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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的气氛变得僵硬不已。这时,曹操颜色稍缓,拍了拍孙坚坚硬的肩膀,说道:“哎,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量二幼子如何能知忠孝节义之事?文台快快停手。”
孙坚听曹操之意像是要做和事佬,赶紧停下,毕竟他也不想再把两儿子给打坏了,原本就是做个样子给荀彧看的。
荀彧瞪了一眼曹操,曹操却不管,绕过孙坚,走到早已鼻青脸肿的孙策和孙权两人身边,蹲下身子给孙权整了整凌乱的衣襟。见孙权虽被其父揍得鼻青脸肿,脸上却仍然坚毅,未改其色,曹操暗里称奇,明里叹息道:“唉,文台下手未免太无轻重!”
孙坚瞟了眼荀彧,其色仍怒,道:“吾教子无方,竟养出如此不忠不义之子,怎敢轻饶?还不快给曹公道谢?”
“谢令君出手相救,小子感激不尽。”孙策和孙权不服气地说道。
孙坚气得再次扬起宽大的手掌来,曹操却拍掌而笑。曹操笑道:“汝兄弟欲效刘范,这没什么。我曹孟德也欲驰骋疆场,纵横天下,为大汉开疆拓土,扫荡蛮胡。若死后墓碑上勒有大汉征西将军之墓,此生大慰,不作他求。”
孙策和孙权点点头。曹操又道:“只可惜范有勇谋,却不为国家报效,忘恩负义之辈耳。汝兄弟学刘范不如学卫、霍,一可纵横驰骋,二可报效国家,岂不更好?”
孙策和孙权躬身拜曰:“谢令君指教。”
荀彧之色稍降,孙坚也暗暗松了口气。
长亭中,荀彧望着平旷的平原上,那一条通向地平线的官道上高高飞扬的烟尘,望得出神。那是孙坚的车驾,曹操本还想多留他一时,孙坚却推脱天色已晚,害怕进不了下一个城池中歇脚,就带着朝廷划拨的两千名江东士卒匆匆开拔了。曹操饮尽最后一壶酒,见荀彧长身远眺,顾笑道:“文若尚在为孙文台二子之事忧心忡忡?”
荀彧说道:“正是。吾观孙文台二子俱有篡逆之志,更有英雄之姿,若俟其成长,说不得便成为第二个刘子楷。”
曹操一边用袖口擦了擦油腻的嘴,一边咯咯地笑。荀彧不解,说道:“明公何故作笑?”
曹操笑道:“吾但笑文若杞人忧天,更笑文若竟如此忧虑两个小儿。”
荀彧焦急地说道:“明公不可轻视啊!想当年刘子楷亦是束发之年,朝廷皆轻之,轻与其凉州牧之职,纵虎归山。而孙文台之子更是直言志在反叛,岂不得防备?况且其子尚且如此,更不知孙文台是否怀有二心。孙文台乃江东猛虎,若怀二心,则长沙休矣,荆襄休矣。”
曹操笑道:“文若放心,孙文台曾多次进剿羌胡,又在十军之战中与刘子楷势不两立,定是忠臣。退一万步说,就算孙文台父子欲反,他父子也不敢在如今朝廷兴盛时犯上作乱。若其必乱,不过徒增吾之军功耳。”说着,曹操的笑容消逝了,转是一脸阴鸷。
荀彧这才知道,原来曹操其实也有些忌惮孙坚。但荀彧又有些疑惑,为何曹操忌惮孙坚之勇武,又怎么会放他走?曹操像是知道荀彧的心思,还没等荀彧问出口,他就自己解释道:“交州不服王化,荆南四郡有陷入大乱之象。此时乃用人之际,可先用孙坚治平其乱。若孙坚果有反心,则可待孙坚平乱立功,可借因功升迁之故,命其入京为官。彼时他定无多少根基在荆南,若朝廷有召,他岂敢不从?岂不妙哉?”
荀彧方才笑,说道:“还是明公老谋深算,既可借江东猛虎之力克定乱贼,又可牢牢困之,不失朝廷威权。真乃一箭双雕。”
曹操淡然一笑,说道:“哼,江东猛虎,不过一兽耳。以虎牢而得困之,插翅难飞。”
两人相顾而笑。正在这时,一骑从洛阳城方向奔来,“嗒嗒嗒”的马蹄声打在官道上,清脆响亮,也卷起一股黄土。那一骑来到长亭外便立即下马,道:“曹尚书、荀尚书,大将军命你等到府议事。”
第七百一十六章 商议对敌()
曹操道:“可知是何要事?”
