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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统一于以孔圣师为代表的儒学之上,百姓们也知道该遵循什么,怎么去做了。”
“此才是董儒宗‘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目地,然而孔圣师及董儒宗却也从来未将百家学说视作邪端异说,更不认为百家学说无一可取之处。只是不想,在独尊儒术的短短数百年间,儒学士人便不容他家学说达此种地步。几乎是不加分辨,又或者是只要有违儒学独尊于天下的事物冒出,等待他的就将是雷霆般的打压……”
何白眉头深皱,对儒家士人的行为而愤怒不已。上书前,自已是左思右想,尽量不去触碰政治雷区。然而不料,只是一本防治灾害的上书,都能引发这么大的乱子出来,那自已还能干些什么?自已若是穿越到宋明理学大兴之日,那不是问都不问,就直接烧死了事?
何白说道:“如此说来,何大将军处有先生帮忙关说后,何大将军认为我是他的同宗,会暂时压下此事,等察明了我的身份后,再行决议助不助我。然而皇帝特召我明日上朝奏对,则是为了应付三公与百官的质问了?”
蔡邕同样一惊,喃喃说道:“只怕正是这样。满朝官员,基本都是学儒之士,天明之疏已然触动了孔圣师与董儒宗的天人感应说……唉,若非老夫好黄老之术,昨日又与天明有过一番长谈与问答,只怕老夫今日也会与儒学诸人同一立场矣。”
“呵呵,舌战群儒?不想我何白也有舌战群儒的一日。”何白不禁冷笑道,自已此次的舌战群儒可比诸葛亮的要多得多,也要危险得多。诸葛亮失败,还无足轻重,自有周瑜、鲁肃去劝说孙权抗曹。而自已失败,等待自已的便是死亡一途。
“舌战群儒?的确,天明此时还不是儒者,与百官辨论,自然是舌战群儒了。只是不知明日天明可有把握?若无把握……实在不行就上书请罪好了,反正天明尚且年轻……”
“不可能。”何白断然的说道,“区区一群腐儒也想让我认输,根本不可能。”何白一想到半年之后的董卓一入洛阳城,全城的儒学百官顿时噤若寒蝉,就不禁发出阵阵的冷笑声。他们也配让自已服输,那自已还玩什么天下争霸啊。这天下那不是还要重复数百年时间的五胡战乱么。
看着目露担忧之状的蔡邕与蔡文姬,何白不由傲然的昂然一笑,说道:“若论儒学经义,一万万个何白也不是一名儒生的对手。若论其他,我视天下儒生若小儿矣。”
此言何白说得豪迈不已,加之傲然顾盼,视天下儒生若小儿的雄浑气慨,直叫蔡邕赞赏不已,叫蔡文姬同样为之眩目,神授魂与。
蔡邕忙劝道:“如今乃是儒学当道之时,天明切莫以一已之力挑战整个儒学,从而引发以儒生为主的百官愤怒,当以和睦为上啊。最好是以黄老之说应对明日早朝百官的问诘。”
这点何白怎会不知,自已还没那作死的能耐呢。蔡邕将自已的风瘫之责隐隐怪在孔融的那一拉之下,想来也正是为自已去一大敌。毕竟孔融虽然闲居在家,却是孔氏的直系子孙,虽属庶出,但必定会为自家先祖而疯咬自已。没有他的领头,自已也将轻松许多。
正想解释什么,蔡明姬不由撇嘴嘲笑道:“有何大将军在后护佑,纵是失败又有何惧,终无性命之忧也。”
何白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尴尬不已。傲然之气慨立时荡然无存。
第二日一早三点钟,何白就穿好了官服前往宫门了,此时宫门前早就有了不少的官员。黑天瞎火的,何白也没几个相识相善的官员朋友,只能一人老实的站着,闭目养神。等到四点钟左右,官员们基本上都来得差不多了。何白转头四顾,尼玛,说好的是百官,怎的来了有七八千人了?岂不是洛阳城中稍有职位的百石官员都到了?
