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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说道:“明白了:是何进和那些阉竖。”
刘范:“纵观古今中外,哪里有让外戚和宦官轮流掌权的道理?而这等咄咄怪事,却在我朝成为常事,这更为一件咄咄怪事。他们两种势力相斗,最终是两败俱伤,也不可避免地波及到全天下的安危。现在两派实力均衡,又有陛下在,所以才没有引起乱事来。如果哪一天其中一派压倒一派,那可就危险了。”
皇甫嵩说道:“这都要感谢凉公清理君侧,为朝廷斩断了十常侍的三只臂膀。死了这三人,十常侍焉能与大将军相抗?以老夫看,大将军不久之后就能夺得实权,彻底结束宦官干政之事。”
刘范只顾着低头吃菜喝酒,说道:“老将军这么想,还是把十常侍想简单了,也是把孤想简单了。孤还要回西凉去开发西域,怎会容忍天下此刻陷入大乱?若是天下大乱,孤就无暇插手中原之事了。孤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皇甫嵩说道:“老夫不懂凉公何意。”
刘范说道:“孤只是杀了不掌兵权、只管卖官鬻爵的张让赵忠,但留下了蹇硕。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手里有西园军。西园军八校尉加起来,都比南军和北军多得多。”
皇甫嵩说道:“原来如此。但蹇硕一人,恐怕独木难支。”
刘范说道:“蹇硕并不孤单,他背后不是还有天子吗?有天子在,何进拿不下蹇硕。”
皇甫嵩说道:“何进恐怕并非庸碌之辈。”
刘范笑道:“在孤看来,他就是庸碌之辈。若他有一分陈蕃、窦宪的勇气与算计,也不至于现在还是被十常侍压着不能动。”
刘范素来知道,何进不能担当大任。在原有的历史轨迹上,汉灵帝刘宏为了削弱他,采取另立西园军的方式,就压得何进抬不起头来,甚至何进这个大将军见了蹇硕这个校尉都要行礼,蹇硕俨然成为大将军之上,全天下兵权最重的人。虽然这也有刘宏对何进的地位优势,但也显示出何进不堪大任。
在汉灵帝死后,何进一度差点被蹇硕设下埋伏暗杀,幸亏有人告密,才没有被杀。然后他才杀掉了蹇硕。杀了蹇硕之后,何进满以为宦官的势力不足为虑了。十常侍在宫中设下埋伏,又以太后召见的名义招他入宫。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连陈琳、袁绍、曹操都看出来了,可何进就是看不出来。果然一进宫之前,果然被杀。
被杀之前,何进本有能力杀掉十常侍,却因十常侍给太后,也就是他的妹妹求情,让何进投鼠忌器,不好下手。这时,袁绍劝他调动外兵进京,用来逼迫太后做出退步,以诛杀十常侍。这么蠢的计策,袁绍看不出来就算了,关键是何进也没看出来。果然,董卓一进京,天下当时就大乱。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为长远计()
皇甫嵩点点头,说道:“这话倒也有道理。何进也不过是个南阳来的屠狗之辈,若不是巴结上十常侍,立他妹妹当皇后,就以他的资质,怎么也轮不上他当大将军。”
刘范说道:“说的就是。依孤看,老将军战功赫赫,为朝廷立下诸多汗马功劳,威望最重。这大将军,应该让给老将军当,方显公允。陛下立何进那匹夫为大将军,不仅失当,而且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迟早有一天何进会毁掉他的江山。”
皇甫嵩有些失意地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凉公夸奖。不过,经过十军会攻之后,老夫是不可能的了。朝廷器重老夫,才让老夫节制所有的官军,还包括鲜卑兵马和乌桓兵马,以及并州牧董卓的并州军。老夫却在半年内不到,就损失惨重,死伤一半,被俘一半。这等惨败,不啻于楚国之为白起所攻,赵括之为白起所坑。惨败如此,朝廷不将老夫下狱治罪,老夫就颇感欣慰了。怎么还敢奢求大将军之位?那也太过贪婪了。”
刘范笑道:“那倒没有老将军说的那么严重。大将军是遥遥无期,可论说下狱治罪,老将军还是不必担心的。”
皇甫嵩说道:“为何?朝廷难道能忍受如此惨败?还是凉公在朝廷面前为老夫美言几句了?”
刘范笑道:“老将军请想,朝廷怕不怕孤?”
皇甫嵩说道:“怕!怕极了!全天下无人不怕!”
