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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轩心想:“天下间最坏的人,一定是这个纪永宁了,他怎么这么坏呢?可……可我为什么心里就这么想着他念着他呢?我真没用啊,如果能把他给忘了,那就好了。”
心里有这想法,可再设想如果当初没遇见纪宁,她心里很舍不得。
小妮子情窦初开,很多事懵懵懂懂,只知道喜欢的人一切都是好的,就是想跟这个人在一起说说话,甚至不说话,只是多看他一眼,那都是很幸福的。至于什么长相厮守,还有生儿育女过日子这些,那都不是她这年岁所需要考虑的。
纪宁道:“郡主,不知可还有别的事情?”
“哼,你之前就觉得本郡主很笨,胡搅蛮缠,不是像那位宓姑娘一样淑女,所以你连多看我一会都不愿,就这么想走了吗?”赵元轩气地跺脚道。
“是在下……高攀不上郡主。”纪宁道。
“什么高攀低攀的,本郡主欣赏你的才华,就算本届乡试别人要诬陷你贿考,我也相信你,将来就算你没了功名,也可以到崇王府去聘为西席,那时可以帮我父王和兄长谋大事,你们男人不都有一颗为国为民的雄心吗?我现在给你机会,你不领情?”赵元轩问道。
纪宁道:“或许郡主所有不知,在下的宏愿,将来是可以娇妻美妾,恣意于花丛之中,遇到美好的事务可以追求,可以与朋友谈论诗词风月,可以与心爱之人相伴共游山川,而非要与人在阴谋诡诈之中相斗,终生都在勾心斗角中劳累和奔波!”
赵元轩差点就脱口而出,我也可以陪你去啊!
但她马上想到了纪宁话语中那对她来说有些刺耳的词汇——娇妻美妾。她仔细一想,自己是皇家中人,是郡主,将来的丈夫一定是一心疼她一个人的,就算想纳妾也不为皇家法度所允许,既然纪宁注定不会在一根绳上吊死,怎么会来追求她呢?
赵元轩心里委屈地想:“难怪我对他这么好,他总是不领情,原来……他是个没良心的负心郎,想着别的女孩子,还想一次将她们都娶回家,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这么坏的人,我干嘛还要留恋他?”
到最后,赵元轩自己觉得委屈,小脸娇靥欲滴,不但能捏出水来,随时还要夹几滴猫泪出来,跟小苁就别无二致。
“郡主,在下是否可以告辞了?”纪宁把自己的话挑明,也是想跟赵元轩说明自己的情况,他的确是贪恋花丛,不想死在一棵树上,所以他对赵元轩并没有那么热切的追求渴望。
赵元轩道:“坏人,你走吧,以后我们再也不见面了。天下间再没有比你更坏的人了!”
说完赵元轩转身往翠宁楼的三楼而去,纪宁则摇摇头,下楼而去,等他走到翠宁楼门口时,隐约听到了姑娘家的哭声,很微弱,虽然纪宁在之前表现的对赵元轩是铁石心肠,可当他听到这哭声,他心中也不会不忍:“这么好的小妮子,如果不是生在帝皇家,娶回来也是挺不错的!”
(本章完)
第265章 钦差使节()
这天朝廷和文庙所派出的使节都已经抵达,朝廷所派出的使节有二人,一名是礼部郎中隋熙,另一名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烈。文庙所派出的使节,是一向以公允而著称的大儒况凌。
三名使节在同一日,分两批抵达金陵城贡院,况凌先抵达,他进贡院第一件事是调查前礼部侍郎封玄青的死因,在过了正午之后,隋熙和张烈的马车也已经抵达了贡院门前,与隋熙和张烈一起过来的,还有金陵知府李璟。毕竟李璟之前曾勘察过现场,检查过封玄青的尸体,如今封玄青死亡已经超过十天,尸体都开始有些腐烂,第一手的资料已经不存,只能从仵作的记录中找到端倪。
这也说明,张烈和隋熙对此案是很慎重的,他们所肩负的是朝廷查清此案,还江南士子公道的责任。
贡院的正堂之内,有十六个大的箱子,具都上了封条,封条是由金陵知府衙门,联合本届乡试另一名主考江松一起上的,箱子里是本届乡试中所有考生的原考卷,在贿考案扑朔迷离的情况下,考生的卷子也成为最直接的证据,但在文庙和朝廷两边使节都抵达之前,卷子还是不能再次查验的。
朝廷虽然派来的是一名礼部郎中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但从官职上说,左副都御史张烈的官职更高,而且都察院的任务就是彻查在任官员是否有贪赃枉法的行为,所以他对此案比隋熙更有发言权,至于文庙的使节况凌,虽然地位很高又是人人敬仰的大儒,但毕竟此案由朝廷来主导。这造成了一种结果,在此案中,会由张烈来作为主审,隋熙和况凌则从旁协助,两边的结果会分别上报于礼部和文庙。
“……几位上官,下官在之前查验封老侍郎尸体时,发现封老侍郎的确是服毒自杀,毒水深入腹部,说明并非是死后被人灌药,而且他在临死之前,曾留下遗书,遗书内容也的确乃是封老侍郎亲笔所写。封老侍郎说此案是他一时糊涂,由他来一力承担,至于涉嫌贿考的人等,皆都在此列,还请诸位上官查验!”
