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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昭这么一想也就安然了,不过夜深了,他有些尿急,便穿着亵衣起身去西净【卫生间】,隔壁的烛火还亮着,想必周嘉敏还在缝补他的袍服。
“周姊姊。”赵德昭站在门口,轻叩房门,小声道,“衣服的事情明日再说,你先歇息罢!”
却听见里面的人儿道:“昭哥儿,不碍事的,衣服马上就要缝好了,明天你就能穿上了。”
赵德昭先去了西净,出来后便摸着路去了寺院斋堂后头的浴堂,装了个木桶打了些热水,又拿了空脸盆、脚盆过来。
来到西厢走廊外头,周嘉敏厢房内的烛火依旧亮着,赵德昭放下木桶,叩门道:“周姊姊,你先开个门。”
“甚么事?”门开了,周嘉敏从门内出来,略带倦意,颔首瞥见地上一木桶内散发着热气,赵德昭左手还拿着一个脸盆,她忽觉得不好意思。
赵德昭立马拎到厢房内,边倒水边道:“你先洗个热水脸,再泡个热水脚,可去去疲劳,暖暖身子。”
暖暖身子,周嘉敏一听,顿觉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她面色上露出了微笑,又觉得脖子脸上一片红晕,原来男女之间就是如此啊。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便用手撩起袖子,掬起脸盆中的温水,扑在自己面上,脸上反而觉得更烫了,她从赵德昭的手中接过脸巾,一直将脸巾覆在脸上,以掩饰自己尴尬的神情。
待洗完脸后,赵德昭又倒好了洗脚水,周嘉敏此刻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红了,她怯生生道:“昭哥儿我洗好后再叫你吧。”
赵德昭也觉得这样盯着人家女孩子的脚看显得不礼貌,便别过头,“洗好了再叫我。”
周嘉敏噗嗤一笑,她抬起脚,除去布靴,又除去鞋袜,露出白嫩嫩的脚,赵德昭只听见一阵水声,周嘉敏已经将脚给浸在水盆中了,与此同时赵德昭也在臆测着那副情景。
一盏茶工夫,周嘉敏才道:“昭哥儿,好了……”
赵德昭适才转过头来,半蹲着身子将水盆内的水全都倒在木桶内,临走之时还不忘嘱咐道:“姊姊,我那件衣服明儿个再缝吧,今夜月亮都快要到西山头了。”
“等一下!”周嘉敏适才将衣服拿过来,然后道,“昭哥儿你的衣服已经补好了,我手艺不好,也就这么将就着罢。”
“姊姊太客气了,补好能穿就行了,就算补不好我也不嫌你你的手艺差。”
周嘉敏不好意思道:“讨厌,人家都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快穿上看看。”
“姊姊给我衣服吧,我自己穿上。”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是我给你穿吧,站好。”周嘉敏抖开外袍,先将右手的袖口套在赵德昭的右手上,随即左手也套上了,此刻周嘉敏已经站在了赵德昭的面前,她不好意思地贴着赵德昭的胸口,赵德昭身上散发着一种雄性的魅力,时时刻刻在“勾引”着她。
她帮忙系着衣服外袍的褡裢,随即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忐忑不安,胸口如同小鹿在撞一般,莫非自己已经对这个男子动心了,只是他是宋国的魏王千岁,将来的一国之君,周嘉敏摇摇头,不再去想。可是她越是克制这种心思,便越发难以摆脱,此刻她一紧张,感觉脚底下一软,然后整个身子要往后头倒去一样。
赵德昭见眼前的美人儿要往后仰去,便一个激灵,顺手用臂膀将她挽在怀中,怀中的周嘉敏当时只是怔住了,并没有举动,如小鸟一般依偎在怀中,赵德昭就这样抱着。
过了片刻,周嘉敏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干甚么,她如受惊鸟儿一般便立即挣脱赵德昭的怀抱,并用右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她觉得自己的整张脸上都很热。
赵德昭见周嘉敏如此,便问道:“姊姊,你热吗?”
“呃……没甚么,方才多谢你救我!”周嘉敏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呆立片刻后,又小声道,“魏王千岁,今夜更深露重,还是早宿歇息,明日一早会城中。”
赵德昭见周嘉敏如此,便也没说甚么,他觉得自己方才也有些唐突,一个女孩子没缘没故地被他差点占去清白,确实有些尴尬。
他随即道:“那我走了,你也早些歇息啊!”他回过身,离开了厢房,当跨出门槛的最后一步,他停住了,转过头道:“谢谢你补的衣服!”
