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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夏老早瞧见符倩手里捏着瓶冰水,一脸慈爱,满身的温柔,走过去细看,那两只眼睛里隐隐放光,映着美钞,褚夏心里门儿清,看符倩这表情,她也不必克服失重到月球上迈出人类的一小步了。
“有你的啊!”符倩用手肘撞了撞褚夏,“游安笛都能搞定。”
扭开瓶盖的冰水硬生生地泼了一地,褚夏听而不闻符倩的喋喋不休,自顾自地闷了半瓶水。
“她俩闹矛盾了吧。”
游安笛和褚夏独处一室时,眼神极具侵略性地将她上下左右涮了一遍,尤其颇为寻味地盯着她的手指看了好一会儿。闻名不如见面,游安笛这人倒不像传闻中的可怕又无礼,在察觉褚夏有些许尴尬和不适后自觉地移开目光,开口就问:“言迦脸上那巴掌是你打的?”
出于职业病,褚夏风雷电火地分析揣摩了游安笛的语气,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技浑然天成地表现出一副极为坦诚无畏的架势:“是。”
大大出乎褚夏的意料之外,游安笛的灰棕色瞳孔晦暗不明,似笑非笑:“打的好。”
随后闭口不提言迦,和褚夏有一搭没一搭地也能瞎扯大半个小时,临走时大概是觉得今天冒然唐突,让助理从文件夹里信手抽出一份代言邀请,粗略地看了一眼就交给褚夏,礼仪性地握手:“褚小姐合作愉快。”
动辄七位数的代言费,一线时尚杂志的拍摄邀约,大型商场的巨屏刷脸……
无穷无尽的好处,能不愉快么?太、愉、快、了!
“啧啧啧——和言迦上床还有这种好处,要不是她是咱公司经理,我真想每天给你下安眠药把你往她床上送。”符倩一脸的心驰神往,金钱至上的价值观表露无遗。
褚夏白了她一眼,把水瓶往她手上一砸,准备回去拍摄。
转身转得急,走得也快,一个恍神就和打眼前走过的工作人员撞了个满怀。
工作人员将她扶住,关切地问了句:“没事吧?”
这声音……有那么一点好听,平平淡淡的,很干净。
褚夏摇头:“没事,撞着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工作人员撤了手,声音依旧四平八稳:“客气了。”
褚夏自己站稳了,还想多看这工作人员几眼,她却急匆匆地走了,黑色的太阳帽帽檐压得很低,脑后束着高高的马尾,发色很纯很黑,普普通通的白色工作服却被她穿出了一股实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干净利落时尚感——大概是由于她个子很高,两条大长腿腿型极好,与一米八人到中年身材发福走形横向发展的导演擦肩而过,从视觉上看仍比他高出一截。
褚夏看着她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同时却在怀疑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听?
又神经质地看了看四周——果然是幻听,哪来的猫?!
铲屎官甜品店。
一身白大褂却烈焰红唇的女人,在窗边坐了半小时,手支着下巴,衣袖顺势滑下,露出一截雪白水嫩的手腕,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应该是在等人,却没有丝毫焦灼难熬的神色,也没有打电话催促,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地敲击桌面,很是悠闲。
“您好,久等了,您的熔岩巧克力舒芙蕾。”服务员端上甜品,微笑,“趁热食用。”
“谢谢。”
女人眉眼含情,声音柔媚,礼貌的道谢从她鲜红欲滴的薄唇里说出不知为何染上几分同样炽热的暧昧,服务员脸上飞红,一个大男人三步一回头扭扭捏捏地走了。
窝在烤盅里的舒芙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塌陷,白色的糖粉在纯黑浓郁散发着巧克力香味的面上铺了满满一层,女人不紧不慢地用勺子轻轻一戳,整块舒芙蕾因为受力不均,左右两面以不尽相同的速度缓缓塌陷,比在松软的积雪里挖雪球还容易,勾出布着细密气孔的小小一团,也不急着吃,捏紧杯耳,往小洞里倒入少量的澄黄奶油,奶油调制得很浓稠,溢出面上,透过细密气孔滚入,灌了一层醇厚的香甜。