李璟将封玄青之死的卷宗呈递过来,而在他身后的江松也默认了李璟的说法,张烈、隋熙和况凌之前都亲自查验过封玄青的尸体,对此也无异议,在这案子上,金陵知府衙门虽然做的未必是尽善尽美,但至少张烈等人是挑不出毛病的。
张烈先看过卷宗,再打量着旁边的况凌和隋熙,道:“两位,如何看?”
隋熙抱着谨慎的态度道:“如此看来,封玄青此人乃是畏罪自尽,诸位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封玄青死之前,那是万众敬仰的大儒,还是乡试的主考之一,死了之后因为未定罪,别人还不敢对他无礼,但现在案子基本已经坐实为封玄青“畏罪自尽”,那封玄青就突然变成大永朝的罪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得到安宁,封家上下是要被满门问罪的。
在场的几人,包括李璟和江松,对封玄青的死亡都未持有异议。江松心中暗想:“封玄青这老匹夫既然喜欢美色,死在了女人肚皮上,这案子也该坐实了,太子之前交待的事情也完成,下一步就看如何将此案赖到五皇子身上。但我不能自己出来说封玄青曾跟五皇子有来往的事情,而是要利用李璟,或者是一些风闻谣传,将此事逐渐坐实!”
张烈最后表态道:“经过金陵知府衙门的初步查验,还有本官,以及况学士、隋郎中的勘察,一致调查出封玄青之死,乃是自杀,至于是否畏罪自尽,尚且需要查证。今日先将所有的卷宗封存,明早将所有中举之人的卷宗调阅出来,再行审阅这些中举之人的考卷,看是否有名不副实的情况!”
张烈一次要将所有中举的考卷都调出来彻查,这让江松和身后的几名同考官有些不安,江松道:“张副宪,如今可能涉案的考生名录,都已在这份名单中,涉及到由封玄青所选拔的解元纪宁,以及所录举人三十二名,为何要一次调阅所有中举之人的卷宗?这未免……会让其他中举考生心生不满啊!”
身后的同考官都附和,也是因为他们觉得这工作量实在太大,这次金陵城的乡试所录取的人很多,一次录取了二百六十多人,要彻查这二百六十多人是否名不副实,工作是非常复杂的。张烈道:“我等身为天子之臣,做的事,乃是为天子分忧,诸位难道还嫌麻烦?本官会与尔等一同来查验卷宗,江学政说这中举之人或许会不服,那若是有人涉及到贿考,但未在风言之中,是否会被浑水摸鱼过去?”
李璟道:“张副宪言之有理,下官也认为应当如此!”
江松恶狠狠瞪了李璟一眼,好似在说,你李璟算什么东西,我们在这里谈论的是军国大事,你一个地方知府,居然也敢在旁边随便发表见地?
李璟的官职虽然不低,但因他是金陵城的知府,而金陵城又是大永朝的陪都,这里的大小衙门遍布,使得金陵知府衙门的地位很低。
“既如此,就先将卷宗全都移放到库房之内,我等初来乍到,先行休息一晚,明早便开始彻查卷宗,两日后再找涉案的考生亲自查验他们的学问,谁到底是实至名归,谁又名不副实涉及贿考,一目了然!”张烈说完,打个哈欠,很显然这些日子他从京城赶路过来很疲累。
旁边金陵城负责接待的官员走上前道:“几位大人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我等在驿站之内特地为诸位设宴,还请移步!”
