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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话。”李渊朝着李宽的小脑袋就是一巴掌。
“此地人多嘴杂,咱们去酒楼中详说。”
李渊点了点头,两人下了马车,围观的人群之中见过李渊的世家公子们悄悄的退下了,不明所以的人群倒是围了上来。见到暗中散去的世家公子哥,李宽笑了,没牙的老虎终究还是老虎,他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感觉还真是有些爽。
当他见到酒楼门前的那副字便笑不出来了,瞬间便想起了前世的电视剧霍元甲中情景,虽说这个主意是他自己出的,但就是看不顺眼。
“怀恩,让那个所谓的冯管事将它吃下去。”李宽指着门前写着楚王府下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宣纸说道。
没理会管事的哀嚎,李渊和李宽径直走上了二楼,随意找了一间雅间坐下了,李渊便急不可耐的开口道:“说!”
沉默了一会儿,李宽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道:“当初计划的宝地为何能太原城世家受骗,还不是因为他们贪婪,其实世家之人比寻常百姓更加贪婪,所以才没有过多的思考·······”
“谁让你说太原城的事了,朕是让你说眼下之事。”
“皇祖父,您别急啊,这就说。”李宽环顾四周没见到茶水,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您好歹也想想太子的年纪啊。您不能用您的思维去想啊,您得站在太子的角度来想。孙儿可是关闭了一间酒楼一月有余,您想想以太子的年纪他会怎么想?”
到底是打下天下的开国皇帝,一点就透,“他会认为你小子是怕了,所以自满了,对吧!可是还有冯少师和长沙啊,你小子怎么认定承乾一定会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您都说了太子会因此而自满,又何必有此一问呢?长沙姑母和姑父纵然能看出一点怪异之处,可是他们总归是臣子,太子殿下是储君啊。君臣之别,这还是您教导孙儿的,您倒是忘了。这样的计谋在您眼中漏洞百出,一眼便能看穿,可是自满的太子殿下能看穿吗?这么说吧,孙儿以为凡是身居高位却没有亲身经历过失败的人都对自己充满自信,他们一向认为自己才是天下间最聪慧的人,这样的人能轻易的接受别人的劝诫吗?”
李渊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子就是一头怪物,对人心的把控甚至比他还清楚,看向李宽的眼神变了,不过转念一想,李渊笑了,毕竟是生而知之的人,其聪慧程度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况且李宽还是皇家的子弟,对皇室来说便是福气,还是天大的福气。
当初他只是想将李宽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王爷,可是现在他甚至生出了培养李宽继承天下的想法。
“祖父老了,以后就是你小子的天下了。”不知是在感叹还是意有所指,但是李渊的笑容中参杂着些许满意与欣慰。
李渊的话音一落,李宽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今天的话说的太多了,啥话都敢往外蹦,幸好李渊没计较,不然自己还不得被做成人体标本。
想到此,李宽连忙解释道:“皇祖父,此事若是发生在孙儿身上孙儿也会如此做,而太子殿下如孙儿年纪相仿,所以孙儿才会如此认为。”
李渊看向李宽,眼神中传递的意思很明显,你猜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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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李渊的用心()
信不信?
这不是什么难题,仅仅是做出选择而已,而且还是很简单的两项选择题。李宽很想让李渊选择信,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信自己说的话,又岂能瞒过李渊。
神色忽明忽暗,飘忽不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懂,甚至比多数大唐人更懂,自古多少有识之士就是因为不懂隐藏而落的身首异处的下场。
甘罗十二岁便因出使赵国立下大功,拜为秦国上卿,可是后来呢?其后事迹史籍无载,一句话便概括甘罗之后的生平。十二岁便被提拔为丞相,之后却没有一点记载,他的命运不用多说。李宽不认为自己能比得上十二岁拜相的甘罗,可是他现在比甘罗还小啊,一个**岁的孩子却和皇帝说出了这些话,怎能让他不担忧。
解释,到底该如何解释才能让李渊释怀,这是他脑海中仅存的想法。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李渊自然而然的问道,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给李宽带来怎样的压力。
李宽抬头看向李渊,满脸的疑惑,随即心中一发狠,管他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就赌这一次了。有句话说的好,从天堂到地狱,哥只是路过人间。若是赌输了,最惨的结果也就是自己路过了人间而已。
“皇祖父难道就不奇怪孙儿为何懂这些?”
