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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范点点头。陷阵营是全天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其中每个军士一调出来,其资质足可以出任军侯乃至校尉。而且,陷阵营的训练标准是极高的,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对百万之多的屯田军,高顺采用低于陷阵营的标准要求,实际上已经超出了屯田军所能忍受的范围。
高顺说道:“末将还规定,每月进行一次模拟实战,并对军士们各方面进行严格考验。如今,末将可以大胆地在主公面前说大话:屯田军虽训练时短,但已经熟记军法、体力强劲、技法纯熟。”
刘范问道:“安息人多年来同罗马人交手,几乎无日不战。屯田军比之安息骑兵如何?”
高顺对曰:“屯田军训练有素,但还是缺乏实战经验。安息骑兵虽训练不严,但实战经验颇丰。末将惭愧,屯田军比之尚有不小的差距。”
刘范又问道:“这个孤早已猜测到。孤问你,若是鏖战,屯田军是否有一战之力?”
“有!”高顺坚定地说道。
“那伤亡大约如何?”刘范对此忧心忡忡。伤亡率是此战的关键。如果屯田军伤亡轻微,那刘范就能得偿所愿,水到渠成地利用这场战争树立起凉人对凉国的归属、对他的忠诚。若反之,屯田军伤亡惨重,那么一切不好的结果都会接踵而至:首先安息和大月氏大军会长驱直入,越过葱岭,杀进西域;其次西域的新移民也会因此仇视他。
不仅是刘范,卢植、刘虞、张辽、徐荣、阎行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高顺身上。
面对主公以及同僚们的注视,高顺倍感压力。高顺思索一会,小心地估计了一番屯田军的战力,最后得出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回主公,若如此,屯田军之损伤定会高于安息、大月氏人四成。”
四成。刘范思考着,也就是说,若安息人和大月氏人战死十人,那么屯田军就会牺牲十四人。这样的伤亡率,断断不是他能接受的。刘范心想。即使屯田军能和敌军打成一比一的伤亡对比(尽管这只是奢望),那对刘范也是不划算的。刘范突然有些头疼,不禁伸手按压了会太阳穴,这才发现他的两个太阳穴已经酸痛不已。
但这只是最坏的结果,我不会让最坏的事发生的。刘范心想。他早已有了一个计划,能够避免最坏的情形出现,最大程度地减轻屯田军的伤亡。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一场豪赌()
刘范抬起头,又问道:“那若此战是一次顺风仗,屯田军之伤亡将如何?”
高顺根本没想到刘范会这么问他。因为无论他怎么看,安息人有四十万大军,大月氏人也派出了三十万大军,这一仗也绝不可能是次顺风仗。除非刘范学了张角的绝技:撒豆成兵,但那只是个可笑的骗术罢了。
高顺还是认真地思考起来,想了一会,说道:“若是顺风仗,屯田军能追着打击敌军,伤亡当然会微乎其微。或许敌死一万,我死一千都不到。”
刘范露出了备战以来久违的微笑。果然,他果然没有看错高顺。刘范当初认为,高顺能把两千人训练成天下第一强兵,一定具有非凡超群的练兵才能。于是,刘范放手让高顺训练百万屯田军。这莫大的信任终于得到了回报:高顺果然如他所设想的那样,有练兵的超凡天赋。
高顺的这个回答,让刘范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屯田军的战力强于安息骑兵(当然,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只需要屯田军有一战之力,能在顺风仗中一面痛击敌军、一面保住性命就足够了。就比如以前的黄巾军。张角其实并未对黄巾军有过什么训练,只是因为黄巾军一直打顺风仗,才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猖獗。只要屯田军能在顺风仗中伤亡轻微,那他的所有战略目的就都实现了。这个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关键就是如何策划起一场顺风仗。其实刘范也已经策划准备得差不多了。故而刘范开始有恃无恐。
刘范抚掌而笑,道:“那就好,这就足够了。”
众人都不解其意,不知刘范对此为何如此兴奋。只有精通兵事的卢植见刘范已经胸有成竹,开始在心中猜测他这个徒儿会如何策划出一场一边倒的顺风仗。但卢植琢磨不透。
刘范笑道:“公孝,你训练有功,等孤战胜安息贼和大月氏贼,给你的封赏定然是诸将之中最为丰厚者。”
“谢主公厚恩。但末将认为,此时就谈论封赏,还是为时太早,未免儿戏。安息帝国和大月氏帝国实力远在我凉国之上,主公应该切骄切燥,切勿大意轻敌啊。”高顺说话,一直刚直不阿,不会像别人说的委婉。
刘范知道这一点,毫不在意。刘范说道:“好了,孤为此战筹谋已久。而今陷阱已下,只等猎物踏足了。孤此战必胜。君等可速速赶制名册,免得战后难以统计军功。”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刘范居然如此轻浮轻敌。刘虞焦急地出列,说道:“主公身负三州百姓福祉,不可如此轻敌啊。”
刘范笑道:“诶,伯父不必如此。侄儿这是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伯父大可放心,侄儿不会学项王的。”
刘虞欲言又止。刘范又问道:“对了伯父,侄儿要的肉松、奶粉和馕这三样军粮,可否准备妥当了?”