周嘉敏听见这么一声,便不再言语,回床上歇息去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而在另外一个厢房内,赵德昭却怎么也没有睡意,今夜的状况有些来的太快了,他有些收拾不好自己的内心,他侧躺在床上,一直想着那件事情,一夜未眠。
……
皇宫内,李煜尚未入眠,他一直坐在御书房内,渐渐的夜深露重,皇宫水榭亭台那头的湿气也吹了进来,湖面上的风一并吹着,御书房内的纱幔也吹动着,烛台上的火焰也一高一低的。
李煜望着石城湖那头,而在此刻尚未有赵德昭与周嘉敏的消息,李煜心中甚是憋屈,自己心里头爱着小姨子,可是小姨子偏偏因为皇宫中的流言蜚语而拒绝自己的心意。而今周嘉敏却与宋国的魏王一齐去城外游玩,如今更深露重却未曾回到城内,这一夜也不知他们之间会发生些甚么,他这心里不是滋味。
李煜一想到这样,他愤恨地挥舞着拳头朝着书桌砸去,那一方上好的砚台此刻盛满的墨汁也一并四处飞散,溅得桌子上,身上以及脸上都是,李煜却浑然不觉。
殿外的内侍听见御书房内有声响立即进殿,内侍见李煜身上都事墨汁,便立即吩咐宫女端来洗面水。
“陛下,夜深了,保重龙体要紧啊!”
这一夜,李煜坐了一夜。
……
石城湖附近湿气重,李煜派遣的禁军以及府军正在搜寻赵德昭与周嘉敏二人,只是偌大的湖面,又有芦苇荡环绕着,确实不太好找,一行士兵在夜里举着火把,在四周搜寻了一个时辰,就在此时,东北角搜寻的士兵忽然发现地面上的足迹。
禁军立即带着人马,顺着足迹,去往东北面的钟山以及龙山附近。
……
圆寂寺外开外十五丈四周,已经有十五个黑衣刺客正在道旁设伏,为首那人面上戴着一副青面獠牙面具,此人名叫欧阳云天,如今听见老大四个属下说着目标正在圆寂寺中,正吩咐他的手下静候在道旁,准备明日一早赵德昭从寺院出来回去城中的路上刺杀他。
欧阳云天这次带来的人马只有不到三十人,如今已经一半埋伏此处刺杀赵德昭,剩下的另外一半则是他主人隐藏在唐国内的眼线。十五个人对阵一个人,欧阳云天一想到如此,便得意地哈哈大笑。
赵德昭,这次你死定了,主人的计划也快要完成了。
而今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欧阳云天等人焦急地等候着,就在此刻西面道上隐隐约约传过来许多人马的脚步声,在寂静夜晚甚是响亮。
“马老大,你去看看那头究竟是谁?”
马直已经去往那头打探消息,一盏茶过后,脚步声越发近了,欧阳云天左等右等,而马直则是一去不复返,不知……
就在此刻,西面道上瞬间出来一对士卒,手里头全部清一色地举着火把,似乎在搜寻甚么。
欧阳云天从路旁探出头去,他认识这些人马。
“快,兄弟们撤——”他立即命令剩余的十三人全部撤退,他撤退之时,已经知道马直被人给绑了。
这支士卒正是李煜派人来的禁军以及府军,此刻他们正沿着道路奔袭着,而这条土路正是去圆寂寺的道路。
“直娘贼,丢了个魏王就让老子这么费尽心机前来,若不是陛下仁慈,不愿大动干戈,我皇甫继勋为报父仇第一个宰了你!”皇甫继勋领着这一支士卒正在搜寻赵德昭他们二人中,不远处就是圆寂寺山门了。
在皇甫继勋人马中,马直此刻已经被缚绑着,他也不知今夜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所幸欧阳云天他们已经带着人马先行撤退了,只不过今日刺杀失败,今夜埋伏的人马刺杀亦失败,自己又被人俘虏了。
天亮了,皇甫继勋已经出现在了圆寂寺山门口,周围的士卒也都站在寺门外,如今卯时未至,士卒便等候在门口,而皇甫继勋的生母李氏礼佛,皇甫继勋便也等候着。
清晨,圆寂寺的钟声已经敲响,古寺钟声盘盘,紧敲十八下,慢敲十八下,不紧不慢再敲十八下,一共一百零八下下钟声敲响过后,圆寂寺的山门已经开了。
洒水扫庭的小沙弥已经出门了,皇甫继勋便立即上前,问着:“小师父,昨夜可见有人过路在寺中住宿一宿啊?”
