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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们连声答应,把童守田一伙人赶去了府外的马圈。
张浩元没有立即随文舒和栎阳县令进府,他站在门外,看着被赶走的童家众人,心想:“人死为大,童老汉虽非权贵,却也是大富之人,死后遗体被放到马圈里,他的儿子会不会因此爆发,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把事情弄得更大啊?”
可让他意外的是,童守田并没有爆发,只是哭哭啼啼地让家仆抬着父亲的尸首,一起去了马圈。
张浩元又暗想:“估计他是怕和权贵争斗吧,明知必输,所以就让父亲的遗体受些委屈了!”他摇了摇头,进了伯爵府。
客厅里,县令已经快言快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文舒听得满头雾水,这时郑必帅上前,把他知道的事情也说了一遍,说是家丁在市井里玩耍时,听赌坊里的人说三表妹要出嫁,然后家丁告诉了他,他便跑去抢亲了,因为太着急,所以没有来得及求证。
文舒还是没怎么明白,他气道:“那个姓童的原告,有个父亲,已经七十多了,竟然还想着娶小老婆,而这个小老婆竟然是我家的三女儿,这怎么可能,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然后那个童老儿被恐怖布偶吓死了,死得好,死得太大快人心了!”
说话之间,他双眼圆瞪,显见是恨透了造谣的人,在他心里童家就是造谣的那个!
说狠话谁不会,可说狠话没有用啊!
栎阳县令看向张浩元,这案子必须要结案的,而且要快速结案,那位吏部的主事可就在外面呢,说不定自己破案的速度,就是考查的条件之一。
栎阳县令对文舒道:“爵爷,这位小郎君是万年县县尉张迟之子,是万年县的捕头,受他父亲之命,特来协助下官破案,希望能对爵爷有所帮助!”
张浩元心想:“什么时候我变成我爹派来的了!”但这话可不好说破,他忙向文舒拱手行礼。
文舒道:“原来是张县尉之子,好好,很好!”他和张迟并不熟,更加不了解张浩元,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夸奖的话来,只能说好了。
栎阳县令看了眼文舒,转头对张浩元道:“这案子关系到了伯爵府里的内眷名声,能不能早点儿破案?以免得时间拖得久了,谣言越传越邪乎,明天能破不?”
这是一个相当过份的要求,这么复杂的案子,哪可能一天时间就破案的。可栎阳县令为了自己的前途,明知不行,也要厚着脸皮提一提要求了,而文舒也是连连点头,满眼期待地看着张浩元。
张浩元想了想,道:“如果今晚能出城,快马追捕,那么应该是可以在明天把案子破了的!”
文舒听了大喜,可栎阳县令却道:“果真能明天破案,这案子看起来很复杂啊,本官完全摸不着……虽然案情简单,但你还是详细说一遍,给爵爷听听,本官也来验证一下心中所想!”
他差点儿就说漏了嘴,说成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破案。
张浩元道:“这案子卑职在路上一直在想,其中关键想通了一二点,说出来请县尊和爵爷指正。”
栎阳县令道:“速速说来,本官和爵爷都是相信你的。”
张浩元一指郑必帅,道:“其实这事情里面,和郑公子没什么太大关系,他只不过是胡闹抢亲,不但没有抢走新娘子,连人都没有伤害,而他打开轿帘这个动作,就算不是他打开,也会是别人打开,那么被童家老汉看到,其结果是一样的,说不定那恐怖布偶,就是为了让他看到,吓得魂飞魄散的,所以谁打开轿帘都一样。”
郑必帅很委屈地点头道:“是啊,要说我还真是倒霉,可他们就是讹上我了,还让我成了被告,这事儿要是让我爹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文舒却安慰道:“大外甥不要害怕,你也是为了你三表妹好,要是你爹打骂你,自有我去为你解说,这点不用担心!”
郑必帅这才高兴起来,刚才还觉得倒霉,现在却觉得事儿不够大了,他可是为了三表妹好,所以事儿越大,那不就是越好么!
