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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庆文说道:“这件事情交给骆养性去办就是了。他好歹也是锦衣卫指挥使,要是在京城这么个四方天底下,连这么几个鞑子都抓不住,那他这锦衣卫指挥使也当到头了吧……”
崇祯却不接话,却又问道:“满洲鞑子一向狡诈,这次为什么会大张旗鼓地在京师里闹事?似乎不像是单纯过来刺探情报的,这件事情透着几分诡异。姬庆文,这事你怎么看?”
姬庆文赶紧拍了句马屁,说道:“皇上想不明白的事情,臣又怎么能想明白呢?不过臣今日同他们交手过一次,至少查明了这群鞑子里头,有敌酋皇太极的弟弟叫多尔衮的,还有去年曾被臣打伤过的一个叫鳌拜的,他是皇太极的亲信武将。这几个重要的人跑到京师里来,必然是有一项重大的阴谋。”
“那是什么阴谋呢?”崇祯问道。
姬庆文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便说道:“这件事情么……皇上,现在还未定谳的袁崇焕同满洲人打惯了交道,满洲人的阴谋诡计是定然瞒不过他的,不如我去问问袁崇焕,说不定他能猜出其中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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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四节 两次进宫()
崇祯脸色一沉,答道:“你提袁崇焕作甚?朕现在问的是你,不是袁崇焕!你有什么想法,别卖关子,尽管跟朕说来。”
姬庆文有些失望,可脸上却依旧只能摆出笑容:“这事情臣可猜不出来。不过不要紧,等骆指挥将这几个满洲鞑子抓住了以后,一审不就知道了吗?对了,臣还请皇上恩准一件事情。就是里头那个叫鳌拜的,同臣有血海深仇,要是逮住了这厮,请皇上将他交给臣,臣一定好好照顾他!”
瞎扯了一阵,崇祯皇帝的心情显然变得好了许多,脸上也渐渐有了些笑容。
崇祯见天色不早,便说道:“行了,朕的话问完了,可惜朕的御膳房里没备下你的饭食,晚饭你就回去吃吧。”
姬庆文也不缺崇祯这顿饭,便笑道:“皇上,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御膳房的菜,用的材料虽然都是最好的,可口味却太清淡了些。将来有机会,皇上可以到江南来,臣一定招待几样江南的好菜给皇上尝尝。”
崇祯叹了口气,说道:“都说朕富有四海,可朕除了这座紫禁城之外,就连京城里都难得走一走,更别说是长江以南了。都说江南的苏州、杭州乃是人间天堂,这天堂到底是怎样的风光,朕是真想领略一番啊!”
姬庆文笑道:“皇上这又是何苦?寻个时机到南方走一遭不就行了?顺带着还能巡视一下天下民生吏治,对于治国而言,也是大有好处的。”
崇祯摇摇头:“难啊!现在东边鞑子作乱、西边民变四起,朕坐镇京师每日处理公务还忙不过来,又哪里来空去江南巡视呢?更何况有了正德皇帝的先例,恐怕朕还没有出京,说不定文官们劝谏的奏章就能将京城九门全给堵死了。”
崇祯口中说的正德皇帝,就是有名的明武宗朱厚照。这位仁兄虽是皇帝,却最爱走狗跑马闹得朝廷上下人仰马翻,最后也死在出巡游玩的路上,不幸成为千古昏君的典范。
崇祯皇帝是个爱摆架子的皇帝,对于正德帝的这种“荒诞不经”之举,明面上自然是要嗤之以鼻的;可他毕竟也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好动喜玩更是人之常情,从心眼里是向往着离开这狭小的紫禁城、离开这压抑的京师城,到大明朝的大好河山之间去走一走、瞧一瞧。
姬庆文也是个年轻人,从崇祯皇帝的言谈神色之中,早已猜出这位至尊的心思,便低声笑道:“皇上要是想要出巡,
那倒也不难。等北方局势稍微安定一下,臣自然会有安排的”
又说了几句,姬庆文见天色确实不晚,便告辞出来,乘着小轿沿原路返回了云来客栈。
客栈之中已经开饭,七八十人各自围坐在十张桌子旁边,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姬庆文此次进京,随身带了现银、银票一共二十万两,手头宽裕得很,因此准备的酒食也是相当丰盛,那些原本在义乌吃糠咽菜的矿工们,吃了这样的好菜自然是养得白白胖胖、满面油光。
姬庆文的心思却不在这几桌饭菜上,抬眼见周秀英并不在此吃饭,便赶忙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待推门进屋,见周秀英依旧像方才那样坐在桌前,只是已经等得有些无聊,将桌上摆着的几只小茶杯一会儿叠起,一会儿又放下。
周秀英练武出身,自然定不下心来,要是柳如是坐在这里,说不定已经磨墨练起字来,是绝对不会同这几只茶杯较劲的。
不过姬庆文同温柔娴静的柳如是待惯了,倒也喜欢这个活泼好动的周秀英,便笑道:“秀英姑娘,这几只茶杯同你有仇么?偏要这样作弄她们?”