“确实如此,要不施主在此等候,我跟方丈通知一下。”
“有劳小师父了。”
……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狗;你欠打()
圆寂寺中,赵德昭与周嘉敏二人知道李煜派人连夜搜寻自己,便一齐地出了山寺门口,见到皇甫继勋领着一众宫中禁军以及江宁府的府军而来。【,
皇甫继勋见到赵德昭的那一刹那,二人间虽然有一道父仇的阻碍,可是皇甫继勋碍于李煜的劝告,却依旧行了一礼道:“见过魏王千岁周小娘子,不知昨夜你们二人可好,陛下那边不放心你们的安危,特意派了本将前来!”
赵德昭却道:“皇甫将军你终于来了,昨日本王在堂堂江陵府城外居然遇刺,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不过幸好将军即使赶到圆寂寺,本王估计今日若是将军不来,那伙刺客断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哦?千岁你遇刺了?是何人所为,昨夜我们在道旁抓获一人,是否是千岁口中的那个刺客?”皇甫继勋忽然间想到昨夜半道上遇见的那个黑衣人,便立即吩咐左右士卒道,“将刺客带上来——”
刺客已经被带了上来,双手缚在后背,赵德昭一见到此人的身形,便道:“昨日刺杀之人就是他,不过还有其余三人,不知皇甫将军可否一并捉拿到?”
“并无。”皇甫继勋摇着头,于此同时他也在期盼为何昨夜将此刺客捉住了呢,否则以这些刺客要去刺杀赵德昭并不难,而他心中亦是希望赵德昭被人刺杀,也好间接地报了父仇,唉,可惜啊,可惜。
赵德昭见皇甫继勋低沉着一副脸色,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他心中所想,不过赵德昭并无表情,二人随便你聊了几句,就开始回城了。
身旁的周嘉敏愣是恬静地跟在后头,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
皇宫内,李煜已收到皇甫继勋的奏报,既然宋使安然无恙,李煜这心头的安危就减轻了不少,而且他又听皇甫继勋说抓住了一个刺杀魏王赵德昭的刺客,便立即下令刑部官员以及大理寺彻查此事,给宋使一个交待。
安排了官吏去查之后,李煜此时斜靠着亭子的栏杆上,望着满池塘的残荷,心里头忽然间觉得有一丝忐忑不安,昨夜赵德昭与女英二人孤男寡女共度了一宵,也不知这其中会发生了甚么事情,他这心里头还是不安,只不过碍于为已故的钟太后守孝,李煜暂时没有下那道圣旨。
……
自赵德昭回了礼宾院之后,小贵子董仲彦等人见到魏王安然无恙归来,心中甚喜,而后又听闻昨日遇刺一事,二人便愤愤不平,可幸李煜已经安排了一些官员去调查此事。
自赵德昭遇刺一案发生之后,刑部与大理寺的官员正派人调查中,最近李煜又派了一些禁军把守在礼宾院四周,为的就是预防刺杀的事情再发生,当然李煜还有一个目的,也就是变相地监视赵德昭。
这一下子,礼宾院的赵德昭也觉得每日身边多了一些监视之人,去辰源那边倒是有些棘手,估计也只有让辰源亲自夜探礼宾院了。
十一日夜晚子时,一道黑影出现在礼宾院后院中,门口守卫的两个士兵也被人击晕了。赵德昭从房内听见脚步声,便立即起身披了件衣服,出门探查。
“属下辰源见过少主!”
“辰源起来吧,最近我出门不方便,就劳烦你们了。”赵德昭接着又把昨日下午刺杀那几人的外形以及手中手执的武器一并告诉了辰源他暗中调查此事,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些刺客的背后不简单。
接着赵德昭又问道:“樊若水最近怎样了?”
“此人一直在别院养伤,刘大夫说好的差不多了,自上次皇甫绍杰殴打一事令其不能应试,最近一段日子,他倒是与属下相交莫逆,属下也有意无间听闻他胸中的抱负,此人恐怕正如殿下所言年纪轻轻学识不凡,才识满腹,不但经史子集擅长,而且天文地理也擅长,尤其是水利建筑,虽然此人现下居住了别院之中,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