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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法蒂玛深知,采佩什这样都人是不知道感恩的,你今天放了他,他下一次一定还是会咬你一口。
“团长,不能对这个恶棍留情。今天是他落到我们的手里,要是是我们落到他的手里,他会放过我们吗?”法蒂玛大声地提醒着彻辰。
而其他人虽然没说话,可眼神中透露出的也是同一个意思。
彻辰叹了口气。
“法蒂玛,采佩什交给你了。”彻辰说道。
“不,不要!”采佩什绝望地大叫了起来。
法蒂玛一把拖过采佩什的皮袄衣领,可采佩什的求生欲是那么的强。他在一只手和一只脚都残废了的情况下,竟然挣脱着脱下了皮袄。
采佩什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他绝望地爬着、爬着。他即后悔自己贪功心切揽下了这个任务,有满怀仇恨地诅咒着将任务交给自己的哈列茨基以及竟然要处死自己的彻辰。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采佩什绝望地在内心诅咒着。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一定诚信向善!我保证不会回维尔纳了,我回瓦拉几亚去,我再也不回来了。求求你们!”采佩什苦求道。
可这一声声绝望的哀嚎换不来法蒂玛的怜悯。只见法蒂玛再次地拉住了采佩什的衣领,这一次是锁子甲的,采佩什再也挣脱不了了。
法蒂玛将采佩什拖到远离众人的一旁。大马士革弯刀手起刀落,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绝望表情的采佩什的脑袋便从脖子上滑落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一二只从冬眠中觉醒的饥饿的乌鸦落在采佩什无头的身子上,啄食着他的尸体。
第318章 见闻()
吕保玛茨基元帅为国王举办的舞会奢华至极,哪怕是在二十年后,参加过这场舞会的贵族和乡绅仍然对舞会记忆犹新。他们对自己的孙子和儿子感叹,感叹他们生在了最好的年代,也生在最坏的年代,如果你们能早生二十年恭逢盛宴,哪怕是马上去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那时的娜塔莉并不会因为自己没有能够与会而感到遗憾。她正策马扬鞭,飞奔在官道上。
国王和王后已经安全地到达了利沃夫,自己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娜塔莉要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去立陶宛。
娜塔莉也知道自己必须瞒着父亲和密茨凯维奇。不然依照父亲的脾气,他是不会放行的;而密茨凯维奇也肯定会站在父亲的一边,竭力地阻止自己。
故而,娜塔莉趁着雅努什和密茨凯维奇斗睡着的时候悄悄地出了门。为了使自己的行动保密时间更长,娜塔莉甚至没有骑自己的马,而是徒步出了家门,并在附近的酒馆里买下了一名鞑靼商人贩卖到利沃夫的草原马。这种马的特点是奔跑的速度很快,却不好控制,不过娜塔莉相信自己的骑术是能够驾驭的。
娜塔莉从前没有来过利沃夫,她也不知道从利沃夫到立陶宛要走哪条路。好在从利沃夫到杜边斯克城堡一带是共和国少有的没有遭受战争肆虐的地区,人口较为稠密。娜塔莉一路走来一边问路,总算是没有走错了方向。
出了杜边斯克,周遭开始变得荒凉了起来。处处都能碰到逃难的难民和战火蹂躏过的残垣断壁。
而娜塔莉更是知道了什么叫乱世人命不如狗。有一次,娜塔莉在一处废弃的草料场夜宿。他她就亲眼看到了一伙强盗对一名波兰逃兵实以酷刑。透过草料场木板的夹缝,娜塔莉看到三名强盗先是要那名波兰逃兵敬奉圣母玛利亚,而那名波兰逃兵或许是位新教徒,拒不肯做(波兰共和国的国教对耶稣之母玛利亚特别恭敬,尊其为“护国女神“,而新教则没有此一礼拜。),强盗们便将那名波兰逃兵的一只手放入一桶烧的沸腾了的沸水里。那名逃兵疼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之大,把娜塔莉的坐骑给吵醒了。
草原马叫了起来,这一声引起了强盗们的注意。若非娜塔莉当机立断地跳上马,指不定自己也会遭受噩运了。
