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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头吃喝的,自然是狗子了,他猛吃一阵,荷叶包里剩下一堆骨头方才满足的摸着肚皮,长长的打了个饱嗝,一股肉香从他嘴里喷出来,可以熏昏一头牛。
看看身边的长孙弘,狗子奇怪起来,长孙弘那边的荷叶包还有一半的吃食未动,看他盘腿坐在地上眼望远方的样子,好像正一边欣赏美女舞蹈一边矜持的品尝佳肴。
“二郎,你在看什么呢?”狗子好奇的顺着长孙弘的目光望出去,视野里除了一群流着汗水在太阳底下忙着搬运货物的力夫,就是一艘艘停泊在岸边的平底船。
这些有什么好看的?
长孙弘没有说话,反而停下吃喝,将油腻腻的手在地上擦了擦,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用一段捡来的圆柱形木炭,趴在地上写写画画。
狗子越发好奇了,他伸头过去,瞄了一眼,只见纸上画的都是一些奇怪的符号,间歇标有一些汉字,是什么“布匹”、“蜀锦”、“粮食”之类的字样,字后面跟着那些符号,莫名其妙。
“狗子,你帮我看着江面,有几艘船过去而没有在此停靠,船上能看出拉的什么货物,一一记在脑子里,说给我听,不过货物一般盖着苫布,看不到,你只要记下能看出来的就行。我要盯着码头上的事,看不过来。”写画一阵,长孙弘吩咐狗子道。
“哦。”狗子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长孙二郎让他做,就一定有道理,那就做呗。
两人就这么蹲在栅栏后面,像两尊雕像般不动如山,专心致志的各自忙着的记录,狗子不识字,当然更认不得长孙弘用的阿拉伯数字,但他强在记性好,数一艘船就在地上画一横,最后数数横线的数量就得了。
时间一分一毫的流逝,人流穿梭的码头边上,过往的人们看着两个少年坐在地上晒太阳,多半都浑然不在意,以为这是两个跟靠在勾栏外墙上百无聊赖抓着虱子的闲汉们一样、不求上进的小混混。
两个时辰后,长孙弘数了狗子记在地上的记号,大致问了没有停靠的船上是些什么货物后,起身离开。
赌坊门外的街道上,王贵等人已经出来了,正有一搭没一搭陪着李家三兄弟闲逛,从李文三人耷拉的脑袋、失神的眼神、还有无力的脚步来判断,这三个家伙今天当了羊牯。
“小哥,你这三位伴当,今天输了不少啊。”王贵侧过头,悄声对长孙弘道:“哪有这种赌法?拿着银子就乱砸,赌骰子,不会听音;赌投壶,准头又不够;赌牌九,连牌面都不认识,整个就是三个水灵灵的新手,偏偏还不服输,硬要撑面子,输得光溜溜的,还怪别人是不是出千,如若不是赌坊老板认识我,给我一分薄面,今儿不一定走得出来。”
长孙弘心里暗笑,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吃了亏,也许后头就会收敛一些,明白赌博不是好玩意了。于是双手抱拳,向王贵道谢:“他们三个不懂规矩,纯属第一次过来的雏儿,王大哥且莫见怪,得罪的地方,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长孙小哥你的事我能帮上忙的,且不要客气,只管吩咐便是。”王贵赶紧答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的少年谈吐不凡,沉稳干练,感觉就跟一个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在打交道,容不得他轻视。
天色不早,城里的管家大概已经急疯了,三个宝贝失了踪,主子会剥了他的皮的,于是王贵领着几人,返回了城里。
进了城门,王贵与长孙弘客气分手,长孙弘等人自行往李家的方向走去。
时近傍晚,街上人流稀疏下来,连店铺中的小二们都懈怠起来,懒洋洋的靠在柜台上打瞌睡,石板路上没多少人在行走。刚与王贵分开没几步,迎面走来了两个白衫人,两人说说笑笑,折扇方巾,丰神俊朗,迈着方步年纪轻轻,一副读书人的派头,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不凡,仪态不俗。
长孙弘低着头想着心事,狗子无聊的跟在后头,李家三兄弟自打从赌坊出来就没抬过头,原本进赌坊想效仿老爹那样赢回几十两银子,却不曾想把老底都输掉了,羊牯当得称职无比,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两拨人错肩而过,彼此都没有注意对方,大道朝天,各走半边。
走出去好几步开外,两个白衫人中的一个突然止步,眉头一皱蓦然回首,以扇作指,大声喝道:“兀那小鬼,站住!”
