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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秋实苦笑更甚,然而他的瞳孔深处却闪过一丝愤怒的寒光,不动声色地道:“鱼小姐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你若执意与我一战,我可不敢有所保留啊。”
鱼幼微哈哈大笑起来,脸谱面具变为纯白一片,单手叉腰,凛然道:“本小姐听说你曾偷偷摸摸地挑战过贾神坛,最后一招落败,不知可有此事?”
黄秋实面容上霎时阴沉了下去,啪地折起纸扇,表情不复冷静地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鱼小姐倒记得清楚,那场决斗的结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而贾神坛却死了。”
鱼幼微哼了哼,语气森寒凶煞,道:“看来传闻是真的,城府深不可测的黄秋实,却在一场宿醉之后,当众嘲讽贾神坛死不足惜……你罪该万死。”
第151章 遁甲天书()
黄秋实终于明白此前鱼幼微与他针锋相对的原因。
只因他在一场醉酒之后,说了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糊涂话。
在那一场唯美而华丽的烟花酒宴上,黄秋实微醉摇晃的视线里,陡然浮现出贾神坛器宇轩昂的身影。
那时候的贾神坛,尸骨未寒。
随之而来的,黄秋实的视网膜上烙印的记忆如画卷般展开,那是他一招败给贾神坛的深刻光景。
他看到,贾神坛望着瘫坐在地,惊得目瞪口呆的他,露出的赞赏的神色。
“继续努力,你的未来没有止境。”贾神坛像是一位长者,笑着鼓励他。
然而,那一场决斗,是黄秋实从未体现过的自杀式惨败,他怀着一战成名的野心去挑战贾神坛,自以为即将铸就出属于自己的不朽传说,却一败涂地。
不曾想,现实的残酷深深地打击了他那颗骄傲而狂妄的心灵。
“为什么他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有打败他,他怎么就可以死了。”
醉酒头昏,黄秋实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他是多么想打败贾神坛,他甚至非常怨恨贾神坛,恨之入骨般的恨着他。
他的心中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执着。
那是自落败那一刻起,激烈他不断前进的最大动力。
贾神坛是雄立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山,他要将这座别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巨峰踩在脚下。
为此,他的性格改变了许多,城府深不可测,修为也日进千里,更获得了江东学院的青睐。
家族中的许多长辈对黄秋实的改变极为赞赏,视他为未来的接班传人,然而他们并不知晓,黄秋实所做的一切改变并不是为了博得他们的好感,更不是为了夺去继承权。
他所想要的唯一,只是打败贾神坛而已。
贾神坛死了,这座山徒然崩塌,他像是失去了人生目标的可怜人,变得格外茫然,唯有以酒浇愁。
醉到深处,黄秋实心中五味杂陈,他说了许多醉话,言语自然对贾神坛颇为不敬,然而,在醒酒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从未恨过贾神坛。
那是最真诚的敬畏,那是一生最为宝贵的心境。
因为敬畏苍天,人族才有了人定胜天的野望,才会去盗取诸神之火,燃烧了整片大地。
因为敬畏大海,人族才有了征服汪洋的野心,才会去打造精良战舰,画出了无数航线。
因为敬畏对手,人族才有了不断前进的希翼,才会去苦修学习明悟,打破极限超越自我。
贾神坛是他的敬畏,而今,敬畏已死,所以他只敬畏自己。
万万没料到,醉酒戏言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被人一直惦记着,甚至耿耿于怀。
鱼幼微竟是一位痴情的女子。
沉默半响,黄秋实的眉梢向着天空挑起,失笑道:“传闻鱼小姐与贾神坛关系暧昧,看来真的假不了,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不去找杀了贾神坛的白九幽算账,反而记着我的一时失言呢?”
鱼幼微极尽所能地冷嘲道:“我一个女人家,与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混蛋一样,最喜欢捡软柿子捏了。”
黄秋实的面色霎时阴沉到了极点。
他的手缓缓地攥紧,手中的纸扇立时碎为齑粉。
纸粉凝而不散,如飞花环绕在黄秋实的周身,晕散着清冷幽蓝的辉泽。
“变!”
