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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面白无须的俊脸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任弘元此事暂且表下了,李君羡去查证还没有回来,朝会不可能因此停滞的,接下来又是众臣争先恐后的表奏。
其中一人倒是引起了李破军的注意,就是先前他不讲规矩争抢奏对的那个年轻官员,李破军看那个年轻官员,身着小绫绿色七品官服,年纪不过二十多岁,按官职在满堂大臣中算是垫底的存在了,但按照在场年纪,他可算是很年轻了,李破军估计他可能是在三省中枢上班的,否则一个七品官儿也不会进得太极殿朝会的。
让李破军注意这人的第一点便是这人的相貌,这人虽是身着文官服,但是一张黄膛脸甚是刚毅,棱角分明,肤色也不像是其他文官那般白的,而是呈现健康的小麦色,那一双手执笏板的手也是显得粗犷,一双粗大手掌完全看不出来是读书写字的手,
倒像是一个武人。
让李破军真正被吸引住的是那年轻官员上奏的话,说是今岁有瑞雪,来年必定是丰年,还请陛下修葺太原晋阳仓、河北永丰仓,来年大收充其府库,备以军甲器械,以备不需。
这个不需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壳的人都应该能够想到,晋阳仓、永丰仓可都是北方大仓,挨着突厥一线的,你打算把临近帝国的大仓库充满,粮食兵甲备足了,你打算做什么?这一眼就能看出的。
这年轻官员竟是看得出来三五年内迟早要和突厥开战,所为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开战遥遥无期,国战牵扯甚大,所以提前把战线的府库备足,可算是深谋远虑了。
可惜这年轻官员人微言轻,话一出口,便是被几个老臣指着鼻子骂竖子,说什么关中乃大唐之心肺,关中两年来受旱蝗灾害,损失巨大,来年既是大收,也应该先让关中腹地恢复元气什么的,年轻官员不过七品小官儿,能够在这太极殿说话已是不错了,又能有什么分量呢,很快就是被大佬的言语给打压淹没下去了,就连李世民都没有注意到这条上谏究竟可不可取,很快就是下一个官员上奏了。
但是旁观者清,李破军在一旁强自撑着不打瞌睡,那是听得真真切切的,看着这年轻官员,那是越看越顺眼,黄膛无须脸,看着并不俊郎,只能算作一般,并没有苏定方英武,也没有翟长孙儒雅,但是身着文官服行走站立之间刚毅有度,眼中那从容深邃的目光更是显得内在十足。
被群臣驳斥下去后,只是面露遗憾之色,却是并无愤懑之色,正当李破军盯着看之时,那年轻官员也是狐疑的抬起头看来,两目相对,李破军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那年轻官员见了也是微微稽首行礼,便是垂下头去。
就这么一碰撞,李破军就是断定,这个人并不简单,不说别的,最起码也是有些武艺傍身的,这敏锐力,没话说,殿中文武百官熙熙攘攘如同菜市场一般,但是却是一眼就能找到目光的来源,这就像是万军之中,凭借弓弦与箭矢破空之音就能判定箭矢的方向从而躲避一样,都需要非凡的敏锐。
这个小官儿有些不一般啊,李破军打定决心,下朝之后一定要去结识一番。
第七百二十九章:剑拔弩张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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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的朝堂
朝会一如既往地热闹,群臣争先恐后的抢奏着,这时,只听得几声沉重脚步声进得殿来,李破军盼来的李君羡查证回来了。
见得李君羡回来复命,那名好不容易抢到说话权的官员跺跺脚,无奈退下了。
“陛下,臣查证复命”。李君羡手捧着一个小册子拜道。
“如何?”回答的只是简短的两个字,但是沉重的声音显得李世民非常不爽。
“回陛下,臣往金光门查证,询问金光门内外商贩五人,另寻了三名昨日行人详询,查得城门郎任弘元确有辱骂房相,言语甚是不逊,在场之人皆可为证,更有冲撞上官,剑指神策军果毅都尉宇文禅师、程处亮、杜荷等五人,此为八人画押证词”。李君羡举着那个小册子朗声回道。