此时,宫门城楼上的鼓声突然敲响,大臣们开始按照官职大小排列队伍,何白则与同是议郎的官员们站到一处。七八千官员就如散乱的鸡鸭一般,虽然不喧杂,但是在黑暗之中排队却也愁死人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也还见不到成队的样子。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隐隐有了样子。
此时时间已快到凌晨5点了,在午门前等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各级官员们,其实早就已经疲劳不堪了。特别是对于一些年纪已经老大的老官员来说,这天还没有亮就得在这里站上一个小时,又排一个小时的队,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就像何白这等年轻人,实际早就肚饿了。
如今已是晚春,天气还好。可若是大冬天的时候,这洛阳城绝对是天寒地冻的,穿再多也顶不住多长时间。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各个都是被冻得手脚冰凉。好在能站在这里的,要么就是中年力壮,还能顶得住,要么就是常年这么站过来,已经是习惯了的。
而何白,则借着天明时最后的黑暗,朝自已的嘴里塞着细碎肉干,也不用多嚼,半斤肉干很快就下肚了。何白又从衣领中抽出一支细柳枝皮做的吸管,吸着官服中水囊里的清水止渴。要想自已与其他人一样,怕解手就不吃东西,门都没有。
反正此时的官服宽大,多挂些东西也没什么。中间衣腹装了三斤肉干,右边的水囊装水,止渴之用。左边的水囊空置,小解之用。何白可让貂蝉在自已的裤子中间开了一个小洞,方便得很。至于大解么,来时早早的解了,只要不拉肚子,就没什么关系。
今天上朝是要舌战群儒,何白学识上的准备不多,但是物资上的准备却足。能吃能喝又能撒,就是与群儒们辨上一整天时间都成。谁怕谁呀。
凌晨5点钟左右,宫门城楼上的鼓声再次响起,宫门终于开启。何白整整衣冠,与百官依次进入宫门。在谒者仆射的指引下,朝着汉宫之中的南宫而去。上朝地点是南宫的正殿德阳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纳万人。
传说中德阳殿高大雄伟,据称离洛阳四十三里的偃师城,都可以望见德阳殿及朱雀阙郁郁与天相连。可是才七米多高,加上屋顶陛高也不过二十米高的大宫殿,能引起何白这来自后世见惯摩天大楼的人感叹么?
德阳殿内部长宽各达百米,中间并无立柱支撑,这在无机械化与钢筋水泥的时代,的确是一个奇迹,何白总算是为这个时代的工匠而感到敬佩了。
在谒者的引领下,何白跪坐在属于自已的席位上,在汉时就是这点好,不用站着,可以跪坐着与皇帝坐而论道。但是不习惯跪坐的何白还是有些不奈,心想什么时候自已把桌凳床给弄出来。不过现在那是胡人的风俗,汉人只怕不愿使用。也罢,就在自家弄些自用吧。
“皇帝驾到!”小宦官那高亢的公鸭嗓子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这声音,百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吃惊与不出所料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相互交织的表情。若是按照皇帝以往的习惯,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就出现在大殿之上,迟到甚至是不到,那都是非常正常之事。今天皇帝居然这么早就到了大殿之上,可算是一件非常奇怪和让百官们惊异的事情了。
但是,今天毕竟将会有着非常重大的事情会发生,皇帝这么一大早就来了,看起来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汉灵帝哪会知晓下面跪坐着的这些大臣们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还是一如即往,非常自如地走到那张暧榻前坐下。
见皇帝入座后,百官们立刻是整齐划一地跪拜了下去,山呼:“恭祝皇帝陛下长乐未央。”
“众卿平身。”汉灵帝颇带威严而又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汉灵帝的身体还未大好。以至于虽有回声,但靠后的何白还是听不清楚。
“谢皇帝陛下!”百官再一次齐声呼道。
大将军何进恭声道:“皇帝陛下,天下纷乱不止,灾异遍地,还请多加爱惜身体才是。美色乃刮骨之刀,望望慎之戒之。”
汉灵帝点头赞道:“大将军恭忠体国,爱护寡人之心,朕深知之。朕之身体已无大碍,还请大将军宽心……”
何白隐隐听到何进的问安声,暗道:“这才是正常的皇帝与大臣嘛,哪如后来,大臣们都成了叩头虫了。哪里还有尊严可言。”
汉灵帝与大将军何进之间的问安已毕,汉灵帝高声说道:“四日前,有议郎何天明上疏《防治灾异百条上议疏》,其中言论颇为怪异,却又似理非理。与前汉武帝陛下时董仲舒所疏《举贤良对策》中的天人感应说相异。不知议郎何天明何在?”