这一声,当然是对长孙弘等人喊的,不过五个人没人理会,长孙弘在想事情,狗子在看着天,李家三兄弟在愁眉苦脸,竟然没人发觉。
白衫人尴尬的定在那里,路边有人朝他张望,更让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心中愤怒,把折扇一拍,返身疾步追上,边追边喊:“叫你呢?听到没?聋了?”
他越叫越近,狗子首先惊觉,他回头望望,看到一个气势汹汹的白衫人走过来,隐约间想起了什么,赶紧的拉住了长孙弘的衣服。
“嗯?”正行间的长孙弘徒然被拉住,一回头,就看到了莫昌斌那张愤怒的脸。
“果然是你这小子!”莫昌斌一眼就认出了长孙弘的样子,怒极反笑:“冤家路窄啊!”
李家三兄弟茫然的站在一边,那天人多,他们哪里记得有莫昌斌这么一人。
长孙弘表情漠然,瞪着眼看着莫昌斌,貌似思索。
“哼哼,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小子,那天宗姑娘帮你求情,让你走掉,今日可没人帮你,不说清楚,你休想走!”莫昌斌咬牙切齿,当日在一众同学面前丢人现眼,让他颜面扫地,羞耻无比,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到长孙弘一副没有反应的表情,莫昌斌心头痛快,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吓傻了?跪下来,磕头认错,就饶了你,哼!一个贱民,敢做苟且下流之事”
他话未说完,长孙弘愣愣的冒出一句:“你谁啊?”
这倒不是装的,那天人多嘴杂,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几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至于那群冒充护花使者的男人,他一个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句话差点让莫昌斌当场吐血,怎么!合着调戏了我带去的女人还装作不认识我?没门!
“好你个刁民!圣人曰为民除害,我今日不教训你,你不知道法纪严规!”莫昌斌把扇子往脖子里一插,恨恨的叫了起来:“陈兄,就是这几个家伙那日羞辱陈小娘的,我们打他们!”
跟他一起的另一个白衫人,闻言怒容迈步逼了上来。
狗子神色一紧,一步靠在了长孙弘身侧。
而李家三兄弟,则懵逼的站在四人中间,左看右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第53章 群架()
“陈兄,跟着他的几个小鬼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并收拾了。”莫昌斌气势汹汹的吼道,他认出了护在长孙弘身边的狗子,至于站在前面懵懂懂的李家三兄弟,与可恶的元凶走在一路,定然是蛇鼠一窝的:“一个也别放过。”
“哼!无礼鼠辈,看打!”
与他一路的白衫少年,虽然被他称作陈兄,其实看面相跟他一般大小,也是十七岁左右的少年,个头却长得高大,比长孙弘等人高出一个头不止,看上去器宇轩昂身材修长,加上此刻怒目横眉,走过来就带了一阵风。
他大踏步而来,首当其冲的当然李家三兄弟,李文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就被他一个漂亮的侧踢踹翻在地,动作迅捷麻利,毫不拖泥带水。
长孙弘站在后面看得清楚,眼睛一眯:这家伙会功夫啊。
前面的李武和李重进见大哥被打,顿时急了,两人哪里吃过这种亏?大叫一声就朝白衫少年扑了过去,挥拳踢腿,一左一右的夹攻,乡村少年打架,一向是群殴,没有单挑一说。
白衫少年口中叱咤连连,身子一闪避开小胖子李重进,双拳封住李武的拳头,腰间一拧,一个回旋踢正好踢在李武的肚子上,当即将把李武踢得弯成了一只虾米,李重进一惊,不禁愣住了神,这种功夫比起长孙弘殴打他们时更为精湛,长孙弘是不要命,这白衫人是功夫强啊。
趁李重进呆住的瞬间,白衫人蹂身而上,欺近过去,一拳打在李重进脸颊上,把个小胖子击得连退几步,最后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莫昌斌赶上去一人补了一脚,口中叫道:“对、对,就这么打,那个元凶在后面,别让他跑了!”
白衫陈姓少年一连打倒三人,呼吸均匀毫不费力,看得狗子不禁咂舌,瞧他捏着拳头、向长孙弘这边迈步走来,狗子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悄声对长孙弘道:“二郎,这人凶得很呐。”
长孙弘双手上扬,摆了斗拳起手式,瞪眼道:“不用怕,二叔教了我们这么久,怕他个鸟!干这龟孙!”