话音落下,便是群臣哗然,这个任弘元当真是找死啊,辱骂房相这条罪状还没完事,这又冒出来一个冲撞上官,剑指都尉……何况那五名都尉可都不是啥寻常人啊,辱骂当朝中书令,剑指五个国公公子,这个任弘元官儿不大,胆子倒是挺肥啊。
一时间,纷纷尽是对任弘元的讨伐,什么辱骂国之栋梁啊,什么剑指上官形同谋反啊,总之那任弘元就是一条落水狗了,还是一条没有主人的野狗,而那野狗与五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过不去,这怎能不打了?怎能不表现积极点。
那郑休见得这般模样,也是摇摇头,叹了一声,闭目不语了,他郑家虽是势大,但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棋子而与众臣相对啊,别提众臣了,光是那五位国公,他就是惹不起。
李世民闻言脸色阴沉,眼中只有怒气闪过,一拍龙案,“好胆任弘元,玄龄于朕无异于臂膀手足,情如弟兄,竟敢辱朕手足,更对上官刀兵相向,饶他不得,左右,将那任弘元推出西市街口斩首示众,诸卿勿须复奏,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大唐英雄功臣,不可欺辱”。
李世民须发皆相,眼里满是愤怒,只把龙案拍的震天响。
群臣听了,具是大骇,伏地而拜。
李世民为何如此决绝的要斩杀任弘,原因也是很简单,李世民对于一众打天下的老兄第那是八分真情相待,二分优待笼络的,对于房杜程秦等老弟兄,李世民绝对是存有真义气,历史上足以证明了。
历朝历代,对于功臣最好的莫过于唐太宗皇帝了,春秋有勾践杀文种,汉有韩信、彭越、卢绾等,宋有杯酒释兵权,明有蓝玉、李善长、徐达等,等等杀功臣之事,不胜枚举,李世民尽管在杀兄逼父这等上被人诟病,但是他的文治武功,特别是对待功臣这件事上是只得称赞的。
八分是真情,剩下的两分便是出于帝王心术了,虽说李世民无比信任这些个开国国公们,但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心思不可猜度的帝王,更是容易多疑,他必须得笼络住这些功臣,一个都没有见过面听过名字的中下级军官,与一众开国元勋相比,李世民都不需要多考虑。
甚至李世民心中还在追究,这个劳什子城门郎任弘元究竟是谁安排在这个岗位的?一想到京城正门之一的金光门城门校尉,自己竟是不知道不认识不熟悉,李世民就觉得背脊发凉。
李世民虽是表现得态度坚决,必斩任弘元,但是朝中毕竟还是有不怕死坚决维护法律公正的铮臣的,而且很多。
李世民话音落下,虽是众臣拜伏,但是继而起身便是有两人当庭直立。
“陛下,数月前陛下登基亲自颁布死刑五复奏,今日岂可一言便可废之,还望陛下慎重,勿置圣令如戏言”。谏议大夫魏征昂着脑袋,拱手朗声说道。
说罢朝中便是哗然,有人附和,有人呵斥,李世民直是脸色阴沉,心里正是暗骂这个田舍汉,还没有说话,站立的另一人又是开口了。
“陛下,任弘元乃朝廷认命六品将军,岂可因言获罪便是杀头之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任弘元言语行为多有闹翻房相公,确有其罪,但是罪不至死,还望陛下三思”。殿中侍御史张行成也是行礼拜道。
见得这二人说话,李破军也是感慨万千,铮臣,这就是铮臣啊,处处维护公正,于皇帝作对,更于百官作对,留下的只有那一册丹青记下的铮铮铁骨。
这种事其实无论怎么反对,都会得罪人,一是触了皇帝的霉头,皇帝正是发怒生气的时候,你去反对,如果是昏庸一点的君主,怕是直接丢命了。二是恶了众多开国元勋,那任弘元就是对房玄龄不敬才被陛下处以死刑的,是为了维护开国元勋的利益共同体,结果你来反对,怎会对你有好感。
但是魏征二人却是义无反顾的去反驳,尽管他们与那任弘元根本不相识,也没有丝毫的利益来往,但是只为了维护法律公正,为了维护公平正义,他们还是出头的。
确实,任弘元当中欺辱房玄龄确实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而李世民当堂直接宣布斩首,也是不附和法律规范,二人说的合理合法,所以现在李世民只能脸色阴沉,不再言语了,自有人会说话的。
果然,张行成说罢,便是有人跳出来了,“俺呸,狗屎的罪不至死,他若不是我大唐官民,老子要去一槊戳他几个窟窿眼,姓魏的,还有张行成,俺老程警告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对我房老哥不敬,就是在我们一众老兄第脸上啪啪的打脸,除了陛下,你们谁来打试试?俺老程与他不死不休”。
