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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回道:“上官小姐见谅,有些事……在下现在还不方便言明,但在下可以承诺,当日所做之事,全然不是为了加害你。在下见到上官小姐当日受伤,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弃之不理的,而且在下也不容许有人拿这件事来为非作歹。请上官小姐相信,在下并非是心存歹心之人!”
也许是纪宁说话时,身上带着一股浩然正气,连上官婉儿都被感染了情绪。
上官婉儿思索半晌之后才道:“纪宁,你让人愈发看不懂,你不过只是一介寒衣士子,充其量,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举人,在那些权贵眼中,你卑如草芥,你自己又说过无心于朝政,那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纪宁轻轻一叹,道:“或许跟上官小姐说的相似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所做之事,在在下心中看来,是有意义的,至于是否螳臂当车,那也是上官小姐或者某些人的一家之言。如果在下在做事的过程中,影响到了上官小姐的某些利益,那在下也会坦然接受,上官小姐,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要默认我这种行为是与你不相干的。你我原本在道路上,本没有交叉之处,只是因缘巧合,让你我的生命轨迹有过相逢,但之后,或许还是各走各路的好!”
两个人,虽然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但同时也是世界上最疏远的人。
纪宁也不想跟上官婉儿把话说到这么僵持,但他也明白,自己跟上官婉儿之间是有身份差异的,上官婉儿是不可能留下来,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而他也不可能跟着上官婉儿去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甚至上官婉儿背后的圣坛,到现在还在支持太子,即便上官婉儿不愿站在太子一边,可她是否能顶得住师门的压力?
“无可救药!”上官婉儿骂了一句,起身一个飞跃,便离开了院子,那身姿轻盈,也让纪宁感觉面前是一个仙女一样。
纪宁望着上官婉儿离去的背影,心中也会有一点怅然若失,即便他对上官婉儿并无生死相依的情愫,但他还是有些不舍。
男人,总会对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女人流连忘返,连纪宁自问有开阔的见识,还是不能免俗。
上官婉儿轻盈的来,轻盈的去,纪宁心中也是有些迷茫,他本来想问上官婉儿关于其到京城的目的,但因二人相见之后就剑拔弩张,最后更是不欢而散,让纪宁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很远,纪宁甚至都无心相问。
回到屋子里,纪宁回头看着院落,之前被他所破坏的风水大阵,这会也都消散,院子里一切如常,并无异动。
“她来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继续帮太子做事?还是受师门的嘱托来做一些师门的事?再或者只是为了质问我?她之后还会不会再来拜访?”纪宁心中有一连串的问题,但可惜佳人已去,他无法详细问询。
纪宁不由想到两个人曾在金陵城的家里,坐下来谈天说地时的畅快,纪宁觉得他所见过这么多人中,跟他思想最为相近,有着非凡见识的人,就是上官婉儿。
纪宁更愿意将上官婉儿当作知己,可以做朋友,而不是马上发展为情人。
最后却是一夕之欢后,二人连朋友都做不成,这反倒让纪宁觉得,命运太过于捉弄人。
(本章完)
第398章 验货()
七娘从天香楼离开,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这是她在京城中的一处秘密居所,除了她和极少数的亲信知道之外,别人都不知她有这样的一处秘密宅院,即便是太子的人,也不知。
狡兔三窟,七娘很怕自己被利用完之后,为人所杀,即便她投靠了太子,仍旧在暗中行事。
“七娘,刚得到的消息,湖广一代水灾,朝廷对外瞒报,使得地方受灾严重,水灾之后是旱灾,百姓流离失所……”
七娘才刚回来,就得知了很不好的情况,令她很是忧虑。
听过详细的奏禀之后,七娘也换过了睡袍,整个人显得很慵懒,即便是奏报事情的女属下,也会觉得她很有女人的魅力,只是七娘已年过四十,能保持这么好的体态,在一些普通女人眼中还是非常羡慕的。
在这时代,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基本就开始年老珠黄,到了四十岁之后,大多数的女人都已是苍老而失去了女人的魅力。
但七娘很懂得保养,这也是她不对外传的秘辛。
“调拨一些钱粮过去,从账上调拨,再通过一些秘密的渠道,送一些被褥和物资过去,一定不能让百姓受太多的苦!”七娘对于南方水灾后又旱灾的事情很是关注,下达的意思也很是坚决。
手底下的人就算心中有想法,也不敢当面去质疑七娘,毕竟在她们看来,七娘不该用自己的钱财去搭给普通百姓。
等传报之人领命而去之后,七娘神色冷峻道:“南方今年遭到的灾情不少,我若不能继续在太子手下做事,就必须要考虑另觅良主,去帮五皇子做事,并非好事,反倒不知是如何能投靠到文仁公主麾下。现在时局混乱,究竟谁能成为皇储,还真是不好说!”
