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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各自的目标,不管是贾法里还是叶利谢伊都在咬牙坚持。可在后面观战的乌曾贝伊却率先意志动摇了。这些重甲骑兵可是伊始兰格莱伊最核心的力量,死一个都能让其心疼半天的。此时,乌曾贝伊见卡尔梅克骑兵有部分已经到了岸边,他赶紧让贾法里撤了回来。
虽然如此一来可能让卡尔梅克骑兵蒙受巨大的损失,可那些都是阿玉奇的人,又不是自己的人,乌曾贝伊可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贾法里和他的骑兵们得到撤退的命令退了下来。而此时,河对岸的卡尔梅克骑兵已经渡过来一小半,这其中就包括格鲁喇嘛。
没有了阻挡,佣兵团的车阵继续前进着。而艾撒克族长则率先率领着部族骑兵如一阵旋风般冲杀进了刚刚渡河,还没来得及结阵的卡尔梅克骑兵。
在高速飞驰的战马,部族骑兵们几乎不需要出力,他们只要将弯刀横在身前,然后轻轻的一拉,撞在刀锋上的人体就会被瞬间割裂开来。转瞬间,二十余名卡尔梅克骑兵就如此轻易地失去了生命。
格鲁喇嘛看着自己的同族被杀,而原本应该援助自己的乌曾贝伊的军队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全都撤走了。这位僧人虽然佛法精湛、道行高深,也不禁爆了粗口。
“愿佛祖的雷霆劈死你们!”
可这是在西方,是上帝和真主的地界。在天上,三位享受着信徒供奉的神或许有交流,可东方的佛祖是绝对管不到西方的事情的。所以格鲁喇嘛虽然连声的咒骂,可不管是乌曾贝伊还是叶利谢伊,都没有受到佛祖的打击。
也就在这时候,佣兵团的车阵也移动到了火炮能够覆盖渡河的卡尔梅克骑兵范围的位置。佣兵团的炮兵马上构筑起炮兵阵地,而那些炮身安置在两轮的炮架上的西式火炮则立即的投入了战斗。
数发炮弹落在河面上激起七八米高的水柱,还未到达河对岸的卡尔梅克骑兵对这种非人力所能及的杀人武器惊恐异常,他们惊恐地划着船,希望及早地靠岸。
可河对岸也并非安全之地,那里还有艾撒克族长和叶利谢伊率领的骑兵在等着他们呢。
随着几发试射的结束,佣兵团的炮击越来越准。在一发炮弹准确地命中了一只木排,将木排连同上面的人和战马打了个粉身碎骨后,那地狱般的场景让周围的卡尔梅克骑兵的战斗意志崩溃了。他们开始不再听从指挥:一些木排开始往回撤去,一些则继续往河对岸,另外一些则在河中心打着转而。总而言之,河面上混乱异常。而这样的结果便是,所有的木排都挤在了河上,进退不得。
更多的炮弹落了下来,又有数只木排被打了个粉碎。
而这时候,早先渡过河去的卡尔梅克人已被佣兵团的骑兵清除了个干干净净。仅有格鲁喇嘛等少数人拼死逃到了乌曾贝伊那一方。
没有了后顾之忧,就连佣兵团内的火枪手们都纷纷跑出了车阵,来到河岸边向木排上和落水的卡尔梅克骑兵射击。
“这一枪为了上帝。”
谢苗手持着米可莱火枪,瞄准了一名落水的卡尔梅克骑兵。
这名卡尔梅克骑兵留着一脸的络腮胡,看上去极为的强壮。并且他头盔上的旗帜的颜色也与寻常的卡尔梅克人不同,显然是一名军官或者贵族。
随着一声枪响,谢苗击中了这名卡尔梅克人的头颅,用薄铁皮和牛皮混合制成的头盔瞬间被洞穿,脑浆和鲜血从这个伤口中流了出来,红的白的染红了一大片河面。
“这一枪为了”谢苗重新为火枪上了子弹,他刚准备射击,却接到了传令兵的命令:“团长命令停止射击,并救援落水的卡尔梅克人。”
“什么?”谢苗惊呼道。救助自己的敌人?团长难道是疯了吗?