“皇帝诏问,议郎何天明何在?”立于陛下的宦官尖锐着嗓子大声叫道。
何白心头一紧,本以为今日早朝的第一事,是为二月间左将军皇甫嵩大破王国于陈仓而庆贺。不想却是专为自已而来,可见汉灵帝对此事是十分重视啊。
第107章 早朝论教()
“仆臣在。”何白一边高声应道,一边站起绕着众议郎一大圈,这才从朝臣靠后的位置中走出,来到了大殿正中。按蔡邕所教的礼仪步伐,行至了距离汉灵帝五十米的地方停住,拱手弯腰深深的拜道:“仆臣何白恭请陛下皇帝安。”
“皇帝恭安。”陛下的宦官大声应道,又侧耳听汉灵帝的言语,而后又大声叫道:“皇帝诏问,何议郎所上议疏中言道,防疫当除四害,讲究私人清洁与公众卫生,然而此疫到底是从何来?”
“回陛下……”这个陛下在此时还是特指传话的宦官,而不是皇帝本人。而此问不过与蔡邕之问一般,已经有过一次解释的何白,对此次解说自然更要详细明了一些。
特别是对大涝与大兵之后,必有疫病之事解说的十分清楚。古代大军大都喜欢将兵灾后的尸体弃入河中,让其顺水而走,但是这样一来,腐烂的死尸必将生疫,反而报复生者。所以喜欢滥杀者,又未能好生的处理后事者,当地必有大疫发生。
整个大殿之中的满朝文武都一言不发,静听何白的详细解说。然而心内却如潮起云涌,雷鸣大作,有心辨驳,却寻不到一处古例。众人都是饱学之士,纵然不去查询史书,然大涝与大兵之后,书中也绝对记有大疫。众人皆以为是老天之罚,却不想疫病是如此而来的。
难道真要拿孔子与董仲舒的天人感应来辨驳?可天人感应只有大略,没有详细的解释,更没有何白这般详细细致的解说灾异之原由,与防治办法。从前是一口咬定乃皇帝失德而引发的灾异,不管皇帝认与不认,都是你皇帝的错。
可是在经过何白的解说之后,皇帝发现灾异不是自已的错了,天人感应那玩意是虚的,远不如何白所说真实可信。那群臣再说是皇帝的错,那不是成心在打皇帝的脸,耍无赖么。跟皇帝耍无赖,你是活得不奈烦了,需知皇帝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无赖。
唯有在其他方面彻底的驳哑何白,群臣才能将何白之前的解说全部归于邪端异说,是专门用来欺瞒皇帝的。只是何白说得十分有条理,纵然不信,只要以实际的办法去治理,就必然会有一个结果。就像俗话中说的那样,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不会像天人感应那般,恐怕儒生们自已都说不出一个理所然来。从前可以用孔子所著的《春秋》所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莫须有的天意来恐吓皇帝。但在经过何白此事之后,儒生出身的百官们只怕再也不能拿天意来欺压皇帝了。毕竟皇帝也不是蠢蛋,是能够分得清谁真谁假的。
“皇帝有旨,百官们可有疑惑者,可出列请教何议郎?”
百官们心中一凛,皇帝这是准备发难了,要是百官们问不倒何白,那以众儒生为主的百官们,就得承受起皇帝的雷霆震怒。而儒学在大汉天下中的绝对统治地位,也必将遭到惨重的打击。
可是问难何白又要怎么问?三公九卿自持身份,不能轻易出头,于是就有一名议郎越众而出。先朝着汉灵帝大礼之后,再向何白行了一礼,问道:“吾闻公乃武人出身,未知胸中曾学事否?”
何白也行了一礼答道:“吾自幼从父家学,不曾学任何儒学经义,诸子百家也只是略有所闻。”
那名议郎顿时神色一振,不禁傲慢起来,指着何白斥道:“汝不过区区一介武夫,不明儒家五经六艺,更不识诸子百家之学,却胆敢妄议天意,真是好大贼胆。”
何白微微一笑,说道:“伊尹恭耕于野,姜尚垂钓渭滨,更有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弇之辈,吾从不知此数人治何经典,识何百家;却能够顺天应人,辅佐商、周、两汉一统天下。由此可知,天意者人人可议,只要能够让人信服者,便是真意。若不能让人信服,而是强以天意欺之诈之迫之,便如那淫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