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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因金军细作从江南传回消息,临安发生了兵变,宋庭内部动荡,江南各地守将前去勤王,防守空虚。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抓住时机立即挥师江南,直捣临安,擒杀赵构,灭亡宋室似乎近在眼前。
当然,在此之前有两道难题,一个是渡江,如今拔离速与王伯龙占领马家渡,已然算是成功。
其次便是拿下建康,金陵古都,江畔雄城,更是江南门户,只要拿下了建康,江南水乡平原便尽在金军马蹄之下。
然而建康城池高大坚固,如果宋军坚守,一时间恐怕难以攻克。虽然最终还是可以拿下,但少不得要迁延多日,届时宋军江南各州防御恢复,并从各地抽调兵马支援,奇袭临安的计划便落空了。
甚至有可能被宋军托在江南,难有进展,毕竟江南之地多是河湖水道,不利于骑兵作战。赵构若是继续南逃,再想追上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尽快拿下建康成为金军当务之急,最好的方式自然是兵不血刃,这就少不得要杜充配合了。
恰好当时营中有个降金的宋臣唐佐,乃是杜充友人,金兀术便当即命其修书杜充,主旨便是:献城降金,赐予中原,仿张邦昌故事。
消息传回建康,彷徨中的杜充喜不自胜,甚至有种天上掉馅饼的幸运感。当即大开建康城门,引金军进城。
门户一失,金兀术立即指挥金军,马踏江南
第二一六章本末倒置()
建康城破,金陵陷落。
消息传到临安,一片哗然与惊恐。
从靖康之变开始,金军给宋人留下的印象着实太过恐怖。这些年金军一路南下,宋军根本无力抵抗,失败已经是常态化,鲜少有胜利。
像汝水那等歼灭数千人的战事,都能称之为大捷,让一个宰相衔的官员铤而走险冒领功劳,甚至是满朝庆贺,大书特书,如此便可见一斑。
至于较大规模的战事,宋军迄今为止似乎没有胜利过,一路都是在被金军追杀。
赵构先是驻守大名府,后来逃去应天府登基,被金兀术逼到了扬州,如今又流落临安。结果这才不长时间,金军又过了长江。
长江,浩浩汤汤,在这个年代觉得可以称之为天险。
大宋君臣对此都寄予厚望,希望利用天险,再加上严密的防守,将金军挡在长江以北,无论是将来偏安江南,还是暂时缓口气,图谋北伐都是好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长江天险却形同虚设,如此不堪一击。
杜充,太可恶了!
身为江淮宣抚使,朝廷如此信任,委以重任的大臣,参与兵变,谋害皇帝,唯独没有用心抗敌守土。
马家渡战败失守,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救援不及时,避战畏敌,消极应对,实在实职的厉害。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将建康城拱手献给金贼。
建康城池高大,金军纵然兵临城下,但只要率军坚守,不说保证城池不陷落,坚持些许时日总归是可以的。
然而杜充却二话不说,倒戈相向,就这样做了卖国贼。
如今建康失落,江南门户洞开,苏湖平原就这样暴露在金军马蹄之下。更为要命的是,因为苗刘之变,江南各地驻军勤王护驾,纷纷前往临安。
本来严密的江南防御部署被打乱,很多州县城池防守空虚,金军此来,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
当此之时,江南这片富饶的鱼米之乡,大宋赖以生存的赋税财源之地,恐怕也保不住了。
至于刚刚确定为大宋行在的临安,恐怕也凶多吉少。
所以,消息传到临安,大宋君臣都慌了。
皇帝赵构食不下咽,浑身微微颤抖,自打知道金军过江的那一刻起,他便没有开口说话。兴许是不知道说什么,也可能是不好意思开口。
不出所料,赵构心里已经想要跑路了。
从应天府到扬州、再到如今的临安,这两年赵构几乎是一路逃奔,已经成为习惯,这次也不例外。
如此反应,堪称是条件反射。
只是国难当头,他这个皇帝若首先逃跑,还怎么让下面的臣子将领为国效力,誓死抗敌?眼下军心本来就脆弱,轻易根本刺激不得,否则很容易形成溃败之势。
至于大臣,慌乱不已,六神无主者居多,甚至不乏嘟嘟囔囔的事后诸葛亮。没有去指责杜充叛国投敌的行径,反倒是埋怨徐还和牛皋,认为他们不该在这时候弹劾杜充,以至于逼迫过甚,迫其造反,落得如今危险境地。
听到这番话,徐还心中只是冷笑,好像自己不弹劾,杜充就不会反叛,会誓死抗敌是的?
