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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边境不宁,武将拥兵自重已经成为五代十国的常态,郭威一笑了之,这翻得起甚么浪花,也罢你如此行事,我就派遣一官吏出使延州,于是乎郭威御笔一挥,以六宅使张仁谦往延州巡检。
殿外武德司长官暗报进殿,报到了这几个月来那孩子的一举—动,不错,此子的经商头脑还是不错的,只是从商毕尽是贱业。不过郭威现下对这些无关痛痒之事,只是当是皮毛,暗地里仍旧让武德司之人背后跟踪着。
开封赵府之内赵德昭却浑然不知。
延州,六宅使张仁谦巡检,高绍基不能匿,始发父丧。
广顺三年二月,二月,朝廷又命邠州静难节度使折从阮分兵屯于延州,又命供奉宫张怀贞率禁军西指挥屯于鄜州、延州二州,高绍基听到大军集结于鄜二、延二州,面对眼前形势感到十分害怕,全权将军府事交付给副使张匡图,以客省使向训权知延州。
黑夜中无数眼睛注视着大地,那是璀璨的星河。高高低低的房屋鳞次栉比,烛火晦暗,开封进入了夜深黑海之中,静悄悄的气息,没有人注意到周围的景致,只有夜鸽子扑闪着翅膀飞入了一层楼内,那地便是一家客栈。
城北客栈之中,那独眼之人,此刻静静地闭着眼睛打坐着,忽闻窗外熟悉的翅膀扇动声响,便睁开眼睛,窗外消息来了。每日此刻都会有消息从江宁府(徐知诰改姓名为李昪,改金陵府为江宁府)褫过了,今日依旧如此。
他推开窗子,那鸽子娴熟地落在了地板之上,独眼之人从榻上下来,熟练地拿起鸽子,取下缚在鸽子腿上的竹管,取出密信,读了起来。信上之言大概是暂时取消行动,只待主上亲自来开封,独眼之人看了信件之后也就放下沉重的心。
杨府之内,杨凝式得到赵德昭的指点,每日清晨便在花园内学着练习太极。自从学了太极之后,杨凝式自感浑身都舒服极了,往日的酸胀,如今能够感觉好个许多。
白孤城的父亲虽然已经阖然长逝,但是留下的书稿,自己还得慢慢翻阅和注释,那本书稿倾注了他半生的心血。自己的这个学生真当是有些固执,昔年曾在冯道手下为官,可是看到冯道历朝历代都是个不倒翁,孔家的读书人不与浊流混。
自古官场险恶,帝王无情,冯道事主之事也算一大奇葩,自己也是蹉跎了大半生,自己也是一朵奇葩。
昔年劝说自己的父亲杨涉辞去大唐相。后来唐亡,杨凝式害怕自己说给父亲的话被人听到,传到朱温的耳朵里,那末杨家顷刻间便灰飞烟灭,杨凝式没法子,最后只得装疯,以防万一。后梁被后唐灭掉,自己却升了官,当上了知制诰,主管皇帝诏书的起草工作,权势很大。知制诰虽显赫,但也容易惹恼皇帝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才装疯避祸的。就像孟知祥辞去中门使的职务一样,因为前几任中门使都由于开罪皇帝而被杀。疯有疯的好处,他便被改任了史馆修撰,主持史馆事务。
明宗李嗣源封自己为中书舍人,自己装疯不去上朝,更不去上任,皇帝只好让自己任别的职务。李从珂在位的时候,封自己为兵部侍郎,阅兵时自己“疯病”又发作了,大喊大叫,皇帝因自己名声大和世人皆知自己有疯病,相反没有处罚自己,反而让自己回洛阳静养。
后晋建立,自己又做了太子宾客,离开朝廷,去了洛阳闲居。在桑维瀚主政时,自己已经退休,没有俸禄供给,生活拮据,桑维瀚听说自己的窘境后,出面奏请皇帝给自己一个太子少保的荣誉职衔。
后汉建立,自己在后汉也担任太子少傅,太子少师。当今天子让自己以右仆射的显要身份回乡。
多国为官,人称杨疯子。哈哈,自己也是冯道。
杨凝式如今已过八十,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看透了这世上许许多多之事情,也就不再干涉,遗憾的是自己一番豪情壮志不知道如何实现。当今圣上隆恩,告自己以右仆射的显要身份回乡。
谁知偏偏遇到赵德昭这个奇葩孩子,自己也就在开封城中住了下来,不过这孩子的天资聪明,慧根不错,确实是个培养的苗子。
第三十三章 天灾人祸怎么做()
眨眼之间,时光已经到了广顺三年(唐保大十二年),据赵德昭了解,江南之地多是荒芜,膏腴之地集中在苏杭,以及江宁府地区,此地多数南唐和吴越统治之下。
六月,淮河之地,骄阳似火,热浪袭人,唐国百姓对这样的天气稀松平常,刚开始的时候,庄稼长势喜人,农民们在田间辛苦耕作着,盼望秋收之时好个大收获。这个六月的季节不一般啊,日子一天一天接一头的过去了,却见到河道里的水位慢慢地下降了,河床上一丈深的水只剩浅浅的一层,田间地表也开始出现了裂纹。老百姓却毫不在意,以为这是天气热的缘故,按照往常淮河之地便是烟雨蒙蒙的梅雨季,但是就是没有人在意这些。
