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一边自掌嘴巴,一边认错:“我刚才真是猪油蒙了心!不该威胁你!我只是害怕,你们走了之后,他们会将怒气撒在我的头上,慢慢地折磨死我!”
他呜呜地哭诉说:“你的朋友神通广大,既然能救两个人,那也不在乎多救一个人了!他们一定可以把我们都救出去的!”他泪眼婆娑地望着王定光,哀求说:“求你了……”
王定光冷眼瞧了他片刻:“你说的倒也算实情!等会,我同我朋友说说看!”
尼玛,那首词怎么说的来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人这种东西,相处的时间久了,缺点就慢慢地暴露了出来,有些人真的是不如初见!
有许多关系不错的人,最后都让时间这块磨刀石完全砥砺了出来,净是些不可深交的人!
任昌祚就是这种不可深交的东西!
说话间,张书办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值班房门口。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向吴岚芷作着揖说:“真是不巧!通判大人刚好有事出去了!不过他吩咐了,只要几位爷愿意担保,就可以立刻放他们二人出去!”
还没等吴岚芷开口,狱卒李头儿就孔雀开屏一样向她讨好。他语速极快对旁边一个狱卒说:“麻利儿的!快去把那二位爷请过来!”
吴岚芷漫不经心地丢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旁边的狱卒一路小跑着去了里监奉字号牢房,没几句话的功夫,他又一路小跑着回来了,进了值班房以后,迟疑地说:“张书办,李头儿。王定光不愿意出来!他说除非把他的朋友任昌祚一起释放了,否则他也不出来!”
吴岚芷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那就一起放了吧!”她见张书办和李头儿都不约而同地露这可咋办的表情来,立刻颐指气使地说:“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一起放了!”
张书办向狱卒李头儿探寻地看了一眼,发出一个你先上,我掩护的信号。
狱卒李头儿不乐意了!
在这大名知府衙门里,你的地位比俺尊崇的多了!平常吃拿卡要,样样儿都比俺多一份儿!出了事儿,就得你先扛起!
俺是粗人!心眼儿实!脑筋笨!你看俺做什么?不懂!
他眼观鼻,鼻观心,心入定。超然于物外!
张书办只好在心内大骂狱卒李头儿无良!他加意赔着小心,点检着词语,小心翼翼地说:“这位爷!通判大人只说释放王定光和小明,没说释放其他人呀!况且,这个任昌祚曾经窝藏旗人家的逃奴,岂敢轻易释放?”他不停地打着拱,作着揖:“请您老人家千万发发善心,莫让小人难做!”
吴岚芷面色不悦地说:“好,我不为难你!”说完,她对小魏子打了个眼色。
张书办见她如此好说话,心里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小魏子笑兮兮地走了过来,搂着张书办的肩膀问:“张书办,你家住在哪里呀?”
张书办点头哈腰地说:“我家住在大名府东大街布袋胡同儿……”他突然有点警醒:“呃……;您问这个干嘛?”
小魏子用左手飞快地擦了一下鼻子,煞有介事地说:“啊,是这么回事!前天晚上,我们府上走失了一个奴才。我听说就在东大街布袋胡同儿藏着呢!可巧儿!你也住在那里,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家有没有窝藏逃奴啊?”
张书办听了这话,好像一跤跌进了冰窟窿里!一霎时,全身冒出了一层白毛汗!他“咕咚”一声跪了下来:“哎呦!我的爷!您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那可是杀头抄家外加发配宁古塔的罪名!小人可万万担待不起!”
小魏子一边剔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那任昌祚到底放还是不放?”
张书办痛心疾首地回答:“放!放!放!”
狱卒李头儿心内感叹: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生怕自己也被小魏子的无赖罡风贱气给误伤了,亲自跑去里监奉字号牢房,将王定光三人请了出来。
吴岚芷见目的已经达到,站起身来,懒洋洋地拱了一下手:“讨扰了。”她经过张书办的身边时,故意做出一副我果然没有难为你的表情来。
张书办举着一张笑比哭还难看的脸,恭送几位瘟神离去。
王定光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对着天上的云彩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第三十九章 恋爱()
一行人刚走出大明府衙,小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站在门口摇摇欲坠。
“你怎么啦?”王定光赶紧扶住他。
“他一定是让刚才的麻袋包给压坏了!必须赶快送到大夫那里救治!如果救治不及时,落下病根,那就注定要当一辈子痨病鬼了!”任昌祚经验老道地说。
王定光将小明背在后背,焦急地对吴岚芷说:“哪里有医馆?快带我去!”
