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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十分口渴,四下打量,发现不远处有几间楼阁,正亮着灯,于是起身朝前走去。来到跟前,见是一座别致的小院,矮矮的院墙围着,里面的一栋小楼和三两个亭台能看得一清二楚。朱漆的院门正敞着,沈逢吉喊了两声,无人回应,他便索性踉踉跄跄自己进去了。
小院内花木扶疏,宁静优雅,穿过门厅,后面是一间雅洁的书房,壁上挂着几幅清秀的字画,窗下置有书案,书案上纸笔砚墨一应俱全,忽见书案上搁着半杯茶水,上前一试,尚有余温,口渴已极的他不等细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只觉清苦微甘,煞是解渴。放下茶杯,又发觉案头正摊着一帧素笺,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捧来细读,原来是两阕“忆江南”词:七月六,瓜果设庭中,乞巧穿针儿女技,在天在地誓深宫,银汉自空空。
七月七,驾鹊拆离衰,尽管绸缪今夜里,情魔难障太阳红,分手各西东。
沈姓生员看笺上墨迹新凝,内容又是写今晚七夕之感,想必是刚刚写成;再琢磨这笔迹,纤秀清丽,分明是女子的手笔,心里想着这两阕情纯意浓的词,他又不禁技痒,忍不住也以七夕为题,拿过纸笔,写下一阕“多丽词”:自古来欢娱磨折相缠,叹双星恩情过笃,谪居两地情牵。对朱颜暗惊月冷,白素手顿失珠圆,锦帐长空,鸳帏惯冷,世人还说巧姻缘。花开花谢,尚多时刻,羞见并头莲,愿义仲寅宾挽月,宽我流连。恨当前鹊儿误报,银河隔断堪怜,喜相逢前程似后,悲离别后会如前,铁来归耕,金梭续织,耐心再到早秋天。一年年良宵一度,历亿万千年,转胜过红尘夫妇数十年。
沈姓生员写完后,心中觉得吐出一口长气般地舒畅,正准备离开时,忽听得院中响起一阵细声软语,接着又是环佩叮噹由远而近,朝书房而来。沈逢吉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两位艳妆女子已走进门来,看装束似是一主一婢,两位女子猛地见到了沈姓生员惊得花颜失色,那婢女还算胆大上前诘问,沈姓生员连忙辩解道:“夜暮迷途,误入贵宅,酒渴求饮,实非窃贼!”
那婢女哪里肯信,倒是那位小姐已缓和了神情,小姐在发觉案头素笺上一阕“多丽词,仔细吟读起来神情十分专注,回味完诗句后,小姐缓缓回过神来,幽幽地对沈逢吉说:“值此良宵,遇此佳宾,岂能无美酒助兴!”
然后又命侍婢会备酒,沈姓生员探问道:“敢问小姐芳名?不知是否本地人氏?”
那小姐似乎不愿多说自己的事,只是淡淡地回答:“妾姓柳名自华,乃金陵人氏,偶在西湖小住,来去匆匆也。”
沈姓生员接口道:“萍水相逢,可算有缘。”
侍婢很快就摆上了酒菜,柳小姐盛情相邀,沈姓生员难以推辞,于是两人对坐桌前,一往一来,情趣盎然,举杯频频,笑语连连……,沈姓生员回家后,带醉酣睡了一昼一夜,第二天醒来,想起那夜的艳遇,心中挂牵不已。
于是穿戴整齐,沿着湖堤,又找到了那座小院。走近一看,不料院门紧锁,院内寥无人声,不知佳人何去何从了。他心烦意乱地到附近人家打听,谁知没人知道这小院中曾住过一位年轻姑娘,只说这是城中一富商的别墅,他很少来住,多半时间都空闲着,莫非是自己酒后一梦?莫非是七夕织女下凡?他终究找不到答案,只好悻悻而归。
沈姓生员后来才知道她是金陵城中秦淮河畔的一位名妓。身落风尘,心却保持着一份高洁,无奈命运不济,只落得随波逐流。金陵城繁华似锦,柳自华的门前也是人马喧嚣,一位杭州富商游玩青楼时迷上了柳自华,带她到杭州西湖畔金屋藏娇,柳自华并不中意于那位富商,富商把柳自华和一个侍婢安置在自己位于西湖畔的别墅中,本人却又走南闯北忙做买卖去了,这段清寂的时光才有了那夜偶遇才子沈姓生员的故事。
第八十九章 铁家惊涛剑法()
田承嗣一边替柳自华谈琵琶,一边听师爷钱谦谷说事,等师爷钱谦谷把柳自华和沈姓生员的故事说完,田承嗣得出的答案就是:一代名妓柳自华虽然才华横溢,但是整个人很清寂,纵是名花有主,要弄到上手也不难,可惜今日的田承嗣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怀中美姬也不会如此受冷落。
柳自华连弹《塞上曲》《夕阳箫鼓》,田承嗣听得那个美啊,不经意间把师爷钱谦谷凉在了一旁,这时师爷钱谦谷低声说道:“钦差大人,铁府老宅到了。”
田承嗣这才从柳自华优美的乐声惊醒过来,对对坐的杭州知府刘梦谦说道:“刘大人,就在这里靠岸。”
六艘大型画船靠向了岸边,柳自华弹完《夕阳箫鼓》,见众人已经在准备上岸,脸上显得有些失落低声问道:“田将军,你不游钱塘湖了?”