刘范笑道:“那就对了。所以朝廷最重要的是选出最合适的人来提防孤。而环顾朝廷中外,庙堂上下,还有人能比老将军更能胜任吗?”
皇甫嵩说道:“朱俊或可。”
刘范说道:“朱俊?那个把黄巾军都推下黄河的杀人狂?”
皇甫嵩有些无奈。朱俊的这一点,让朱俊一代名将的名声变得很坏。
刘范说道:“他杀起人来,自然是连黄巾军都要汗颜三分。但论说行军打仗,他可比孤的师傅卢老夫子差得远了。再说了,朱俊残暴,朝廷怎会不怀疑他?他对待敌人如此残暴,朝廷中的有些人也会忌惮他会也如此对待朝廷。所以,朝廷多半不会用他。而除了朱俊,剩下的就只有老将军你了。”
皇甫嵩点点头,说道:“看来,老夫又要和凉公在疆场对战了。希望下一次在疆场相见,凉公能像这次一样,不要留有情面。老夫只想如项羽一样,快战一场。”
刘范说道:“这是当然。不过,孤想,我二人其实完全可以避免。”
皇甫嵩说道:“此话怎讲?”
刘范突然停下筷子,说道:“天下大乱,已经迫在眉睫;朝廷之崩坏,也是无可救药。届时,定有豪杰英雄,雄起各地,割据州郡,称霸一方,天下分裂,局势将比后汉建立前还要复杂得多。而老将军也知道,今日孤早就是把心窝子掏给老将军看。”
皇甫嵩说道:“到底何意?”
刘范说道:“很简单。接下来,朝廷还是会让老将军统领大军,守卫关中。而孤希望老将军在天下大乱时,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误入歧途。”
皇甫嵩说道:“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关中的非分之想,对吗?”
刘范说道:“不错。关中,四塞之地,东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北有萧关,南有武关。又土地肥沃,人口丰裕,是秦和汉高祖赖以起家的宝地,也必将成为孤进入中原的踏脚石。孤的凉国就在关中的旁边,咫尺之遥,所以孤对关中是日思夜想,无时不想。天下大乱,人人都在争夺地盘。孤必须据有关中,方能走向中原,兵临关东,与英雄豪杰,一同争霸天下。所以,关中必须要是孤的。”
皇甫嵩摇摇头,说道:“不,关中是朝廷的,是汉家的,不是你的。”
刘范摇摇头,说道:“现在天下尚未大乱,所以老将军才如此说。但等到大乱来临之后,一切都会改变。届时,局势就会变成如秦末一样,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汉家将形同虚设,甚至天子都将有可能成为军阀的傀儡。天下都不是汉家的了,关中还是吗?”
皇甫嵩闻言大怒,站起身来,指着刘范骂道:“哼!刘子楷,你这反贼!老夫誓与你不共戴天!想谋夺关中?休想!”说完,皇甫嵩扬长而去。
刘范叹了口气,又喊道:“老将军!”
皇甫嵩回头看了一眼。刘范说道:“你不答应不要紧,但孤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忘了今日孤对你说的话!”
皇甫嵩很快转过头去,上马,回潼关中去了。刘范这才有些后悔,反思他是不是有些太过着急了。刘范之所以今日对皇甫嵩如此一说,其实也是酝酿了很久。因为刘范知道,在原有的历史轨迹上,皇甫嵩还是奉命驻守在长安,手中握有兵权,负责守卫关中,尤其是至关重要的潼关和长安城。董卓进京造逆后,认为皇甫嵩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很想除掉皇甫嵩,夺其兵权,并占据关中。但皇甫嵩手里又有兵,董卓不敢轻动。然后董卓采纳了李儒的建议,利用皇甫嵩愚忠的弱点,以汉献帝的名义发一道诏书给皇甫嵩,调他回朝任职。实际上,就是把皇甫嵩骗回来软禁,再夺其军队。
这一招,屡见不鲜,朝廷都曾经给董卓用过。但董卓心心念念着造反,当然找了个理由推脱没去了。但皇甫嵩不一样。皇甫嵩愚忠。当时皇甫嵩和京兆尹盖勋还有三万精兵在关中,盖勋也同时被董卓怀恨在心,并征召入京。但他一早就知道董卓是反臣,劝皇甫嵩和他一起反董。结果皇甫嵩太过愚忠,明摆着董卓就是要软禁他,而且身边还有人劝他,他还是不听,执意前往洛阳,果然中计。盖勋十分无奈,也只得一同前往。就是因为皇甫嵩,关中才如此快速被董卓拿下。
所以,刘范谋得长远,就必须要把皇甫嵩给争取过来。但皇甫嵩对汉王朝的愚忠,超乎刘范的想象。刘范心说自己也是汉室宗亲,要想自立为王,不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谁知这皇甫嵩竟然对他这么没兴趣。
刘范也就死了这条心。不过,想到这,刘范倒是想到了除了皇甫嵩之外的,在关中的第二号关键人物——京兆尹盖勋。若是能争取到他,倒也是事半功倍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再见枭雄()
皇甫嵩就这样走了,空留刘范一人。但刘范此来,并不全是为了见皇甫嵩,更重要的是见曹操一面。见曹操干什么呢?刘范心想,他自己也很纳闷。拉拢他?那肯定拉拢不过来,曹操这等枭雄,志在天下,心在四海,心气极高,早就有自己当一方霸主、找几个武将谋士叫拜自己为主公的打算,且在被吕布打得惨败时都不愿居于袁绍之下,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居于他之下,给他当牛做马,牵马执镫呢?