那一骑曰:“小的不知,好像是西凉之事。”
一听这话,曹操立即警惕起来,与荀彧对视了一眼,都猜想到这事是何等事了。两人二话不说,急忙翻身上马,急急往洛阳城里奔去。
二人进入大将军府正堂,只见堂中已经列坐百十来人,大多是何进府中的幕僚和亲信如陈琳、郑泰、袁绍和袁术等人,还有朝廷重臣们如司隶校尉王允、太尉杨彪、卫将军朱俊等人,可谓人才济济。曹操和荀彧行了一礼,便找自己的席位安然坐下。
何进见曹操和荀彧到了,人已到齐,道:“凉公刘子楷早在一月半前,就以弱旅大破安息、月支,长驱直入,抄掠破袭。安息和月支已向凉国请降,支付赔款。刘子楷也于三日前大胜而归。此乃情报详细,诸公请看。”说着,郑泰命人将情报分发给公卿大臣们。
大臣们听闻何进之言,早已惊骇万分;又接过情报来看,当得知刘范是如何率领西凉军以少胜多、击破安息和月支兵马,又得知西凉军死伤极少反而获利不菲时,又是惊呼连连。
曹操也拿过情报看个大略,看完暗忖这刘范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竟然能以区区屯田军,吓退月支的三十万精骑,随后又长驱直入,追击数千里而不停,消灭和收降月支和安息将近六十万骑,在两国境内往来纵横,迫使两个不输大汉的强国请降求和,而且还不曾输了一战。虽然曹操不知道安息和月支此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曹操知道刘范此战获得的收益必然不会太少。不说赔款和抄掠所得必定是天价,能割来方圆两三千里的土地就已经获利不小了。想到这,曹操暗中叹了口气。
其他的公卿大臣也是各自叹息惶恐。何进见众僚基本都看完了,说道:“诸位已经看到了,刘范的凉国经此一役,实力大增已经毫无疑问。诸位都是汉廷重臣,各掌朝廷机要,分属大权。如今贼势强盛,诸公有何计应对?”
此话一出,重臣们俱自低头思策。少时,袁术站了起来。袁术身长七尺,蹋面隆鼻,须发稍疏,眉长眼短,另有地包天的下巴颏,是个不折不扣的丑男,曹操都比他好看多了。然而却无人敢小看了袁术,因为他是袁氏嫡子。
袁术作礼,道:“刘范虽然取胜,然而西域二州千里沙漠,岭西二州也是一片旷野。刘范必然要花费不少时间治理四州,必无力来与朝廷对敌。”
众人一听,觉得倒也在理。袁术搓了搓自己地包天下长长的胡须,侃侃而谈道:“反观我汉室,堪堪施行新政,实力未曾恢复,那些个百姓都各自贫弱。依我袁公路之见,不如遣使以虚和之,以防刀兵。”
何进见袁术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便点点头。百官们中也有一些人赞同。但那些慧眼如炬的人,如曹操、荀彧、王允、杨彪等人却都知道,这袁术分明是让西凉铁骑吓破了胆,只是虚推以养精蓄锐之说而已。
朱俊也是一员老将了,同皇甫嵩、段颍、董卓、孙坚、公孙瓒等人一样,他也是因在凉州打击羌人起义而军功赫赫。朱俊一听袁术之语,怒道:“范乃国贼,篡位之想,日日不绝。若真从了你袁公路之见,岂不是纵容国贼?若使凉国治理西域、岭西之地,则朝廷必危,社稷不保!”
袁术回道:“哼!老将军只知诛灭国贼,却不知我王师吗?王师孱弱,而西凉军乃百战精卒。刘范不率军东进,朝廷就幸甚至哉了。若不和西凉交好,难道要以卵击石吗?”
“王师孱弱?老夫怕是你袁公路畏惧凉人罢!”朱俊质问道。
袁术被当众戳破,有些惶急,无言以对。
“凉国止有凉州一州完备,其余四州根基未稳。而朝廷治下十二州,何州不如天州!方今汉室如病虎,凉国如幼狼。等刘范开发了四州,必成苍狼之势。此时不趁凉国虚弱,再兴兵剿贼,更待何时?”
何进和众人都有些惊讶,何进问道:“老将军之意是?”
