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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告诉我凶手是在表示内疚和忏悔……”沈晋皱起眉头看向现场的照片，年仅三岁的小男孩那瘦瘦小小的身体就这么孤苦无依地躺在美丽纯净的景致中，还得亏得护林员尽职尽责地在大冷天巡视完了整片园林，否则等开春这孩子被发现的时候估计就只剩下散落一地、被飞禽走兽啃得七零八落的白骨了。要说这凶手在把孩子这样弄死之后还能有内疚和后悔，沈晋宁可他一路黑到底，人都死了还假惺惺地做这些顶个屁用。
“解释完了怕是环境，咱们就回到孩子穿的衣服这一点。”丁灵凌将话题绕了回来，“这孩子遇害的年份你们也都是小孩，你们对这件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冷清风瞥了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从小穿的衣服都是家里从意大利定制的手工服饰，而且大多都是小西装什么的。他平时上的学校、课余参加的活动上接触的孩子也大都是跟他一样家世显赫的贵族儿童，所以平民孩子穿什么样子的衣服他基本没有见过。
“啊呀，是霸王龙勇士的衣服。”沈晋和楚侨两个人出身平民家庭，在他们小时候家里能供他们顿顿吃饱、有学上就不错了，哪里买得起这种进口牌子货。
“好怀念啊，当时要一百多块钱一套呢，得花我爸妈两个月的工资。同一个院子的小伙伴有好几个买了的，可羡慕死我了。”沈晋感慨道，当年《侏罗纪公园》电影大热，所以周边的一些卡通产品也就喷涌而出，但是正式授权经营的就只有这个‘霸王龙勇士’商标，每个孩子都眼巴巴地期望父母在新年给他们置办新衣的时候能买这个牌子的衣服。只不过那阵热潮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个在当时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的童装牌子很快就倒闭了。
冷清风瞅见沈晋一脸渴望和惋惜的样子心里泛出一丝酸楚，沈晋总开玩笑说他是大少爷不食人间烟火，从小就没尝过求而不得、挠心挠肺的滋味。除了沈晋，他冷清风也确实从没强烈渴望过什么。过了这么些年，人终于被他圈在了自己怀里，可得宝贝着。想要‘霸王龙勇士’的衣服有什么难，他一通电话就能让人把一堆这个牌子的衣服放进沈晋家里。呵呵，等他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肯定会很感动吧。
“不对啊，这件衣服好像是盗版的。”沈晋从抽屉里拿了个放大镜看，在他的印象里‘霸王龙勇士’的手里应该是拿着一柄带有‘v’字纹样的银质盾牌的，而这个小孩穿的衣服上的霸王龙勇士手里却握着一柄火炬。
楚侨从沈晋手里接过放大镜仔细看，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会不会是凶手为了省钱，想着反正是给死人穿的衣服，所以索性买了便宜的假货？”冷清风十指不沾人民币的，不太明白几块钱和一百块钱的区别，只是看沈晋和楚侨反应那么大，觉得区别很大。
“铃铛，这衣服是盗版的能说明什么？衣服是凶手给准备的，能说明凶手很穷？”沈晋问。
丁灵凌哭笑不得，轮到她小的时候早就没了这个牌子了，她看得出真货假货。她要他们看的其实是衣服的新旧程度，“这套衣服是不是山寨另说，你们看衣服的肘部和裤子的膝盖处，都有摩擦变旧的痕迹。”
“确实很奇怪，如果凶手只是单纯为自己的罪行表示内疚和忏悔而把孩子打扮得赶紧整洁，他应该是买新衣的，就算是买不起孩子渴望的最贵的那种，那买山寨的也应该是新的。怎么会弄一套被人穿旧了的衣服过来。”沈晋明白了丁灵凌的意思，也明白了冷清风先前觉得奇怪的地方。这套衣服是旧的，是被其他的小孩子穿过的，那么就说明凶手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之所以只给孩子穿上一件外套，九成是因为这外套原来的主人身材要比这孩子更瘦小一些，如果给这孩子穿上其他的里衣就有可能套不上这件外套了。