周秀英在屋内就听出了姬庆文的脚步声,反嗔道:“都是公子这一去许久,我连饭都没有吃,现在都快饿死了。”
姬庆文挠挠头,说道:“那倒是我的不对了。”
说罢,姬庆文便高声招呼道:“掌柜的,掌柜的在哪里?还不快过来!”
姬庆文现在可是云来客栈的恩客,掌柜的听见他的召唤,赶忙走了上来,开口却道:“姬爵爷,门外有位公公,前来传旨,传皇上的旨意,叫爵爷进宫面圣去呢!”
姬庆文听了一愣,问道:“掌柜的你别是搞错了吧?我刚刚进宫面圣回来,怎么又叫我进宫去?”
掌柜陪笑道:“大人,假传圣旨可是杀头的罪过,小人可不敢胡说。要是爵爷信不过小人,那就出去见见那位公公便知道了。小人有言在先,就算是假传圣旨,那也是那个公公作孽,同小人可没半点关系啊!”
姬庆文说声“奇怪”,便不去搭理那掌柜的,同周秀英说了声“请便”便又下楼往客栈门外去了。
掌柜的果然没有诓骗姬庆文,过来传旨的,居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高起潜,只见他左右两个被自己抽得肿胀的脸颊依旧没有消肿,说起话来也别扭得很,不过至少也将意思说清楚了:果然是
崇祯皇帝下旨,命令姬庆文立即进宫议事。
现在已是酉牌时分,皇帝这样匆忙传见,必然是有重大且紧急的事情要同自己商量。
姬庆文不敢怠慢,同李岩、李元胤等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又进宫去了。
皇宫之中已是漆黑一片,只有皇帝办公的乾清宫里还点着通明的烛火。
姬庆文照例磕了个头、通报了姓名,推门入内,却见内阁三位大学士也都在其中,宫内的空气却是异常凝固、沉重,压抑得姬庆文连气都喘不过来。
崇祯皇帝几个时辰之前,刚被姬庆文逗得一笑,现在却是铁青了一张脸,冷冷对姬庆文说道:“你来了?你看看这样东西!”
说着,崇祯便将一张字条扔到了姬庆文的面前。
姬庆文赶忙弯腰捡起这张字条,见上面的字大大小小、歪歪扭扭,比姬庆文自己这笔狗扒一样的烂字还要更丑一些,可这些难看的字所写的内容,却是惊心动魄——
原来张字条竟是送给身在刑部大牢之中的袁崇焕的,要他先顶住朝廷的审问,写信之人会在辽东伺机发动攻击,让大明朝廷知道现在只有袁崇焕才能够稳定辽东局面,自然也就不会动手杀了袁崇焕。而写信之人,居然是满洲大汉皇太极,而皇太极有这样的安排,竟是为了报答去年京师一战,袁崇焕故意放水,让满洲八旗从容而来、从容而去的恩情!
这封书信就有些耸人听闻了,吓得姬庆文手不断地发抖,将字条递还给崇祯皇帝,问道:“皇上,这这张纸,是从哪里来的?”
崇祯努了努嘴,说道:“骆养性,你说!”
姬庆文这才看见身材瘦小的骆养性有意无意地躲藏在乾清宫一根柱子的阴影之中。
只见他闪身上前,先拱了拱手,这才说道:“回圣上,是微臣在陕西巷一座青楼妓院之中发现的!”
“遇华馆?”姬庆文脱口而出。
骆养性也接话道:“姬大人所言不错,正是遇华馆。今日几个满洲人曾经在那里闹出过一段纠纷,姬大人当时也在场,想必是知情的。这张字条,便是在遇华馆内发现的。”
姬庆文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刚要说话,却听崇祯皇帝质问道:“姬庆文,你进京之后,曾经几次私见过袁崇焕。袁崇焕私通满洲贼寇这件事情,你知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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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五节 一张字条()
姬庆文毫不犹豫,立即摇头道:“不,没有这件事。皇上还请明断,袁崇焕虽然做人嚣张跋扈,做事也未必无懈可击,可要说他私通满洲,那可就有些颠倒黑白了啊!”
