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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呀?”
“顺溜。”
“呵,名儿还真的挺顺溜的。”林岚将一个肉包子递给他,“吃吧,别到了学堂饿得到处找果树爬。”
顺溜腼腆一笑,挠了挠头,“这是少爷的早点,顺溜不敢。”
“行了,赶紧吃。”
林如海穿着官府出来,见到好似哥俩的主仆正在分包子吃,便道:“怎么?再这里磨洋工?”
顺溜还笑眯眯地吃着包子,听到林如海的声音,差点被噎死,慌忙将手中剩余的小半个包子全塞进嘴里,才慌忙转过身,鼓着嘴嘟囔道:“老爷好。”
林岚笑道:“这不等爹出来请安嘛,顺溜,咱们走。”
说着,飞也似地跑走了,还在吃包子的顺溜小腿一迈,在后边跟着大喊:“唔,少爷等等顺溜!”
“这小子“林如海摇摇头,走入自己的官轿之中。
怀仁学堂在城西,离林府也就一里地,车轿都省了,林岚跨入学堂,屋外早就有一堆的书童歇息着。
“顺溜,林府也不远,你若是闲无聊了,就回去歇着。”
顺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道:“哪能啊,要是顺溜就这样回去别说夫人、二奶奶了,就是姐姐都得把我吊在房梁上打。”
“你姐还打你?”
顺溜眼珠子看着鞋尖,一语不发。
林岚拿过书包,道:“回去给你姐姐说,以后没有大少爷的吩咐,谁也不能欺负你。”
顺溜眼中闪过一丝明光,小嘴笑咧着。
进入学堂的时候,林岚也是有些小激动的。毕竟很久没有上过学了,看到年岁不一少年坐在学堂之中,自己这个十七岁的大孩子,已经算是年长之辈了。
见到来了新同窗,几个少年纷纷转头过来。
“你就是林家的那个野”
林岚微笑道:“野什么?”
那个少年嘴角微微一扬,深有意会地道:“没什么。”
林岚闭目,深呼吸一口,权当刚刚被蚊子叮了一口,等到睁眼时,嘴角的笑依旧未减。怀仁学堂不像是某些家族的私塾,都是本家子弟,这里聚集的,都是些官宦富贾的子弟,自然参差不齐,品性不一。
“先生来啦!”
不知道哪家的书童趴在窗口喊了一声,在前头吃饭、打闹的公子哥们纷纷坐正,拿起书装模作样地读起来。
夏谦一进屋,听到书声琅琅,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停下吧。”
夏谦手一按,这些兔崽子仿佛早就等着听号令一般,立马就闭嘴放下书来。
“今天最后做的,是林御史家的公子林岚,今后便是你们的同窗了。”
“这么大了,还来上学。我大哥这个年纪,早就去乡试了。”
“可不是嘛,我只听说林家有个美人儿,这个老大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夏谦看到这些人小鬼大的滑头对于林岚议论纷纷,便立马喝止住,“你们废话这么多,是不是嫌课业不够?好了,接下来检查昨日的课业。你,对就是你,不用把头缩下去,刚才就你这小子废话最多。”
被点到名的少年是扬州一员外的小儿,见到夏谦一副怒意,便支支吾吾道:“先生,我不把握。”
“你张大梁何时把握过?”
“哈哈。大梁,你今天算是和先生结下梁子了。”
“去去去,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夏谦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坐下吧,等你把握了我在喊你。你们当中有谁会的?”
满堂俱静,一听到先生又要点“生死薄”,这些泼猴儿一个个缩起头来,别提有多乖了。
“你们上学堂多的已经有三年了,少的也满一年了。为师将论语,让你们来理解一番有这么难吗?将来如何参加科举,如何考取功名?”
“学而时习之,你们做到了几分?一下课就撒开丫子跑,生怕在学堂遇见鬼还是怎么的?来,温书礼,你来说说,这学而时习之,何意?”
林岚前边的那个嚼舌根小子像被电击中似的,直起腰,然后扭扭捏捏站起来,“学而学而”
“学而时习之!”
