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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完全可以带领我们这些江湖朋友守卫河山啊!”
“不可能。”萧启摇头道:“江湖和朝堂永远是两个世界,且不说有多少人会愿意帮我。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一个朝堂承认的身份,你想我走姬月华的老路吗?”
洛烟雨继续追问道:“可是,哥,你回去有很多种方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完全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关卡,被暗探发现啊!”
“烟雨,你一定要记住,萧启已经死了,即使我回去,也不可能以萧启的身份出现在朝堂。”
洛烟雨拼命摇头道:“哥,可是你还活着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萧启依然在笑:“烟雨,你那么聪明,想必早就明白,如果我以萧启的身份回去,那大齐又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兄弟交代?而且,在大齐军表上清楚的写着,准将萧启已经死在中州。”
“可是哥,齐煜他既然下旨找你,就……”
“烟雨,那是密旨。而且,现在他只不过是知道我的消息一时激动罢了,一旦我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不得不思考该如何安置我。如果我随暗探回去,等于给他添了不小的难题,甚至会威胁他的皇位。”
“哥……”
“烟雨,你听我说。”萧启淡笑着将手伸出牢门外,放到洛烟雨的肩膀上:“谢谢你来救我,你替我告诉叶大哥他们,就说……江湖上从来没有过风起此人。”
“可是……”洛烟雨还是不甘心的喊道。
萧启浅浅一笑:“回去吧,告诉郁前辈,照顾好赤额。”
“赤额它从不吃别人的东西的!”
萧启沉默半响:“郁前辈一定会有办法。回去吧。”
洛烟雨不甘心的拉着萧启的胳膊,又央求道:“哥!”
萧启依然惨笑:“走吧。”
洛烟雨本不想离开,奈何远处传来狱卒拖沓的脚步声,便只得深深看了萧启一眼,似乎再做最后的尝试。
见萧启笑着摇摇头,洛烟雨含泪匆匆离去。
那狱卒走到萧启的牢门前,猛的打开被洛烟雨扭好的锁头,吼道:“史多,出来!”
萧启艰难起身,跟在狱卒后面走了出来。
大牢里很是昏暗,那狱卒本没有看清萧启的容貌,可当他拽着铁链将萧启拉进外厅时,看到烛光下萧启的容颜时,惊讶的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哈,这贱奴真是漂亮!咱们怎么没早发现呢?”一个抓着色子的狱卒探头探脑的说。
“滚!”头领模样的人踢了说话的人一脚:“这种货色可不是你我享用的起的,我去给大人送去。”
说着,从一脸不情愿的手下手中扯过铁链,吼道:“走!”
看着萧启和狱卒头领的背影,其他几人笑的分外意味深长。
狱卒头领将萧启拉到巫城令府邸的议事厅。
厅中除了城主以外,还站着几个精气内敛的黑衣人。
见到萧启,那几名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归于平静。
巫城令脸上全是讨好地微笑:“几位大人,这个就是从坤城采石场逃跑的贱奴史多。因为是先皇钦点的重刑犯,小的不敢随便处置,所以请几位大人前来出个主意。”
为首的黑衣人厌恶的点点头,道:“做的不错。”
“谢大人夸奖,不知这贱奴该如何处置呢?”
黑衣人似乎对贱奴这两个字很是厌恶,皱着眉头道:“此人由我带回上京处置。你给他取下肩环,即刻启程。”
“大人,这贱奴武艺高强,一旦取下来,可是……”
“闭嘴!”黑衣人冷冷打断巫城令的话:“按我说的做!”
巫城令立刻噤声,急忙派人安排。
当夜,一顶黑色的小轿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巫城令府邸抬出,向北而去。
是夜,郁矜飏,洛烟雨和叶遮天在巫城一家简陋的客栈中,相对无言。
叶遮天呆呆的看着跳跃的烛火,思索着与萧启相遇的点点滴滴。那人的从容气度,那人的果敢决绝,那人的骇人杀意,自觉洞悉天下的叶遮天不由觉得,自己早该猜到,那个人就是当年名动天下的展邦将军。
郁矜飏怀抱熟睡的赤额,轻轻地哼着一首飘渺的歌,用手摸着赤额柔软的白毛。
洛烟雨用手支着下巴,似是沉思,忽然,他跳起来道:“不行,我要再去一次!”
