大概,非常不容易。
从某个角度说,这也深深体现出暗鬼系统力量的强大。
对话很长,记录仅仅取其摘要,不过也有足足三页纸,内容十分丰富。
从对话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出说话的心中极度的忧虑。
甚至连当时的场景、布置,长孙弘都能窥见一二。
门窗紧闭,密室灯火摇曳。
君臣对坐,空气压抑憋闷。
理宗皱着眉头,松了松领口,让喉咙感觉舒服一点。
“贾爱卿这个时候进宫,就是为了说这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宫门关闭,贾似道是借理宗的特旨才得以进来的。
理宗抖了抖手中的密折,问:“这些可有根据?”
“这都是臣的密探耗时数年,几经求证,才得出的结论,绝对真实可靠,虽然没有明证,但将近年来发生的大事前后联系,就能可见一斑。”贾似道坚定的答道,语气笃定。
理宗孤疑的再扫了一眼密折,指着折子末尾的一段话道:“长孙弘狼子野心,其心可诛,长此以往,远比北虏更为可怕。这段话,也是真的?”
“真的,臣愿以人头担保!”贾似道发誓。
理宗明显不大相信贾似道人头,晃晃脑袋迟疑了一下:“长孙弘乃大理王爵,又官拜我大宋都统制,麾下是有不少兵将,也有些不大听话,不过总的来说他功大于过,前些年要不是他在四川镇着,只怕川峡四路早已不是我大宋藩镇,就凭着一些无风无影的传言,就说他要造反,是不是莽撞了些?”
他看看贾似道:“贾爱卿跟他之间,我听说有些过节”
贾似道听得额头青筋暴跳,再也按耐不住,脱口而出道:“陛下,臣与长孙弘的恩怨的确不少,不过臣明白公私分明的道理,决然不会将私人好恶引入公事中,那是奸邪小人的行为,臣受陛下圣恩,岂能如此不顾大局?臣之所以斗胆弹劾,实乃此人非同寻常,再不设法处置,唯恐将来尾大不掉,成为我大宋之祸!”
理宗见他急得汗都出来了,心中也有些惶然,寻思难道真的如此?掂着长须不由沉吟起来。
贾似道继续低声告状:“臣对长孙弘起疑,是从前年开始的。原本四川有王夔镇着,这人进士出身,能文能武,又深受朝廷恩泽,理应对朝廷鞠躬尽瘁才是,但臣了解到,长孙弘垄断四川盐池,把朝廷拨给四川军镇的盐利据为私有,专卖专买,谋取暴利,又开设榷场,大发其财,此人的财力,已经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
理宗插了一句:“长孙弘是蛮人,蛮人逐利,正是我们利用他的法子,不出奇。”
贾似道冷笑一声:“臣原本与陛下想的一样,料道蛮人得了钱财之利,自然就会拿人手短,为我大宋效死力。但我们却忘了一件事。”
理宗摸胡子的手停了一下:“什么事?”
“长孙弘不是蛮人,而是货真价实的汉人!”贾似道咬牙切齿:“他父母因为贩私盐而被朝廷所杀,他为了避祸才遁入蛮地,因此,长孙弘与蛮人有本质不同,他读过书,识得字,见识过人,狡猾如狼,这样的人丝毫不能用一般蛮人的方法去对付,那样做,反而会被其所利用,我们之前,就是被他蛮人的身份所迷惑,才上了他的当!”
理宗的手已经不再摸胡子了,而是紧紧的抓着御榻的扶手,他神情被贾似道带得焦虑起来:“贾爱卿的意思莫非是说长孙弘假借为我大宋效力,实则谋取钱财,图谋不轨?”
“必是如此!”贾似道从鼻孔里喷出这几个字来,牙齿咬得死死的,活像要吃人一样:“不然,他为何笼络张柔、史天泽,又为何撺掇这两人倾巢而出,攻我大宋?他麾下拥众十万,兵精粮足,为何在关中眼看着两淮京湖战局拉锯而不出兵解围?不是养贼自重,还是什么!”
