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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脸色微红,忙道:“这……这怎么可以……要不你睡我帐里,我去找周大哥睡一晚。”
伊娜笑道:“哪个要睡你帐里?我是来找我爹,晚上不回去了和玉兰姐住在一起。”
萧启道:“那……周大哥……”
伊娜笑道:“和你睡啊!”
萧启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伊娜的脑袋。
伊娜挽起萧启的手,指着军营外的矮坡道:“走,和我去那里坐坐。”
萧启为难道:“这么晚了,不能随便出营的。”
伊娜抬起手,摇了摇手里的两张令牌道:“我爹给咱们的!”
见有令牌,萧启也就没有拒绝,和伊娜并肩出了军营。
伊娜拉着萧启坐在护城河边,漫天的星斗映在河面上,仿佛又一片星空。粼粼的波光在伊娜脸上闪动,给她绝美的脸庞平添了一抹柔色。
伊娜垂下眼皮不看萧启,萧启也低下头,脸色微红。
沉默了一会儿,伊娜慢慢抬起胳膊,挽住萧启,把脸慢慢贴到萧启的肩膀上,萧启不敢抬头,僵硬着身子任由她靠着。伊娜抬起头笑道:“萧启,我很可怕吗?”
萧启慌忙答道:“不……我……”
伊娜俏皮的指了指萧启的额头,打趣道:“那你身子那么僵硬,我还以为是吓得呢!”
萧启叹口气,揽住伊娜默默不语。
伊娜拉住萧启的手,缓缓道:“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萧启笑道:“我不是都告诉过你吗?”
伊娜道:“你讲的算什么啊!无非是家里有家几口人,都是干什么的!搞得人家和调查你似的。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有趣的事吧!比如,都玩儿什么?和谁玩儿。”
萧启犹豫了一下,答道:“我家人多,我不到七岁就开始给家里干活,没玩儿过什么。”
伊娜轻轻“哦”了一声,语气中明显带着失望。
萧启用力揽了揽伊娜,叹道:“你也知道,我娘是因为生我死的,那时我爹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托付给了同村的黑辫婶儿,结果她只照顾了我两个月,她男人就从山崖上摔下来死了。我爹自然不好再让她照顾我,就把我接了回家。出了这样的事,黑辫婶儿没说什么?可村里人都说我是扫帚星,孩子们也不愿意和我玩儿,我一出去,就有比我大的孩子拿石头扔我,骂我扫帚星,所以,我很少出去。六哥摔坏头以后,我更是坐实了扫帚星的名声,连爹也觉得和我有关,所以……我除了干活从来不出院门的。”
伊娜含泪看向萧启,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家里和乡亲们这样对你……我就是好奇别的孩子小时候玩儿什么……在家,因为我娘是胡人,其他姨娘都说我和哥哥是胡人杂种,没人陪我俩玩儿,哥哥又比我大很多,所以……伊娜小时候很寂寞的……没想到……你小时候竟然……我……”
萧启扶着伊娜卷曲的长发,笑道:“其实,爹还是很疼我的,我们村隔壁是望乡村,那里的村民都是以前守陵村守卫的后代,所以一直都欺压我们村的人,我们村的人碍于出身低贱,即使被打被杀也不敢反抗。我七岁时遇到那里的的孩子,本来也没什么?可后来有一日,一个叫进学的孩子发现我是守陵村的人,就逼我下跪,我一时气急,用柴刀砍伤了他,人家找上门来让我偿命。爹和哥哥们为了保护我,那柴刀和他们拼命……”
伊娜道:“为什么?不就是砍伤了吗?还要偿命?”
萧启苦笑道:“我是奴隶,奴隶见到平民,需要下跪行礼,对于平民的要求,不能反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不能向他下跪。”
伊娜愤愤道:“奴隶又怎样?平民就高贵很多吗?”
萧启点头道:“你没到过守陵村,不知道的。身为奴人贱籍,时刻身穿象征奴隶身份的锗衣,不可以识字,不可以拥有姓氏,一旦出村,走在街上,行人侧目,每年都有乡亲出村办事,被人活活打死仍在荒野……”
伊娜惊讶道:“啊……会有这种事?”
