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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昭曾经提起过?”姬庆文忽然恍然大悟,说道,“莫非当年浑河一役,同戚家军并肩作战,却最后被满洲鞑子分隔包围且一并阵亡的川军,便是秦家的兵士么?”
秦祥珍重重点了点头,答道“没错。不但我们秦家数千兵士损失殆尽,就连我的老爸马千乘也被鞑子杀死,据说领军全歼我军的便是大贝勒代善!”
听到这里,姬庆文方才知道秦家的白杆兵居然同戚家军有这样的渊源,而他们现在又是同仇敌忾,无论从历史还是从现实来看,“明武军”和白杆兵都是天生的战友和伙伴,是值得报以完全的信赖的。
如此这般,姬庆文忽然发觉,自己在明末也并非完全是孤军作战,至少四川土司秦家这支白杆兵,便是一支值得托付的可靠力量!
于是姬庆文有意再笼络一下秦祥珍,说道“秦姑娘请放心,满洲鞑子也并非不可战胜。在下这里可以答应姑娘,有朝一日必然替姑娘……哦,不……定然帮助姑娘报仇雪恨,让姑娘能够亲手杀死代善这厮。”
因秦祥珍自小是被母亲秦良玉带大的,而其父亲因在四川省内另有军职,往往一年半载才难得回家一次。因此秦祥珍同父亲马千乘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
然而所谓“血浓于水”,父亲毕竟是父亲。
而当秦祥珍听有人说要帮助自己报一报当年的杀父之仇时候,立即感动得热泪盈眶,勉强忍住哽咽的声音,说道“姬大人,这话我记下了。只不过满洲鞑子远在天边,而近在眼前的却是白莲教的叛匪们。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手下的白杆兵定当全力报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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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三节 牵着鼻子走()
有了四川土司秦家两千白杆兵的并肩作战,有了沈良佐两千京师营可供直接指挥,有了浙江和福建两地巡抚大人的惟命是从,又有了南京守备军士阳奉阴违但还算过得去的配合——姬庆文实施起自己的计划来,便轻松了许多。
姬庆文的计划,是他同李岩、杨展这一文一武两位亲信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确定下来的,乃是一条可以将白莲教匪一网打尽的好主意。
而这一计划的核心,便是要将白莲教主力全部引诱到一个事先设定好了的地方,然后再围而歼之。
而此围歼之处,首先应当对白莲教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才会让白莲教徐鸿儒心甘情愿地率领主力人马,一头扎进这个事先挖好的陷阱里去。
而这个地方,便是浙江同福建交接的温州。
温州在明末,虽然论起繁华程度来,是绝对比不上南京、苏州、杭州这些大城市的,不过也算是江南的一座大城了,对亟需占领城市并以此获得补给、扩大影响的徐鸿儒而言,是一个不能拒绝的目标,也是一个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诱饵。
因此,姬庆文一方面让福建巡抚邹维琏继续催促手下部队向北推进,从而将白莲教匪从福建驱赶出去,进入浙江境内。
这样的安排,是邹维琏梦寐以求的,便立即根据姬庆文的安排,严令麾下福建守军延续之前的战法,继续向北滚动推进,一定要将尚且盘踞在福建北部的白莲教匪全部驱赶道浙江去。
而浙江巡抚张延登接到的命令,却并不是在浙、闽边境阻截白莲教匪,而是向北有序退却,先向北退出温州城南边的飞云江,然后继续退出温州城,再北渡瓯江,最后在瓯江北岸列阵。
当然,在这项行动开始之前,姬庆文便用天子剑命令张延登事先将温州城搬空,城中的金银、米面、牲口、家禽等,都随着温州百姓跑到别的地方暂时居住,只给徐鸿儒留下光秃秃、空荡荡一座温州城而已。
刘孔昭、韩赞周属下的南京守备军队,则要事先埋伏在温州城西侧,一旦白莲教准备改换方向,特别是当其打算变北上为西进之时,便要毫不犹豫地采取堵截行动,将他们继续封堵在温州附近地区。
除此之外,姬庆文手下的“明武军”,秦祥珍率领的白杆兵,以及沈良佐从北京代来的京师营将士,这三支精锐之师,则跟着姬庆文一同行动。姬庆文知道,徐鸿儒也不是什么
泛泛之辈,搞不好就看破了姬庆文的部署,也继续北上占领大城市了,而是立即改换方向、变更目标,直接寻找同朝廷兵马决战的机会。
万一真的到了这样的时候,光凭刘孔昭、韩赞周、邹维琏、张延登手下这些杂牌军,是完全不足以对抗狗急跳墙的白莲教匪的!
