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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但西凉铁骑丝毫不会躲避,像疯了一样地扑上去。
就算是从马背上跳起来,扑向乌孙骑兵,把敌人扑倒在地,也要把乌孙骑兵打败,然后割下敌人的首级。有的西凉铁骑,一着不慎,被乌孙骑兵打下了马背,也会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避开乌孙骑兵的攻击,然后猛地一扑,把乌孙骑兵推下马背。西凉铁骑斗志如此昂扬,甚至算得上是疯狂。而本来西凉铁骑的战斗力就远远高于乌孙骑兵,对于骁勇的西凉铁骑毫无办法。西凉铁骑又如此疯狂,正所谓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西凉铁骑毫不在乎死伤,只在乎敌人的首级。一看到乌孙骑兵,西凉铁骑就本能地紧紧地盯着乌孙骑兵的脖子和头颅看,不把乌孙骑兵手中的兵器放在眼里。乌孙骑兵最害怕的,不是西凉铁骑手中的弯刀,而是西凉铁骑看着他们的头颅和脖子时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对首级的渴望,对杀戮的渴望,和对建功立业的渴望。只要西凉铁骑的双眼无意中瞟到一个乌孙骑兵的脖子和头颅,双眼就会从黯淡无光变得精光四闪,杀气腾腾。这样凶狠的眼神,乌孙骑兵只有在狼的双眼中才见到过。
几乎每一个西凉铁骑的马鞍上都挂有两个人头。而西凉铁骑一旦割下了人头,不是露出恐惧的表情,而是兴高采烈地把人头双手捧起来,仿佛手中有的双眼还能转动的人头,在他们手上就是一大块美玉一样。然后,西凉铁骑把人头上的头发粗略地编成两条绳子,然后挂在马鞍上。人头随着战马的跑动,也剧烈地抖动着。乌孙人的献血,染红了西凉铁骑。残存的乌孙骑兵,谁也不想成为挂着的战利品,统计军功、定下封赏的依据。
西凉军统计军功,还是以首级为准。只要砍下一个首级,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一个敌军士兵的首级,就足以让一个穷苦的西凉军士兵陡然而富,让其全家过上富足的生活。丰厚的军功赏赐,让西凉军变得如狼似虎,悍不畏死。依靠着这样的疯狂,西凉军才能成为天下第一强军。这样的疯狂,在秦军身上才有过。秦国经过商鞅变法,商鞅给秦国定下了耕战的国策。战争成为了秦国的一大盛事。同时,商鞅还给秦国定下了丰厚的军功制度。这意味着,一个自耕农,甚至是个刑徒,只要在战场上斩获一个人头,就能立刻改变生活状况,免除刑罚。商鞅的激发了秦人杀敌立功的热情,从此之后,秦人都是勇于公战,怯于私斗。史书记载,秦人作战,都是疯狂地蜂拥而上,不管不顾地就冲到敌人面前,拼尽全力也要斩下敌人的首级,有时大战酣畅淋漓,全身发热,秦人就奋然把铠甲和头盔往地上一扔,解开自己的衣服,半裸着身体,和敌人拼杀。然后,敌人很快就被击溃。秦人就一手拎着一个首级,一手把一个俘虏夹在他的腋下,继续疯狂地追击被吓得半死的敌人。
秦军的强悍,让刘范十分神往。刘范也给西凉军定下了诱人的军功制度,激发西凉军的战斗激情。西凉军也因此成为了如秦军一样,一支悍不畏死、如狼似虎的军队。
赵云说道:“既然我们不能和儿郎们抢功,那可怎么办?”
这时,有一曲铁骑正在和乌爵靡的亲兵作战。乌爵靡的亲兵是块难啃的骨头,西凉铁骑多次冲杀,好几次几乎杀到了乌爵靡之前,但总会被其击退。张郃指着乌爵靡,说道:“乌爵靡是大王死敌,是三国联军之核心。若能生擒之,或斩杀之,定然是大功一件。不如,我们就以乌爵靡为目标。谁先擒拿或斩杀乌爵靡,就算谁赢。否则,就算谁输。如何?”