“坐下。”
“叶庄主,你不想让哥哥回来吗?”
叶遮天苦笑道:“七郎不可能回来的。他……还要去守护江山。”
“可是……”
“没有可是……”叶遮天笑的凄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而七郎的责任,便是完成兄弟们的遗愿,征战天下,守卫大齐河山。”
洛烟雨摇头道:“哥哥他已经为兄弟们报仇了,不是吗?”
叶遮天摇头道:“你还是不了解七郎……也许开始,七郎只是想手刃齐响,报得大仇,可等齐响死后,他可能会想要更多。比如……那些兄弟们的愿望。”
洛烟雨叹了口气:“可是……哥哥他自己呢……”
“七郎的个性,太重感情,又喜欢逼自己……他认定的事情恐怕不会再改。而且,以他的智谋,没有十足的把握断断不会涉险,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帮他了。”
“帮他?对!”洛烟雨猛地站起身:“我明日就回家,看看舅父他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坐下!”郁矜飏忽然抬头道:“景北诸部的局势现在很不明朗,即使你回去,完颜家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不如先和我们在一起,还能有最新的消息。巫山和蔽日山庄的情报也许不如完颜家,但也不慢。”
洛烟雨点点头,道:“也好,我……也不甘心这么离开。”
郁矜飏抱着赤额站起身,道:“等等吧,吉人自有天相,风起少侠不会有事的。”
洛烟雨点点头,但脸上的忧色依然未减轻。
忽然,一个巫山弟子打扮的青年男子破门而入,洛烟雨和叶遮天警觉的起身,将有身孕的郁矜飏护在身后,赤额也猛的挣开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来人。
郁矜飏浅浅一笑:“别怕,自己人。”
果然,来人摘下遮面的黑布,竟然是花千惑。
花千惑稳了稳神,走到郁矜飏身前,轻声道:“姐姐,刚刚巫城令那里传来消息,风起少侠刚刚被秘密送往上京。”
第卅九章 寻而不得()
萧启远离朝堂的这三年,大齐朝堂,也是风云变幻……
南景一役,齐军大胜还朝,不久后,天时将军白钺告老还乡,此外,另有十余名都尉,校尉上书请辞,齐鸣一一准奏。
奚正阳被调回上京,咯卫什边境无能将守卫。
一年后,齐太祖齐鸣崩于上京皇宫,太子齐煜即位,定年号为启元,大赦天下。
是年,大齐南部暴雨,百姓讹传是萧启身死惹怒了天神。
而北方,却整整三个月没有一滴雨,饿殍遍地,军粮自然更是难以保证。
然而,百越国趁大齐新皇登基,借口郡主在中原被害死,领兵北上。
随即,咯卫什纠结景北各部,趁乱南下,新任主将苦苦支撑,却也只能节节败退。
完颜家族虽无甚动静,但两国交界之处的百姓,已然活在恐慌之中。
齐响前往百越战场,全部副将死于巫蛊之术,齐响唯恐牵连自己,匆匆退回上京,却在上京城外被江湖人物杀死。
因为他在军中时嫉贤妒能,而萧启之事,又寒了将士朝臣的心,一时间,大齐内无肱骨之臣,外无领兵之将,大齐王朝岌岌可危。
不出一年,百越国就已经占领渡州,与大齐遥遥对峙,咯卫什也攻到了石城城下。
齐煜即位后,面对败破的山河,焦头烂额处理国事之余,从未停止过彻查永定十年的所有关于刑犯流放,刑死,处决的卷宗,甚至派人登记大赦释放所有刑犯的全部信息,可,仍然一无所获。
大齐军表写明,准将萧启,重伤不治死于中州。
齐煜问过白钺,可这位大齐功臣,只是叹息不语。
判官和阎王,更是一见齐煜就破口大骂,使这位新帝只得落荒而逃。
齐煜不信,他明明记得,萧启昏迷前坚定的眼神。如今大仇未报,心愿未了,性格坚毅如萧启。怎会就这样死去呢?