吴岚芷领着王定光走了半条街,终于来到一个叫做回春堂的医馆。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号完脉之后,对王定光说:“他年岁小,身子骨柔弱单薄,经不得重刑,已经伤及到了脏腑……”他见众人露出极为担心的面容,又宽慰说:“好在送来的及时,经过老夫的诊治以后,两个疗程即可痊愈!”
王定光这才放下心来。他向大夫请教:“一个疗程是多少天?”
老大夫一边飞快地写药方,一边慢悠悠地说:“七服药一个疗程。”
翠环付了钱之后,老大夫趁着小徒弟抓药的功夫,唠唠叨叨地说着注意事项:“一定要静养!不可大喜大悲或者动怒!忌食荤腥辛辣!一服药煎两次,晚上吃完饭后煎第一次,放两碗水,浸泡两刻钟,然后武火煮沸,文火熬成一碗水;次日早上煎第二次,放一碗半水,然后武火煮沸,文火熬成一碗水。”
王定光一边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一边将他的话都记在心里。
要抓好了之后,小魏子雇来的马车早已停在医馆门外。
吴岚芷边向外走,边对王定光说:“先送你们去城外的一个庄户人家暂住吧!那里较为清净,适合小明静养。”
王定光点点头,将小明抱上马车,一行人坐上马车,向城门驶去。马车驶到东门的时候,一个守门的清军把总上来盘问,看见身穿戈什哈服装的小魏子,立刻消了气焰。待小魏子将腰牌在他眼前晃了两晃,那清军把总便立刻命令手下人放行。
王定光等人便坐在马车上,听着马蹄的“得得”声和车轱辘的“吱吱扭扭”声,颠簸摇晃着出了城。
对于小魏子的身份,王定光有些好奇。他向吴岚芷询问:“这位小魏子兄弟,好像很有来头!他是什么身份?
“啊,他呀?”吴岚芷支支吾吾地说:“他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借来的侍卫。”她见王定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立刻转移话题,反客为主地问:“你们怎么会被关在里监?你不辞而别以后,我就猜到你会被巡夜的官兵抓住,各处班馆、铺房、饭歇、人仓,全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沉溺缧绁!”
王定光挠了挠头,敏而好学地向任昌祚请教:“班馆、铺房我都见过。但是,饭歇、人仓都是些什么所在?”
“这些都是前朝衙门里的弊政,本朝因袭之。”任昌祚解释说:“饭歇,本为餐饮住宿之地,是各种势力、关系、信息和矛盾汇聚的场所。饭歇一般为有势绅衿所开设,借包揽官司来赚取钱财,将打官司变为打关系。”
“那人仓又作何用处?”王定光颇有不耻下问的精神。
任昌祚又解释说:“人仓,古语云:储粮为仓,存物为库。各地州县衙门内或其附近多设有常平仓、官仓、学仓、架阁库、廪给库等,各仓防守力役在地方官地指使下,每每将未能按时完粮纳赋的抗粮顽户,拘押寄仓,逼令清缴,一些储粮存物的仓库,慢慢变成一种地地道道的私狱,所以称其为人仓。”
吴岚芷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拍着车厢底板,不高兴地说:“哎!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里监?”