接下来的一瞬间,一声尖嘶从黄秋实的肺腑中喷薄而出。
环绕在黄秋实面前的纸粉盛放冷蓝光华,凝聚到了他的双手间,轰然朝着鱼幼微推出,如同一盆蓝玫瑰的花瓣儿泼洒了出去。
空中急速闪掠过唯美的画面,仿若情郎对着美人儿洒出了一腔爱意。
然而,那些玫瑰花瓣儿上却闪烁着锐利的荆棘倒牙,如一片片薄薄的刀锋冷冷地射向鱼幼微,铺天盖地,没有一处攻击死角。
浓烈如爱意的玫瑰花瓣总叫美人难以拒绝,所以这定然是一招避无可避地全方位攻击。
望见这一幕,众多魂师的呼吸全部停顿,世界里骤然响起一片惊呼。
“将纸粉变化为蓝玫瑰,难道他修炼到是……三国神术士左慈的《遁甲天书》?”墨秉的眼眶急剧放大,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叶皓这一方的众位魂师听到墨秉的惊呼,无不面色大变,开始为鱼幼微担心了。
《三国演义》第六十八回,一位神术士从天而将,以鬼神莫测的奇能流芳百世,摄柑内果肉、画龙取肝、令牡丹冬日盛放……一件件匪夷所思之事,戏耍曹操于股掌之间。
他就是左慈。
“贫道于西川嘉陵峨眉山中,修行三十年……忽有天雷震碎石壁,得天书三卷,名曰《遁甲天书》。上卷名‘天遁’,中卷名‘地遁’,下卷名‘人遁’。”
“天遁能腾云跨风,飞升太虚;地遁能穿山透石;人遁能云游四海,藏形变身,飞剑掷刀,取人首级。”
《神仙传》亦对左慈赞誉极高:乃学道术,尤明六甲,能役使鬼神,坐致行厨。
左慈能变化万端,不可胜纪,拥有“化身万千”的无上意志,执杖即成林木,种物即生瓜果可食,画地为河,撮壤成山,兴云起火,无所不作也。
更羡煞众生的是,左慈精通房中术,手法绝伦,能让广大女同胞坠入欲仙…欲死、颠倒轮回的境界,关于他的各种艳俗轶事亦有不少。
黄秋实不愧为俊杰,年纪轻轻,却已然明悟“人遁”的变化玄妙,殊为惊人,他的攻击蕴含无尽的变化之道,精妙极致,防不胜防。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击,鱼幼微瞬间置身在风暴中心,犹如瀑布般的长发缭绕飞舞,脸谱面具纯白一片,然而她的呼吸依旧平稳,没有丝毫的紊乱。
她的眼神里只剩下凶煞的寒光,好似正有一头上古凶兽在苏醒一般。
黄秋实的心中骤然弥漫诡异不安的情绪。
鱼幼微缓缓地抬起芊芊玉手,一拍锦囊,取出一面纯白的脸谱面具。
她擎举着脸谱面具,指尖点在了脸谱面具上,飞速的画动了几笔,然后,一只红色的玫瑰花瓣儿浮现在了脸谱面具上。
滴血般的红色!
黄秋实的瞳孔剧烈的收紧,他心中的不安顿时变为艰涩的味道。
鱼幼微在冷笑,她突然松开了手,脸谱面具向下坠落。
然而,在坠地之前,脸谱面具上开始剥离出一片片瓣儿红色玫瑰花,飞舞到了空中,宛若大海里的鱼群翱翔疾驰在她的周遭。
脸谱面具彻底消失,空中多出了无数血红的玫瑰花瓣儿。
蓝色的玫瑰花终于遇到了血红玫瑰花,双方短兵相接,霎时冲击成一道蓝色和血色混乱的画面。
接下来的片刻,众位魂师宛若看到了两头浑身长满鳞甲倒刺的蟒蛇勒紧彼此,在空中互相撕咬一处的震撼战斗。
激烈的冷光,宛若刀锋相击,每一个瞬息,以千百次的对砍的速度,无穷无尽的迸发出来。
众位魂师彻底屏息,面色变得格外惨白。
“难道说,鱼幼微也练成了《遁甲天书》?!”大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
然而玫瑰的交锋无声无息,宛若残花凋零,微尘飘落,空中的玫瑰花瓣儿急速减少,到最后,视线里突然只剩下一蓝一红两个花瓣儿。
嗖的一声锐响,两瓣玫瑰花狠狠地撞击在一起,霎时崩散为尘埃,消散一空。
黄秋实倒吸一口凉气,语气惊愕地道:“鱼小姐果真深藏不露,黄某人倒是看走了眼。”
鱼幼微轻轻地“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黄秋实不再废话,他的眼神里闪耀出强大的战意和寒意,脚面狠狠地一跺,脚下的寒冰咔咔碎裂,扬起无数的冰尘。
“变!”
