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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萧瑟,万物蛰伏,城内熙熙攘攘,不觉季节,出得城外,方知一派寒风早已吹袭了大地,树木凋零、绿意不在,草枯叶落、唯有梅花绽放,给落寞的东景带来一丝的色彩。
黄土地面都被冻得硬邦邦的,踩在脚底分外的硌得慌。虽然裹着冬衣,但迎面风势凌厉,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长孙弘二人赶紧的上路,想趁着头顶日头正好,早点赶回去。
回去的路,同样要经过城外十里亭,春去冬来,这里景致变换,如一位俏丽的姑娘,换了冬装。
长孙弘走过这里,突兀的回想起秋天时从这里经过,发生了一幕幕事端,仿佛就在昨天,当日撞见自己撒尿的男装小妞,其中一个就是那陈禹的姐姐,不知此刻在何方。
想着想着,嘴角不觉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
狗子偶然回头,看他神情猥琐,不明所以,奇道:“二郎,你怎么了?笑得如此的呃,非君子!”
长孙弘抹抹嘴角,吞下一口口水,一本正经道:“没什么,赶路赶路。”
道路蜿蜒,转过了那片现在已经枯黄的草地,十里亭建在坡顶的亭盖露了出来,长孙弘一边走,一边下意识的向上张望。
一个白衫少年,也趴在长亭护栏上,向下看去。
四目相对,都被惊了一下。
本是恬静的天空,仿佛突然起了波澜。
“陈兄!”
“长孙兄!”
陈禹和长孙弘两人彼此叫喊起来,如久未蒙面的朋友。
长孙弘放下担子,陈禹飞奔下坡,两人在坡下草坪上,激动的见了面。
“没想到长孙兄果然性情中人,知道我们今天要走,特意来送行,真是有心了,与长孙兄做朋友,真乃人生快事!”陈禹兴奋的喊道:“你放心,那首锦堂春,我一定要在京城发扬光大,让它人人皆知,不负你送我的一番恩情!”
他眼睛一撇,瞄到了长孙弘担的一担子年货,脸上的神情更加感动了。
“送行就送行吧,你还带来这么多礼物,何必如此呢?”他动情的说道,捏着长孙弘的手久久不放:“长孙兄果然礼仪周到,小弟佩服万分!”
长孙弘张张嘴,膛目结舌,他还没有说一句话,怎么自己的东西就没了?
“这个陈兄,容我说一句。”长孙弘筹措片刻,觉得没理由就这么让陈禹占了一把便宜,正欲解释,却被陈禹打断。
“走!长孙兄,我带你去见我姐姐,宗姐姐正在上面亭子里给我们践行,不然我们早就走了,果然是缘分啊!走走走,上去再说!”他不由分说,扯着长孙弘就走,留下狗子傻了一般看着两人,宛如见了鬼一般。
白衫少年不是那日跟我们打架的家伙么?怎么就成了长孙二郎的朋友了?
“那个谁,就是你!去把长孙兄带来的礼物担上来,让姐姐也看看。长孙兄,来来来,进来进来。”陈禹热情无比,好比一个好客的主人,指挥一个仆役去做事,亲热的拉着长孙弘的手,领着他进了长亭。
长亭里坐了十来个人,听到声音,全都转过脸来看。
陈禹热情洋溢,一步踏入,扬声道:“诸位,看看,是谁来了?醉落魄跟天净沙的作者,合州第一才子长孙弘到!”
长孙弘饶是脸皮坚固厚实,这时刻也被这莽子弄得面红耳赤,恼怒的瞪他一眼:合州第一才子?谁他妈封的?
此刻骑虎难下,他也只得拱拱手,尴尬的笑:“好说、好说,其实呢,陈兄夸大了,哈哈,夸大了!”
他团团一揖,把亭中景象尽收眼底。
长亭中一张圆桌,桌上几盘蔬菜瓜果,一壶清酒,架着一副古琴,围坐着五个人,三男两女,周围的凳子上,散坐着其他十余人,都是白衫打扮,与初初在这里跟莫昌斌陈莹起冲突时,一般的穿着,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着男装的几个女子,今天都穿的女装。
如果在看仔细一点,天!人都没换,全是当日那些人!