又有一次,娜塔莉走到半途被一群人拦截了。当娜塔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前后都已被堵住了。幸好这些人是波兰共和国的义军,他们在确认了娜塔莉是个波兰人并且并非新教徒后,这些原本冷若寒霜的人便解除了阻拦并热情地请她去了营地吃饭。
可是在吃饭的时候,娜塔莉却吐了出来。因为她听到了这些义军是如何将被俘的皇协军剖心挖肝的。这些义军的战士们兴致勃勃地谈起这些,仿佛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一般。
娜塔莉没有意识到(她也没有这样的阅历去意识到),战争已经让共和国那脆弱的肌体开始了病变。以往,波兰共和国曾经是宗教自由的国度。信仰东正教的鲁塞尼亚人、信奉新教的少数的波兰人和立陶宛人、信奉犹太教的犹太人,他们都能在这个国家保持自己的信仰和受到尊重。可是现在,由于叛变和入侵共和国的都是信仰东正教和新教的国家,人民们变得保守了,他们将外敌当做敌人的同时,也就本国兴奋这些宗教的同胞当做了敌人,就如同三十年战争中的德意志诸邦一样。长此以往,哪怕共和国驱逐了外敌,内部的分裂也会毁灭共和国。
第二天的一早,娜塔莉便急急忙忙地告别了。两次的遭遇,让娜塔莉更加的小心了。可在两次都幸运后,噩运终于也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在一个夜晚,娜塔莉在一处荒郊的残垣断壁后面睡熟了。这处残垣断壁的四周有许多篝火燃尽后的灰烬,显然有很多地旅人在此住宿过。娜塔莉将那匹草原马栓在了一棵枯死的白杨树上,那棵白杨树距离娜塔莉睡觉的地方不过七八米,一有风吹草动,娜塔莉就能知觉的。
在前半夜,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可到了后半夜,一群从寒冬中越冬醒来的饿狼盯上了娜塔莉和她的马。
这些一个寒冬都未食肉的动物都眼睛闪着绿色的光。它们迈着轻盈地步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慢慢地散开了包围圈。
草原马是最早发现自己处于险境中的。夜晚的微风将狼身上那股令其他动物畏惧的气味送到的草原马的鼻中。草原马惊恐地扬起头叫唤了声,它的四蹄不住地踩踏着地面,想从狼群的包围中逃脱出去。可是缰绳牢牢地栓在白杨树上,是它的一切努力斗成了徒劳。
由于娜塔莉睡的太沉了,至使草原马的第一声叫喊并未唤醒她。
三只饿狼呈三角形将草原马包围在中间。草原马不住地跳跃着试图吓退饿狼,可是这些饿狼丝毫不为所动,它们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一头处在草原马身后的狼一口咬住了草原马的左后腿。那咬合力之大,只一口就将马的左后腿的腿骨咬断了。
草原马一个站立不稳屈身跪倒在了地上。另一头狼趁此机会,一口咬住了马的脖子。
草原马发出了悲鸣。
这一声终于将娜塔莉唤醒了。
娜塔莉苏醒的时候,一头双眼闪着绿光的黑影已移动到了娜塔莉的身侧。黑影见娜塔莉苏醒,朝着娜塔莉的脖颈就是一个猛扑。所幸娜塔莉娜塔莉常年练习剑术,她都反应力快于常人。
当黑影马上就要扑到娜塔莉的身前,娜塔莉手中的马刀已经出鞘插入了黑影的口中。
娜塔莉一挥马刀,将那黑影甩脱。狼的尸体带着血飞溅到了地上。
那三头围攻草原马的狼见娜塔莉杀死了自己的头狼,便扔下已上自己盘中之物的草原马,朝着娜塔莉扑来。
娜塔莉毫不畏惧地挥刀迎战,她很快地就将两头狼给砍倒。第三天狼显然看出勒娜塔莉的厉害,它畏惧地低下了头,虽然摆出凶恶的架势,却倒退着逃跑了。
娜塔莉收刀回鞘。虽然击退了饿狼,可是她赖以乘坐的草原马却早已被狼咬断了喉咙,躺在地上抽搐着。
没有了马,对于远行的娜塔莉来说就像没有了腿一般。她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陌生的荒郊野地的。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路过的人搭自己一程了。
娜塔莉杵这马刀就那么坐了一宿,因为她担心狼会去而复返。就在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娜塔莉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第319章 相逢是缘()