不过话说回来,杜充如今这般和自己确实有些联系,毕竟汝水大捷,杀良冒功都与自己有关。
但论其根本,还是杜充此人心术不正,避战畏敌,只想着欺君罔上,贪图荣华富贵所致。不惜为此参与兵败谋害君王,叛国投敌。
如此数典忘祖的不堪小人,背主求荣,投递叛国只是时间问题,谁也阻止不得。可怜很多官员竟然如此想法,难怪北宋亡国,实在不奇怪啊!
部分官员的埋怨只能是私下的,毕竟徐还和牛皋的弹劾有理有据,乃是合乎法理的正义之举。
不能埋怨那就只能逢迎皇帝了,很多臣子都看出赵构有想要逃的意思,只是不便开口罢了。
于是乎,很多人想皇帝之所想,急皇帝之所急,奏请道:“金贼渡江,兵锋正盛,临安无险可守,恐有危险。陛下万金之躯,乃国之根本,不容有失,还是尽早避退安全之处,以固国本,以安臣民之心。”
大敌当前,皇帝逃跑能安定臣民之心?不得不说,大宋臣子的舌灿莲花的本事和厚脸皮,着实让人“佩服”。
这股护送皇帝躲避的心声是强大的,以刚刚从御史中丞升任参知政事的范宗伊为首,多达上百人皆是如此态度。
范宗伊很年轻,但是赵构的从龙之臣,从应天府登基之时便是亲信的中书舍人,乃是皇帝的心腹之臣,最懂皇帝心思,也最得皇帝信任。
赵构心里本就有如此想法,见百官如此盛情所请,自然乐见其成,就坡下驴。不过做点姿态却是需要的,不能答应的太痛快,身为皇帝,三辞所请是必须的素质。
于是乎,赵构痛心疾首地表示自己要坚守临安,与军民一道全力抗击金军,捍卫大宋云云。百官纷纷赞扬皇帝高义,但都苦劝,甚至是苦求,临安危险,君王不能处于险境,可退避安全之所指挥作战。
有臣子甚至当殿哭泣,请陛下为社稷,为天下计,避退他处,保证安全。坚决不能再蹈靖康覆辙。
当初进军围攻东京,徽钦二宗本来都是有机会出逃,也有臣子多次建议,但最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实施,以至于被金军俘虏。
靖康之变大宋的损失实在严重,以至于百官都被吓傻了,实在不敢冒险。当初还有个康王赵构在外面可以继承大统,重整山河。如今皇室凋零,如果赵构有个三长两短,大宋可就绝嗣了,这个风险是谁也承担不起的。
所以无论如何,皇帝都不能留在临安,需要早日离开,前往安全之处。至于会不会影响军心,影响大局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毕竟皇帝逃的时候,身边需要臣子扈从,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跟随身边,将来还是护驾有功。
然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土沦丧这种事似乎不在文官们的考虑之中。
好似皇帝离开便一切妥当,没有几个人关心阻击金军,守土抗敌的正经事,委实本末倒置的厉害。
第二一七章虚伪的理由()
说来也怪!
当皇帝和文官准备跑路的时候,只有一众武将心念着抗敌守土,以新任宰相吕颐浩为首,加上在苗刘之变中勤王诸将为主。
未战先逃,对真正的军人而言是耻辱。
建康陷落,金军突入江南确实出乎意料,临安也确实无险可守,皇帝的安慰也着实重要。
文官们只想着皇帝若有危险,大宋就完了,然而也不想想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大宋本来就只剩下半壁江山,若是江南之地再丢了,大宋还有多少土地?皇帝又该逃去哪里?
是入闽地,还是逃去岭南?
黄河、长江两道天险都没挡住金军,指望仙霞岭和五岭能阻挡金军铁蹄?
