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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显然没想到徐还提出这么一个请求,过分吗?好像是有一点。
但赵构也算是年轻人,转念一想,两人同行南归,日日在一起相处,耳鬓厮磨,日久生情并不奇怪。
而且徐还是有功之臣,且先前自己曾声称只要能办到,会尽量满足徐还的心愿,有道是君无戏言。
赐婚嫁妹,难吗?
赵构暗地摇摇头,只是此事过于突然,更不巧的是吴贵妃刚刚与他提过,有意做媒,将永安县公高世荣选为驸马。自己当时并未反对,还有赞成意味,甚至让吴贵妃考察高世荣的品性,询问生辰八字等,只是并未公开罢了。
这下如今突然开口求婚,不免让他为难了。
赵构和柔福帝姬名为兄妹,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情,这个妹妹嫁给谁他原本并不十分介意,只要门当户对,大概美满,不损皇家声誉仪范即可。
从这个角度来讲,高世荣似乎更合适一些,将门出身,勋贵子弟,素来都是皇室驸马的上佳人选。
但是此刻赵构看着眼前的徐还,不禁暗想,徐还相貌堂堂,年轻有为,与妹妹倒也般配,他虽出身低微,但颇有能耐与前途,尤其是这一遭立功,已经是从三品的伯爵,将来再立新功继续高升也大有可能。
而且
嫁给高世荣做什么用?当年太祖之所以与将门结亲,是为了安抚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将。但如今大宋将门大都衰败,徒有虚名,甚至多出纨绔。公主下嫁,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门当户对,君臣同乐罢了!
如果嫁给徐还,一个新晋年轻武将,勇武不凡的英才。而且经此一事,徐还护驾,有惊无险之后,赵构觉得有七八成机会,他便是邵冲口中所谓的将星。
如此人才,正是笼络的好时候将妹妹下嫁,让其成为皇室亲戚,关系自然也就越发亲密,越能信任重用。
苗傅的叛乱对赵构打击很大,越发开始多疑,也很苦恼如何才能笼络将领,保证臣子忠心。他突然发现,联姻是个很好的方式。
赵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许偏颇,但先前已经应允吴贵妃,不免有些尴尬
“福国皇妹幽雅端庄,徐卿少年英雄,倾心思慕合乎情理。”赵构轻声道:“不过求娶一事,朕恐怕”
众臣听到转折词心中都不免觉得遗憾,徐将军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就连徐还自己也是心头一紧。
不想赵构话锋一转,沉声道:“皇妹的婚事,朕恐怕不能轻易答允,当由太后做主。”
第二一〇章缘分天定,违之不祥()
古代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像柔福帝姬这样亲生父母都“不在”的,婚事便大都由兄长或者叔伯(母)做主。
有道是“长兄如父”,赵构是柔福帝姬“唯一”的兄长,且是大宋皇帝,自然有权决定其婚事。
其次便是孟太后,作为皇帝与长公主的伯母,多少都是有些发言权的。尤其是如今,赵构对其尊敬有佳,后宫处处以其为尊,公主婚事由太后做主倒也在理。
不过在部分人看来,皇帝这么说只是个借口。
皇帝大抵并不同意将妹妹下嫁徐还,但当庭拒绝有功之臣的请求,自行违背圆其心愿的许诺,无疑比较尴尬。
故而以请太后做主作为借口,翌日只以太后的名义婉言拒绝,一切便迎刃而解。虽说让太后背锅有些不孝,但历朝历代以此为借口的情况却屡见不鲜,徐还想来也不例外。
朝中很多臣子不免为徐还感到遗憾,尚主之求落空不说,还会成为满朝笑柄,实在可怜。不过也有人觉得,或许没有这么悲观,比如韩世忠便是其中之一。
徐还本人的心情略微沉重,他有些拿捏不准,赵构是推辞?还是真的会去找太后商量?如果是后者,倒不必太担心,甚至可谓正中下怀。
可是
唉,但愿如此吧!
赵构确实不是敷衍,从垂拱殿回去,他便欣然前去慈宁殿,一来是向孟太后请安,二来是去商议柔福帝姬的婚事。
听听太后的意见,至于最后到底用太后的名义去堵谁的嘴,待商议之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请安、落座,赵构轻声道:“大娘娘,朕今日有件事和您老人家商量一下。”
“哦?”孟太后微微错愕,旋即摆手道:“朝堂上的事情老身不懂,官家做主就是了,何必问老身。”
孟太后完全不干涉朝政,苗刘之变之初拒绝垂帘听政,兵变之后立即支持赵构复位,态度十分坚决。
赵构对此自然心满意足,笑道:“大娘娘误会了,朕要与您商量的并非朝政,而是皇族后宫之事。”
“哦?”