既然不是为了拉拢他,那是为了嘲讽他?也不是。刘范心想,自己还没有卑鄙无耻到那个地步,打赢了人家,还要用言语羞辱别人。这等事,刘范还做不来。再说了,就算刘范真的打算羞辱他,嘲讽他,也不见得就会让曹操害臊。曹操是何等人物?宁肯我负天下人,勿使天下人负我。在南阳还问自己的侄子说南阳有没有妓女,在许攸面前也能腆着脸说还有一年军粮。就这主,要用嘲讽的形式让他感到羞愧难当,那可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在后汉三国时代,论不要脸,可能也只有那裸身击鼓、骂遍天下的主能比得过他了。
既然不是为了拉拢他,也不是为了来嘲讽他,那为什么他又想见曹操呢?除了这两样事,刘范来找曹操又有何干呢?刘范自己也不太清楚。留给刘范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就是想单纯和曹操见上一面。但这仔细推敲起来,也不太合理。以他和曹操的心气和性情,见上一面,绝对不会单纯。那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呢?刘范也不甚明白自己心里想的什么。最后,刘范也只能用一句“算了,来到来了,不见上一面,怪可惜的”来搪塞自己。
于是刘范又派人入潼关。不久,刘范又看见潼关的大门大敞开,中间越出一骑来,马背上有一道不怎么伟岸的身影,正是曹操。刘范拿眼一看,曹操依旧是光彩照人,笑逐颜开,看见刘范之后,还兴奋地大笑,根本就没有一丝战败的颓废,也没有一丝对于朝廷、对于天下的愧疚。刘范能看见的,就只有一种仗打赢了的喜悦。这份喜悦,都让刘范汗颜。刘范才是打胜了仗一方,都没有想曹操这样得意。曹操的得意,甚至都让刘范感觉,打胜仗的是曹操而不是他了。
曹操在五十步就兴冲冲地下马,然后两手提溜着自己拖地的裙摆,像个孩子一样地一溜小跑,跑到刘范跟前。刘范看到这一幕都笑了。
曹操来到跟前,刘范站起身来。曹操整顿了一下衣襟,主要是把鞋上的雪踢掉,然后装模作样地给刘范抱拳拱手,嘴里笑道:“不才曹孟德,拜见凉公!”
刘范笑道:“孟德兄不必多礼了,请坐。”
话还没说完,曹操自己就先坐下了,自顾自地提起筷子就把菜肴都扒拉到自己的碗里,又抢到侍女手中的酒壶,给自己的倒酒。饮了一杯,曹操胸胆开张,不由得赞叹道:“那就谢过子楷贤弟了,兄就不客气了。”说着,曹操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大有将食物一扫而空之势。刘范也不管他,反而催促侍女多上几道菜,多上几壶酒。
等曹操用袖口把嘴和脖子擦干净,桌上已经一片狼藉。曹操一抹嘴,感叹道:“哎呀!自从吾与子楷对战以来,这几个月在军中就没吃过一顿美食,都是士卒们一同吃大豆杂粮。吾早就吃得厌烦了。听说子楷要来,吾真是高兴不已。吾就知道,子楷断然没有来了潼关,就不招待吾的道理。哈哈哈!”
刘范笑道:“哈哈哈!孟德身为讨孤的将军,还怕没有饭吃?倒是孟德能委屈自己,和士卒们同甘共苦,倒是让孤佩服。不过,孟德若好美食,可以到西凉来。孤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