“哦,学而时习之学而时习之”温书礼渐渐没了声音。
夏谦气得差点跳起来,怒斥道:“你们一个个的,到了年末绩考,看你们如何向你们父母交代!为师也不奢求你们能够入国子监,但求你们听一点进去,不要像温书礼一样,背后嚼舌根一流,读书背文九流!”
温书礼脸涨得通红,“先生,我不服!”
“哟,你还不服?那你说说,在座之中,有哪一个不如你,说出来,为师就替你伸张正义,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哈哈,温书礼,别瞅了。你连蒙学都是真的蒙混过关的,要不是你老爹嫌你丢脸,塞了不少银子,这学堂岂是你能来的?”
温书礼气得满脸通红,忽然将手指向身后的林岚,“他!他不如我!”
所有人将目光看向林岚,然后有不屑的,也有讥笑的。
“喂,温书礼,你和这样的人比不是自降身份吗?”
“哈哈,你也只能和这种乡下来的比比了。”
夏谦眉头一皱,喝道:“都给我闭嘴!温书礼,这林岚今日刚刚来上学,还没读过四书五经,不算。你再找个人出来,为师就收回那句话。”
“不,我就要和他比。”毕竟是小孩子,能找到个垫背,自然要舒舒服服地靠着,免得再被说成下九流。
林岚原本无意出什么风头,跟一群小学生争吵,简直有辱他的智商,但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岚再认怂,估计今后更加抬不起头来,便站起来,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他稍作停顿,然后慢慢说道:“圣人之言,为学者,需要按时去温习、实践它,难道不是件快乐的事情吗?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自远方来,难道不应该快乐吗?别人不了解你,还不生气,就像刚刚诸位同窗在林某人面前说三道四,遮遮掩掩的,林某人还不生气,这就是君子应该有的气度。”
夏谦站起来,盯着林岚,道:“你读过四书五经?”
林岚笑了笑,“略懂略懂。”
夏谦十分严肃地道:“做学问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略懂是什么意思?”
“那便是懂吧。”
温书礼小脸蛋上露出厌恶之色,忿忿道:“会个一两句论语也敢装大才子?”
“温书礼,你有你大哥温庭礼一般的才识再来装先生吧。”夏谦看着温书礼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怒道。
“不敢。”温书礼连忙缩了缩头。
夏谦问道:“四书五经可曾都通晓?”
林岚点点头。
夏谦不觉暗吃一惊,道:“看来老朽对你还是低看了。这样,你们几个,今日将论语学而篇熟读,半个时辰后,为师再来抽查课业。林岚,你跟我过来。”
夏谦双手负背,缓缓朝书房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学堂,这些小兔崽子立马就炸开锅了。
“喂,这野种咋这么厉害?”
“谁知道呢?估计是随便听来了几句吧。老子才不信这傻狍子能通晓四书五经呢。吹牛皮的话谁不会说?”
书房之中,夏谦来回踱步了许久,眉头紧皱着。
林岚疑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难处?”
夏谦摇摇头,道:“只可惜这小考今年过了,还得来年二月才能去应试,不然真可以试试你真实水准了。”
林岚笑道:“学生读书纯属胜于无聊,并没想过要去参加什么科试。”
“这是什么话,读书以明志,仕途乃我读书之人的正道。御史大人想必也想让你出人头地,这样,既然四书五经都已通晓,我这怀仁学堂也”
“别”林岚苦笑道,“学生刚刚上学一天,您若是再让学生退学,估计家父家母非打死我不可。这四书五经学生也只是粗浅的略读过,还没有精细地读过,所以还是在这学堂多学一些。”
夏谦虽然没做过什么大官,辞官闲居在扬州,创办怀仁学堂也不过是想教出些得意门生。如今从怀仁学堂出来的,连个过院试的都没有,实属丢脸。“这样啊那就挑几本前人注疏,细细揣摩,若有什么不懂,随时请教为师便是。学堂嘈杂,你就在这书房进修,你看如何?”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高调了?”