王定光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此事说来话长!”他略去榆园军的身份,把在监狱里遭遇的一切,大致讲了一遍。
吴岚芷一开始还被监狱里的黑幕惊讶得连连惊呼,待听到后来说到棋牌游戏,不禁兴趣盎然地仔细咨询起游戏玩法来。
王定光还未将游戏解说完毕,马车就停了下来。众人一一下了马车。
这是一个叫做枣林村的小村落,约有二三百户人家,离大名府约有十来里地。马车停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外,院子的主人是一对年约五旬的老年夫妇,老汉姓杨,老妪于氏,木讷憨厚的儿子杨大壮站在旁边,儿媳赵氏领着一个四五岁,叫小牛的孩童怯生生地躲在大门里向外偷瞧。
老年夫妇见了吴岚芷,慌忙口称“恩公”,行了一礼。
吴岚芷虚扶了一下,和颜悦色地说:“我有三个朋友,要暂时在你这里借住一下。”
杨老汉受宠若惊地应承了下来。他一边引着众人往堂屋里走,一边大声呵斥儿子儿媳将东厢房打扫出来给客人住。
吴岚芷边走边对王定光说:“这里的主人曾受过我的恩惠,你们放心在这里居住。
众人在堂屋里坐定,吴岚芷向主人家谝了几句闲话,杨大壮就跑过来憨憨地说:“东厢房已经收拾好了。”
王定光背着小明来到东厢房,将他安置好以后,又吩咐杨老汉的儿媳赵氏将草药拿去煎熬。吴岚芷在堂屋里等了一会,就跑过来要王定光继续讲解棋牌游戏。
等到老者的儿子来请他们吃午饭的时候,王定光终于把棋牌游戏讲解完了。他抹了抹嘴角的白沫儿,对吴岚芷说:“咱干点正事儿,行吗?该吃饭了!”
吴岚芷扁了扁嘴说:“瞧你那点儿出息!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我也听的有些乏了!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来,走到小明的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乖乖地在这里养病,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小明乖顺地点了点头。
吴岚芷让翠环拿来一个钱袋子,顺手递给王定光:“你把棋牌游戏说的那么好玩,不如给我做一副棋牌游戏道具吧!过几天,你教我玩棋牌游戏,好吗?”
王定光接钱袋子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触碰了一下她温软的小手,笑嘻嘻地说了一声好。
吴岚芷两颊飞起一片红云,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走出了东厢房的房门。
老两口听说吴岚芷要走,赶紧率领全家老少恭送到大门口。吴岚芷又让翠环赏了杨老汉一个十两的银锭,便在老者的千恩万谢中,登上马车,一路向大名府走了。
吴岚芷本来打算第二天就赶过来看他们,又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应该矜持一点,太主动了,没的让人家轻看了!还是三天以后再说吧!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望着灯台上不时爆燃的烛花,里面全是王定光的笑脸。
两天之后,吴岚芷又坐着马车来了,还带来了许多美食。王定光早就把监狱里的晦气洗刷干净,还换了一身新行头,瞧上去一副气宇轩昂、少年英杰的气质。
吴岚芷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丢给任昌祚两本话本儿。任昌祚捧起话本儿,坐在小明的床头念给他听,一起解闷儿。
王定光牵着吴岚芷的手说:“来,我已经做好了跳棋和麻将,现在教给你玩!”
吴岚芷本想将手抽出来,又见他一派真情,系出自然,未掺半点杂念,怕伤了他的自尊,只好红着脸,低着头,任他牵着手,来到另外一间屋子。
只见桌子上摆着四行垒砌整齐的小方块儿,一个个粉晶晶,绿莹莹,煞是好看!她捻起一个小方块儿一看,上面写着“八万”两个字。她不由得“咦”了一声:“这不就是马吊牌吗?”
王定光微笑着说:“算你识货!”
吴岚芷指着另外一副棋盘说:“这个就是跳棋吗?”她兴奋地说:“你快教我玩吧!”
王定光摆好了棋子,就开始教她。
吴岚芷聪慧机敏,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学会了跳棋。待下了三四盘以后,居然赢了一局。她螓首微扬,眼睛弯成一钩新月,得意洋洋地说:“你这个老师不太高明哦!这么快就输给你刚收录的徒弟了!”
王定光见她虽然一副男儿装扮,脸上不施脂粉,可那弯弯的柳眉、闪耀着宝石光泽的双眼、笔直秀气的鼻子、艳红菱角似的唇瓣,还有那尖尖的白润的下巴,满脸洋溢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心内不由得生出一种喜爱!
他故意叹了一口气,哀愁地说:“男人吧,中了一种毒之后,就开始变得其蠢如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