李渊突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祖父为何要奇怪?你小子生而知之,懂得的道理自然比寻常人多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渊的话倒是把他弄的摸不着头脑了,沉思了良久才想到他当初在太极殿劝说李渊之时,自己装醉说过这样的话,他原本还想将自己的秘密告知李渊,争取李渊支持,结果害他白担心一场。
既然装了就要一直装下去,可是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打定了注意,李宽不想在装下去了,“孙儿······孙儿当初是故意那么说的,因为当初孙儿知道陛下在太极殿外,不过孙儿所言之事确实是真的。”
最终李宽还是没有将自己心里最大的秘密说出来,有了李渊的那句话作为缓冲,他狠不下心了,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蝼蚁尚且苟活,若是真将秘密说出来,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想到了当初太极殿的情景,李渊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随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祖父知道,前些年苦了你了。”
李宽不知道该怎么接过李渊的话头,所以沉默了。苦吗?对李宽来说也算不得苦,生在皇家,总归是比平常人家的日子好过一些,至少不用为柴米油盐而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李渊打破了沉寂的氛围,“既然你小子当初知道世民在殿外,那便是装醉,口中之言自然算不得数,你与祖父说说心里话,你现在还恨他吗?”
恨,是一个很沉重的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却如千斤重石一般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当初暗自劝说自己的时候,一心认为自己已经将李世民当成了路人,可是听到李渊的问话,他的心绪很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倒是反问了李渊一句:“那您恨他吗?”
“恨。”李渊回答的直接了当。
就在李渊的话音落下之后,房门之外传来了怒骂之声,“李宽小儿,你给本宫出来,别以为你躲着就没事了。此事若是不给本宫一个交待,本宫要你好看。你当年出生之际便天降雷罚,为何没把你劈死?你就是咱们皇族的灾星。”
灾星一词,很刺耳,非常的刺耳,李宽无奈的苦笑道:“皇祖父,您也听到了,就算孙儿说不恨您可能也不信,但是孙儿真的是有怨无恨。”
“好一个有怨无恨,说说·······”
李渊想问的话还未问完,房门被人踢开了,长沙公主见到李渊和李宽坐在一起,一脸的不敢置信,结结巴巴的说道:“父···父皇······”
长沙公主得到消息之后,便心急火燎的赶来了,在酒楼门前见到自家的管事被士卒按在地上喂纸,原本就面带怒容的她脸色更加难看,砸了她名义下的酒楼还如此对待她家的管事,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在长沙公主眼里,李宽是将她的脸面踩在了脚底下啊!当即便问李宽在不在,结果不言而喻,怀恩和士卒理都没理她,管事又因为口中塞着纸只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手指着二楼,她根本就没多想,便闯上了二楼。既然撕破脸了,索性也不要脸了,也就有了怒骂李宽灾星的言论,只是她没想到李渊会跟李宽在一起。
原本就因为长沙公主的怒骂而心有不快,更何况李宽还在火上浇了一瓶油,毕竟李宽当时的表情不是作假的,是真是的感情流露,所以李渊怒了,“堂堂公主口出秽语与市井之人有何区别,给朕滚回去。”
一时间,长沙公主还真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场了。
“给朕滚。”李渊怒吼,连楼下的嘈杂的人群也听得清清楚楚。
长沙公主不敢再做停留,急忙带着前来的仆从下楼了,连正在吃纸的管事也没管,匆匆回了公主府。