陈禹、宗胜仙、莫昌斌等等等等,那天在那些人,全都在此。
长孙弘心头暗骂一声,把陈禹恨得咬牙切齿,但此刻活剐了他也没用了,这莽子还喜形于色的站在身边,一点没有乱点鸳鸯谱的觉悟,瞧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
怕个鸟!长孙弘脖子一梗,心底一横,脚下不丁不八的一站,老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几个小子休想让老子不好意思!
第103章 惹我者去死()
长孙弘挺着脑袋仿佛赴死一般慷慨,身边的陈禹却没歇着,他朝众人说道:“听说前些日子,长孙兄跟诸位有些误会,起了点冲突,不过都是小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已经跟长孙兄谈过了,他并非坏人,反而还是很好的人,才华出众、武艺高强,为人豪爽大度,有豪杰之貌,能跟他做朋友,乃人生一大幸事。”
他端起桌上的两个杯子,一杯塞进长孙弘手里,一杯自己捏着,朗声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长孙兄不辞辛苦,闻听我和姐姐即将回去,特来相送,还送了厚礼,实在难得可贵,不如我们一起饮了这杯酒,从此以后,大家一起成为朋友,天涯知己,多么快意!”
他一口喝光了杯中酒,还亮了杯底给众人看。
亭中众人面面相觑,话都被他一个人说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部分人都迟迟疑疑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只有陈莹低着头、莫昌斌咬着牙,没有举杯,其余的,都喝了酒,就连宗胜仙也饶有兴趣的抿了一口,看着长孙弘笑吟吟的仿佛在看马戏。
长孙弘闷着头,不明不白的喝了一杯,学着陈禹的样,也亮了杯底。
“合州第一才子?好啊好啊,我莫昌斌才疏学浅,不曾听闻还有这等名号,今日倒要见识见识。”莫昌斌把手中折扇啪的一下合上,摇着脑袋站了起来,他明明穿着厚厚的冬装,却摇着折扇,装逼之气横溢。
“莫兄当日在文会上,被刺客惊吓,可能不知道其中典故,我来说明。”陈禹连忙解释:“刺客出现之前,词赋的稿子已经由大人们做了定论,长孙兄的天净沙得了首肯,判为当日第一名,故而这第一才子的名声,乃都转运使大人的口中说出来,非他人杜撰,莫兄如不相信,在座的人当时都在场,皆可证实。”
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莫昌斌的脸已经黑得跟碳丸一样了。
那日刺客出现,长孙弘与刺客搏斗,英雄无畏,而他莫昌斌,却被一把飞来的刀吓得失禁,屎尿横流,这事当日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虽然莫昌斌即刻飞身回家换衣服,但丑事传千里,很多人都知道了,暗地里不知多少嘲笑,无法统计。
莫昌斌自然知晓,面子丢了,只能希望时间冲淡一切,偏偏陈禹这莽子这时提起,又勾起了心中无法释怀的难受。
“哼,那日事发突然,大人们仓促间也没有看完所有词稿,但有更好的也未可知,就凭这一点就判他合州第一才子的称号,难以服众!”莫昌斌黑着脸,即难受又尴尬,把满腔愤怒都对准了没怎么说话的长孙弘身上,牙缝里蹦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长孙弘杵在那里,眼睛一直瞄着陈莹,他已经认出来了,觉得这个占了自己便宜的小妞穿了女装还挺好看的,想瞅瞅她的正面,无奈陈莹一直低着头,瞧不清,于是他也偷偷的把脑袋转来转去,想看个清楚。
他这个动作,落在莫昌斌眼中,如聚光灯打在长孙弘身上一样醒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这个小贼居然在偷窥梦中女神陈莹,更让他气烧肝田!
“呔!小子,看哪里呢?!我在跟你说话!”莫昌斌怒吼起来。
长孙弘一惊,连忙抬头,回望着怒发冲冠的莫昌斌,露出无辜的表情,耸耸肩:“在看你啊。”
“你”莫昌斌正欲发火,却瞟见仆役担着一个担子走到亭外,说这是长孙弘送来的礼物,担子没盖,一眼就可以瞧见里面装了些什么,都是布匹、肉类等东西,甚至还有几个铁质的农具。
这下莫昌斌寻到笑点了,他走过去,拿起一个铁质的锄头来,嘲笑道:“哈哈,这就是长孙兄送的礼物?哈哈哈哈,诸位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怎么,长孙兄是怕陈家没有这些东西,还是以为别人跟你这穷人一样,要下田务农?”