姬庆文这样的部署并非完全没有必要,就是这样的部署,打从一开始就给予了整个作战不可或缺的灵活性,并在关键时刻彻底打消了徐鸿儒狗急跳墙的最后一丝心气。
而现在的徐鸿儒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一张天罗地网,正在向着自己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而来。
他原本就已下定了主意,要离开福建这处穷乡僻壤,北上往浙江、南直隶这样的富裕地区发展,寻找机会攻打一两个繁华的大城市,继续获取补充之后,便兵发南京,一举攻下这座大明朝在南方的统治中心。站稳脚跟之后,再以南京为支点,逐步蚕食和占领朝廷在江南的地盘,最后腾出手来将姬庆文这小子干掉,便能形成同大明朝廷南北对峙、分庭抗礼的局面了。
他自以为走的是当年明太祖朱元璋的成功道路,却没想到比起朱元璋来,徐鸿儒这位白莲教主,更接近于太平天国的洪秀全。
洪秀全,徐鸿儒自然是不认识的,可行动果断、作风狠辣的朱元璋,却是徐鸿儒打心眼里佩服的——虽说他想要推翻的,便是朱元璋老先生一手建立起的大明朝廷。
因此,徐鸿儒便也学着朱元璋的“行事果断、作风狠辣”,乘着福建守军压迫甚急的当口,立即挥师北上、进入浙江境内。
浙江方面。
浙江巡抚张延登听了姬庆文的命令,虽然有意要将徐鸿儒的白莲教往浙江地面上引,却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多少还是要假装抵抗一下、再假装往下败退,这出戏才算演成了。
可一上舞台,张延登却顿时将这出假戏做真了。
倒也不是浙江巡抚张大人演技出色,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起来白莲教都是些乌合之众,可张延登手下那些浙江卫所部队,比起他们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而白莲教除了那些临时纠集起来的普通信徒之外,另有徐鸿儒亲信的老信徒队伍、有许道清从新招募的信徒之中挑选出来的精干人马、还有周秀英身边那群“娘子军”的母老虎。
这些人的堪称白莲教队伍的骨干和战斗力的核心
,每次遇到恶战,白莲教总是用这些骨干力量进行冲锋突破,待其将官军的防线击破之后,再由大队人马一拥而上,便能将官军彻底击溃。
如此这般,不管是张延登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所成,总而言之徐鸿儒轻而易举便突破了浙东防线,杀入浙江温州地界。
而徐鸿儒之所以选择东线进入浙江而没有选择西线,则是因为姬庆文带着一千“明武军”、两千白杆兵、两千京师营一共五千人马,在福建和浙江西部大张旗鼓地游行示威,故意显示出朝廷将主力摆在西线。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徐鸿儒虽然不知道姬庆文出现在西线到底是何用意,但他唯一知道的却是姬庆文乃是最不好惹的一个对手,虽然迟早要同他决一死战,现在却还不是同他交锋的时候,反而应当尽量避其锋芒、积蓄力量。
于是徐鸿儒同周秀英、许道清商议了一下,觉得既然自己目标中的杭州、苏州、南京这些大城市都集中在东线,那便“柿子找软的捏”,索性便往东线运动。
因此,徐鸿儒全力攻打浙东防线,不到十天功夫便率领主力离开了福建,进入浙江境内。这让徐鸿儒颇有几分得意,可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姬庆文事先安排好了的,他状似行动敏捷主动,其实却是在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徐鸿儒按计划进入浙江境内之后,姬庆文便又连下三道命令第一条,要福建巡抚邹维琏加紧追击,继续将白莲教向浙江方面压缩;第二条,要浙江巡抚张延登继续抵抗后退,却放开大路,将对手接着往温州城方向引诱;第三条,要南京守备提督勋贵刘孔昭、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两人,领大军在温州城北的瓯江布防,防止白莲教进入温州之后又复北上,从而进一步扩大白莲教之乱的规模。
而姬庆文自己,则继续带领手下三个部分组成的五千人马,如影随形一般在白莲教匪主力西边活动,吓止其向内陆发展。