过了几日,然而紧接着庄稼的叶片发黄,叶子摸上去有些发脆,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一些,自然在人们眼中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当成片庄稼出现同等情况之时,农民们就开始急了,一些农民开始请大神来祈雨,天公不作美,一切都是徒劳的,庄稼地里的情况更加严重了,作物的叶片开始出现发黄的迹象,一些已经出现了掉叶的现象,又过了几日,日子就辗转到了七月,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南方,农作物枯死,田地龟裂成沟,热风一吹尘土就肆虐,日炎一照人就晕阙。
此时南方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未降雨。
怎堪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了,田地里一片一片接一片出现植株倒地的状况,夏禾枯死,赤地千里。农民们们想要寻找水源灌溉田地,却发现井水和泉水皆以枯竭,淮河两岸之人皆可涉水而过,欲哭无泪,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灵的,而家中亦要承担今年赋税之猛,南唐当时的兵役之劳重,老百姓哀鸣一片,穷途恶水,久而久之饥荒开始出现了。
向北逃难有生机,向南则是死路一条,背负徭役,不得不往北逃,这有些像后世那个棒子国一样。过去一年,南唐出兵楚国,征兵灭了楚国,而后楚国又复活般的复国了,往日的胜利如昙花一般,劳民伤财的。
况且淮河地区的老百姓听说去年,辽瀛州(今河北河间)、莫(今河北任丘北)、幽州(今北京西南)发大水,数十万流民拥入后周河北地区,大周国让饥民进入周国境内,还下旨让各地官员妥善安置饥民,赈灾于各地。这年头战乱频繁、劳役兵役繁重,老百姓只求能在乱世之中吃饱一口饭就满足了,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其他的事情追求甚少。
淮河地区久旱,受苦受累的皆是农民,当时江北十四州(淮河北)都是在南唐的统治之下,官吏欺压百姓,税收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劳役繁重,老百姓饿的前胸贴后背,个个枯瘦如柴、双目塌陷,这时候唐国之内的老百姓背井离乡,纷纷往大周国境涌入。
时人记载:南唐保大十二年、后周广顺三年六至七月,南唐不雨,大旱,井泉干涸,淮河可涉水而过。饥民相继渡淮入后周之境。
这条道上都是逃难的百姓,千里饿殍,万里哭声,头上顶着烈日,脚底踩着碎裂的泥土,那毫无生机的村庄、田地、河流。时不时都能见到饿死百姓的尸首,盘旋上空的秃鹫和嗡嗡作响的苍蝇,一片恶臭,随风飘散,闻之欲呕。
“孩子,你要好好照顾自……自己……”一个妇人倒在路边的枯草从中,用干哑的嗓子顿顿停停地说着,全身无力,随后生命走向了尽头,眼眸之中牵挂深深的是自己的孩儿,瞳孔扩散,最后连孩子的影儿都见不着了。
“娘啊,你醒醒啊……不要走啊……”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体瘦小的孩子拼命地摇着自己的亲人,可是老天无情,自己的娘就饿死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是撕心裂肺的,这个小孩子擦了擦眼泪,一直都守候在亲人的尸体旁。
逃难的百姓自顾不暇,这样的场景每天见得都多了,路边倒着许多无辜百姓的尸首,多数人都眼巴巴地看了一眼,继续向北逃难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这时候一个憨厚的农妇人走上前,安慰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娘也希望你活下去。”
那个孩子听到身边的声音,转过头来,睁着大大的双眼,那双悲伤的眼睛闪现出迷茫的样子,说道:“大娘,我娘她死了……我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傻孩子,你跟我们走吧,你娘她虽然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不?”农妇人弯下腰把孩子从他娘身边给拉了起来。
“恩。”孩子擦干泪水,点了点头,然后和农妇一起把尸首放在坑中,上面埋了土,放了些石块,以便日后找得到上坟之处。
千里孤坟万里惨,
牵衣顿足拦道哭,
哭声直上干云霄,
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亲人你在那儿?