张浩元接着分析,说道:“郑公子听到消息,是因为家丁去了赌坊,那么只要让那个家丁去赌坊找人,找到那个说消息的人,就能知道是谁传的谣言了!”
栎阳县令和文舒同时点头,对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有想到?嗯,只是刚才事儿太多,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只要想想,这么简单的事儿谁都能想到!
(本章完)
第14章 骗子无耻()
郑必帅却一拍大腿,道:“对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叫人去赌坊找人!”说着,立即叫过家丁,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遍,派家丁去找人了。
张浩元道:“不过,就算是找到了人,估计也就是负责跑腿的从犯,而不会是主犯,这应该是一桩诈骗案子。有人知道那童家老汉人老心不老,总想着娶年轻美貌的女子,如果此女子出身显赫,那便是更好了,他儿子童守田孝顺,为了让父亲欢心,便开始张罗此事,结果弄得人尽皆知,骗子自然就听到了风声,知道这是一桩好买卖!”
文舒冷笑道:“竟然做买卖用我家的名头,当真是该死,抓住这些人之后,我非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张浩元忙道:“爵爷息怒,他们如果只是犯了欺诈罪,那是罪不至死的,甚至都不是重罪!”
文舒顿时急了,气道:“哪还能就这么算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看了眼栎阳县令,又道:“这事等会儿再说也不迟!”总不能当着本地的父母官,说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张浩元又道:“那骗子得到风声之后,便会派人查知贵府三小姐的行踪,了解之后,便去找童家的人,说了可以相亲之事,那童家父子必不相信,而骗子则会在三小姐不备之际,上前和她说话,然后再对童家父子说那便是贵府的三小姐,但即使如此,童家父子也不会相信,还会再找人查证,查证的结果必然是那是真正的三小姐,他们这才会相信!”
文舒脸色极是难看,他家的三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从小就象是假小子似的,到处乱跑,结交一些狐朋狗友,这回出事了吧,骗子们不盯别人,专门就盯上了她!
张浩元又道:“童家父子肯定不相信爵爷家的三小姐,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快要入土的老汉,那么骗子就会编出一个悲情故事,无外乎就是后母虐待,三小姐只想早早嫁出,又怕给找一个不称心的郎君,那么不如找一个有钱的,又很快能恢复她的自由之身的男子,如此一来,既可以继承家产,那时成为寡妇,再招上门女婿岂不是合她的心意,只需受得几年小罪,甚至只有一两年的委屈,后半生却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文舒气得脸色通红发紫,虽然张浩元话说得不太好听,可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没成想自己的女儿被人埋汰成这个样子,说成是典型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真真是气煞人也!
栎阳县令骂道:“无耻,骗子无耻!”
郑必帅却咬牙切齿地道:“抓到那骗子,非要好好教训一顿不可,让他们终生不能再行骗!”
张浩元顿了顿,又说道:“正因为骗子会把三小姐说得不堪,所以童家父子才会相信,那童家老父有钱,必定觉得这辈子要是能娶到伯爵之女,就算把家产留给她,或者一半,那他这辈子也算值了,所以才会执意要定这门亲事,色令智昏,他便上了这种拙劣的恶当,付出大笔的财礼,然后去了所谓的别院迎亲,迎了个恐怖布偶回来,那骗子得了大笔的财礼,自然就逃之夭夭了,但估计他们逃不远,只要抓住跑腿的从犯,就可以探知方向!”
听了这番分析,栎阳县令点头道:“不错,和本官分析得一模一样,你我二人的想法彼此印证,看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张浩元却皱起眉头,有些迷茫地说道:“但有一点卑职没有想明白,骗子行骗为的是钱财,他们定然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可为什么要用一个恐怖布偶来代替新娘呢,他们可以用一个普通的布偶,甚至买一个丫头冒充新娘,让童家老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为什么偏偏要用一个恐怖布偶呢?