虽然不能理解彻辰的用意,可谢苗见费多特等人都停止了开火,他也只好闷闷不乐地将枪口从另外一名落水的卡尔梅克人身上收了回来。
库班河对岸,阿玉奇看着自己的部民们在河上对佣兵团的炮火和火枪屠杀,他虽然焦急异常,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他手上的任何一种武器都无法对河对岸的佣兵团产生威胁。
而除了焦急外,阿玉奇对伊始兰格莱伊的愤怒也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个前可汗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人会拖住佣兵团,会掩护自己的卡尔梅克骑兵过河,可是就在渡河的关键时刻,他的人却退出了战斗,任由佣兵团的骑兵屠杀自己的士兵。这在阿玉奇看来,就是赤裸裸的背叛。双方因为合作伏击赛杰特贝伊和卡拉齐米尔咱所产生的那一点点信任,就这么如落地的雪花般无影无踪了。
阿玉奇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伊始兰格莱伊。
阿玉奇向着左侧河岸边望去,伊始兰格莱伊本应该在那里,可现在,那里哪还有伊始兰格莱伊的身影?
“台吉,你快看,敌人的炮击停止了。他们,他们好像还在救助我们的族人。”
突然的,阿玉奇身边的一名百户突然喊道。
阿玉奇定眼一看。果然,自己的敌人非但停止了炮击,而且的确是正将落水的卡尔梅克人救上岸去。
“彻辰,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阿玉奇不禁在心中产生了疑问。
“团长,你为什么不让我将这些异族人杀个激光!”
在重新设置好防御的车阵内,火急火燎的谢苗也对彻辰问了同样的问题。
“莽夫!”彻辰先是对谢苗笑骂了一句,然后彻辰肃容对他,同时也是对身边的人解释道:“你们说,现在包围我们的都是些什么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彻辰为什么会这么问。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简单吗?当然是卡尔梅克人。
“是卡尔梅克人。”彻辰替大家说道。接着,他话音一转,说道:“但不全是卡尔梅克人,还有伊始兰格莱伊的叛军。占领亚速的也是伊始兰格莱伊的人。”
“可这和我们救这些卡尔梅克人有什么关系?”谢苗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关系。阿玉奇和我们作对,为的是什么?是切尔克斯克;而伊始兰格莱伊则不同,他是为了夺回失去的汗位。所以和阿玉奇,我们是可以谈的,必要时,我甚至可以将切尔克斯克送给他换取阿玉奇退出对我们的围攻;而对伊始兰格莱伊,我们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我们和他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只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彻辰说着说着,不由叹了一口气。
彻辰的叹息是因为这次的出兵,他本来是想为死去的自由奴隶军团的部下们报仇,并且收复切尔克斯克。可现在,他却要和自己的敌人变着法儿委屈求和,甚至将切尔克斯克送出去。
世事难料,莫过于此。
第540章 东西方的交锋六()
彻辰释放了五十四名被俘的卡尔梅克士兵并将他们送过了岸。对于彻辰的这一善举的回应,阿玉奇马上做出了回应,他释放了一百零八名被俘的鞑靼部族骑兵。虽然这之后双方虽然都再也没有进行接触,可卡尔梅克人再也没有了渡河的举动,他们甚至和伊始兰格莱伊的鞑靼骑兵分了营,双方就这么隔着河对峙了起来。
一切似乎向着有利于佣兵团的局面发展了。
可这样的局面并未持续多久,在和平了两天后,河对岸的卡尔梅克人和伊始兰格莱伊都军队又有了大举进攻的举动。
原来,阿玉奇和彻辰和平相处,最痛苦的莫过于伊始兰格莱伊了。他深恼乌曾贝伊半途撤回骑兵的举动,可又无可奈何。为了表示歉意,也为了争取阿玉奇继续参与对彻辰的进攻,在第一天的时间里,伊始兰格莱伊先是派出使者带着丰厚的礼物向阿玉奇赔罪,接着更是孤身一人进入了阿玉奇的营地进行解释。这之后,原本恨不得与伊始兰格莱伊火并的阿玉奇脸色终于稍霁,他留伊始兰格莱伊住在了自己的营地,可对出兵的事宜却一直不置可否,只是说要等待时机。
这一等就是又一天。