“你在学堂和那些玩泥巴的小子一起读书,那才高调呢。”夏谦走出书房,朝学堂走去,内心的小激动早就抑制不住。
怀仁学堂,终于要出一位能看的才子了!
第十六章 打的就是你()
学堂下课的铃声响起,林岚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出书房。这些大儒的注疏,无非就是绕着一句话,来来回回地绕弯子,看着就犯困。
他四下找了找顺溜的声音,才见到蹲在角落的顺溜抹着眼泪。
“怎么回事?”
“少少爷”顺溜哽咽着。
见到顺溜身上的泥渍,脸上还有不少的淤青,便问道:“谁打的你?”
“他们他们说少爷你是乡下佬,我和他们争辩,结果他们就打我,说我是护主的狗。”顺溜擦着眼泪,委屈地说道。
一边上学堂替自家少爷们整理笔墨,拿书包的书童纷纷出来了,那些在课堂上不怎么客气的子弟们也不在意地说说笑笑。
林岚朝当中一站,问道:“方才是谁打的我家书童,还请站出来。”
“喂,林岚,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有些狗咬了人,所以我打算替狗的主人教训教训不开眼的东西!”
温书礼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林岚这么强势。若是一般人,自己的书童被打了也就打了,没想到林岚会为了一个书童出气,便说道:“下人之间难免打打闹闹,林岚,你这样拦着路,不合适吧?”
林岚笑了笑,“也是。顺溜,你看看这些个人中,那几个是刚刚动手打你的。”
一共十来个书童,顺溜很快就认出对他拳脚相向的三人。
“恩,其余的都走吧,若是觉得想惹点事出来才显得仗义,那么也可以留下。”
见识过林岚本事的人,原以为就是个好运的小子,靠着林如海才能到怀仁学堂来蹭课的,如今看来,这人确实不简单,加上家世显赫,在扬州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也就不去惹什么幺蛾子。
“走。”
留下主仆六人,略微有些不安之色。
“温书礼、张大梁,你是”
“白舟。”那人退了两步,看着林岚有些忌惮地道,“我我爹是扬州府通判!”
林岚点点头,道:“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可以提,让下人欺我的书童算什么本事?”
“哼!你这乡下野种,也配和我们一起读书?滚回家种田去吧!”温书礼年纪虽小,却出口不逊。
啪啪!
林岚抓住了温书礼的领口,直接就是两个耳光。
“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不要因为你年幼,就可以当成出言不逊的资本,我替你爹好好管教你一番!”
温书礼被忽然的两个耳光打蒙了,脸上火辣辣地疼,“你居然敢打我?”
“我不光打你,我还踹你!”若是以往的林岚,这时候早就叫弟兄群殴这厮了,看在这小子才十来岁,他几次三番忍住了动手的冲动,最后还是被这贱样给逼得动了手。
一脚飞踹,直接踹在了温书礼的屁股上,直接踹飞出几步远。
一边的张大梁,和白舟直接懵了赶紧撒腿就跑,林岚也不管其余之人,今日若不杀鸡儆猴,这学堂恐难立威,以后找麻烦的事儿会越来越多。
“你你敢打我?”
“少爷”顺溜支支吾吾道,“别打了,被老爷知道一定要挨骂了。”
“林岚,我一定要把你皮扒了!”
林岚看着温书礼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走过去几步,道:“林府随时恭候,只要你敢来。顺溜,走。”
这样的人渣,林岚笃定他是不敢将事情告诉自家老爹的。本来就是自己嘴贱外加先动的手,道理全在林岚这里,给他爹告状,最后又得吃上一个嘴巴子。
“你给我等着!你可知道我爷爷是谁?”
“是谁都不要紧。打的就是你!”林岚双手负背,悠闲地离去了,只留下温书礼在原地大呼小叫。
夏谦刚刚泡了壶茶,看见大呼小叫的温书礼,便喝道:“书礼,怎么还不走?”
“先生。”
“怎么一身的灰?别以为在这里撒泼打滚就可能不罚抄,没有这事儿!”
“是”温书礼咬牙切齿地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