朱俊傲然挺立,说道:“何公,老夫虽老迈,愿提领王师二十万众,西征刘范。新政之后,朝廷焕然一新,实力大增。而反观刘范虽得赔款割地,其实凉国仍然如十军之战前一样的外强中干。老夫必定能克复凉国五州,将刘范之首级悬于国门。”
朱俊满以为群臣听了他的话,应该同仇敌忾,个个踊跃发言,支持他出兵讨贼的主张的。没想到大将军府立时乱成一锅粥了,群臣虽然真的踊跃发言,却都是给朱俊泼凉水。这个说朱俊狂言不可取,那个说他不是刘范的对手,另一个说国贼实力不容小觑,还有人说还是袁术的交好之议才是老臣谋国。这让朱俊十分气馁。连一向支持他的王允也道:“十军之战时尚且不能胜,如今何能?”
朱俊知道,群臣仍然被十军之战的阴霾所笼罩着。洛阳之围只不过是数月之前的事,西凉铁骑的骁勇剽悍,依旧如梦魇般盘旋在群臣脑海中。似乎全天下的人一想到西凉铁骑,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勇不可挡,进而生出畏惧之心。故而朱俊不再出言。
何进说道:“本初,汝以为如何?”
袁绍自忖,何进必定也不同意朱俊兴兵之议,不然也不会多问他一句,心下就有了决断。袁绍道:“回明公,绍也觉得此时讨贼不妥。”
“为何?”
“范方大破安息、月支,所获丰盛,国力大涨,战必不利,此其一也;其军经此一役,平添数十万精兵,锐气正盛,风头正劲,此其二也;凉国稍安,正图休息,此时征讨,刘范必全力以赴,我难乘便,此其三也;新政施行不过月余,更需长久,汉室正要复兴,不容中断,此其四也;王师多曾为俘虏,兵甲不利,行伍不整,号令不听,训练不久,此其五也;凉国百姓多年从刘范战,必欲休养,而朝廷于此时兴兵,必失西州人望,有损汉室之民心,此其六也;朝廷治下,凡青、徐、冀、兖、并、司、豫、扬、荆九州,饥馑未曾平复,农桑未曾恢复,若再大行征讨,百姓必怨恨朝廷,此其七也;刘范新得二州,有功于华夏,而朝廷无故兴兵,是师出无名,徒使天下耻笑,此其八也。故而绍不同意老将军之议。”
第七百一十七章 贸易之战()
听了袁绍的话,何进以及诸公卿俱自点头。何进道:“袁本初不愧四世三公之后,有真知灼见。我意,因有这八条不利,此时朝廷不便与西凉动兵。讨贼之议,待后再议。”
“将军所言甚是。”公卿大臣们都附和道。
在袁术与朱俊争辩时,曹操早就对如何遏制刘范有了计较,当下就想出来献计献策。曹操和荀彧对视一眼,荀彧摇了摇头,示意曹操现在不能出来。曹操见荀彧阻止他,先是疑惑一阵,后很快就领悟到了荀彧的意思:大将军素来不喜他的出身,若是此时就出来献策,大将军肯定不会采纳。只有等到其他人的计策都落空了,大将军除了求教他之外别无他法时再献出计策,大将军才会硬着头皮接受。于是曹操便不再出言,想着再过些时日再说。
这时,王允道:“虽不能出兵,也可以阴谋阳谋,设法遏制刘范,让他处处掣肘,不能施展。”
杨彪深切知道西凉军的骁锐,也知道刘范的心计,道:“若激怒刘范,他又兴兵作乱,仗兵逞威,如何是好?”
王允气定神闲地说道:“刘范还需料理天、昆、夏、康四州,应无力兴兵。且皇甫嵩还有十万关中军,刘范必不敢轻易东进。”
这就很得何进之心了,因为何进恨刘范的程度,不低于并州牧董卓。虽然他不敢也无力征讨刘范,但只要有能在背后使用阴谋诡计扰乱刘范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当下何进就采纳了,命百官思考对策。
郑泰建议他用离间计,具体操作是封其父刘焉为康公,以刘范新打下来的康州为国;封其弟刘诞为夏公,以夏州为国。刘焉和刘诞十有八九会受到封邦建国的诱惑,而与刘范渐渐生出嫌隙。一分为三,从而达到分化江夏刘氏的目的,让江夏刘氏互相倾轧。
但袁绍早就用过这招,他知道这一招并不好使。袁绍言刘焉与刘诞都为刘范所用,彼此之间父子兄弟之情深厚,不是用封国就能离间的。江夏刘氏定会明里应下封赏,但暗中却不会分离。这样,江夏刘氏白白获得“一家三公”的美誉,而朝廷也白白丧失颜面。
郑泰退下,杨彪又建议遣使交通月支和安息两国,约为同盟,等到合适时机夹击凉国。
王允表示这个计策未来可行,但现在却不可行。因为大汉要推行新政,休养生息;安息和月支两国刚刚战败,还在舔舐伤口。三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