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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手了得,少女弯腰捡起地上掉着的一个酒塞,随手一扔,酒塞就打灭了远处的一支蜡烛。更绝的是,那酒塞打灭烛火的同时,便掉在了烛台里,说明少女对力道的控制也是及其的精准。
“怎么样?我的手段可以吧。”少女得意地问道。
彻辰点了点头。光是这份精准度和对力道的把握,彻辰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你为什么找上我?”
这时候,彻辰已不打算否认了。在观察力惊人的少女面前,自己的一切都仿佛透明的一般。自己和叔叔势单力孤,要报仇,就不能只靠自己的力量。可他不明白,这位神秘的少女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只要她显露这份身手,不管是富商还是领主,都会争先恐后地雇用她做自己的护卫的。
“因为我需要钱,还有是因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刚才没有亵渎真主。”少女说道。
真正让少女愿意自荐为彻辰服务,正是彻辰对待***教的态度。在离开卡法以后,少女凭借着惊人的艺业和身手,在不止一个的王公和头领手下做过事,可每一次都不能长久。因为在波兰共和国,几乎每个人都是天主教的信徒,他们天生地仇视***教。而自己,恰恰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虽然一些雇主将这份歧视掩藏的很好,可是想瞒过少女的眼睛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些人在雇用自己的时候,装出大度包容的样子,可私底下不止一次暗示自己如果想得到更好的待遇就必须改宗。更有一些人,将其当做了一次性的杀人工具,在少女完成工作后想杀人灭口。在经历了几次这样的险境后,少女变得越来越小心。
原本来这个金色阳光酒馆,少女是想寻找一份暂时的工作。数月的围城战耗尽了少女的积蓄,可她一直没等到合适地雇主。当彻辰坐在角落的时候,少女刚好坐在彻辰的对面。只是由于杀手天生的善于伪装和隐藏,彻辰并没有注意到她。少女的注意力原本是在孪生兄弟身上的,因为他们需要杀手做事,可显然他们已经找好了帮手,而且那对兄弟说话不尽不实,法蒂玛最反感的就是这种雇主。因为他们只把被雇佣者当做利用的工具。
在观察博瑞屈和孪生兄弟的时候,少女注意到了彻辰,并看出彻辰也有这个需求。但她要试探下彻辰,看看彻辰对***教的态度如何。这也是少女考验雇主的手段之一。
一个不尊重自己信仰的人,也不会尊重自己。
而彻辰,通过了考验。
“你好,我叫彻辰。我希望你成为我的伙伴。”彻辰说道。这个时候,彻辰还没有作为一个雇主的自觉,反而用了“伙伴”这个词。
“你好,我叫法蒂玛。”少女说道。
第77章 法蒂玛四()
皮德罗在彻辰喝完第三杯啤酒的时候,终于回到了金色阳光酒馆。他站在门口张望了下,好不容易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彻辰。于是皮德罗挤过拥挤的人群,与彻辰汇合。
“皮德罗叔叔,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埃弗里希先生怎么说?”彻辰还没等皮德罗坐稳,便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可皮德罗阴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他拿过彻辰喝过的啤酒杯,咕噜咕噜地灌了好几大口。
看皮德罗这状态,彻辰也多少明白了——显然,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彻辰,你旁边这位女武士是谁?”皮德罗终于注意到了法蒂玛。皮德罗本想称其为小姐,可看法蒂玛那打扮,怎么看都像武士多一点。
“哦,这位是法蒂玛。是我刚认识的同伴。她是来自,来自”彻辰向皮德罗叔叔介绍道。可他说到法蒂玛来自那里的时候,却卡壳了。因为他还不知道法蒂玛是来自哪里的。
“皮德罗先生是吧。我叫法蒂玛,来自伊斯坦布尔。是你侄子刚雇佣的护卫。”法蒂玛自我介绍道。
“你雇佣了个护卫?”皮德罗转过头惊讶地问彻辰道。
“叔叔,我这是因为我们势单力孤,而这位法蒂玛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你要是看她露的那两手,一定也会惊讶不已的。”彻辰赶忙解释道。
可还没等彻辰解释完,皮德罗就慌慌张张地将彻辰拉到了一旁。他回头像防小偷一样地看了法蒂玛一眼,而后者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反而冲皮德罗笑了笑。
皮德罗尴尬地也朝法蒂玛笑了笑。然后他回过头,问彻辰道:
“你和她都说了什么了吗?”