萧启面色沉重的点头:“这还不算,我大哥小的时候,还有大景官兵进村屠杀男童。以防村中男丁过多,发生暴乱。”
伊娜吓得支起脖子,墨绿的眼瞳瞪得大大的。萧启安慰的摸摸伊娜的头,叹道:“我娘……也是这样死的……”
伊娜咬咬嘴唇,轻声唤道:“萧启……你……别伤心……”
萧启摇摇头,将伊娜紧紧搂在怀里:“那天,军队又进来屠杀男童,四哥五哥带着六哥在外面疯玩儿还没回来。当时,我娘怀我七个月多一些,爹又不在身边,于是娘急忙叫大哥他们去村里找四哥他们,然后自己去挪挡住地窖的水缸,谁想,怀孕身子沉重,竟然……滚到了地窖里……”
说道这里,萧启垂下眼皮,叹了口气,揉了揉伊娜的头,继续道:“等大哥带着四个他们回来后,娘……娘的血已经留得满地都是了……娘撑了三天,拼命生下我……就……”
萧启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紧紧搂住伊娜,伊娜也用力搂着萧启,轻声道:“萧启,你娘……不是因为你死的……你不要自责,你,你这样想,娘拼命生下你,就是要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长大了!如果,如果你一直把这个当成自己的错误,你不开心,你娘也不会开心的。”
萧启叹口气,轻轻吻了吻伊娜的额头,道:“伊娜,谢谢你……可……从小大家都这么说,爹也因此疏远我。直到……”
“直到什么?”伊娜动了一下,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在萧启怀里。
萧启抬起头,看向漫天的繁星,星光灿烂,娘会是哪一颗星星?她会不会一直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自己。
“我七岁时,有一个人来到我家,和爹聊和很久,后来就常常过来看我,给我带一些吃的和书,还提出……要接我去他家玩儿。我那时就觉得,和他走,就永远爹爹了。所以,我借口换衣服,找了一把柴刀,以死相逼,才让那人离开。自那以后……爹对我才好了很多……”
伊娜笑道:“人家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种骨气啊……”
萧启苦笑着摇摇头,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伊娜抬手拉了拉萧启的长发,轻声道:“萧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怨你爹吗?”
萧启缓缓摇头,将手放在伊娜的纤腰上,道:“不。没有我爹,萧启就不会活在世上……如果怨,我也不会走上从军这条路。可是伊娜,你可想过,我现在还是奴隶身份,你嫁给我,等于就是奴隶的妻子……”
伊娜不满的直起身子,娇嗔道:“那又怎样?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萧启叹道:“我怎么能够不在乎……这个也是我不愿现在和你成亲的原因之一,我不求以将军的身份娶你,但,绝对不能是奴隶。”
伊娜不语,双手紧紧搂住萧启,哀求道:“萧启,我们……今晚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我,我,我们就这样抱着,因为,因为要不了多久,你就又要离开我去战场了,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萧启动容的看向伊娜,伊娜的脸色因为害羞而有些粉红,为她本来就绝色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小女儿才有的娇羞。
伊娜抬起头,深深的看向萧启,搂住萧启的手又紧了几分。
“萧启……”
白钺站在大帐前,丝毫没有睡意,直到有人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忧心忡忡的点点头,转身会大帐。
自己心爱的女儿,自己最钟爱的将领,能够在一起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事。
可两人在营外彻夜未归,却还是让自己觉得十分不适,直到有卫兵来报。两人只是在营外高地上相拥而眠,并未有任何越矩,作为过来人的白钺,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个萧启,总算是没有看错……
第〇四章 平民身份()
以后的两天,萧启逐渐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李仁分给自己的五万士兵也已经见过。毕竟都是从咯卫什一起过来的,大家对萧启自然心服口服。
这天,萧启刚刚起身,白钺便走了进来,萧启忙起身相迎,白钺摆摆手道:“坐下,不要一见我就行礼。我有事儿和你说。”
萧启点点头,白钺叹口气道:“皇上要见你。”
萧启一愣,皇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大齐天子?