赵云看了看乌爵靡,只见乌爵靡和乌孙残兵仍然在顽强地抵抗西凉铁骑,说道:“好!一言为定!”说着,赵云策动夜照玉狮子,就朝乌爵靡冲了过去。张郃也紧随其后。
第五百零七章 大势已去()
乌爵靡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双眼透出的光彩是灰暗的。此刻西凉铁骑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人组成的军队,而是一群狼,而且还是一群疯了的狼,一群满口淌着鲜血的狼。无论是西凉铁骑的悍不畏死,还是西凉铁骑各级部曲之间的配合默契,都像极了一群狼。像这样的特质,他除了在狼群身上看到过之外,再也没能看见过。
而他为了给叔叔、给自己、给乌孙打一个翻身仗,好不容易才筹措到七万骑兵,甚至不惜强征几乎乌孙所有的男子,才有了今天这足足七万骑兵。这七万良莠不齐的骑兵,就是乌爵靡最后的救命稻草,乌爵靡更是把这支军队视为掌上明珠。但事与愿违,乌爵靡却因为指挥失当,战术运用错误,而在第一次西凉铁骑冲锋,把乌孙骑兵打把惨败后,又没能及时判断出赵云和张郃二人的战术意图,放任西凉铁骑率先抢占了高地,占据了背着阳光的一方。当西凉铁骑像瀑布一样从高坡上冲刷下来,又把他的心血毁于一旦。他最痛恨的人——田丰,在战场旁边稳坐钓鱼台,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一场大战,仿佛这是一出好戏而非修罗地狱。而田丰的两大帮凶——张郃和赵云,在他的阵中几进几出,把乌孙骑兵杀得一地都是。
而西凉铁骑也十分恐怖,满脑子只想着他的士兵的首级,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因为有了首级,西凉士兵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面临如此的大战,西凉铁骑居然还兴高采烈地大笑。他的士兵从七万,一下就被杀到了只剩下二万多。当然了,乌孙人的首级还是有七万颗,只是有五万颗脑袋从脖子上被取下来,挂在了西凉铁骑的马鞍上和战马脖子上。在西凉铁骑把第一次进攻乌孙骑兵时,把乌孙骑兵分成了两部分。
西凉铁骑在第二次冲锋时,采取了逐个击破的策略,选择乌爵靡统领的这一部发起冲锋。而另一部看着西凉铁骑如天神下凡,都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换。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乌爵靡这一部被杀得人仰马翻,想去支援,却又害怕到不敢。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有些畏畏缩缩的,止步不前。乌爵靡环顾四周,他这一部就只剩下他的几千多残兵败将了。其余的乌孙骑兵,都是挂在西凉铁骑的马鞍和战马脖子上,瞪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白眼。
乌爵靡绝望地紧闭了双眼,热泪流下两行。乌爵靡深知,他这一仗又输了,比上一次输的更为彻底。人总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乌爵靡到现在才回想过来,他还是中了田丰的激将法。如果他能始终隐忍不发,赶紧率军逃跑,也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惨败,乌孙也不会因此而遭灭顶之灾。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看着张郃和赵云两员骁将朝他杀来,两个枪头反射出刺眼的寒光,乌爵靡意识到,他必须要得到支援。乌爵靡一面命令仅剩的残兵败将抵挡住张郃和赵云,一面传令给噤若寒蝉、裹足不前的另一部,让那一部冲过来夹击西凉铁骑。或许这样,他还有点胜算。
但乌爵靡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一部乌孙骑兵,还有一万两千人,在战场上还具有着很强的影响力。接到乌爵靡的救援命令后,那一万两千乌孙骑兵,却没有选择立即来救援乌爵靡,和西凉铁骑杀到一起。而是拐了一个大弯,避开了正在剿杀吞噬乌孙骑兵的西凉铁骑。乌爵靡大惊失色!大宛国王毋摩临阵脱逃也在情理之中,但难道他的士兵也要弃他而去吗?乌爵靡悲伤不已。但突然,乌爵靡发现,那一万两千人马却没有逃跑,而是冲向了田丰!
田丰作为谋士,自然不必参战。等庞德领了两万骑兵去剿杀康居骑兵,张郃和赵云也领了五万骑兵去打击乌孙骑兵,只剩下田丰一人骑着马在战场边观战。田丰的身边,只有几十个屯田军士兵跟着。这几十个屯田军,其实严格意义上讲是田丰的勤务兵,并没有战斗力。看着那一部乌孙骑兵冲向田丰,乌爵靡慢慢地懂了,他们这是要围魏救赵,挟持田丰,以换取他啊!
