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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说话,看着刘柠,想看看刘柠有什么见地。
刘柠冷声道:“朝廷请诸位到此来坐而论道,不是让诸位争吵,关于心学和理学孰高孰低的问题,朝廷并无定论,既然诸位都觉得自己的学说应该被奉为正朔,那就应该拿出自己的理据来,在这里争吵有意义吗?”
即便在场许多人心中不服气,但他们还是保持缄默,毕竟这是翰林侍读,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他们虽然儒名很高,但充其量也只是个儒生罢了。
也会有儒生从政的,但因为其研究学问研究到很迂腐,他们在朝中也很难有很高的造诣,反倒是在文庙可能会有所建树,所以即便这些人能考中举人,他们也大多会选择进入文庙,而不是入朝堂为官。
刘柠也是气的够呛,以他的名望,其实是没法压住眼前这些学术界大佬的。
他摆了摆手,让礼部员外郎胡江卓上来说话,胡江卓理了理胡子,这才走上讲坛,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道:“朝廷明年要见外蕃使节,是为万邦来朝,到时朝廷会有一场儒学的辩论会,为彰显我大永朝在学术界百家争鸣,到时谁若可在这次辩论会中表现优良,不但可为我大永朝儒家所定名,陛下也会将此人奉为我大永朝儒学界泰斗宗师,列儒名第一……”
一句话,也说明了朝廷为什么要举行这次的聚会。
朝廷是要给外邦的人展现朝廷内百家争鸣,是为了朝廷的面子,这些儒者只是被拉出来参加一场辩论会,当傀儡,最后被似模似样封个宗师,再给个第一的名号。
读书人都好面子,这些从事学术界的人也不例外,听到这话,那些大儒级的人物都面露得意之色,似乎“宗师”和“第一”的名号已唾手可得,别人都不值一提一样。
胡江卓继续解释道:“届时,朝廷也会派出翰林院、礼部一些学术菁英,文庙也会派出一些德高望重的学士来参加,同场辩论竞技,诸位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开始时在场的这些儒者还争吵不休,但听说朝廷和文庙也会派人来跟他们争夺“宗师”和“第一”的名头,登时又一致对外。
徐孺怒道:“凭什么?朝中和文庙,难道还有比在座之人学问更高的?”
“徐老三,你也不能如此自负,文庙中那些大学士和称号大学士,不比你的学问高?”有人斥责道。
“他们那算什么?研究几个破文字,敢问有对理学研究比老夫透彻的?”徐孺不服气,他最见不得别人诋毁他的学问。
开始已经没有什么争吵,但就是为了读书人的脸面,这些人又开始争执起来。
纪宁叹口气,低下头来,他虽然能理解这些人的思维逻辑,也理解不了这些人的疯狂,为了一个所谓的正朔之名,就要争吵,意义何在?
不喜欢心学的,始终不喜欢;不学理学的,怎会了解理学的博大精深?
“说是百家争鸣,但其实不过是百家争,没见有什么鸣!”纪宁轻叹着说了一句。
赵元容就在旁边,似乎听到纪宁这一句,她侧目看了纪宁一眼,随即目光又收回。
胡江卓又道:“诸位,今日就当是来年盛会的预演,你们各自将学问整理,编辑成册,朝廷也会刊印,当作天下士子的教材之用!”
(本章完)
第431章 浮躁的学术界()
对于虚名,在场这些名儒是很在意的,丝毫不介意在同行面前原形毕露,好像这种争吵和大打出手也是理所应当的,而对于刊印学说,他们却并无太大兴致,似乎他们对于自己的学说并无太多自信。
或者说,这些人带着敝帚自珍的心理,很多核心的思想是不外传的,师傅传徒弟总要留一手,为的是保证自己的学说可以有独一无二的权威性,连自家弟子都不传,更何况是外来的弟子?
至于整理成册,让自家的学问成为“地摊货”,这种事他们更是不会做,一个个比谁都聪明。
刘柠上台道:“诸位,有什么学说,尽管说来,以供众人参考!”
“什么学说,我们不说就是!朝廷要整理,那就先整理别家的!我们的学问上不得台面!”