急不可耐的伊始兰格莱伊在无奈之下只得又提出,他会让乌曾贝伊先行进攻以表诚意,在取得有利战果后,阿玉奇的卡尔梅克骑兵再跟进。
这一次,阿玉奇终于同意了。
为了能毕全功于一役,也为了不让乌曾贝伊再搞砸事情,伊始兰格莱伊做了精心的布置,他写下了详细的进攻方案让人偷渡送过去。在方案中他对乌曾贝伊从亚速堡运到前线的火炮和大口径火枪都做了使用方面的布置,而且还在激励士气和进攻战法上做了独特的安排。
所以,在进攻的当日,库班河对岸的鞑靼部族骑兵进攻并不是从试探性和示威性的炮火开始,而是开始于礼拜。
在发起总攻前,乌曾贝伊按照伊始兰格莱伊的命令,做了一场盛大的战地***礼拜。随着身穿洁白长袍的伊玛目登上高台,乌曾贝伊以及他们身后的部族族长、族长们身后的部族战士一齐跪倒在了地上。
在伊玛目的带领下,原本静寂的战场上响起了一阵阵叽里呱啦的祈祷声:“爱来哈目读令略习浪比来耳来眯乃,安腊哈么念拉哈米,么利克要命底尼,印哟楷耐尔布堵,外印哟楷耐斯台额奴。玉习底难虽拉塔勒目斯台革买,随拉团来热乃,艾呢而目台尔来衣信,埃衣利勒买萼如比耳来依信母,外浪达哩乃。(阿咪乃)。”
这声音顺着风传到了佣兵团的车阵中,全副武装正在巡查的彻辰和皮德罗等人不禁登上了一辆战车,朝着乌曾贝伊的军队聚集的地方望去。
望了半晌,彻辰回过了头。他对身后的军官们问道:“你们听得出他们在说些什么吗?”
叶利谢伊等人纷纷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奥克萨娜为大伙儿解惑道:“团长,他们这是在做***的礼拜,他们在念的是其中的祝词。”
***的礼拜?祝词?
彻辰将手放在耳蜗上又侧耳倾听了会。随着念诵的人越来越多,传到彻辰耳朵里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可他听得清,却不知道那些话是什么含义。
“奥克萨娜,你知道他们在念叨什么吗?”彻辰求助于奥克萨娜道。
奥克萨娜早就等着彻辰求助于自己,她大声翻译道:“一切赞颂全归真主,调养众世界的主,至仁至慈的主,报应日的主。我们只崇拜您,我们只求您佑助,您所佑助者的路,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主啊!求您准承)”
接着,又是一阵不同的颂词传来:顾勒胡旺拉胡艾哈得,安拉胡甩买得,来目也利得,外来目优来得,外来目也困来胡,苦府旺呢艾哈得。安拉胡阿克巴!
奥克萨娜正准备翻译,彻辰身旁的皮德罗抢先喊道:“最后一句我知道。安拉胡阿克巴,真主至大的意思。”
见皮德罗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奥克萨娜摆起了脸:“那么,尊敬的皮德罗副团长。请您也将前面的话翻译出来吧。”
被奥克萨娜这一抢白,皮德罗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笑了笑。
奥克萨娜继续说道:“他是真主,独一无二的主;真主是万物所仰赖的;他没有生产,也没有被生产;没有任何物可以做他的匹敌。真主至大。”
听完奥克萨娜的翻译,彻辰和一众军官们明白了,乌曾贝伊这是在用宗教的力量来鼓舞士气。他试图将这场战斗变成一场***的“圣战”。
而被“安拉胡阿克巴”的宗教狂热激励起来的***战士有多可怕,每个人心里都是很清楚的。
为了打断乌曾贝伊这提振士气的吟唱,彻辰果断地命令炮兵朝着伊始兰格莱伊的阵地开火,试图驱散做礼拜的敌人。可是效果却并不显著。隆隆的炮声虽然暂时遮蔽了吟唱声,可是只要炮声一听,那赞美真主安拉的声音仍一如既往的传来。
佣兵团的两个中队的波兰籍士兵见对方的吟唱声不绝于耳,哪怕被炮击也没有丝毫的停顿,首先害怕了起来,他们的眼神中不由露出了不安和恐惧。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两个中队的士兵中不断有人在嘴里默念、在胸前划着十字。可这种种举动不仅没有让他们心安,反而越来越心虚起来。
“不行,不行,我们也需要激励下战士们的士气。基督的士兵不能被异教徒给比下去。”皮德罗捂着耳朵哇哇大叫道。
皮德罗的话给了彻辰以启示:是啊,他们有伊玛目,我们也有神父啊!既然无法压制住敌人的声音,那么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搬出耶稣基督来对抗他们的真主安拉。
“斯帕索库克茨基神父,现在你能做一场圣象巡礼吗?”彻辰转身对斯帕索库克茨基神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