柳自华对田承嗣在此处下船有疑惑很正常,这里并不是名胜风景所在,倒是离岸返回杭州闹事的捷径,田承嗣感觉到了柳自华对自己的不舍,暗道这女人的确很前卫,虽然艳丽难以胜过寇白门、郑妥娘,可是清新淡雅颇有豪门千金气质,加上弹得一手好琵琶和刚才师爷钱谦谷讲的风流故事,田承嗣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田承嗣附在柳自华耳边说道:“本公子有点事,去去就回。”
柳自华脸儿一红说道:“公子为何不带贱妾同行?”
田承嗣见柳自华心急,打蛇随棍上,居然几句话就缠上了自己,只好说道:“柳姑娘,只是些男人们的事情,你在船上好好休息,一会我们去听南屏晚钟好吗?”
柳自华轻柔的说道:“那公子,那你快去快回呀!”
田承嗣摆脱了柳自华的纠缠上了岸,跟田承嗣并派前线的刘梦谦问道:“钱师爷,本府记得你妹夫好像是姓铁。”
前边带路的师爷钱谦谷连忙侧身说道:“东翁的记心真好,铁府正是学生妹夫的家。”
刘梦谦埋怨道:“钱师爷,怎么不早一点明说,把这种关系藏藏捏捏的。”
钱谦谷唯唯诺诺的,田承嗣笑道:“刘大人,本将军好武,久闻当年铁府铁镜心大侠武功盖世,剑法通神,可惜缘悭一面,只是想去铁大侠的故居缅怀一番。”
刘梦谦说道:“钱师爷,还不给田大人介绍铁府的事情。”
钱谦谷说道:“钦差大人,你想知道铁府那方面的事情?”
田承嗣从前对梁羽生的小说看得不是很仔细,只大体知道萍踪侠影张丹枫和云蕾故事,白发魔女练霓裳和卓一航的事迹,了不得还有个叫毒龙尊者金世遗的,也不记得是哪本书上的了,至于铁镜心的事迹记得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因此倒是并不特别关心,只是根据金庸的《碧血剑》一书找到了建文帝藏在魏国公赐第的宝藏,这次本是想去荆州天宁寺寻找金庸《连城诀》上梁元帝的宝藏碰碰运气,今日又恰巧在杭州得着了跟金庸齐名的梁羽生笔下的成名人物的消息,因此才心血来潮之下打算探访见识一二。
听了钱谦谷的话,田承嗣却在暗暗思量不知此行会不会也有什么收获呢?
田承嗣说道:“钱师爷,你随便说,是铁大侠的事情本将军都爱听。”
于是钱谦谷把铁镜心以及铁家的事情娓娓道来:铁镜心原是正统到景泰年间御史铁鈜的儿子,拜了当时天下四大剑客之一的石惊涛为师,(石惊涛、张丹枫、乌蒙夫、阳宗海在天顺年间并称为天下四大剑客)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书生,娶大明世袭云南沐国公沐琮之女沐燕为妻。
铁镜心的武功一度被江南武林人士拿来与武学宗师张丹枫媲美,以沐国公郡马身份退出江湖归隐林下,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二人常住云南、台州、杭州西湖三地,西湖的铁府老宅就是当年铁镜心、沐燕夫妇的修养之地。
铁镜心过世后,铁家维持了两代人,大家就逐渐疏远了,除了云南、台州后人相对多一些,其他的偏支散往各地,杭州西湖铁府老宅这一支,是铁镜心二儿子嫡传,钱谦谷妹妹嫁的按辈分算应是铁镜心的曾孙。
田承嗣问道:“那铁家的长房在哪里?”
“在台州,小儿子那一房留在了云南。”
田承嗣若有所思的“哦”了一下,“钱师爷,那以你所知,铁家现今哪一房的武功最好?”