待长衫公主离去之后,李渊便开口道:“说说怎么个有怨无恨。”
“当初孙儿出生之时被步虚和尚批言天降雷罚此子不详,他是想溺死孙儿。前几年孙儿一直恨他,可是师父曾多次劝说孙儿,况且现在母亲进宫了,他对母亲也算不错。”说到此,李宽脸色有些不自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恨不起来了,但是心中又总有一股怨气,所以孙儿才说有怨无恨。”
不知为何,出现了将李宽培养成天下接班人的心思之后,李渊便放不下了,此时他已经在心里认定了李宽是下一代帝王的最好人选,所以对李宽的话嗤之以鼻。
“你小子还年轻啊!”感叹了一句之后,李渊狠声道:“你小子心性如何祖父难道不知吗?难道祖父不知道你会为太原之事儿抱怨吗?为何祖父知道你小子的心性还坚持将你推出去?就是因为你的心地太善良了,你小子有手段,有心记,可心不够狠。
若是祖父去世之后,至少凭借太原一事可让朝堂臣子和世民记住你的一点功劳,你在朝堂也有点立身之本。如若不然,按你的心性如何在朝堂立足啊。
现在见到你小子怒砸酒楼,祖父很欣慰,至少因为太原的事有所改变。但这远远不够,你小子要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生在帝王之家哪有亲情可言,你小子现在该学的便是如何做到心狠。”
李宽真没想到当初李渊是存在这样的心思,现在想想,他才发现李渊当时的做法确实有些意味深长,毕竟以李渊的老谋深算不可能猜不到太原城世家会对他下手,只是当初认定了李渊是将他作为棋子心灰意冷,后又因苏媚儿受伤,没有多想。
“祖父您说皇家无亲情,可您对孙儿不是有亲情吗?”李宽笑道,因为解开了心结,此时的李宽显得很随意。
“若是祖父尚在帝位,你看祖父会不会给你说这些,你个臭小子。”笑骂了一句,不知李渊想到了什么,再次提醒道:“宽儿,你一定要记住祖父今日的话,皇家无亲情,切记、切记。”
见李宽使劲的朝自己点了点头,李渊满意的笑了笑,两人这才出了酒楼。至于李宽带人砸了酒楼,两人都忘了。
李宽解开了心结,此时正处于重获亲情的兴奋之中,酒楼什么的,忘了。而李渊则是选择性的忘了,毕竟当过皇帝的人能让他记住的都是大事,像砸酒楼这样的事在他眼里自然不是大事,当然选择忘掉。只是区区一间酒楼而已,能让孙儿从中明白许多道理,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砸了也就砸了,他说砸的还敢有人反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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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晴天霹雳()
一连在宫里住了呆了几日,回到桃源村便从撩起车帘的车窗之中见着陈老汉和庄子中宿老带着一群庄户在酒楼的工地上等着,面露死灰之色,仿佛对自己的人生失去了希望。
不少将士站在腰跨横刀,不仅没有面带凶相,反而人人面露惊惧之色。站在离庄户老远的地方,对着桃源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李宽微微一愣。
不远处的将士乃是在隔壁庄子宫殿巡查的将士,两者之间仅仅只隔着一条沟渠,李宽虽叫不出名字,但一来二去也算认识。这些人可都是身经百战的,不然也不会被李世民派遣到李渊的宫殿巡查。按理说,都是从尸山人海中走出来的,何事能让他们面带惊惧?况且桃源村一向朝气蓬勃,又怎会让庄户们面如死灰?
来不及多想,当即跳下马车,还未走到庄户面前,便有将士拉住了他。
“殿下,庄子里出天花了,您可不能进啊!”
这年头医学落后,就是小病小痛的也有可能夺去一个人的性命,更别说天花,天花就是在后也还没有确定有效的治疗方法。也难怪庄户们面如死灰,将士们面带惊惧。
天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的李宽外焦里嫩,他急了:“祖母和师父怎么样了?”
“殿下,小人亦是听到庄户们在工地上大喊,方才前来围庄,孙道长和贵妃娘娘的情况如何小人不知。”拦住李宽的将士面带忧色,语气之中带着担忧和惋惜。
在替自己感到担忧,也在替桃源村感到惋惜。近在眼前的桃源村发生天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