纵然可以苟延残喘一时,然闽粤之地在这个年代属于偏远落后地区,没了江南苏湖这天下最富庶的根基之地,连偏安的可能都没有。
反之,金军若是得到江南,鱼米物产,财源赋税唾手可得,必将因此国力大增,到时候真的可能一统天下,大宋不仅没有北伐复国的可能,反而可能彻底亡国。
所以抗敌守土同样至关重要,哪怕守不住城池,最终也要将金军赶到长江以北,否则大宋也将面临亡国之危。
将军们的意见很一致,要在江南之地与金军决一死战,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皇帝自然要是不要离开的好。
局势危急,皇帝若是走了,士气必定越发低沉;反之,若是皇帝不走,御驾亲征,哪怕只是做做姿态,也能很好地激励士气。
当年契丹大局入侵,寇准不惜挟持宋真宗前往澶州,“御驾亲征”,兵卒见到皇帝,士气大振,勇敢作战,才挡住契丹强势兵锋,不至于让其兵临东京城下。
如今似乎也是同样的道理,甚至比之当年更危急。
然而让皇帝冒险这种话,说起来是有风险的,毕竟谁也没有绝对把握保证城池和皇帝的安危。若是稍微有点闪失,很容易成为替罪羔羊,后患无穷。
所以吕颐浩等人只是很隐晦地暗示,希望皇帝能够主动支持,奈何赵构已经被吓破了胆,一心想着逃跑,所以故意装糊涂。
众将很无奈,也很不甘心,张俊不惜直言道:“陛下,您留下主持大局,必定君心大震,将士用命,保全江南根基之地。”
“张俊,临安危急,你让陛下置身险地是何居心?”文臣们少不得反对,更是习惯性地给人扣帽子。
张俊正色道:“臣别无他意,只是为大局着想,希望陛下能留守临安,鼓舞士气。”
“你”
眼见要有内讧之势,赵构不得不说话了,他确实想逃,却也知道与金军这一战必不可免,若能保住江南,击退金军自然是最好不过。这个时候,文臣武将若是失和可就不好了,尤其是不能寒了武将们的心。
虽说直言的只有张浚,但某种程度上却是武将们的整体意见,不能不闻不问。
赵构低声道:“诸卿所言都有道理,大敌当前,是该君臣一心,朕身为天子,是该坐镇行在,君臣一心,将士用命,共抗敌军。”
去
这还是赵构吗?他竟然转了性子?
张俊却当即道:“陛下圣明!”
“陛下,不可!”范宗伊也抢着道:“陛下,金军已进江南,临安算是战场,陛下万金之躯,岂能置身险地。为大局计,陛下当坐镇后方指挥,前线自有诸位将军领军作战。”
这话说的很欠抽,敌人来了,你皇帝跑路躲避,却要武将士兵在前面送死,虽说事实如此,却也不能如此直白,也忒不要脸了。
奈何文臣呼声不断,武将这边发声之人着实有限,气氛自然大有偏颇,赵构不禁有些为难了。
“诸卿所言皆有道理,朕该如何是好呢?”赵构目光从众武将身上扫过。
张俊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不想赵构抢先道:“子归,你意如何?”
徐还身份很特殊,是武将,也是未来的驸马,也算是赵构的亲信,他的态度很重要,也会很有分量。
徐还眉头一动,余光扫过双拳紧握的张俊,心中暗自摇头,虽说名字一字之差,但与那个张浚相比,这位实在图样图森破。
“陛下乃万金之躯,社稷系于一身,安危着实重要。”徐还沉声道:“臣以为,范相公所言有理,临安危险,陛下确实该移驾安全之地。”
话音落地,文臣武将之中皆有人惊讶,尤其是张俊,瞪着嘴巴,瞧着徐还的眼神也变了,似乎颇为不满。
徐还浑不在意,沉声道:“陛下留在临安,或许能激励士气,然陛下身处险地,将士们难免时刻顾念陛下安危恕臣斗胆直言,将士们行动难免多有顾忌,反而故臣以为,陛下还是侍奉太后移跸安全之所,御敌守土之事交给臣等。”
徐还说的很直白,甚至觉得皇帝会是累赘,这难免有些失礼。但赵构却不在意,反而觉得徐还是据实考虑,最要紧的是给自己逃走找了个十足的理由。
文臣们虽觉徐还言辞略微不妥,但结果是好的,驸马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