田丰在刘范集团中地位和权力极高,和贾诩一样,位只在刘范之下。刘范把西线托付给田丰,就足以看出他对田丰的倚重。只要生擒了田丰,张郃和赵云等将领必然不敢轻举妄动,他就可能安全地逃离贵山城,回到自己的乌孙,再图后计。乌爵靡又喜不自胜,没想到这一部人马的将军倒还真是聪明伶俐,就等着田丰束手就擒了。但事情的发展总是一波三折。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乌爵靡惊得瞠目结舌。只见被他寄予厚望的那一万两千骑兵,冲到田丰之前,田丰身后的屯田军士兵纷纷涌上前来,挡在田丰面前。田丰却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然后只见那一万两千骑兵都下了马背,把武器往地上一扔,然后就给田丰跪下了!乌爵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乌孙骑兵竟然给田丰投降了!这简直就是比他们临阵脱逃更糟糕的事!乌爵靡差点气得晕过去,倒下马背。田丰微笑着指挥都是一脸茫然的屯田军士兵,前去收降,把兵器和战马都给收走。
这时,张郃和赵云冲了过来。两杆长枪,将他的亲兵扫落一片。很显然,张郃和赵云就是奔着他来的。而且两人好像正在较劲,都拼了命地杀戮,谁也不肯让着谁。再一看,战场上还有的乌孙骑兵,看见他被张郃和赵云追杀,又看有众多的乌孙骑兵投了降,也纷纷扔下兵器。投降者又多了四千多人。乌爵靡的亲兵,只在须臾之间让张郃和赵云杀得只剩下六百余人。乌爵靡仰天长叹,直呼大势已去,胜败分明了!
第五百零八章 擒贼擒王()
乌爵靡又像一个小孩一样哭了出来。哭声中充满了悲怆。这时,对他忠心耿耿的亲兵,劝说他道:“大王,西凉铁骑就要合围我们了!大王再不撤退,可就来不及了!”
乌爵靡有气无力地说道:“逃跑还有什么用?国内所有男人都死在了西凉人的刀下,做了刀下之鬼!现在国中只有女人和孩子,逃回去还有什么用?大不了在这战死罢了!”
亲兵说道:“大王不要气馁。贵霜是强国,又和大王结盟,要瓜分西凉的西域之地。大王可速速逃出战场,逃到贵霜去,劝说贵霜的王中之王发兵来攻伐西凉,为我国报仇雪恨!”
一语点醒梦中人!乌爵靡的双眼都重新点亮了。乌爵靡欣喜若狂地喃喃自语道:“对对对!贵霜一定能帮到我的!”
“大王快跑,我们为大王断后,挡住西凉铁骑!”亲兵说道。
乌爵靡感动地说道:“好!我保证,你们不会白白战死的!乌孙这个国家绝不会轻易地灭亡的!”说着,乌爵糜没有过多的恋栈,立即挥动马鞭,这就要逃跑。为了掩人耳目,乌爵靡把身上华丽的铠甲和衣服都扔下,换上了一件破烂的衣服,就从亲兵之中溜了出去。
远远地离开了战团二百步开外,乌爵靡回头一看,亲兵们果然很快就让西凉铁骑给包围了起来。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战场之上恢复了久违的寂静。乌爵靡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为自己逃出生天而庆幸不已。正当乌爵靡要策动战马继续逃离的时候,忽听得一声箭响,乌爵靡没有防备,立即伏在马背上。但那支箭却没射中他和他赖以逃跑的战马,而是射偏了半寸有余,贴着乌爵靡的左耳,射中了他的缰绳,将缰绳射断。乌爵靡浑身发抖,回头一看,在战团之中,有一人正搭弓引箭。见箭射偏了,没射中乌爵靡,那人摇摇头,又把弓箭放下了。
赵云笑道:“哈哈!儁乂兄,你这箭术还得多练练啊!你应该猜到乌爵靡会低下头,所以你应该事先就把目标瞄准在他的脖子上,而非头上。这样,只要他下意识地一低头,你就可正好射中他的头颅了。另外,现在是秋天,风向多变。今日风向是西北风,风速较快。你应该再把箭瞄准右侧一些,方可射中。还有,射中首级固然可喜,但在两百步之外,首级还是太过渺小,不容易射中。就算是汉升兄,对此都没有必中的把握。若是你刚刚把瞄准了乌爵靡宽大的后背,那你定可射死他,赢过小弟我。”
张郃后悔不已。赵云细心地给他指点,张郃也认认真真地听着。赵云是西凉军中箭术仅次于黄忠的猛将,射术精湛,张郃和他还有不小的距离。张郃丝毫没有因为赵云年纪比他小而对他的教导有什么厌恶,而是不耻下问,一字一句地听着赵云给他教导箭术。乌爵靡见两人把他当做了一个箭靶子,还旁若无人地议论射箭的得失,根本不把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感到十分的气氛。但拿起被射断的缰绳,乌爵靡还是后怕,后背冒出冷汗来。果真如赵云所说,如果张郃把目标瞄准到他的脖子或者后背上,他早就像这断成两截的缰绳了。乌爵靡没有办法,又准备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