“什么都说了什么了?”
“就是那件事。”
“没,我还没说。”
听彻辰这么说,皮德罗才放了心。事实上,确实如彻辰所猜测的那样,皮德罗找埃弗里希帮忙的事情并不顺利。这倒不能全怪埃弗里希先生不肯帮忙。雅科夫血洗佣兵团的暴行,埃弗里希也是极其痛恨的。可是,这一次帮皮德罗他们找武器的事情,埃弗里希确实是爱莫能助。因为卡尔十世反对沙皇俄国侵略波兰共和国的言论,其负面效果终于影响到了商界。在斯摩棱斯克,硫磺、硝石、马匹等战略物资已经禁止对瑞典的商人销售,而火枪、盔甲、刀剑等武器虽然埃弗里希零星地仍可以通过本地的商人朋友购得,可是却也被要求实名登记。如此一来,就算埃弗里希给了皮德罗和彻辰武器,雅科夫将军也能很快通过检查得知二人所使用的武器从何而来,从而连累到自己。
从埃弗里希那里空手而归,一路上皮德罗也在绞尽脑汁的考虑其他的报酬方法。同样的,他也想到了雇佣杀手刺杀格里高利。至于雅科夫,那可是沙皇俄国将军级别的人物,不仅城堡内戒备森严,就是他外出,一般人也根本靠近不了。他回到金色阳光酒店,就是想和彻辰商议这个办法来。没想到彻辰竟然比自己还早了一步,连人都雇佣好了。
可皮德罗又担心彻辰这家伙缺少心机,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和那叫法蒂玛的杀手说了,这才把他叫到一旁暗暗询问。
皮德罗问完了彻辰问题,便和彻辰坐回了座位上。
“法蒂玛小姐,我们去楼上吧。这儿实在是太吵了。”皮德罗笑着对法蒂玛说道。
法蒂玛表示了同意,于是三人上了楼。当经过某间客房的时候,里面仍断断续续传来天人交战的声音。彻辰红着脸快步地走了过去。而皮德罗却听得津津有味,法蒂玛却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
三人进了个僻静的房间。
“法蒂玛是吧,我是彻辰的叔叔皮德罗。我想刚才我的侄子已经告诉你我们遇到些麻烦。”皮德罗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
“说了些,不过没说的很具体。”法蒂玛点头说道。
“那就由我告诉你。”
于是,皮德罗在房间里给法蒂玛讲了另外一个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皮德罗和彻辰是跟随一名名叫荷尔斯泰因的瑞典商人来斯摩棱斯克做生意的,该死的战争把大伙儿都困在了城里。战争结束了,可该死的格里高利却来到了斯摩棱斯克。这个沙皇俄国将军雅科夫的狗腿子向他们这些商人收取重税,并且限制他们购买物资。于是,利益受到伤害的皮德罗便想给格里高利一个教训。
皮德罗的这个故事,讲得声情并茂,并且真真假假掺和其中,若是一般的人,还真就会信了。
当然,皮德罗说谎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法蒂玛的本事虽然自己的侄子彻辰夸的天花乱坠,可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识过。万一法蒂玛失手被活捉了供出了自己,自己假扮的商人身份也能混淆雅科夫等人的视线,为叔侄二人逃跑赢得时间。
可彻辰一听叔叔说起慌来,便知道要糟糕了。他是见识过法蒂玛那种看透人心的本事的,皮德罗这种粗浅的谎言,肯定逃不过法蒂玛的法眼。
彻辰偷偷看了法蒂玛一眼。果然,法蒂玛看着皮德罗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皮德罗先生,您知道那些冒犯我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法蒂玛说道。
“是什么下场?”皮德罗一愣,他一时没想明白法蒂玛这话是什么意思。
“请相信我,那些敢冒犯了我的人都不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法蒂玛认真地说道。
“当然,当然。”皮德罗嘴上不住地应着,头皮却开始冒起汗来。
“可是你却用谎言冒犯了我。相信我,我在苏丹的王宫里,听过的、见过的谎言和阴谋比您说的精巧无数倍。你这种说谎的技巧,在伊斯坦布尔活不过三天。”
显然法蒂玛是被皮德罗初次见面就欺骗自己的行为激怒了,她的一只手放到了背后。
“法蒂玛小姐,请听我说几句。”
彻辰挡在了皮德罗和法蒂玛的身前,急说道。