他去打听萧启葬在哪里,所有人都告诉他,按照萧启的遗愿,萧启的骨灰已经洒在中州的护城河中,他要誓死守卫大齐的疆土。
齐响召见了为萧启撒骨灰的士兵,士兵众口一词,都说亲眼看着萧启火化,然后把他的骨灰撒入了护城河。
齐煜不信,萧启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即使是死,他也不会有这种愿望。
齐煜常常梦到萧启,在梦里,萧启或全身浴血,望着他默默不语,或身着白色长襦,向自己深深一揖,转身,渐行渐远。
午夜梦回,泪洒巾枕。
又一年,齐煜查遍那年所有刑犯的通关记录,却丝毫没有关于萧启的记载。
而后,齐响被杀,更是使齐煜坚信,他的七哥,还在人世,所以他不顾朝臣反对,封锁齐响被暗杀的消息,对外宣称,齐响暴病身亡。
只因为,齐煜不愿相信,他的七哥,真的已经死在了中州,那个容貌绝美的温润少年,终成一具枯骨。如果当时,他承认玉牌是自己的,结局又会怎样呢?
多少次,齐煜遇到繁杂的政务,遇到权臣的刁难,他都会想,如果是七哥,他会如何处理,温和善良如萧启,一定会是一个世人称道的好皇帝,可他……真的死了吗?
中州一事,已然三年,当年被齐煜翻阅无数遍的卷宗,早已落上了厚厚的灰尘,那个时时入梦的故人,也很久没有出现过。可齐煜没有忘记,他不愿放过有关萧启的任何蛛丝马迹。每年外放官员回京述职,他都要一一询问各地刑犯的情况,希望从对方口中听到萧启的名字。
十五之夜,齐煜屏退所有人,静静坐在桌前,望着孤灯,默默不语。七哥,都说死后有灵,你又为什么不愿见我一面?如果你还在人世,我已大赦天下,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静夜无声,齐煜一声长叹,和衣躺下。七哥,你在哪里……
清风送来淡淡的桃花香,齐煜恍然来到一片桃花林中,枝叶摇摆,落英缤纷,恍如梦境。齐煜心有所感,慢慢向桃花林深处走去,不出十丈,就看见一条小溪,溪边的大石上,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齐煜一步步走近,白衣人身材消瘦,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发丝不时随微风摇摆。此时,白衣人手拿一本书,静静的翻阅着。齐煜心中好奇,走到白衣人身边,却愣在那里,再也不能移动半步。
白衣人剑眉星眸,姿容绝美,分明是那个寻梦不得的故人。白衣人显然也看到了齐煜,抬起头看向齐煜,目光深远。
齐煜紧走几步,动容道:“七哥……”
萧启一愣,书也滑落到地上,薄唇微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桃花花瓣纷纷落下,为萧启绝美的容颜,又增添了几分颜色。
齐煜又喊道:“七哥,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啊?”
萧启惨然一笑,一条血线顺着嘴角缓缓淌下,身体里也不断有鲜血渗出,白色的长袍很快变的鲜红。齐煜快步上前,想揽住萧启,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萧启的身体,而萧启,竟在他眼前慢慢消失了。
齐煜心头剧痛,七哥他……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低下头,齐煜看到萧启留下的页轻轻地翻动着,齐煜努力看清书上的每一个字,却是模糊一片。
忽然,一阵狂风刮来,花瓣打在脸上,生疼。
一页书也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飞到风中,很快被扯成了碎片。
齐煜抬手去抓,却脚下一滑,坠入湖中,再次睁眼,已经回到了空旷的龙床上。
齐煜轻轻一叹,看向暗淡的夜空,那个梦,真实的犹如亲历。忽然,齐煜似乎想到了什么,跳下床,打开尘封的柜门,拂去厚厚的尘土,疯狂地翻阅那些已经查过无数次的卷宗。
天色微亮,齐煜扯着一本书,颤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林公公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笑道:“皇上,该上朝了。”
齐煜恍若未觉,呆呆的看着书的中缝。林公公只得又道:“皇上,该上朝了。”
齐煜抬起头,林公公发现,年轻的帝王脸上满是泪痕。齐煜愣了半响,淡淡道:“叫景城所有官员火速进京见我。”言毕,一掀龙袍,转身离去。
当日朝堂上,大臣的谏言齐煜一句也没听进去,那个梦,似乎仍在眼前。七哥,是你在提醒我,还是死去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