奶油的融入——即便它不重,却毫无疑问地加速了舒芙蕾的塌陷。
女人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舒芙蕾渐渐从没出烤盅一半的q弹形态有气无力又老实本分地完完整整瘫到烤盅里,半步雷池不越——赶紧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非常的松软,入口即化,软绵绵的,让般的云端上漫步。又像躺在一只平整的气球里,巧克力、糖粉、奶油……挨个儿往里送,膨胀到几近爆炸时,扎紧口子,上下左右地摇晃,香甜绵软厚度不均的口感充斥周身,渐渐凑近嘴边——“砰”的一声,气球遇热炸开,黑、白、黄,三色相融,雪崩一般铺天盖地向她的舌尖涌去,口齿留香。
三分钟不到,舒芙蕾连渣都不剩地给吃进肚子里。
这时,果不其然,对面的沙发已经坐上了她一直在等的人。
第4章 鸡丝面(上)()
黑色的太阳帽摘下来,额前的发丝有些微的凌乱,一张脸肌肤白皙似雪,瞳孔的颜色深黑,宛若纯真的孩童。
身旁搁着一个大塑料袋,装着至少十包猫粮。
黑色的木桌很干净,布着满是文艺气息的木纹,打开一包猫粮,倒在桌上,垒成一座小山包。
“獏,出来了。”
雪白的软毛,巴掌大小的喵星人模样的小动物从主人的袖口钻出,轻巧地跃上桌面,像是饿了半辈子,吭哧吭哧地埋头吃饭,转眼间,小山包被铲平,空无一物。
女人总算看不下去,开了口:“我的个乖乖!江荷,我不在的那天,到底是哪个大客户登门造访了?连这玩意儿你都给放出来为害粮仓了?”
江荷倒猫粮的动作慢了些,獏将脑袋匍匐在桌面四处搜寻,舒芙蕾的余味犹存,瞄准烤盅的方向,拱起身体,助跑、跳跃——!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一截手指长短的尾巴被人牢牢嵌着,獏眼睁睁看着舒芙蕾的残渣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四条短腿在空中无力的踢蹬,喵呜喵呜的乱叫以示抗议。
“不能吃。”江荷拎着它的尾巴,两只宝蓝色浑圆的猫眼在看见身下的猫粮后挣脱的动作幅度加大,江荷指尖一松,獏顺势一头扎进猫粮大山中,砸出个大坑,“吃这个。”
这个点儿,店里人不多,可并不等于没有人。
好在这家甜品店面向的消费人群也是爱宠人士,顾客大多都会带着自己的小猫小狗过来。
即便如此,邻桌还是频频侧目。
獏干掉了整整一包猫粮,正像条哈巴狗一样用两条后腿站在桌上两眼放光地看着江荷。
白大褂女人由衷的“啧”了一声:“别又是你俩大发善心,折腾来折腾去钱都不够喂饱这小祖宗的——白忙活!”
江荷淡淡看了她一眼:“三三四。”
女人喉间滚了滚,正要说话,江荷又说了句:“喂得饱它,更喂得饱你。”
女人轻咳几声,向她摊手:“资料。”
江荷看了看黑色腕表,指了指还在狼吞虎咽的獏和那袋猫粮:“带回去,它会给你。”
女人撇撇嘴,显然十分不乐意和獏合作,把装了衣服的纸袋递给她,问道:“今晚又有人失眠?”
江荷接过纸袋,站起身,点头:“嗯,我先走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江荷正好站在斑驳的光影中,提着纸袋的手指十分白皙单薄,手背上几条明显的青色血管蜿蜒,即便在暖黄的日色下仍旧透出股彻骨的冷意。
女人:“你悠着点儿啊,咱们最近又不缺钱。”
江荷:“放心,我不想落在你手上。”
女人:“……”
综艺节目还没播出,被游安笛那么一闹,又多了个一线代言,褚夏免费上了好几天的热门头条。
点开评论,无非是三种人。
一种,包括亲妈粉事业粉路人粉颜狗在内的一切褚夏的粉丝,我爱豆女友力max宜室宜家不娶何耽!
一种,打字速度比脑袋转得更快的键盘侠,上位这么快,不是情妇就是小三,没煤老板包养就凭符倩这种二三线经纪人弄得到这种资源?
一种,关心水汽煤电操心地震台风的良好公民,媒体能把更多的目光放在值得聚焦的事情上吗,一个戏子轰炸了三天还没完没了了?