法蒂玛看着彻辰,如同猎豹般蓄势待发的身体慢慢舒缓了下来。显然,她对彻辰还是有些好感的。
“你说吧。”法蒂玛说道。
“我叔叔欺骗你,其实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们的敌人太强大了,强大到我们无时无刻都得小心翼翼地隐匿自己。不过,我相信法蒂玛你,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的。”
也许是彻辰的真诚打动了法蒂玛,法蒂玛觉得再给皮德罗一个机会。
“我不要你讲,让你的叔叔讲。如果再有一句假话,那么我的飞刀可就不会再留情了。”
第78章 暗杀格里高利一()
血洗佣兵团事件过去后的第五天晚上,格里高利从城堡内出来。
虽已入春,夜风中却仍带着一丝寒气。
格里高利紧了紧领口,然后朝城堡二楼望了一眼,二楼左侧第三个房间还亮着灯光。那里是新任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的副官毕克斯的办公室。
“真是个幸运的家伙。”一想到这个叫毕克斯的斯摩棱斯克小贵族是如何得到这个炙手可热的副官的位置,格里高利就有一种想笑出声的冲动。
四天前的赛马比赛,由于两个逃犯的意外搅局,使得小安祖莫夫和普契这两个原本夺冠的大热门意外地被抢走了赛马。而其他的参赛者因为这个意外都去追夺马者去了,只有这个叫毕克斯的贵族,不管不顾地驭马跑完了比赛。毫无疑问的,他成为了当天的冠军。虽然也有不止一个人提出了异议,而小安祖莫夫甚至要求重新比赛,可自己的主人雅科夫切尔卡斯基仍然给予了其认命。
从那以后,毕克斯便同自己一样成为了将军的副官。当然军阶肯定是在格里高利之下的。
由于有了打下手的人,格里高利就将除了个贵族们应酬以外的所有工作都交给了他。而格里高利自己就成了那个最轻松的人。
“这样想来,最幸运的人应该是自己。”
一念及此,格里高利不由生起了这个想法。
他和城堡的卫兵交换了口令,就出了城堡的栅门。在门外,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在等着他。那是老安祖莫夫伯爵送给他的礼物。同样的礼物,在他的宅子里还有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这些个贵族托格里高利转交给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的,格里高利却占为己有。
“主人,晚上去哪?”车上的马车夫在格里高利进入车厢前恭敬地问道。
“回家。”格里高利说道。
马车夫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
平日里他这个时候都回去妓院或者酒馆去娱乐一番,可今天格里高利却一反常态地直接回家里去了。
可作为下人,他是没有过问格里高利的权力的。等格里高利在车厢内坐稳了,马车夫一挥马鞭,驱动马车驶离城堡。
急着坐进车厢内的格里高利并没有看到马车夫的错愕,即使看到了他也不会去和一个小小的车夫去解释什么。
可他这么做,确实是有理由的。因为就在今天早上军法官送来一份文件,是关于签发追捕逃兵的文书的。原本格里高利也没在意,这样的文书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发个几份。军队里总有些个“灰色牲口”不想着为伟大的沙皇陛下效劳,一天到晚的想着逃脱兵役。
可这份文书内的一个名字,却勾起了格里高利不好的回忆。那个名字就是:费多特。
格里高利当即就把军法官叫进了办公室,难得地详细询问起这个叫费多特的家伙的情况来。
所幸这个军法官是个尽职的军人,在书写文书前已经将各个逃兵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把这个叫费多特的逃兵的基本情况事无巨细地描述给了格里高利听。
越听格里高利就越是恐慌。因为这个叫费多特的家伙和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费多特,就是一个人。
而且当军法官说到这个人还在惩戒营动手打过自己的,格里高利酒更加确定了自己这个仇人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