这骑马来者正是包洪和布莱尔以及他们率领着的一队伪装成商队的人马。
包洪在基辅和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的儿子尤里以及书记官狠狠地打了一架,然后甩门出了基辅。这番动静很快传便了基辅,传遍了乌克兰。这很容易给人一种他和博格丹继续决裂的假相,而实际上在出了基辅后,包洪并没有返回布拉茨拉夫。而是派布莱尔回去偷偷地从布拉茨拉夫调来了一队扎波罗热哥萨克骑兵,和他一同往华沙进发。
“包洪,那里有一个人,他好像在向我们打招呼。”
布莱尔眼尖,他看到了娜塔莉在废墟那里挥手,便向包洪汇报道。
“我看到了。在这荒郊野的,不是打埋伏的强盗就是落难的旅人。布莱尔,你带一个兄弟过去看看。记着,小心些,别着了道。”包洪嘱咐道。
其实不用说,布莱尔也早就将腰间手枪的火拿在了手上。他一手垂拿着火枪,一手抓着马缰绳带着个兄弟朝娜塔莉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
很快的,布莱尔便来到勒娜塔莉的身前。由于布莱尔是骑在马上的,娜塔莉的目光正好落在布莱尔的手上。
这第一眼,娜塔莉就觉察出来眼前这人不是普通人。布莱尔的手粗壮有力,虎口和指关节都有厚厚的老茧,这是经常使用马刀和火枪留下的印记。
“嘿,小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娜塔莉好一会不说话,布莱尔就在马上对娜塔莉问道。
“过路的朋友,我叫纳塔里纳。我的马不幸被狼给咬死了。你们能否带上我去下一个村镇?”娜塔莉回过神看着布莱尔,镇定地说道。
布莱尔没有马上回话。他跳下了马走到那匹已经死去了的草原马的身边蹲了下来。布莱尔用手扒开草原马脖颈上的伤口,那伤口马上就有血流了出来。他又看了看那三头死去的狼的尸体,尸体很新鲜,据布莱尔的估算,他们死亡不会超过一天。
布莱尔将染了血的的手指在裤腿上擦了擦。
“小兄弟,你的刀法不错啊。”布莱尔赞道。
娜塔莉没有答话,因为她在布莱尔上马的时候,无意中注意到了布莱尔的后脑勺是没有头发的。
“你们是哥萨克?”娜塔莉警惕地问道。
娜塔莉这话一出,那名和布莱尔一同来的哥萨克瞬间紧张了起来。他挺直了身子,眼睛警惕地盯着娜塔莉。而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这一切都被娜塔莉看在了眼里。她暗怪自己的不小心,竟然脱口喊破他们的身份。
和那名哥萨克相比,布莱尔镇静了许多。
见被娜塔莉认了出来,布莱尔大大方方地摘下了帽子——他那头顶只有一绺的头发。
“我们是来自基辅的商人,可我们并不是哥萨克。不过小兄弟,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得到我们的帮助,而不是拷问我们的身份吧?”布莱尔笑着否认道,他仍把娜塔莉当做了普通人。布莱尔知道波兰共和国内地的人对哥萨克的态度,所以对娜塔莉的惊恐并不以为怪。
听布莱尔这么说,娜塔莉顺势答道:“抱歉,是我失礼了,请你们原谅。不过在共和国,人们看到你们的发型都会心生紧张的。毕竟扎波罗热哥萨克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
这话听在那名没有经验的哥萨克耳中,他的面色不由一喜。而布莱尔却挥了挥手说道:“那样的名声就让真正的哥萨克去享用吧,我们只想赚钱,不图名声。”
“你们是去卖什么货物的?这兵荒马乱的,生意可不好做。”娜塔莉看似随意地问道。
从刚才那名哥萨克欢喜的神色,娜塔莉已经断定,这些人一定不是布莱尔所说的什么商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哥萨克。她想多套些话出来,因为娜塔莉确信,这些哥萨克乔装打扮出现在这,一定是有图谋的。
“的确不好做。不过朋友,与其关心我们卖什么货物,还是先关心下我们会不会带你一程吧。”布莱尔笑着将娜塔莉的话挡了回去。不过他似乎对娜塔莉看破他们的身份还毫无察觉。
“你们会吗?”娜塔莉问道。
她决定继续和布莱尔虚与委蛇。
布莱尔假装苦恼地挠了挠头,他是不愿意在如此重要大旅途中节外生枝多带一个人的。
“我们的头不喜欢。”
布莱尔想假借包洪的名义拒绝,可没想到娜塔莉听到一半突然走到布莱尔的身前,然后一个翻身便上了布莱尔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