刘虞对道:“都准备好了,已经移交给卢祭酒分发给军士们了。那肉松、奶粉倒也可口,可那馕,艰涩难咽,实在不好吃啊。”
刘范笑道:“伯父之所以说馕不好吃,那是因为伯父锦衣玉食,又不必劳作,自然觉得难以下咽。但在行军途中就未必了。军士们一面要长途跋涉,一面又要与敌鏖战,体力消耗极快,饥饿骤至。饥饿的人,吃什么都是香的。到那时,饥肠辘辘的军士们定会觉得馕此物香甜可口的。”
刘虞若有所思,说道:“却是伯父的浅陋了。”
刘范又想起了一个此战的关键,问卢植曰:“师父,敢问弟子所需军需分发下去与否?”
“都分发下去了。骑盾一举,能保护骑兵之上半身;敦煌弩一发五箭,犀利无比。军士们都十分喜爱。只是那十数万军士们还没有适应如此大规模的连环马的战法,也很不解为何你将为数不多的明光铠都配给组成连环马的骑兵。因为骑乘连环马的军士,只不过是胸腹部有甲,而背后无甲;另外,除了骑乘连环马的军士,其余军士尽皆皮甲。将士们对此颇有怨言,说你这个大军统帅厚此彼薄啊。”
卢植有些憔悴,他已经五十多岁,而刘范却让他执掌全军的参军,让他有点吃不消。但卢植却不知刘范一直在为他而庆幸,因为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卢植郁郁成疾,最终病死在军都山。若不是刘范让他有了新的盼头,又请华佗这些名医一直给他保养身体,卢植的身体就没有今日那么好了。
刘范对此十分无奈,说道:“师父,弟子这也是没有办法。凉国新立,根本无力制造出满足五十万大军的军械。十军之战时,我军方二十三万,尤捉襟见肘;今我军常备军加上屯田军,已过百万,这便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用舍慧朱易的说法,来描述这种窘境,那就是“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精神需要,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其实,凉国在矿冶、钢铁、陶瓷、成衣、制纸、制盐、建筑等业,技术已经是时下最先进了。但生产力仍然远远落后于大汉。
卢植说道:“为师也知道你的难处。会疏导军士们的情绪的。”
刘范说道:“弟子谢过师父。”
后又和众文武讨论了一些机密,刘范就宣布散会了。但散会后,卢植却没走。刘范说道:“师父,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吧。”
卢植坐着不动,双眼盯着刘范,看得刘范头皮发麻。很久后,卢植才叹了口气,说道:“唉,子楷,你这是在赌,在用五十万人之性命、用凉国国运来赌啊!”
