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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君役-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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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在焕州时,七哥他连放火烧粮都会身体颤抖,担心伤到平民,可如今他却会毫不留情的屠杀着咯卫什士兵,即使是因为他们是敌人,他也觉得,七哥变得更加嗜血,更加热衷于杀戮了,凭心说,他并不愿萧启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也希望萧启变成这个样子,成为杀戮机器的萧启,可以满足他一统天下的野心,可他依然怀念当年那个腼腆善良的少年。

    而且,他听说七哥对投降部落宽容异常,教习耕织之术,互通有无,咯卫什牧民感恩戴德,对七将军敬佩非常。对于这一点,齐煜欣慰之余,也有着淡淡的担心。欣慰的是萧启可以用一种永绝后患的方式获得咯卫什部落长久的降服,担心的是这样一来,百姓究竟降服的是萧启还是大齐?

    作为旧日兄弟,齐煜从不怀疑萧启的真心和忠诚,可坐在天子的位置上,看惯了大臣的勾心斗角,了解了历朝历代武将图谋皇位的野心,明知不该怀疑,却忍不住怀疑。

    齐煜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有负萧启的情谊,可是,自己克制不住自己,于是,他开始怀念旧时在千夫营的日子,那种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兄弟情谊。

    可是,真的回不去了,想到这里,齐煜心中有些黯然。自己只是孤家寡人,而七哥,即使位极人臣,也不能在人前与自己称兄道弟,永远不能。

    “皇上还不睡吗?”

    齐煜回头,看见奚平洛睡眼朦胧,但还要坐起身,便走上前抱住她道:“怎么,被朕折腾了那么久还不够累吗?”

    奚平洛脸色微红的推了齐煜一下,低声道:“这几日臣妾总是睡得不安稳,有时也没来由的心慌。”

    齐煜调笑道:“不会吧?你又有了身孕了?”

    奚平洛摇摇头:“应该不会,月信刚刚过去”

    齐煜笑道:“那好啊,这个月就让你有孕如何?”

    奚平洛脸色更红,低声道:“皇上,明天还要上朝呢”

    “朕说是现在了吗?”

    奚平洛娇羞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将臻首埋在齐煜怀里。

    就在这时,常公公的声音又一次不合时宜的响起:“皇上,边关急报。”

    齐煜歉意的看了看奚平洛,放下床帐道:“送进了吧。”

    常公公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暗暗庆幸齐煜勤政,要是换了个皇帝,恐怕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齐煜接过战报,挥挥手示意他出去,然后回到床上,一手搂着奚平洛,一手打开红漆封好的竹筒。

    奚平洛见齐煜进来,下意识的躺下,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她虽然担心哥哥安危,但还是克制自己不去看战报的内容。

    齐煜笑着又把她拉起来,道:“是咯卫什的战报,也许还会有你哥哥的消息呢。”

    一面说,一面抽出里面的信笺,可刚刚露出一个角,齐煜的手便开始颤抖,奚平洛也脸色惨白。竹筒中的信笺,是刺目的白色。大齐军规,只有地利将军以上的将军战死,才可用专门的白色信笺报丧,而咯卫什战场中,符合条件的不足五人。

    齐煜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奚平洛,缓缓抽出信笺,萧启熟悉的笔体映入眼帘,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而奚平洛的精神却丝毫没有放松,此刻她也顾不得干政不干政,将头凑到齐煜肩上,与他一起读这份战报,越往后读,越泣不成声。

    奚正阳战死。

    萧启在信中细细的讲述了奚正阳战死的全部经过,言语悲切,一再向齐煜请罪,齐煜双手微微颤抖,肩头已经被奚平洛用泪水打湿。于是叹口气,轻轻抹去奚平洛的泪水,道:“平洛,是我对不起你”

    奚平洛抽泣道:“皇上,能够为大齐战死,也是哥哥的光荣”

    齐煜道:“你们奚家只有你哥哥一个男丁而你哥哥心系国家至今仍未娶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奚家”

    奚平洛道:“皇上,作为武将,战死毫不意外,臣妾刚才失仪,还请皇上谅解。”

    齐煜叹口气:“平洛,你真是我最爱的女人,只是”

    奚平洛双眼通红,但还是强忍着悲痛道:“只要皇上知道我家终忠诚,哥哥即使死了,也会安心的。”