“龟孙”二字余音拖得缭绕,清脆可闻,白衫少年表情更加愤怒了,他几乎是跑了起来,眨眼间就到了长孙弘面前,拳头带着风伴着问句砸过来:“就是你这小混蛋羞辱我妹妹的?”
长孙弘哪里有空答话,头一偏堪堪避过这一拳,只觉一股劲风刀子般的刮过脸庞,如果被打中鼻梁骨,怕是当场要被ko。
他的怒气也上来了,这人好没道理,不容人辩解上来就是重手,少年人打架也要讲究个分寸,出手这么重会受重伤的。
他也不管了,长孙进的斗拳精髓就是霸道的力道速度,走的刚猛路子,跟这白衫人的招式倒是相仿,一样的迅猛,当时就一拳打了回去,白衫人避无可避,挥拳硬挡了一下。
拳骨相交,虽不像兵器般“铛铛”有声,却让看的人心脏都紧了一下,长孙弘和白衫人都是吃痛,各自退了一步。
四双眼睛互瞪,目光交织在空中,如雷电般隐形的作响,下一秒,两人同时暴喝,一齐踢出一脚来,一样的速度,一样角度,“啪啪”的踢在彼此身上,像两头对撞的牛,轰然倒地。
两人对打,莫昌斌和狗子也没闲着,莫昌斌年纪大些,长得高大点,扑过去就想抱住狗子摔他一跤,却不曾想狗子也是练过几天的人,论力气,比长孙弘还要大,莫昌斌双手张开扑过来,正好被一脚正蹬踢在胸口,把他踢得连退好几步,龇牙咧嘴的连声呼痛。
那边的李文李武李重进揉着痛处爬起来,他们三不敢去找跟长孙弘放对的白衫少年,把一股子怒火都烧到了看上去要弱一些的莫昌斌身上,嘴里吼着:“干他娘亲!”一拥而上,扑向了莫昌斌。
打架挑软柿子捏,是个人都知道。一时间五人扭作一团,莫昌斌虽然高大些,却连一个狗子都打不过,遑论四个人群殴,一时间被打得东躲西避,连连吃拳挨腿,狼狈不堪。
旁边的呼喝扭打,没有影响单对单的长孙弘跟白衫少年,两人一挺身从地上爬起来,红着脸憋着火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两人的打法都是直来直去,毫不退让,对方的拳头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硬挨,拼着一口气看谁先趴下。
这方面,长孙弘就要差些,单论力量他不及多吃了几年饭的白衫少年,多挨几拳就摇摇欲坠,但长孙弘性子刚烈,全靠一股狠劲硬挺着,而对方同样很难受,长孙弘不要命的打法让他身上中了不少硬招。
“砰!”
两人再次同时打中对方脸颊,冲击力让双方分开,踉踉跄跄的各自倒退数步,白衫少年还能勉强站稳,长孙弘却一头倒在地上。
“靠!这小子拳头好狠!”抹抹嘴角的血,长孙弘撑着地面又爬了起来,盯着晃着脚步的白衫少年目露凶光,在前世他就以顽强著称,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轻言放弃,打架也是同样风格。
他捏起拳头,正待再次扑上去时,对面的白衫人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摆摆手。
“别忙,我问你,你的太祖长拳跟谁学的?”
“太祖你老妹,老子这是斗拳。”长孙弘恶狠狠的道:“你懂个屁!”
白衫人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妹妹,只有一个姐姐,小鬼,我又问你,你那天为什么羞辱我姐?”
你姐?长孙弘微怔,一思量,明白这人是谁了,这是看了我的隐私占了我便宜的男装女子的弟弟?
“我根本没有羞辱谁家小娘子,那天不过是跟一位公子误会一场,这事当时就说清楚了,很多人都看见的。”长孙弘心底略微的虚了一虚,然后就理直气壮的吼起来了:“那边那家伙姓莫吧?当日我们闹了些不愉快,我推揉了他几下,起了芥蒂,今天故意来找茬的。”
“公子?”白衫人愕然。
“当然是公子,那人穿的跟你一样白衣服,文质彬彬,和我不留神撞了一下,起了误会。”长孙弘说谎不带眨眼,反正那女子穿的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