刘范开了一天的会,本有些疲惫,但一听卢植的话,就精神多了。刘范狐疑地看了看卢植。卢植此时已经须发皆白,但眉头仍然浓黑。繁重的军务还给他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皱纹,眼皮浮肿。但卢植的双眼却仍然炯炯有神,若是出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必定如灯塔般明亮。
刘范端看一会,这才明白,原来卢植将他的算计都猜测得一清二楚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 卢植点化()
刘范原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不会被第二个人识破。但何曾想,卢植只是简单地看一眼,就看透了刘范精心的布局。
刘范低下了头,说道:“弟子也别无选择,只好冒险行事。”
刘范比卢植更清楚,他所谓的一盘大棋,其实是一场豪赌。刘范要赌他策划的顺风仗进行得一帆风顺;赌屯田军在战场上能借助顺风仗之势,痛击安息大军和大月氏大军;赌安息大军在他策划的顺风仗的阵势下,定会显露出一败涂地之势;赌安息大军被击败之后一定会向后溃逃;赌西凉军追击千里,能够如滚雪球般扩大战果,给予安息人和大月氏人以重击
卢植若是不说,刘范可能还不知道,原来他要赌的是如此之多。而他拥有的筹码却少的可怜;这场豪赌的胜率也是在五五开。
卢植沉静地捋了捋胡子,想了一会,说道:“实际上,你的布局确实堪称天下奇谋。若是功成,安息帝国和大月氏帝国倒还真是吃不消;凉国之团结,也会大大增强。”
刘范说道:“是。弟子立志,要以此奇谋,换来安息帝国和大月氏帝国的重伤,换来西域二州十年的和平。”
卢植摇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事太凶险。哪怕只是其中一环出了差池,便是大打折扣。子楷,你向来深谋远虑,不会不知道吧。”
刘范说道:“这一点,弟子深知。”
卢植诘问:“那为何不另寻良策?需知安息帝国与大月氏帝国虽强,但我们并非必败。”
刘范轻笑,说道:“师父,只因其他计策若成,战果不会如此丰硕。”
卢植默然。刘范笑道:“战争哪有一战必胜的?哪有一场战争不是赌博?司马错伐蜀,难道他在战前就知道他将所向披靡、巴蜀无人能挡吗?高祖伐匈奴,又如何知晓他日后将陷于白登、几不可还呢?以此观之,战争皆是赌博,只是所下之注有多寡之别、所获之利有轻重之分罢了。师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卢植沉思片刻,没有说话。刘范又说道:“现在弟子将赌,赌我军必获大胜,敌军必大溃,就看师父敢不敢赌了。”
良久,卢植才叹了句:“子楷,你说得对。倒是师父老糊涂了。”
刘范说道:“弟子只是谨记师父教导。”
卢植说道:“既然要赌,我们就需要更多的人给我们下注。这样,赢的才会更为丰厚。现在你的注有屯田军和大牂羌,为师再给你一个赌注罢。”
刘范说道:“请师父赐教。”
卢植笑道:“伊列部落。”
刘范明白了。卢植说道:“伊列人不与我凉国接触,看来是尚未选好哪方下注。他们不敢站凉国之队,也不敢站安息之队,看来打算坐山观虎斗。不若遣使通之,以利诱之,邀为联盟,共抗安息。伊列人两次与凉国并肩作战,辅助我们灭亡了乌孙,定然会偏向于我。”
刘范正要夸赞卢植制胜千里时,忽有人来报,伊列已经投安息去了。
刘范有些可惜,说道:“安息强于我十倍,伊列人赌安息赢也是正常的。只是,伊列人之壮大,皆因我凉国与之结盟,他们才能乘人之危,抢夺到乌孙和康居的牛马人口。若非如此,伊列怎有今日?这伊列人到了关键时刻,反而站到安息那边去,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提出拉伊列部落入伙的卢植却对此没有过多可惜。卢植笑着说道:“伊列人虽然靠乘乌孙之危,壮大起来,不过实力也远不如当年的乌孙。他们加入安息那一边,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只要子楷的布局实施得当,伊列人不会成为一个变数。相反,我军将士可以多拿些军功。此不足为虑,子楷也不必为他们投靠安息帝国而感到愤怒。为师还有一个赌注,远比伊列要大得多。”
刘范想不明白,乌浒河之畔,除了凉国、安息、大月氏和伊列,就只剩下一些马匪、强盗、小部族,根本上不了台面,影响不了大局。卢植所说的赌注,会是哪个呢?刘范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说道:“师父,别是大秦帝国吧。”
大秦,就是古人对罗马帝国的中文叫法。按理说,罗马帝国还真是时下最强大的大帝国,疆域万里,人口有的说是六千万,有的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