理宗在他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
因为贾似道说的有道理,理宗完全被说服了。
前有十余道金牌让长孙弘停战而不停,后有丁大全传令要他出关而不出,虽然命令前后矛盾,但这不是长孙弘抗命不尊的理由。
“还有,四川的王夔,已经不再可信,长孙弘跟他是结拜兄弟,亲如手足,两人穿的一条裤子。丁大全传回来的消息说,全川官佐军将,只知有王夔、长孙弘,不知有大宋朝廷,如今四川的粮草财赋一文钱不上交,转运使形同虚设,每年还向朝廷要钱要粮,这些巨额钱粮,用在了谁的身上,现在想起来,实在心惊啊。”
“故而这些天来臣思前想后,觉得势如累卵,再不思量对策,只怕四川会再出一个吴麟来,而且如果四川再反,比吴麟当年还要可怕,因为长孙弘现在掌握的地盘,已经横贯西北,连纵成片,比起当年的金国都不弱几分。”
“比金国还强?”理宗惊叫起来,大口喘气:“已经如此可怕?!”
贾似道点点头,阴沉沉的道:“只怕比微臣说的,还要严峻几分。原本蒙古人在北面,我们还可以与之议和,现在蒙古人无暇东顾,长孙弘不知不觉间以雷霆之势横扫北方,势已坐大,他本是宋臣,朝廷无法与之议和,否则,却是贻笑大方。”
“的确如此,岂有朝廷跟臣子谈和的道理?”理宗想了想,笑道:“我却被你绕昏了头,既然他是臣子,就要听朝廷的话,怎么说长孙弘也没有明着反,只要继续笼络他,安抚他,让他在北面替朝廷挡着蒙古铁蹄,又有何不可呢?”
“话是可以这么说,不过陛下不要忘了,河北京西诸路,还有大把的草头王,这些人如果见朝廷奈何不了长孙弘,心中会作何感想?我们的两淮又如何能得以安宁?”贾似道说道。
理宗一窒,膛目结舌:“这爱卿可有妥善的法子?”
贾似道抬起头,嘴角咧一咧,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陛下,如今之计,长孙弘已不可不除,但他大军在手,心中对朝廷已有芥蒂,寻常的办法已经对他不起作用,唯有调他入京,离开他的巢穴之所在,在京师重地将他拿下!”
第429章 和亲和亲()
“调他入京?”理宗思索半响后,道:“用什么理由呢?如果他如你所言,对朝廷心存芥蒂,只怕一纸公文调不动他,长孙弘统兵在外,有很多理由托词不来。”
“陛下可以用封赏的法子。”
“封赏?封他做什么?”理宗道:“他已经是都统制了,号令千军,武官中职位最高的,还能升他什么?再往上就是禁军御前都统制,难不成要把我的亲军也交给他管?”
贾似道嘿嘿一笑:“那是不成的。但职官升无可升,还有阶官啊,长孙弘现在正四品的壮武将军,陛下可以再给他提一级,升他做从三品的归德将军,甚至跳一跳,做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一来可以做做样子给众人看,说明陛下对有功之臣毫不吝啬;二来可以以此为理由,宣他进京,如果他心中有鬼不来,就会落下口实,为人臣所不齿。”
理宗摸了一会下巴,眼神变幻:“一旦他应召来了,又如何?”
他神情略带畏色,低声道:“爱卿别忘了,他还握着十万兵呢,这些军队屯于塞外,又有张柔、史天泽等豪强为伴,一旦朝廷对长孙弘不利,这些力量发作起来,如何敌之?”
贾似道胸有成竹,冲理宗哂然道:“官家勿忧,臣早已有所考虑了。”
理宗大喜,呵呵笑着夸奖道:“哦?果然贾爱卿智谋出众,快给我细细道来!”
贾似道朝门边看了一眼,眼皮跳了跳凑近理宗身边道:“此人野心勃勃,观其行事大胆凶狠,恐非久居人臣之物,依臣看来,处理此人有三个法子。”
“其一策,可效仿冷遇孟珙的先例,夺其兵权,虚设高位,令他举家迁至临安来,赐他府邸房舍,软禁于笼中,随时都在朝廷眼皮底下,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也逃不开陛下耳目。”
“同时,派朝廷知兵事的大员远赴西北,好言抚慰其部众,散军饷收买军心,选择他军中愿意归附朝廷的大将悉心扶持,对铁心追随长孙弘的顽固分子打压驱离,不动声色的夺其军斩其将。”
理宗听了面露愉悦,拍案喜道:“这方法好啊,圈养如金丝雀,又不落人口实,还能将他的军队为朝廷所用,妙哉妙哉。”
贾似道却随即摇头,说道:“不过这方法对付其他人可以保得万全,对付长孙弘,却是不大行得通。原因有三,第一此人长居军中,爪牙无数,他的军队以大理蛮人为主,蛮人信鬼神,尊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