“将军,您说……皇上要见萧启?”
白钺点头道:“我也是听一位朋友说的,昨天晚上皇上又看了一遍咯卫什的战报,说什么你战功卓著,要亲自嘉奖。”
萧启一愣,轻声道:“嘉奖?”
白钺点点头,道:“我本以为,皇上不会这么早注意你,总觉得再等几年,托人提醒皇上免去守陵村人的奴籍,到时,你也就不必担心你的身份,谁想……”
萧启正要说话,只听闻有人在外面喊:“萧准将,有一位公公找你。”
萧启愣了一下,不敢怠慢,走出军营,发现来人竟然是上次见过的林公公,便施礼道:“见过林公公。”
林公公忙陪笑道:“哎呦,萧准将!您这可折杀老奴了!我来啊!就是传个话儿,皇上说了,宣您明日巳时觐见,您现在和老奴走吧?”
萧启一怔,道:“公公,不是明日吗?”
林公公笑道:“是明日啊!宫里规矩,面见皇上必须提前一天入宫,沐浴更衣后,才可得见圣颜,所以,萧准将,请吧!”
萧启低头沉思了一下,道:“那……我可要做什么准备?”
林公公笑道:“萧准将,宫里东西齐全,您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就好了,自然有奴才们去办,这种小事儿,就不劳挂心了。”
萧启点点头,道:“林公公,还望稍等片刻。”说完,转身回去,林公公来不及阻止,只得等着。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萧启重新走了出来,随林公公上了宫里的马车。
两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皇宫北边的驿站。
按照惯例,天子召见的外地官员,都要住在这里,随时候命。
简单吃了午饭,便有专人教授萧启觐见天子的礼仪,大到如何叩拜行礼,小到走路眼神,都要叮嘱的一清二楚。
晚上,又有人通知萧启沐浴,这一点倒是深和萧启心意。
遣退侍女,将全身浸没在温热的池水里,萧启闭目沉思。
从守陵村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风险,自己也有那个不谙世事的奴隶小七,成长为一个可以独立作战的准将。
唯一不能释怀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守陵贱奴。
谋反弑君罪人的后代,奴人贱籍低贱的身份,这一切,恐怕都不会瞒过天子的双眼。
当这一切大白于天下,自己……死不足惜,只是,希望不要连累了白将军和千夫营的兄弟。
守陵村,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虽然贫穷。虽然所有人都穿着象征身份的外袍,可那里民风淳朴,与世无争。
即使是被称为扫帚星的自己,也未受到过多的苛待,这样的一群人,凭什么要世世代代背负着祖先的罪责?
如今,新朝甫立,他们不应该,也不能再被当做奴隶,受人侮辱。
萧启缓缓睁开眼,水池的水已经冰凉,于是站起身,只听门外有侍女问道:“萧准将?好了吗?”
萧启急忙应了一声,胡乱披好里衣,只见一干侍女鱼贯而入,手中还端着干净的里衣,外袍,发带。
为首的侍女见到萧启,明显一愣,显然没有将眼前的秀美少年和刚刚进去的铁甲将军联系在一起。
但侍女毕竟见过大阵仗,很快镇定下来介绍说,除非朝廷重臣,任何人进宫面圣都要换上专门的衣物,以防有人行刺。
萧启苦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将衣服放下离开。皇宫,真的是个凶险诡异的所在。
第二日清晨,林公公便在驿站门口等候,引萧启进入皇宫。
上京已是三朝都城,历朝历代的君王,都喜欢将自己的宫殿建的富丽堂皇,所以时至今日,上京皇宫已经极其奢华。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潺潺流水,映衬着华丽的金瓦红墙,波光粼粼,倒映着绿树红花。
繁复雕琢的木桥横跨在河面上,犹如一条盘旋在半空的巨龙。
纵横交错的复道,如同雨后初霁的彩虹。
虽是秋日,整齐的青石板路上,竟然几乎不见一片落叶,不时有神情肃然的太监宫女走过。
林公公偷眼打量萧启,发现这个少年神色平静,没有初入皇城的好奇,也没有面见圣上应有的紧张,不由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