“我有一个想法，凶手杀人可能不是因为他对眼球有崇拜，而是为了他家里的某个人，更有可能的是为了他的孩子而做的这些案子。楚哥，就麻烦你继续联系各地法医，着重于已经退休了的资深法医，这种级别的案子在当时警局内部的影响肯定很大，所以一定会请最顶尖的法医来验尸，找这些人问出线索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丁灵凌说道。
楚侨点点头翻出一张警界联系人名单，继续挨个打电话问。
“凶手的孩子多半是眼睛有问题，我们也要联系b市及其周边县市的医院，锁定在这二十多年年岁差不多，时常去看眼科的孩子。”冷清风说。
“对，我怀疑凶手选择的被害目标都是与他的孩子年岁相近的人。所以你们最好把范围缩小至当年与被害的这个小男孩同岁，且在b市附近医院眼科就诊过的孩子，特别是男孩。他们可能不止在同一家医院就诊，范围很有可能随着作案的地点变更而变化。但是起点是b市，到目前为止的终点是我们市。”
作者有话要说：内啥，阿虎到了各种论文截止日，所以不像前面那么有空写文。
原则上还是能日更就日更，但是为了保证文章质量，如果当天写不完的就不会勉强挤出东西来敷衍。所以可能不能保证这个月日更，请大家见谅lwxs520 ……》
48眼球小偷09（）
虽然根据丁灵凌的推导将犯罪嫌疑人的家庭背景和范围大大缩小了；但是毕竟他是流窜作案；光知道一个起点和终点，没有中间的点来作连接；寻找嫌疑人还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老大；我查到的家里有孩子眼睛有毛病、二十几年来一直四处求医的家庭一共有八千多户。”林尧开了他的超级计算机交叉查询，他把第一次案发的b市作为圆心，a市和b市两个市之间的距离作为直径，在地图上划出一个圆形的侦查范围；将其中所有符合要求的家庭全部列了出来；居然有八千多户之多。
“范围太大了；必须要想办法再把范围缩小一点。”冷清风拿着林尧发给他的那八千多份资料看；光是要看完这些资料就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和时间；他们现在最宝贵的恰恰就是时间。到目前为止他们所知的就是凶手作案时间横跨了二十多年；这除了说明凶手对此事非常执着，更说明了凶手想做的那件事情成功率非常低，所以很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作案的频率会越来越高。一天没有锁定嫌疑人就会有更多的人成为他的潜在受害人，事关重大，冷清风不得不考虑要向丁局申请多调动两组人员来协助排查了。
“这案子有这么严重？”丁局长接过冷清风的报告，表情相当严肃。是市局最优秀的队伍，他们人数虽少但总能最有效率地侦破连环杀人案，这次遇到的案子居然让冷队长写了正式的报告申请增援，可见有多严重。
丁局长翻了几页报告，指着一行字问道：“特别要求身强体健、近战搏击技术高的警员。这是什么意思？歹徒凶残可以选择狙击手远距离击毙嘛，近战毕竟危险系数高。”
冷清风摇了摇头，认真地解释：“这个凶手特别狡猾而且手段残酷，我们队的心理分析员推断出他在过去二十多年里犯案至少一年一起，而现今被发现的仅有两次，可见其他的案子要么就是被凶手毁尸灭迹得干净，要么就是仍成悬案。早年间的受害者都是幼童，为了给他们的父母家庭一个交待，我们势必要将凶手活捉，审讯出其他受害者的信息和藏尸地点，将那些还没发现尸体的被害人送回家人身边好好安葬，然后让凶手在法庭上公开接受审判，还社会一个安宁！”
丁局长听了直点头，大笔一挥立马在冷清风的报告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你想调什么地方的人都行，这个案子我全权交给你了！”
从丁局那里弄到了权限，冷清风从各个小分队召集了近战最优秀的警员到，沈晋在旁边腾出了两间办公室作为专案组的办公场所。几十个浑身筋肉、体型剽悍的便衣警员齐聚一堂，根据丁灵凌的指示每人分了几十份档案进行筛查工作。
方兑和林尧送走了那两个帮助凶手逃离现场的人离开警局，坐电梯回到所在的楼层，电梯没还没打开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这一层为了办案方便和保证机密性，一整层楼就只有他们一个组在用，鲜少出现这么多人。
方兑拉了拉林尧的袖子，好奇地东张西望，还时不时地对某位大哥的健硕的肱二头肌品评一番。
林尧无奈地把人捞进怀里，凑近耳畔低声细语：“他们的肌肉再好看也不能上手，现在洗手间空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然后摸摸可以摸的，嗯？”说罢，还捏了捏方兑浑圆结实的臀部。