“师姐也觉得,现在的时局到了你必须另觅良主的地步了吗?”在七娘说话时,突然屏风后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从屏风后,走出个同样婀娜的女子,那女子在言语中所透出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妩媚,就好像是一个狐狸精一样,仿佛一颦一笑都能勾魂夺魄。
七娘道:“你几时来的?”
“我几时来的,师姐你不知?哈哈,师姐方才那番话,分明是对我说的。”女子笑道,“我刚从朱楚河那里回来,得知师姐你正在跟他为敌,还针对他要在太子面前告状。哼哼,师姐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啊!”
“你从姓朱的那里刚回来?”七娘脸色冷酷,瞪着那妖娆的女子道。
“师姐装什么清纯,以前我还觉得师姐你有多清高,但最后还不是跟我一样,成为了那些权贵手中的玩物?之前师姐对朱楚河也多有不屑,现在呢,也还不是跟他狼狈为奸?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朱楚河让我过来跟师姐你说一声,想在太子身边继续做事,就要合作,而不是各自为战,否则被太子知道你的两面三刀,太子会放过你?”妖娆的女子用威胁的口吻道。
七娘冷声道:“我们当初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能为同族的百姓谋得福祉,现在你所作所为愈发不可理喻,你可有想过,你现在做的事情,有哪位长老会同意?”
“地位不是师姐你给的!”女子怒道,“师姐也别拿这种教训人的口吻说话,师姐自己为了权力,也可以朝秦暮楚,凭什么就要对我横加指责?还就跟师姐你说了,我做什么,都不用师姐你来干涉,只要我能帮族人争取到应有的地位和权力,那就是我的本事,师姐还是想想回头怎么应付那些权贵,是用自己的身体,还是用金钱吧!”
说完,那妖娆的女子大跨步往门口行去,七娘很想上去将其制住,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一忍而过。
……
……
因为想上官婉儿的事情,纪宁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醒来,雨灵把身子靠过来,死死缠着他,这会的小雨灵就好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抓着纪宁都不想松开。
“雨灵,起床了!”纪宁说了一句。
平日里都是雨灵起来的比他早,现在因为雨灵生病,纪宁自己反倒是晚睡早起,雨灵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纪宁无奈,自行起来穿衣,正要下地,却见林娟儿捧着热水盆进来,道:“老爷,您该洗漱了!”
因为没想过自己身边多一个贴身丫鬟的状况,纪宁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最后纪宁一摆手道:“好了,你放下,我自己洗就好了!”
林娟儿这才放下水盆,不过小妮子脸上红扑扑的,很显然她从自己的兄长和嫂子那里得到一些灌输,认为自己可能会被送给纪宁作为妾侍,所以她对纪宁从开始就没多大的抗拒。
纪宁洗过脸,吃过早饭,那边雨灵才一脸疲惫地起来。
“雨灵,白天多到院子里走走,别闷在屋子里,对你的身体不好!”纪宁道,“上午我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来了!”
“啊,少爷,您要去哪里啊?”雨灵有些委屈道。
其实雨灵问了也是白问,她自己心中也知道,纪宁是要去见柳如是的,昨日纪宁突然拿出两万两银子来竞投柳如是的花魁,纪宁也说了第二天才“验货”,现在纪宁不可能会安然留在家里,让美人一人独守空帷。
纪宁没多解释,道:“安心留在家中,也别多想了!”