这样,白莲教徐鸿儒虽然貌似已成功地突破官军防线进入了浙江,可他东边是一望无际的东海大洋、西边是招惹不起的姬庆文部队、南边是自己刚刚离开的福建,只有北边才是堪可一战的浙江兵马。
至此,虽然徐鸿儒自在福建起兵以来,大小数十战没有输过一次,一切行动进展也似乎是在他的掌握之内,却不知怎么的,现在竟只剩下继续北上一条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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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节 中了坚壁清野之计()
尽管如此,徐鸿儒却依旧没有从巨大的胜利之中清醒过头脑来。
要知道,现在这位白莲教主徐鸿儒,手中有兵马超过十万人,连续攻克数百州县,劫掠两座大城,可谓风光无二。更有不少江湖上本来就敬仰徐鸿儒威名的亡命之徒,听说这位传说当中的白莲教主正要夺取天下,便也纷纷赶来投效。
一时之间,徐鸿儒身边猛将如云、兵马如林,仿佛普天之下除了那个难缠的姬庆文还能或多或少地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之外,便再无旁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而后的战局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从福建一路攻击进入浙江以来,白莲教的消耗极大,亟需劫掠一座大城进行补充。而徐鸿儒在经过一系列的侦查走访之后,猛然间发现,就有一座大城伫立在自己的北方——温州!
于是温州便成了徐鸿儒理所当然、再好不过的下一个目标了!
可攻击温州却也颇有几分危险——原来徐鸿儒和温州城之间所间隔的,并非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也不是陡峭连绵的丘陵,而是一条直通大海的飞云江。
这条飞云江说宽不宽,说窄也绝不是能够轻轻松松一跃而过的,因此如何渡过这条飞云江,便成了横亘在徐鸿儒面前的一个大问题。
然而徐鸿儒起兵数月,也算是积累了不少行军作战的经验了,决心渡过飞云江之后,他便四处收集木船、竹排等物,又在队伍之中组织起会架设浮桥的工匠,不过两天功夫,便做好了渡河作战的准备。
那日夜间,徐鸿儒先派出水性精良的白莲教徒,乘夜色泅渡过河,并在高耸的芦苇柴堆里守候了半夜。待天微亮之时,又派出搜罗来的全部木船竹筏,载运着八百精锐兵士,由许道清率领,杀往飞云江对岸。
对面佯装坚守河防的浙江守军见对手气势汹汹地渡河杀来,赶紧张弓搭箭往江面上射击。奈何他们久疏战阵,弓箭射得既不精准、又不猛烈。白莲教的先锋部队并没有付出多少损失和代价,便渡过了飞云江,一直杀到江对岸的浙江守军的面前。
浙江守军刚想抽刀开始近身肉搏,想要将杀过来的白莲教匪赶下河去。却不料埋伏在此的白莲教先头部队忽然发难,从芦苇草丛之中骤然杀出,袭击官军侧翼,顿时将官军的阵线杀得大乱。
与此同时,坐船渡江而来的白莲教徒,则在许道清的带领下,朝官军正面猛冲猛打。
而在许
道清身后,徐鸿儒和周秀英也开始催促着白莲教徒之中的能工巧匠,开始在江上临时建造起一座浮桥,准备以此运送大队人马过江参战。
在这样的三重打击之下,朝廷官军理所当然地溃败下来,只不过他们事先做好了准备,因此撤退地得也算是有些章法,并没有彻底溃退下去。
成功渡过飞云江之后,徐鸿儒便将全部人马分成三队一队由自己亲自率领压住阵脚,一队由周秀英率领扫荡温州城外的朝廷官军,另一队则由许道清率领攻打城池。
却不料眼前的这座温州城竟已成了一座空城——城外不但守城的官军一触即溃不知撤退到何处去了,就连百姓也走了个精光——方圆百余里之内,竟是廖无人烟。
而温州城中也是没有一个官兵、半个百姓,除了几条四处乱窜的野狗、几只嬉戏打闹的野猫之外,偌大一座温州城中竟没有半点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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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副景象的徐鸿儒脑海中只冒出两个字中计!
一定是官军用了坚壁清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