“福国的婚事!”
孟太后眉头一动,轻声道:“吾听闻高家夫人进宫见贵妃,怎么?官家决定了?”
“大娘娘切莫误会,贵妃只是打理后宫日常事务,大事还是得您做主。”赵构笑道:“尤其是福国的婚事,自她回来之后,便深得您的宠爱,所以她的婚事,朕亦不敢擅作主张,还是要问过您老人家才是。”
孟太后笑了笑:“福国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她的婚事你是他的皇兄,想来会给她选个好驸马的。”
“那是自然,朕自然希望皇妹嫁个好男儿。”赵构沉声道:“不过眼下却有一桩为难之事,朕想听听大娘娘的教诲。”
孟太后微笑道:“教诲谈不上,官家且说说吧!”
赵构道:“高家求亲之事大娘娘已然有所耳闻,高世荣乃将门勋贵之后,出身、相貌、人品本来都说得过去,倒也配得上皇妹。
然今日朝堂之上,徐还当众求亲,向朕求娶皇妹。大娘娘也见过徐还,也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此番又立下大功;而且他与皇妹一道南归,患难与共,生出情愫也不奇怪,所以朕有些为难了。”
“哦,竟有此事?”孟太后突然间哑然失笑道:“看来我们福国,很得才俊青睐啊!”
赵构笑道:“是,朕的皇妹才貌双全,端庄淑慧,自然得青年才俊倾慕。”
孟太后道:“那皇帝打算将福国嫁给谁呢?”
赵构叹道:“朕正为此为难,不若此事由太后做主吧?”
“官家应该已经有些许考量了吧?”孟太后并未立即表态,而是先行询问。
赵构略微沉吟,说道:“朕是从朝堂来考量的,想着皇妹下嫁何人,对朝廷,对皇室有何好处”
“哦,都有什么好处?”
“高家乃是将门勋贵,皇室与将门联姻乃是传统,福国下嫁高世荣,可以安抚南渡的将门勋贵,争取他们的支持,有利于朝堂稳定。”
赵构直言不讳道:“徐还则是个青年才俊,已然为大宋立下不少功劳,朕对他颇有期许。如今军中将领繁杂,正需要皇家亲信,奈何靖康之变,皇族凋零若福国下嫁徐还,他便算是皇室亲眷,皇家在军中也便有了亲信。”
孟太后轻轻点头:“嗯,官家深谋远虑,甚有道理。”
“哪里?”赵构讪讪道:“然也不能尽考虑朝廷得失,朕更怕委屈了皇妹,高家毕竟是勋贵,高世荣承袭了永安县公的爵位;那徐还蒙朕殊恩,不过才是新晋的伯爵,且他出身不高”
“官家怕委屈福国,如此甚好。”
孟太后赞许一句,旋即轻声道:“公主出降,驸马的出身地位很要紧。然高世荣不过是袭爵的勋贵之后,坐吃山空罢了,高家求娶福国是何初衷,想必官家心里有数。徐还眼下虽然职爵不高,却是个人才,前程远大,未来论功行赏,未必在高世荣之下。”
“大娘娘觉得徐还更合适?”
孟太后悠悠道:“其实啊,抛开公主的身份,对一个女子而言,夫家门楣远不如一个彼此知心的人要紧。官家你不知道,这些日子福国与吾谈起不少南归见闻,言辞之间多次提到徐还,那神情语气呵呵,吾虽年迈,却也看得出来。
就如官家所言,万里南归路,两个青年男女,患难同行,暗生情愫实乃人之常情。吾见过徐还,觉着他不是那等攀龙附凤,贪慕荣华之辈,之所以当殿求亲,应该是对福国一片真心。两情相悦,正好徐还是个人才,于国、于皇室有裨益,殊为难得啊!”
“大娘娘言之有理。”赵构略微意外,没想到孟太后竟如此看好徐还。
孟太后轻声道:“徐还南归之时,曾在永安护卫皇陵,祭奠大宋列祖列祖,可见他与我们皇家也算有缘;福国自金营出逃,偏巧遇上他,也多亏徐还才能屡次化险为夷,安然归来,也算是缘分天定。
既是缘分,违之不祥,况且于国过朝有利,两全其美,殊为难得,何乐不为呢?”