“设宴?”张烈脸上似有些不屑。
那接待的官员笑道:“还有歌舞的表演,都是金陵城中达官显贵所豢养的歌女和舞女,知道诸位上差的辛苦,特地慰劳!”
况凌那边是大儒,会顾着身份,不会去参加这种宴席,但张烈和隋熙则对视一眼,领到这种愁人的差事,远道而来,如果不能体现一下自己作为钦差的“特权”,那就算白来了。张烈道:“那就劳烦,准备车马,这就过去落榻便是!”
(本章完)
第266章 两只看门狗()
朝廷钦差使节,左副都御史张烈和礼部郎中隋熙在进贡院查看完封玄青尸体和自杀案现场之后,此时已临近日落,张烈下令将所有考生的卷宗封存起来,来日再行彻查,而张烈和隋熙则在金陵驿站的接待人员的陪同下,往驿站方向去,当晚驿站内会有歌女和舞女献艺,这也是朝廷使节到下面办差的必备“节目”。
至于李璟和况凌,则各自回府邸和文庙驻地休息,本案的另一位重要涉案之人,主考之一的两淮提督学政江松则仍旧要留在贡院内,在案子结束之前,原本贡院内的所有考官和杂役,都不得离开。
“张副宪,这案子,您如何看?”到驿站内,隋熙面带谨慎问了一句。
在隋熙看来,封玄青的自杀太过稀奇,以至于到如今所有的罪证都太统一了。张烈瞪他一眼,反问道:“你如何看?”
“张副宪,下官觉得,这案子有蹊跷。”隋熙道,“想那封老侍郎虽然平日贪恋美色,但毕竟德高望重,做事有节有度,不至于会到犯错的地步,更何况,封老侍郎在贡院内为主考官,身边并无女色,说他是因为贪财好色而失足遗恨,那似有说不过去。更何况,在放榜之后,考生不过是闹了一点哭庙的动静,说他为了保住幕后主使之人而自杀揽祸于一身,可当时尚未案发,他的死,不更加坐实了这案子?他这可是不打自招啊!”
张烈冷声道:“你也说了封老侍郎德高望重,也许他是受不了良心谴责呢?此案暂且先如此论,若再有其它事,明日查过卷宗再说吧!”
张烈明显是要息事宁人,他身为朝臣,知道什么事都应该大事化小,而不要去自找麻烦。既然封玄青自杀是公认的,那就按照这逻辑去定案,至少他和隋熙只是随众,并不需要担太大责任,但若细查下去,查出不好的事情来,这责任可就要他俩来背,虽然还有一个使节况凌,但那是文庙派来的,文庙的人有一定的特权,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况凌都属于中立之人,只负责调查真相而不负责后续的定罪和追责。
到驿馆之中,简单将行礼布置之后,驿站的驿丞已亲自过来请张烈和隋熙往后厅去。驿丞一脸媚笑道:“金陵城内一些达官显贵,听闻两位钦差使节从京城而来,特地为二位准备了一些薄礼,另还有二十名舞女和二十名歌女,今晚会为两位钦差献艺,无论是姿色才貌,都是上佳人选,今晚绝不会有人来打扰两位钦差!”
张烈听了哈哈一笑,拍了拍身旁还有疑虑不能提起精神的隋熙的肩膀,笑道:“隋郎中,有些事不用多想,人生得意之时,只管先享受眼前就好,有什么事留待明日,到时,再详细追查也不迟。宋驿丞,还等什么,为我们引路!”
“是,是,两位钦差,这边请。”宋驿丞在前引路带,带二人进到后花厅之内,刚进去,便见到四名相貌绝佳的美女正跪坐在地席旁,双手都敛着,脸色还带着一股红润,不用说,这四名美女都是为隋熙和张烈所准备的。
张烈反倒有些不满意,道:“不是说歌女和舞女各二十位吗?”
“钦差不必着急,人这就送来,请稍候!”宋驿丞转身出门,只是拍了拍手,马上有人过来,随即有人去后院吩咐,将一些涉案家族想通过自保而送来的美女,请到这边来,用美色来笼络两位钦差,希望这两位钦差能将事情化解,他们这些涉贿考案的家族就可以平安无事。
等四十名莺莺燕燕出来时,张烈看的目不暇接,面前的美酒也比不上眼前的美色。
“两位钦差,请您尽兴便可,今晚我等不过来打扰!”宋驿丞很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