听说要整理学问,一个个又开始自谦,说什么自己家的学问不值一提,说白了就是不肯把自家学说拿出来供他人参考。
这让文会场面非常尴尬。
整个文会中所充斥的,都是自私,还有无尽的争名逐利之心,令学问也走了味,纪宁在旁边看的也是很无奈,他对于当下大永朝的学术风气很看不惯,但他毕竟只是来旁观的,能见到这些名儒已是很“荣幸”的事情,他没资格出来提出什么观点。
刘柠在台上问了几次,甚至点名想让一些名儒上去做演说,但都被拒绝,他也很气愤道:“诸位既然没什么学说,今日的文会便到此结束,诸位,请回吧,鸿胪寺的驿馆暂时也不对诸位开放了!”
徐孺怒道:“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什么都不说。”旁边还是有人在呛徐孺,“把自己本事体现出来,朝廷对你也就礼重了!”
“休想!”徐孺站起身来,一甩袖就往外面行去,那模样就好像他已经做了皇帝。
清高自傲的儒者,谁都不服谁,来这里就是争吵、动手,而后就扬长而去,这样的文会开起来就好像一场闹剧。
“走就走!”旁边也有儒者起身来,也不管别人的意见,径直往门外去。
后续更多的人跟上,最后那些来观礼等着聆听学术教诲的人,就只能干瞪眼。
唯独赵元容似乎早就料到了有此结果,她一点意外倒没有,反而很冷静叹口气,收拾心情准备离开。
纪宁一笑,这结果他还真没预料到,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大永朝的理学和心学没有培养出名动一时的方家,主要原因在于这种内部的争斗,有这样的心态,如何能静下心来做学问?
赵元启歉意道:“永宁,早知是如此的话,绝不会带你前来,倒让你见笑了!”
纪宁摇头,道:“这岂能怪世子?要怪,只能怪这社会风气,先秦学说的百家争鸣,建立在所有学问可以传道解惑,允许所有人自由选择学说,可以有矛盾,也可以互相攻讦,但学问却是开放的,允许所有人来进行探讨,动脑筋的人多了,合众多人的力量,学问才能有所进益。而非如今这般,所有学说都是要藏着掖着,不肯示人,学问藏起来,那就不再是学问,而是独门绝技,这种独门绝技只会固步自封,没有任何进展,久而久之就会被历史所淘汰!”
他也是感慨颇深,才会做出如此的评断,不但赵元启点头同意,连赵元容也这长吁口气,她显然也赞同纪宁的观点。
在当下,学术的讨论会很容易,但要把各家学术思想系统总结出来,只有各家学说自己人才能做到,而这些学问往往掌握在各家学说的主要代表人物身上,他们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思想大成为他人所知。
“那纪公子认为,当有何方法来改变这一现状呢?”赵元容之前还因为跟纪宁在渠水之会的不愉快,而对纪宁有些生分,但现在听到纪宁的高论,她已忍不住出口相问。
纪宁摇头道:“在下只是一介士子,如今连儒名都没有,作何敢对诸位大儒的行为做出评价?”
赵元容瞪了纪宁一眼,好似在说,你还不敢评价?刚才那通话,可说评价的不浅啊!
赵元启鼓励道:“永宁,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容公子不是外人,她……对于学术界的事,也有所涉猎,你要是有意见,说给她听,就当是帮大永朝的儒学界……”
他想把纪宁介绍给赵元容,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所以才会鼓励纪宁在赵元容面前有更好的表现。
“说起来就一个字,诚!”纪宁道,“这一个字,说起来简单,说白了……还是有些难啊,如果朝廷能将古代大儒的思想整理刊印,令百家学说的思想不至于自守,真正百家争鸣的时代才会到来……”
他的大概意思,是把各家的学说,诸如什么河间学派、河西学派、山东学派等等理论知识,都整理成册,既然各家知道自己的学说都已不是什么大的秘密,而且被人系统地整理出来,那
赵元容琢磨了一会,半晌后她才说道:“都说了各家是把自己的学问藏起来,又如何能将他们的学说都刊印出来?难道靠偷的?”