    齐煜面沉似水的点点头,也无心睡觉,安抚了奚平洛一会儿,便起身上朝。

    听完那些迂腐臣子的慷慨陈词,齐煜命令常公公向群臣宣布了奚正阳战死一事。

    奚正阳为人刚直不阿,在上京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但闻听他战死,而此事又牵扯到来历不明却战功卓著的七将军,朝臣们纷纷站出来指责其七将军统兵不利,使得大齐又损失一员大将,请皇上将七将军召回上京处置。

    但也有一些还算理智的臣子提出边关动荡,不宜召回主帅,再者奚正阳战死一事错不在七将军,请皇上重赏奚家,褒扬奚正阳。

    可建议处置七将军的一方担心萧启战功卓著,日后会影响自己在朝堂的地位,出言反驳,说奚正阳真正的死因犹未可知,需七将军回京查明真相。

    两派互不相让,年轻激进的臣子甚至为此争吵起来,齐煜本来就心中烦闷,见朝臣如此,登时大怒,一挥衣袖离开金銮殿。朝臣见齐煜动了震怒,也不敢再言,忐忑不安的离去。

    两日后,齐煜下令追封奚正阳为镇边侯,在荣城外修建陵寝,食千户,封武妃奚平洛为武贵妃,赏金千两聊作安慰,期间未提处罚萧启的只字片语。武妃领旨谢恩,继而大病一场,半个月后才能下床走动,齐煜心怀愧疚,日日照顾奚平洛,这也引起后宫朝臣的不满,但齐煜毫不在乎。

    奚平洛身体恢复后,并没有像其他嫔妃所希望的那样悲伤颓废,除了眼神略微冰冷外,几乎毫无变化,可正是这种变化,让后妃惊惧担心,而齐煜,似乎对奚平洛的宠爱更胜往日。

第十七章 第二计谋() 
半月后,萧启的本来就不深的伤口已无大碍,他恳请安平等人不要说出赤额长啸唤来群狼的事情,只说是他们将自己救出。

    与此同时,大齐军队已经推进到咯卫什王城附近。

    自从上次偷袭萧启受挫后,咯卫什再无太大动静,即使派出小规模的骑兵,也轻而易举的被大齐解决。可萧启等人知道,断断不可掉以轻心。

    萧启一面派专人探查咯卫什王城附近的地形地势,一面让已经投诚的各部派人过来,等人来后,却没有任何解释,只是让瑞成和他们一起学习胡语。瑞成虽然抗拒,但出于对萧启的敬佩,也没有拒绝。

    这天,萧启忽然下令着急帐下所有将军,投诚部落派来之人和瑞成到帐中一叙,外面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直至三更天,所有人才信心满满的走出萧启大帐,而萧启帐中的灯,一直亮到第二天天明。

    两日后的清晨,扎卡亲王率三万骑兵向大齐宣战,萧启命赵开疆率一万重甲兵应战,扎卡见大齐只派少数骑兵出战,早已存了轻视之心,加之被大齐攻到王城,心中焦急,只想速战速决,便根本没有寒暄的冲向大齐阵营。

    赵开疆所带骑兵全是大齐精锐。与五万咯卫什骑兵交战,一时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扎卡亲王只想速战速决,冲到赵开疆身前与他相斗,仅仅一次兵器冲撞,赵开疆得到马便后退几步,惊觉的向后疯狂跑去,没跑几步便将赵开疆摔在地上,赵开疆滚了几滚,就一动不动。

    扎卡大喜过望,策马上前想活捉敌将,谁料当马跑到赵开疆身侧时,赵开疆忽然翻了个身,刀刃毫不留情的划过扎卡坐骑的前腿。

    扎卡向勒紧马缰已然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马被砍断前腿,自己也跌落马背。

    可扎卡精通马术,就地一滚便已经站起身,而赵开疆却还没来得及爬起,于是扎卡狞笑着走向赵开疆,却只觉脚下的土地一阵松动,一只惨白的手从地下伸出,紧紧抓住扎卡的脚踝。

    “妈呀!”扎卡惨叫一声,想要挣脱那只手,可那只手却牢牢的钳住扎卡的脚腕。

    而与此同时,赵开疆也一跃而起,将刀架在一脸惶恐的扎卡的脖子上,冷声道:“还不投降?”