童家老父大喜之时,看到这个布偶,大喜变成大悲,又变成大恐,他那么大的岁数了,必定受不了,自然就会出人命,骗子们不会想不到这点啊,他们为的是财,又不是为了害命,为什么会有恐怖布偶呢?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他说话说得象是自言自语,栎阳县令听得清楚,却也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想。
栎阳县令对文舒说道:“爵爷,张捕头分析得是否正确,只需要把那个童守田叫来,让他把经过说一遍,自然就能弄明白了,爵爷认为如何?”
文舒自然答应,他也想听听童守田会怎么说,是不是和张浩元分析的一样。
过不多时,差役把童守田带了上来,童守田满脸泪痕,看来老父猝死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他的模样被别人看在眼里,自然会有一些想法,比如文舒和栎阳县令就都认为,如果不是童守田这般孝顺,当然也就不会做出给老父娶小的荒唐事来,自然也就不会上当受骗了。
栎阳县令让童守田把他老父娶亲的前因后果都说一遍,童守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整个经过竟然和张浩元分析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就是在迎亲时,新娘子上轿是在屋里上的,轿子抬进了屋子,童家父子都没有看到新娘子是怎么进的轿子,也没有看到新娘子的娘家人,这点细节张浩元没有说全面,童守田自己说了出来。
顿时,栎阳县令和文舒看张浩元的眼神就变样儿了,都是大为的赞赏,这少年捕头了不起啊,整件案子就如同亲眼目睹的一般,说得太对了,至于郑必帅更是赞赏之外,还加入了佩服,如非现在不是时候,那他非得拉着张浩元磕头拜把子当兄弟不可!
张浩元却仍是眉头紧锁,看来还是在想那个问题,而且仍旧没有想明白。
就在这时候,郑家的家丁回来了,几个家丁架着一个人,这人长得獐头鼠目,穿的是黑色的绸衫,脚上却是一双草鞋,一看便是刚刚有钱便胡花,却还不知道该怎么花的人,想必便是赌坊里的那个传谣言的人。
(本章完)
第15章 如何印证()
家丁们把这人往地上一扔,一个家丁对郑必帅道:“少爷,这人便是那个传谣言的家伙,小的们去时他还在赌钱,不过都输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这件衣服还能值点儿钱!”
另一个家丁笑道:“要是我们去的再晚一点,他身上这件衣服也得押上去,运气相当地差!”
郑必帅沉着脸,大步上前,冲着这獐头鼠目的人便是一脚,踹完之后,他骂道:“狗东西,是你说的我三表妹要嫁给童家糟老头子的?”
张浩元听他骂人,不由得看向童守田,以童守田表现出来的孝顺模样,听了郑必帅叫他父亲糟老头子,那还不得起身反骂么,就算是要得罪权贵,估计也是忍耐不住的。
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童守田满脸伤心,却并没有愤怒,也没有跳脚反骂,张浩元心想:“难不成他是没有听到,或是不想惹麻烦,按道理来讲,在案子没有侦破之前,他应该非常憎恨郑必帅才对,毕竟是郑必帅打开的轿帘啊!”
心中存了疑惑,张浩元不由得开始多加留意童守田了,他感觉童守田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孝顺!
那獐头鼠目之人被踹之后,完全不用逼供,估计在抓他来的半路上,他已经知道为什么抓他了,见到了郑必帅之后,他立即就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事情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獐头鼠目之人是一个替富商看房子的,富商并不在栎阳县居住,只是来此做生意时居住而已,已然有一年没有来栎阳县了,这獐头鼠目之人最是好赌,为了还赌债,便自作主张把富商的房子给租了出去,得了一笔小钱,他偷听那些租房子的人谈话,得知了今天文舒伯三小姐要成亲的事,只是听得不够完全,误以为是真的,便在赌场里随口说说,被家丁听了去。
张浩元问道:“你认得那些人,他们有没有说要去哪,或者平常说话时多提过哪个地名?”
这獐头鼠目之人想了想,摇头道:“从没有提过什么地名,而且也没有说过要离开,他们付了整整一个月的房租,不住满一个月,哪可能会走!”
栎阳县令道:“要不,我们这便派人去那处宅子看看?说不定那些骗子还没有逃走!”他说这话,其实是觉得不太可能的,骗子骗成功了,自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