他凌然大喝,浑身魂力疯狂涌动,电火石光间,飞扬在空中的冰尘受到牵引,全部凝聚到了他的面前,不断变化凝实,在一道道震惊的目光里,变成一头巨大的猛虎。
嗷的一声虎啸,猛虎凶光毕露,朝着鱼幼微张开血盆大嘴,扑杀过去。
鱼幼微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口气,她再度取出一面脸谱面具,指尖撩动,在其上画出了一条威煞凛冽的蛟龙。
下一刹那,脸谱面具崩碎为尘烟,一条巨大的蛟龙从烟雾里飞窜出来,嗷的一声龙啸,朝着猛虎陡然扑去,龙尾飞摆,龙身缠绕,龙嘴撕扯。
瞬息间,两头强莫能当的超级猛兽缠斗在了一起。
这一次的战斗不再是无声无息,而是惊天动地,横扫一切。
谁也未料到,黄秋实竟会在鱼幼微的手上,如此轻易地便陷入了苦战,而且一番争斗下来,他竟不能占据一丝上风。
这不但超乎了黄秋实的想象,也让太子孙隼和王一楼震惊不已。
他们都明白,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只会是他们这些最强之人的交锋,王一楼陷入了鏖战,一时摆脱不得,寄予厚望的黄秋实竟也无法造就奇迹。
太子孙隼收回颤动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转向了尚未进入战场的鲁达,冲他点了点头,道:“出手吧,为本宫杀了叶皓。”
体格惊人强大的鲁达,缓缓地张开无尽的视野,他舒展了一下异于常人的,乃至像是猛兽般可怖的双臂,咧嘴发笑,道:“遵命。”
第152章 烈弓()
鲁达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背后乌云涌动,狂风乍起。
风云突变!
王一楼见到鲁达出战,他的面容上顿时浮现一抹森寒的冷笑,瞥向叶皓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
因为鲁达非常强大。
鲁达拥有怪物般的雄壮身躯,双臂上的肱二头肌高高鼓起,全身的皮肤呈现青铜金属色泽,映照在地下岩浆的炽红光芒下,宛若一尊发光的青铜巨怪。
熟悉他的人都知晓,寻常的一天里,他的面容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可是,一旦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了些许的笑意,那他一定开启了杀神模式,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将化身死神,收割视野里所有敌人的生命。
毋庸置疑,无数的魂师一见他那魁梧可怖的身躯,都会将他视为那种冲动无比,毫不犹豫地就会徒手撕裂敌人**的怪物。
然而更加熟悉他的人,却知晓鲁达的一个极为惊人,几乎难以置信的秘密。
事实上,鲁达刻意流露出的笑意,只是他进行杀戮的装饰品。
因为在鲁达看来,杀戮本身是必须和不可避免的,但杀戮无疑是一件十分丑陋的事情,他甚至讨厌鲜血,对死亡更是有着不可名状的恐惧。
鲁达执拗的认为,在杀人时展现出一丝笑意,会使得杀戮变得神圣,充满了画卷般的唯美感。
杀戮时刻与死亡相亲相伴,从来不应该是鲜血淋淋的地狱画面,而是春光灿烂无限美好的宏图。
“这是一场多么美好的试炼,却终究还是要以杀戮来终结,此时发生的一切,亦是天地无限争斗循环的一个缩影。”
“何处没有杀戮,何处没有死亡,我愿用罪恶的双手极尽杀戮之能,终结永无止境的哀鸣、恩怨和纷争,就让死亡来结束一切吧。”
鲁达缓步向前,他的头顶风起云涌,晕散着神鬼惊煞的寒光,然后他站定如柱,岿然不动,锐利如鹰钩的视线,跨越凌乱的战场,落到了叶皓的身上。
叶皓莫名的浑身一寒,他扬起目光,一下子看到了壮如魔怪的鲁达,他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下一瞬,叶皓面前的世界全然变了,厮杀的战场消失了,听不到一丝的声音,只剩下那一双洞穿神魂的寒冷眼神。
如果叶皓没有见过永恒凤魂的黑暗和冰寒,他恐怕会彻底沦陷在鲁达恐怖的视线里,浑身僵立如死,动都动不了。
然而叶皓气运延绵,他只是微微震了震身躯,旋即摆脱了鲁达的视线纠缠。
“这少年,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