却在此时,刘柠和胡江卓走过来,对赵元容和赵元启行礼道:“公子殿下,世子殿下……小郡王爷……”
三个人,一个是赵元容,一个是赵元启,还有一个是惠王府的三公子赵元真。
如此一来赵元容就无法再掩藏自己的身份,她看着纪宁,纪宁也只是微微拱手行礼,其实纪宁跟她之间也早就相识,只是赵元启不知道二人互知身份而已。
“今日的事情,本宫知晓了!”赵元容道,“那些儒者的思想,回头尽量做出整理,至于别的事……本宫会向陛下奏明,你们先回去就是了,这么晚,都辛苦了!”
“谢公主体谅!”刘柠和胡江卓都感觉自己没办好差事,也幸好赵元容没多追究。
他们还是紧忙安排人手收拾了一下学馆,以便学馆第二天可以复课。
至于纪宁等人,则一同出了学馆。
此时学馆外面,也还有一场乱斗,各家学说的人简直是将学馆之外当成了打架的战场。
(本章完)
第432章 分道扬镳()
纪宁原本是来学习先进经验的,到最后变成观摩打架的,他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文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几人只能是绕路而行,一直出了街口,赵元启才算松口气。
“这些人……真是不知体统。”赵元启道,“现在还不是明年朝廷所举行的百家争鸣的辩论会,到那时,不是要在外邦面前有辱国体?永宁,这次的事情也对你表示歉意了,没想到今日带你来,体验如此的不好!”
纪宁笑道:“哪里话,我能见识到这些,也算长见识了。”
赵元容在旁边有些事不关己的神色,道:“你们是要直接回府去?”
“这……公主,我先送永宁兄回府,带他出来,总要送他回去,至于公主您……”赵元启这会已知道隐藏不住,便也将赵元容的真实身份坦诚相告。
赵元容一摆手道:“你还是先回去的好,至于纪公子这边,本宫准备亲自送他走!”
“呃?”赵元启还有些不知所措,他显然没想到赵元容会亲自送纪宁回府,在他看来,赵元容跟纪宁之间应该是不认识的,两个不认识的人之间怎么会有交情?
他心想,难道是公主对永宁的才学非常欣赏,想回去的路上多跟永宁探讨一些学问上的事?
赵元启笑道:“既然公主要送永宁兄,那我……便先回府去了,永宁兄,你没问题吧?”
连崇王世子都要给赵元容让路,纪宁自己当然推辞不得,他只能点头同意。
赵元启上了马车,匆忙离开,显然他也不能在外面呆到太晚,等纪宁的目光收回来,便见月色之下,赵元容正打量着他的面庞。
赵元容身边的随从不少,清一色都是女子,这些女子看样都是有武功的,纪宁也知道这些女子是惹不起的,他抬头看了许久之后,才轻叹道:“公主这又是何必呢?”
“纪永宁,本宫自问待你不薄,本想收揽你为幕僚,将来为本宫所用,你却百般推辞,你是何目的?”赵元容似有些生气质问道。
纪宁摇头道:“公主误会了,在下只是志不在朝堂,也不在宫闱而已!”
“你这是违心之言,看你近来的动作,每次都是跟权贵起冲突,你可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得罪了多少人?没有强大的靠山,你能在这么多势力中周旋?你现在是有沈大学士作为你的靠山,但沈大学士如今已经致仕,从此之后不再过问文庙之事,或者以后就是游山玩水,你觉得他老人家还能给你多少庇护?”赵元容厉声道。
“在公主看来,一个人要立身处世,必须要跟政治挂钩吗?其实在下只是想过一点普通人的生活罢了!”纪宁道。
“那你为何还要来考科举?你不是说自己要当个普通人吗?一个普通人,就算是有学问,也可以隐居山林,为何一定要出来参加科举?参加科举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取文名,获得更高的地位,你现在所做的也是在追求这些,我帮你,你帮我,各取所需,何错之有?”赵元容道。
纪宁跟赵元容在这问题上显然是有隔阂的,他道:“如果公主执意要在下相帮,那就是强人所难,在下所求,不过是一日两餐一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