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这样,非黑即白,连灰色地带也无形中自戴有色眼镜。
好在褚夏没工夫为恶评玻璃心,跑通告跑得几乎要出现幻影,恨不得徒手扒土把自己就地种下,来年收获十几个褚夏,一个用来拍戏,一个用来站台,一个用来录节目,一个用来跑宣传,真身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当然,一定不能缺的是,一个用来吃饭应酬谈合同。
简乔,中国香港出生,留美海归,新一代电影导演中的中流砥柱,毫无疑问的怪咖,选角全无原则,靠眼缘。以边缘人士的电影题材见长,作为国宝熊猫级别的女性导演,电影风格是国内少有的暗黑系,每每游走在过不了审核沦为禁片孤芳自赏的边缘。
符倩接到简乔助理的饭局邀约,想都没想,能推的通告全推了,不能推的也尽量延后,带着电影成绩几乎为零的褚夏盛装出席。
也是褚夏福分不浅,简乔显然甚为满意,不拐弯抹角,用蹩脚的普通话向她抛出橄榄枝:“盲人和大学音乐老师的故事,备案立项了,下个月开拍。”
符倩微笑:“久仰简导大名,夏夏想和您合作很久了,只是最近也有不少片约,剧本都挺好的,人设也不错。”
简乔也微笑:“蝉联两届紫罗兰奖最佳电影编剧的张生生最新力作,我花大价钱软磨硬泡才买过来的。”
一直埋头吃饭默不作声的褚夏总算有了些反应,微怔了怔,继续扒饭。
符倩瞥了眼褚夏,心里也有些松动,接着问说:“不知简导属意夏夏出演哪个角色?”
“盲人。”简乔看向褚夏,“很有挑战性的角色,适合褚小姐充分发挥卓越的演技。”
这话符倩爱听,也多少了解简乔为何看中了褚夏。
“那大学音乐老师简导也有了初步的人选?”
简乔笑意更甚,换了个坐姿:“谷雨,已经签约了。”
谷雨?父母都是半圈内人士,童星出身,十八岁迈进电影圈,兜兜转转了七八年,混到了一线女星的位置。演技仍然经常被人诟病用力过猛,由她主演的影视剧一经播出,截图即是表情包,汹涌地奋战在各大骂战前线。
这两年为了磨练演技,谷雨接片很是慎重,这么看来简乔的电影质量果真不差。
符倩飞速运转的脑子忽然在某个节点滞住,脸色有些发白:“简导刚才说,这是个盲人和大学音乐老师的……故事?”
简乔笑:“对,爱情故事。”
褚夏一口气没缓上来,被食物呛得猛咳——这简乔怎么眼光这么毒辣?
符倩这会儿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电影市场火热繁荣,她是有意趁热打铁今年就把褚夏扔进电影圈里摸爬滚打,可同性恋题材哪能说碰就碰?碰好了,国内国际演技大奖入个围混脸熟不是难事,碰不好,平白无故惹非议,过不了审核上不了院线等于没曝光还丢粉。
简乔抽了张纸巾递给褚夏,索性把雷区一一挑明:“有床戏,有大尺度镜头,会适当安排裸替,更重要的是——两个女主角相识于一场调…教,对,就是那个调…教,符姐,不要用看变态的眼神看我ok?剧本是张生生写的,我只负责拍。”
个屁!剧本是张生生写的没错,你不喜欢这剧本你会花重金买下来吗?!不会!不愧是留美海归啊,玩的就是心跳刺激啊。
褚夏:“可以先看看剧本吗?”
符倩一个冷笑还没压下去,褚夏突然发问表露出她有意出演的迹象,冷笑随之转为一脸的懵逼。
简乔点头:“当然,谷雨就是看了剧本欣然答应参演的,我有信心。”
三人走出饭店,简乔的助理适时送来剧本大纲。
交接后分道扬镳。
上了保姆车,拐入三环,堵得不行。
符倩让司机把灯开了,随意翻了翻手中的剧本大纲,啧啧几声:“导演就是导演,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受,盲人人设简直万受无疆,你哪还用演呐!”
褚夏揉了揉眉心,不是很想说话。
调侃归调侃,符倩还是不希望褚夏接这部戏。
好说歹说,褚夏置若罔闻。
“得得得!”符倩把文件往她手上一砸,破罐子破摔,“你想拍就拍,说不定真给你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公司那边我来搞定。”
褚夏恶心人也恶心自己的肉麻感谢还没来得及说出,符倩一句话把她心里自动播放的感恩的心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