崇祯听了这话,脸颊上的肌肉禁不住一耸,说道:“姬庆文,你一味替袁崇焕开脱,是不是你也同那些满洲人有些瓜葛?”
姬庆文听了一愣,心想:怎么话说得好好的,崇祯皇帝的矛头竟莫名其妙地指向了自己?然而私通满洲这条罪过实在太过重大,一个不小心便是杀头的罪过,是不能不替自己开脱几句的。
于是姬庆文赶忙说道:“皇上这可就错怪我了,臣京师一战,杀过不知多少满洲鞑子。今天在陕西巷那边有个叫鳌拜的,便是臣的手下败将。除了这厮以外,敌酋皇太极、大贝勒代善,都曾被败在臣的手下,代善更是被臣的明武军打得几乎丧命。这几个人想要取臣的性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同臣私通呢?”
姬庆文话音刚落,便见内阁大学士徐光启上前半步,说道:“圣上,姬庆文除去年京师一战之后,就一直在江南替皇上办差,同满洲敌酋远隔千山万水,就是想要私通也难以私通,还请皇上明察。”
就连内阁另外两位大臣周延儒、温体仁也出班陈奏,拍着胸脯保证,姬庆文是绝对不可能同满洲人有勾结的。
骆养性原本是准备就这个话题借题发挥,狠狠给姬庆文下一剂猛药的,却没想到姬庆文人缘这么好,内阁里三位大臣都不约而同地给他求情作保。在这样的情况下,骆养性要是还要继续追究姬庆文的责任,那就相当于同整个朝廷的文官集团作对了。
骆养性统领着整个锦衣卫,却也是大明朝廷官僚集团的一份子,是绝对无法同整个体系对抗的,便也只能认个怂,不再说话。
崇祯皇帝见了众人的态度,长舒一口气,说道:“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叫你平时做事要多谨慎小心一些而已。这件事情,要是朕现在不问一句,明天开始御史言官们就要雪片一样写奏章来弹劾你了。”
姬庆文后背冒出的冷汗让他打了个激灵,又连忙说道:“皇上信得过微臣,那是皇上的圣明。那以皇上的圣明,同样应该相信袁崇焕啊!袁崇焕在锦州曾经打死过努尔哈赤,同现在的满洲大汉皇太极有杀父之仇。有了这样的深仇大恨,就算是袁崇焕想勾结皇太极,皇太极也未必肯呢!”
“哼!”崇祯嗤之以鼻,道:“满洲鞑子都是些没有开化的蛮夷,没有什么礼义廉耻的讲究。据说按照他们的习俗,要是父亲死了,儿子还要娶自己的母亲为妻。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又同禽兽有什么区别?朕看,杀父之仇,在他们眼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遇上个无君无父的袁崇焕,朕看他们是一拍即合、臭味相投!”
“无君无父”,这这句话说得极重,相当于是从最根本的道德标准上给袁崇焕定了性。
乾清宫内里的官员大臣们听了这话,无不心中一凛,心想:好了,袁崇焕这家伙看来是活不成了
袁崇焕该不该死,在姬庆文心里其实算不上是罪紧要的事情,可袁崇焕为什么要死,这道理确实非得讲清楚的。
只听姬庆文说道:“皇上,想要给袁崇焕定死罪,其实也就一句话的事情。而且袁崇焕的脾气硬,脖子却更硬,要是送到菜市口上‘咔嚓’一刀杀不死他,那可就难办了”
“什么样的刀杀不了袁崇焕这个奸贼小人?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朕说说清楚。”崇祯道。
姬庆文一听崇祯皇帝的语气,听起来要比袁崇焕的命还硬,便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臣的意思是杀袁崇焕的总得有个理由,这理由要是不硬,恐怕杀袁崇焕的刀也就硬不到哪里去。皇上,光凭这一张纸条就要定袁崇焕的死罪,恐怕有些牵强了些吧?”
“牵强?牵强在哪里?这张纸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正好可以断清袁崇焕的罪,再硬也不过了。”崇祯说道。
姬庆文答道:“皇上,发现这张纸条的,只有锦衣卫的骆养性一个人,没有人证也没有旁证,实在是缺乏说服力。臣口无遮拦一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