刚出了屋门,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院门外有马车到了,林义在做事上也很勤快,补充了纪宁身边人手不足的弊端,纪宁即便在家中,他也会赶车在胡同口等着,随叫随到。
“纪老爷!”林义笑呵呵上来行礼。
“嗯,林二,赶车去天香楼,今天有事!”纪宁道。
“是,是,纪老爷,请您上车!”林义赶紧将马凳搬出来,扶纪宁上了马车,这才跳上车,马车往天香楼的方向而去。
这会在天香楼里,柳如是也是装扮好,这一天对她来说是大日子,她也做好了准备,就算不能跟纪宁双宿双栖,她也会好好珍惜这三天,把这当成是人生最美丽的回忆。
(本章完)
第399章 兄弟阋墙()
纪宁从家里出来,并未跟林义马上去往天香楼,而是去了一家茶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马上要去接柳如是出来,在未来三天朝夕相伴时,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没有去天香楼。
“纪老爷,您这……好似不是去天香楼的路啊!”林义有些迷惑,让他自己来选择,也不可能放着那么如花似玉的林小姐不去见,要到一家茶楼里来喝茶。
但纪宁就是那么与众不同,让林义也无从琢磨。
“在楼下等我就是了,有事的话,我会叫你!”
纪宁甚至都没打算带林义上楼,林义悻悻然钻进马车里,他这会心中带着不解,可他也没那心思去思考纪宁到底要做什么。
等纪宁上了楼,在茶楼上坐下来,旁边才有个老者往这边靠近,在他这一桌坐下来。
“看来这位公子,是有事来找老朽问话?”老者很是自来熟,居然坐下来主动跟纪宁搭茬。
纪宁眯眼打量此人,道:“你就是……胡老头?”
“年轻人,说话客气一些的好,称呼一个陌生的长者,怎么也不该称呼老头的,这是之前你花钱买的消息,我已经整理好了,在纸上,事关重大,你看过之后就要焚毁,不多不少,十两银子,谢绝还价!”
一份消息价值十两银子,还不允许提前验货,如果不是纪宁想要尽早探听到消息,他也不可能做出这么花本钱的事情。
“好!”纪宁也没多说,拿出十两银子来,老者掂量了一下轻重,径直要下楼,纪宁追问道,“如果回头要找你,去哪里?”
“别找了,难道被你告上官府,让官府的人来抓老朽?再有什么事,过来坐坐,偶尔老朽见到你,会出来跟你聊聊!”老者说完,拿着他赚到的十两银子离开了。
纪宁也没马上就打开信函看过,而是下楼离开了茶楼。
很多事,他自己也有防备,可不会在阴沟里翻船,他这会想的是,要赶紧求证一下手头上的消息。
“老爷,这么快就下来了?”林义刚钻进马车,本想在里面避避风,没想到纪宁这就从楼上下来。
“走。”纪宁招呼了一声。
“去哪里?纪老爷,这是往天香楼去?”林义问道。
纪宁道:“去悦来居,你知道!”
林义一想,自己第一次见到纪宁就是在悦来居,马上赶车往悦来居的方向去,他嘴上还在嘀咕:“纪老爷这是哪里不对?为什么不去见柳小姐,还是说纪老爷要等天黑之后再去跟柳小姐相会?”
……
……
悦来居里,纪宁跟唐解、韩玉等几个朋友碰头,除了他们之外,唐解他们还邀请了几个南方的考生一起过来,这些人也都是久仰纪宁的才学,说是要过来拜访的。
“永宁,你这也是的,本来以为你要去鹊桥相会,却未曾想要跟我们见面?柳小姐那边你接出来了?”唐解好奇问道。
纪宁微微一笑道:“即便要鹊桥相会,也要等到合适的时间,这大上午的去天香楼,似乎不妥吧?”
唐解哈哈大笑道:“说的也是啊,永宁这是想入夜之后再去鹊桥相会,那也好,白天我们多说说,京城诗会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京城诗会就在四天后举行,你要知道,这次诗会中可是才子尽出,至少有上千人参加,而且朝中的翰林也有几人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