程咬金怒喝一声,直接起身,一把拽掉头上冠带往地上一甩,一双铜铃大眼怒视着魏征二人,双袖袍撸起,大有一言不合就是上前干架的阵仗。
魏征闻言也是一撇头,冷哼一声,都敢把唾沫星子喷到皇帝脸上的人,他岂会惧这憨货,张行成听了脸皮子抖了抖,继而强自一拱手,“宿国公休怒,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程咬金一旁坐着的秦琼见状,直把脸色一板,“此乃朝堂,岂可失态”。一扯程咬金衣袖,把程妖精拉着坐下了。
人虽是坐下了,但是却是怒目而视,殿中却是剑拔弩张的,魏征梗着脖子目不斜视,坚决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而程咬金则是瞪大眼睛,目露凶光一心只想为兄弟出头,而上首的李世民也是脸色阴翳,并无言语。
第七百三十章:杜如晦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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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的病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李破军摸摸头,这特么弄的,咋没人说话呢,倒底是如何判决,你们争倒是争啊,争出个结果来啊,现在都不说话,大眼瞪小眼是啥意思,
正当李破军思略着要不要自己出班说句话缓解缓解尴尬的时候,只觉得有人看过来,李破军疑惑看去,只见得老狐狸舅舅微微的摇了摇头,李破军一愣,摇头是什么意思,结果又是看见长孙无忌隐晦的指了指嘴巴,又是摇了摇头。
李破军恍然,这是叫自己不要出面说话啊,正是疑惑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咳嗽,房玄龄这个事件主角终于出场了。
“陛下,臣有话说”。房玄龄直颤颤的拜下说道。
“噢,玄龄请坐下说话”。李世民终于脸色好转了,直深受温言说道。
这一幕让堂下有些臣子那是叫一个嫉妒,房相公真是圣宠无边啊。
房玄龄当然没有天真到真的去坐下说话,直站着说道:“陛下,臣非圣贤完人,自有多般不如人意之处,世上除了圣人,许是没有那人人爱戴之人了,臣亦然,有人对臣有些许微词,在所难免,臣亦恼怒,但实不足以获罪,任将军乃朝廷钦封,实不可因此置罪,还请陛下开恩”。
听得房玄龄的话,众臣又是附和,什么房相雅量啊,什么房相好气度啊,什么房相不愧我等楷模啊,一堆吹捧话扑面而来,看着方才还是耿直直言的张行成也是说出这等话,李破军也是咋舌,真是政治家嘴脸啊。
李世民听了脸色一阵犹豫,直说道:“可是,玄龄终究是受委屈了”。
房玄龄听罢淡然一笑,“这算何委屈,臣深受皇恩,富贵荣华,已是天大福分了”。
听得房玄龄这般会说话,李破军也是感慨,没一个简单人啊。
李世民听了踟蹰一下,直接拍案定道:“既有玄龄求情,任弘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罚不足以息朕之怒,着其贬为庶民,永不录用,此事就此作罢”。说罢李世民摆摆手,直接定夺了。
众臣见得李世民态度这般坚决,而且处决也不算太过分,一个没有交集的城门郎,除了魏征这种一板一眼的铮臣,也没人去为他出头,当然,还有他的背后之人。
秘书丞郑休听得这话,脸色也是阴沉,只是垂头不语,这任弘元确实是他郑家提拔上来的门生,还是沾亲带故的,任弘元走了狗屎运取了一个郑家的偏房女子,而任弘元本人又是善于钻营,便是傍上了郑家这支高支,郑家以治经书闻名,在军中并无影响力,见得任弘元这般积极投效,也是花了大力气去捧这任弘元,活活将一个不知名的未立寸公的普通军府别将给运作成了六品城门郎,也算是有些成效了,但是好死不死的,这家伙碰上了房遗爱一行人。
只能放弃这颗棋子了,想想为了捧起任弘元,家族中付出的代价,郑休就觉得肉痛,好不容易陛下登基的机会才将这家伙捧上来,刚刚有些成效的时候,就是倒了,成本都收不回来,郑休心里也是疼的很。
百官无事可奏了,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