“大人,铁家世代书香门第,读书才是正道,当年铁公镜心也是一个不小心才拜入了石惊涛门下练了武,台州长房三代前就已经专攻诗书,这两代出来三个举人、五个秀才,望的就是金榜题名,报效朝廷,倒是听妹夫说云南的铁家后人还有在习武的,从军于黔宁公帐下。”
众人说话间铁府老宅就到了,钱谦谷让铁府老家人开了大门,田承嗣一行人进了铁府,这是受四合院建筑和宫苑影响的宅园,沿用了江南园林传统的文人风格,建筑风格淡雅朴素,布局自由,厅堂随宜安排,结构不拘定式,亭榭廊槛,宛转其间,蕴含诗情画意和文人特色,算得上江南园林建筑的范本。
田承嗣看了一会铁府景致问道:“钱师爷,怎么没见铁府的主人?”
钱谦谷说道:“妹夫前些年已经过世,大人要参观铁府,学生只好代铁府主人陪游。”
田承嗣说道:“钱师爷,早知令妹是寡居,本将军就不该前来了。”
“哪里哪里,钦差大人肯光临铁府,是小妹和铁家的荣幸。”
“钱师爷,其实本将军此次前来主要是想见一见铁府的武术高手。”
“钦差大人,铁府只有学生的外侄一人在练武,因为岁数尚小,恐怕难入大人您的法眼呀。”
田承嗣听了有些落寞说道:“久闻铁家惊涛剑法天下无双,今日过宝山无缘一见殊为遗憾啊。”
“大人,要不学生去叫侄儿出来表演一番?”
田承嗣迟疑着点了点头,钱谦谷飞快的进了内宅,刘梦谦待钱谦谷背影消失在了回廊后说道:“田大人对当年铁公镜心的惊涛剑法有兴趣?”
田承嗣点点头说道:“闻名已久,不过曾听前人提起过惊涛剑法路数刚猛,火候不够只怕使不出剑法的精髓来,姑且看一看吧。”
刘梦谦听了田承嗣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这时钱谦谷同一个丫鬟陪了拿剑少年出了内院,拿剑少年站在客厅外的空地上,钱谦谷说道:“镜儿,给钦差大人表演一趟惊涛剑法。”
那个叫镜儿的小孩用剑挽了个起手式,就开始舞起了剑来,田承嗣看那镜儿不过七八岁模样,剑虽然舞得规中规矩,却丝毫没有体现出前世书中所说惊涛剑法变幻无方招招凌厉如江河汇海般的那种精髓,田承嗣出于礼节鼓掌喊了几声好,等小孩舞完惊涛剑法后,田承嗣让马贵打赏小孩几件金器,算是自己唐突打搅铁家的赔礼。
田承嗣已经抬腿走人了,这时正跟知府刘大人嘀咕的,师爷钱谦谷跑向田承嗣说道:“钦差大人留步。”
田承嗣回头看着钱谦谷,钱谦谷低声说道:“钦差大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田承嗣心说钱谦谷有事,于是故作迟疑了一下,然后往无人的花园矮墙处走去,钱谦谷跟着到了矮墙处低声说道:“钦差大人,似乎您非常喜欢惊涛剑法?”
“本将军对铁大侠当年的成名绝技惊涛剑法、惊涛掌法、大摔碑手、大擒拿手法都心仪得很。”
“大人,学生只知道铁府有惊涛剑法,至于其他武功倒是真的不知,听学生妹妹说她的公婆还在世时就没见公公和妹夫耍过,不知是否失传了,不过惊涛剑法的秘籍却是还在的,不知道大人想不想要惊涛剑法?”
田承嗣故着推辞道:“惊涛剑法是铁家不传之秘,本将军岂能有非分之想!”
“大人,铁家现如今已经完全弃武从文了,学生的外甥镜儿练剑更多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大人为朝廷东征西讨正用得着惊涛剑法,惊涛剑法不仅能让大人多立战功,也可以使铁公镜心的惊涛剑法在百余年后再次发扬光大。”
“本将军其实原本也无意铁家的惊涛剑法,既然钱师爷已经说出了这么多道道来,本将军要是不收仿佛说不过去了,恩,钱师爷,说说铁家,哦,或许说是你想要的东西吧。”
第九十章 剑谱、钟声、美人()
钱谦谷听了田承嗣的话显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有话说不出口,田承嗣微笑着道:“钱师爷,本将军虽然羡慕惊涛剑法,但有道是无功不受禄,绝不会白占孤儿寡母的便宜,此事就当没有提过。”
钱谦谷鼓足勇气说道:“大人,学生想做官。”
“哦,钱师爷想做什么官?”
“学生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