    傍晚,咯卫什王城。

    扎卡亲王率领城中近半数兵力应战,可直至现在仍毫无消息。

    乞布依心中烦躁异常,便换上便装带着卫兵到城中走动,也许是由于乞布依近乎残暴的统治,咯卫什王城中的百姓都面无表情的走过,与斜阳映衬在一起,整个城池愁云惨淡,暗淡无光。

    这些景象映在乞布依眼中,乞布依只觉更加焦躁,于是招呼卫兵准备回去,谁料正在这时,城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乞布依警觉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大胡子骑兵策马而来,所过之处,鲜血淋漓。

    那人见了乞布依,连滚带爬的下马,颤抖道:“亲王他早就投降了”说完这句话,那人就昏了过去。

    乞布依并不相信,可眼前景象却仍然让他怀疑。正在这时,又一名浑身浴血的壮汉冲进王城,他伤势稍轻,下马后施礼道:“大王,小的有要事向大王禀报。”

    乞布依不想让很多人知道,便示意那人跟上,快步回了王宫。

    一进大帐,乞布依便下令让人把守王帐,任何人不得入内。

    那人等乞布依坐定,才禀报道:“启禀大王,那扎卡早就投降了大齐了”

    “胡说!”乞布依大怒道:“你可知冤枉族人可是死罪?”

    那人叩首道:“属下怎敢胡说,今日我们与齐狗对敌,刚刚交锋,扎卡便和他的亲卫调转马头,与齐狗骑兵一起向我们进攻,我等不敌,只有小的和刚刚那名兄弟逃出”

    “一派胡言!”乞布依冷哼道:“扎卡是本王的亲兄弟,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怎会叛变?”

    “小的亲眼所见,句句属实,恕小人直言,扎卡以前没有反不代表现在不会反,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乞布依闻言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战功卓著的异母弟弟,要说一点忌惮之心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也不能向一个低级骑兵表露心迹,于是拍案吼道:“大胆!竟敢挑唆本王与扎卡亲王的关系?来人,将他压下去关起来!”

    那人吓得面无人色,大喊冤枉,可还是被护卫拖了出去。

    可是,乞布依心中的不安犹甚,无论胜败,扎卡到现在也应该回来了,可是,除了那两名伤兵,竟然毫无扎卡的消息。

    自己将三万骑兵交付扎卡,想来即使战败到现在也应该有了消息,除非,扎卡真的像那两人说的那样,已经投降了大齐。

    就在此时,乞布依的贴身护卫走了进来,俯身拜倒却闪烁其词,乞布依吼道:“说!”

    那人才叩首道:“刚才,扎卡亲王府里向外送泔水,泔水桶不慎翻倒,从里面发现一个密封的竹筒”

    “什么?”乞布依跳起来道:“你说什么?”

    那护卫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道:“事出突然,小的只是封锁了消息,将竹筒呈给大王”

    乞布依深吸一口气道:“你做的不错。下去吧。”

    等护卫下去,乞布依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张上好的绢丝,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了双面。他虽然对汉字不是很精通,但也读懂了大概,看完后,愤恨道:“混蛋!将我骗得好苦!来人,把塔琪叫来!”

    塔琪本是乞布依的侍女,被扎卡亲王看中带入府中极其宠爱,可塔琪的另一个身份便是乞布依放在扎卡身边的暗探,替乞布依观察扎卡是否有不臣之心。

    塔琪很快便被带到乞布依王帐,一进帐门,塔琪便扑向乞布依,娇嗔道:“大王,您都有多久没找我了”

    乞布依黑着脸把塔琪推开,冷声道:“你一直在盯着扎卡吗?”

    塔琪见乞布依不快,也没有再纠缠,乖乖的低头道:“大王,您也知道,那扎卡只不过是喜欢我漂亮,我毕竟是大王的人,他即使忠于大王对我也是有戒心的。以前还好,自从那次遇险回来,亲王他经常不来我帐里”

    塔琪的话隐隐证实了乞布依的猜测,见问不出什么,便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塔琪哀怨的看了乞布依一眼,低头走了出去。

    乞布依沉思片刻,又派人将扎卡亲王府上可以接触到泔水的人全部叫来,其中一人竟然是扎卡亲王以前的贴身护卫,古尼金。

    乞布依皱了皱眉头,直视着古尼金道:“你怎么在这里?”

    古尼金施礼道:“上次七将军使诈,小的护卫亲王不利,被贬为火头军。”

    乞布依只觉得蹊跷,便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古尼金一人。

    乞布依道:“细说一下那日的情况吧?”

    古尼金道:“哪日?”

    “你到底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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