第二一一章赐婚、嫁妆()
赵构走了,孟太后轻叹一声,刚端起茶杯饮了两口,柔福帝姬便进来了。
“鬼丫头,来多久了?”孟太后笑着招呼一声,言辞间颇为宠溺。
柔福帝姬轻笑道:“嬛嬛来时见皇兄与大娘娘商谈要事,便没敢进来,在偏殿等了一会。”
“哼哼!”孟太后笑了笑,轻声问道:“那你可知你皇兄来说什么事?”
“不知!”
“真不知道?”
见孟太后这般反问,柔福帝姬才愕然道:“难不成是”
“你真不知道?”孟太后反问一声,白了柔福帝姬一眼,悠悠道:“那位徐将军在朝堂上当众求亲,求娶我大宋福国长公主。”
“啊?”柔福帝姬也不知是否首次听闻,讶然一惊,旋即低声讪讪道:“然后呢?”
“然后啊!”孟太后叹道:“偏生那高世荣也有意求娶你,你也知道,高家是勋贵之后,而那徐还出身低微,不过好在是有功之臣,所以你皇兄有些为难,特意来问吾这个老人家。”
“那大娘娘怎么说?”柔福帝姬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些许羞涩之意。
孟太后看在眼里,笑道:“嬛嬛,你想吾怎么说?”
柔福帝姬低头不语,脸色也越发红润。
“高世荣是勋贵之后,又承袭了县公的爵位,出身门楣倒也配当驸马。”
“啊”听闻此言,柔福帝姬大惊失色。
孟太后不动声色,继续道:“不过啊,你皇兄觉得徐还年轻有为,又立了大功,前程不可限量,倒也配得上我大宋公主。吾亦觉得,此子能当殿求亲,可见对你一片真心,颇为难得。”
柔福帝姬这才放下心来,神色转忧为喜,轻声道:“多谢大娘娘,您老人家最疼嬛嬛了。”
“嗯,知道我疼你,还绕弯子?”孟太后蹙眉道:“每每提到徐还便眉飞色舞,以为吾看不出来?”
“大娘娘”
孟太后道:“你呀,不想嫁给高世荣直接说与吾为你做主便是,却挤眉弄眼,偷偷告诉徐还”
柔福帝姬赶忙道:“原来一切都瞒不过大娘娘,是嬛嬛不懂事,自作主张了。”
孟太后道:“好在啊,那徐还动作也快,也够大胆,为了你不要封赏,当殿求亲,勇气可嘉,亦可见其心意。”
“南归路上,有好几次,他为了我险些连命都不要”柔福帝姬轻声道:“他是在乎我的。”
“吾知道,兵变那天我便知道。”
“啊?”听孟太后如此说,柔福帝姬微微错愕。
“你是不是至今都奇怪,当日我为何让你扮作宫女,随我一道出宫安抚叛军?”孟太后笑容敛去,神色突然凝重了许多。
柔福帝姬心头一震,方才想起这件已经过去,但一直没闹明白的事情。
“嬛嬛不知”柔福帝姬轻轻摇头道:“嬛嬛只知侍候您老人家是应该的。”
“其实那么危险的情境,不该带着你去冒险的。”孟太后悠悠道:“不过当时吾听说守卫宫门的是徐还,便打算带着你。”
“却是为何?”柔福帝姬神色也凝重了许多,没想到一件小事竟如此复杂。
“兵变之时,一片混乱,忠奸难辨,守卫宫门的中军统制都叛变了,别人也未必可靠。徐还名为护驾,但万一”
孟太后悠悠道:“或者他被叛军所迫或是买通,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他刚刚南归,孤身一人,了无牵挂。
不过后来一想,你平日里说起他时深情款款,说不定他对你也所以啊,我带着你去,就是让他有所牵挂,也有所忌惮。在宫门前,吾言带你出宫门,他那般紧张,吾便知所料不错。”
柔福帝姬心中剧震,没想到孟太后竟想得如此深远,原来带自己出宫安抚叛军,皆因徐郎,让他因为你自己而一心为皇家卖命。
那段时间孟太后一直把自己留在身边,名义上是侍奉,但实际上恐怕也有人质的意味。如果徐还有所异动,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