“孩儿,快上路吧,我们去了周国就能吃饱饭了。”
“是大娘。”
……
“大娘周国在哪里?”
“过了这条大河就进入了周国,周国皇帝仁慈,到时候我们就不挨饿了。”
“哦!”小孩眼睛呆呆地,心里却想着如果自己的娘还活着,那么也能二人就能在周国生活得更好。
“娃儿,我们走吧。”
“恩!”那孩儿应了一声就恋恋不舍地随着饥荒者们往开封方向走去,过了大半个月光景,淮河南岸逃荒的饥民终于进入了周境。
……
此刻北方滴水未雨,情形正如南方一样,却没有发生大范围的旱灾。在郭威努力革除唐末以来的积弊,重用有才德的文臣,改变后梁以来军人政权的丑恶形象下,大周在很短的三年时间里就显露出国富民强的迹象,大周国力蒸蒸日上。
唐国境内官僚目睹这一景象,就有官僚行动了。楚州刺史田敬洙请示修理白水塘灌溉田地来充实边疆,宰相冯延己认为有利。李德明因此请示大力开辟空旷土地作为屯田,修复当地已经埋没废弃的灌渠水塘。十月,南唐皇帝准楚州刺史田敬洙所请,于楚州筑白水塘以灌溉屯田,并诏州县修复湮废的陂塘。
然而南唐以近侍车延规总掌其役,发江西洪、饶、吉、筠诸州民、牛往楚,当地官吏乘机侵扰百姓,夺取老百姓的田地,大兴徭役,强征民役。
当地老百姓怨恨无处诉说。徐铉将情况禀报南唐主,南唐主命令徐铉检查视察,徐铉没收那些官吏所侵吞的民田,将这些全部归还原主。然而有人进谗言说徐铉擅自作主,滥施恩威。南唐李璟发怒,将徐铉发配舒州。
白水塘,功亏一篑。
听闻此事,有人抱打不平。
江宁府城中,别院之内,中年之人,听闻唐国之中,淮河饥饿百姓不去唐国,反而涉浅水北入周国,中年之人又是痛骂又是摔东西,此刻垂首顿胸,自己身上的衣衫都混乱了,良久之后,自己也是苦笑连连。“哈哈哈……”
而站在窗门外的万松也看到自己的义父如此表情也明白了他心中的苦,心中的痛。可是此时自己上去劝说义父消去心中怒气,确实是不明智的,义父心怀天下,当年救下自己也是自己的幸运。听到淮河之百姓如今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也想不出甚么法子,如果当初义父能够坐上那个位子,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多的瘦骨嶙峋,饥一餐饱一餐的百姓,如豺狼般的官吏和朝廷走狗……也只好让义父发泄一番心中之愤懑。这就样一个人在屋内,一个人在窗外。
此时在东京城内,今年的天气却是反常,入了秋,东京城的天气简直见了鬼了,原本天气炽热万分,忽然间几天几夜连下倾盆大,中间也没要停下的预兆。
开封内城,郭威收到奏报称北方东自青(今山东益都)、徐,西至丹(今陕西宜川),慈(今山西吉县),北至贝(今河北南宫东南)、镇(今河北正定),已经下了一个月的雨水。此时这些地方皆大水,导致黄河上游的水位大涨。
然而,这一状况却也出现在开封城,自从那日过后,京师大雨,十昼夜不止。此时汴河之水已经超出了平常水位,一些地方之水甚至已经漫出了河堤,道路之上都被水浸泡。两岸一些人家家里出现了河水入室之局面,朱雀门外积水甚重,军营庐舍坏,压死者众多。
上朝时候,官员每日都在庙堂之上为此谈论不休,郭威为此头疼不已。因为大雨而导致黄河泛滥,最惨之时就是决口,这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