亭中的人都笑了起来,此事真真可笑,陈家世代官宦,家主正在京城附近任知州,背景深厚,怎么会有人送他们家一把锄头?太过好笑了。
陈禹有些懵逼,眨眨眼看向长孙弘,宗胜仙和陈莹好奇的抬头看他,觉得匪夷所思。
这他妈当然不是给他们家的,是老子自己留着的!
长孙弘心中破口大骂,脑子里却紧张思索,片刻之后,就有了说辞。
只见他冷笑起来,面带不屑,仿佛满亭的人,都是白痴。
莫昌斌正在笑得欢畅,见他正眼都不看自己,还冷然笑着,顿感窝火,我笑你可以,你笑我就不行!
于是他跳起来,喝道:“你笑什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真可恶,此人分明来戏弄我等的,还留他在这里作甚?”
长孙弘把眼一瞪,待他最后一个字刚落地,就电闪般的伸手指着他的鼻子,笑意不改猛然接口:“我笑你不知所谓伶牙俐齿却如蠢狗吠吠,人模狗样道貌岸然却似豆渣入脑,笨的无以复加!”
这几句话说得电闪雷鸣,莫昌斌瞬间被骂的毫无反应,脸色变幻,好半天才喃喃的道:“你、你、你敢骂我?”
“骂的就是你这种废物!”长孙弘走过去,夺过被镇得呆住了的莫昌斌手中锄头,度到长亭正中,举着锄头,向满亭的人说道:“圣人曰,天地间以农为本。农不振,则天下不稳。我以为,天地间第一等大事,就是农事,农夫苦其身、勤其力,耕种收获,以养天下之人。如天下无农夫,则无论公卿士子,举世皆饿死也!我送农具给陈兄,乃是希望陈兄能始终不忘农事,日后高中,治理天下,也要记着农事的重要,方才不负天下人之心!”
一席话有根有据,有条有理,发自肺腑,深入浅出,说得众人无人能反驳,皆是至理,纷纷点头。
宗胜仙和陈莹对视一眼,目光中色彩缤纷,觉得这个长孙弘,果然有本事。
长孙弘拍着惊喜的陈禹肩膀,接着说道:“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又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贵重金银,五花马千金裘,都是过眼云烟,俗气不堪,我与陈兄之交情,岂能被俗物染指?这些礼物,看似平凡,却都是合州土产,乃一地之精髓,陈兄君子,当习性恬淡,用特产相送再合适不过,大家说,我送的礼物,有何不妥?”
他转过脸,问陈禹:“陈兄,我的东西,你可满意?”
陈禹被他的一通言辞惊得如传销洗脑,又被其中的才气折服,此刻立刻点头:“满意、满意。长孙兄大才,方能想到这么深厚,我不及也,多谢长孙兄美意!”
第104章 回家()
“你满意就好,不至于像某些俗物,粗俗不堪却不自知、蠢笨如狗却不自明,冬日里拿着折扇如公狗发情,骚动得发烧。”长孙弘脸向着陈禹,嘴却朝着莫昌斌,说的是谁,瞎子都看得出来。
整个亭子里十几号人,就莫昌斌一个人拿着折扇,不是他是谁?
话说得直白粗俗,骂得狗血喷头,莫昌斌哪里见过这等骂人技巧,仿佛除了问候对方家族中女性的专用词汇,无法对等的反击回去。
他的脚在地上跺了几下,折扇指着长孙弘抖抖索索,却碍于陈莹和宗胜仙在场,骂不出口,一口气憋在胸间,怎么也呼不出去,口中“你、你、你”的连叫,却无法叫出下文来。
长孙弘这时转过身,仿佛第一眼看到莫昌斌的样子,一惊一乍的喊道:“哎呀!莫兄,怎么你也拿着一把折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在说你啊!”
这句话如一锤重击,打在莫昌斌的胸口,如此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语居然从自己鄙视的一个农家小子口中说出来,尤为令他愤怒,那口气,最终化为一口血,“噗”地喷出来,整个人抽搐着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这下没得玩了,众人乱做一团,抹胸口掐人中,忙碌了好一阵子,莫昌斌才幽幽的醒转过来,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长孙弘!掐着自己人中的,正是这个小子!
莫昌斌又是一口气上不来,眼皮一翻,又昏了过去!
长孙弘叹口气,指点另一个人去掐莫昌斌的人中,自己抽身起来,到亭边吹风。
那担子礼物花了不少钱,等下是不是找陈禹说说,讨回一点来呢?毕竟已经出了城,没处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