耳洞被林尧的气息吹得痒痒的，方兑红着脸捂着屁股从林尧的怀里蹦了出来，嘟囔道：“还在上班呢！”
沈晋抱了一大摞卷宗忙着分发，见林尧和方兑两个出来了，朝他们招招手，让他们一起来帮忙。
“咱们这是怎么了？弄了这么些猩猩过来帮忙？丁局今晚请的晚饭该不会是一人两挂香蕉吧？”林尧拦住沈晋问。
沈晋白了他一眼，塞给他和方兑一人一摞资料，说：“大白天的别胡说……冷清风想捉活的，问丁局要了一堆壮士过来，现在还没到他们出外勤的时候，所以先呆在这里帮忙查资料，八千多份呢，抽调了这好些人过来也不见得能在短时间之内弄得完。”
林尧摸摸下巴看着满满两屋子肌肉男咬着笔杆，伸出猿臂举着薄薄的纸片奋力翻看，就像几十个人猿泰山在高考似的，忍不住感慨：“何其壮观……”
沈晋懒得听这两活宝乱说，催促道：“你们俩也赶紧的，我和冷清风下午还要去一趟b市，这边就交给你和方兑负责，要尽快把可疑人员的资料筛选出来。”
“b市？你们去b市干嘛？不是还没找到嫌疑人么。”方兑把怀里的资料统统塞给林尧，自己一把抓住沈晋的手臂晃啊晃，他这一个星期都没出过外勤，正憋得慌，听说沈晋他们要出去便也想跟着去。
“铃铛说要想进一步了解凶手就必须要从他直接接触的被害人身上找细节，楚侨拿到了b市那边法医传来的尸检报告，但是那件案子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当时法医技术还不够完善，很多细节都模糊不清，楚侨想亲自验一次尸看看。”
“亲自验尸？”方兑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早就火化了吧。楚哥什么时候牛逼到能验骨灰啦？”
沈晋努力把自己的手臂从姓方的熊孩子手里抢救回来，顺便揉了揉开始抽疼的脑仁。
林尧伸爪子摸摸方兑的头，对沈晋说：“听说那户人家挺有钱的，是不是偷偷土葬了？”
沈晋点点头：“孩子死的时候才三岁，那家女主人受得刺激太大，差点疯了。男主人为了安慰他妻子所以偷偷将孩子土葬了，埋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当年就快折腾疯了，现在忽然要开棺验尸，会不会对他们的刺激更大？”林尧忧心忡忡地说，虽说他们这是为了办案，但是开棺验尸这种行为对失去孩子的父母来说无异于是二次伤害。
“唉，楚侨早就拿到了那户人家的电话，跟他们联系说明情况以后被直接拒绝了。现在只能让铃铛想想办法了，咱们队里就属她最懂人心，希望她能说服他们。”
“沈队！又查出来一个案子！”楚侨举着一沓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的资料兴奋地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在c市又报上来了一件挖眼案，十年前的。”
被发现的案子越多对他们缩小嫌疑人范围就越有利，而越早发生的案子因为嫌疑人当时‘手生’所以留下的线索就越可能多。
沈晋连忙接过楚侨打印出来的卷宗查看，死者是一位刚刚十六岁的少年，尸体被弃置在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去的山沟沟里面，还是当年发生了一场山洪才把尸体给冲出来了。尸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被山洪还是山林中的凶禽野兽给撕烂了，总之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下几块布条挂在身上。尸体的眼睛也没了，其实与其说是眼睛没了，倒不如说他全身上下的皮肉基本都没有。白森森的骨头只带着几块连着筋的皮肉挂在上面，惨不忍睹。
“让铃铛马上过来。”沈晋拿着新出现的被害人的照片站在走廊上良久，他内心那股当警察的正义之火烧得他再也无法平静，迫害未成年人简直罪无可恕，他攥紧了拳头，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这个混蛋给挖出来！
丁灵凌闻讯急忙赶到沈晋那里，从他手里接过被害人的照片，丁灵凌的表情严肃了：“尸体被弃置山林而不像第一位受害的男童一样被好生安置在安详美丽的地方，说明凶手已经不再为他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