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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祚帝元妃之兄萧奉先,担心晋王耶律敖卢斡在储位竞争中威胁到他外甥,所以找了个机会诬告晋王耶律敖卢斡妄图自立为帝。
天祚帝当时大概智商不在线,闻讯大怒,直接赐死了文妃与其姐妹家人。朝野震动,身在前线,与文妃关系亲密,且被怀疑的耶律余睹大为震惊,继而心生绝望。
当此之时,恰逢女真全面攻辽,上京已然失守,耶律余睹被逼无奈,索性带兵投降了女真。完颜阿骨打闻讯喜出望外,对其优渥厚待。
作为辽国高级将领,耶律余睹对辽军布防动向十分清楚,有他为向导,金军可谓势如破竹。鸳鸯泺一战,与完颜娄室一道率军突袭天祚帝主力,也是辽国最后的力量。
偏生天祚帝昏庸不已,萧奉先更是将窝里斗进行到底,声称耶律余睹反叛是为了谋立晋王,只要杀了耶律敖卢斡就能断了耶律余睹的念想。
可怜天祚帝竟然信以为真,上演了一出“为国杀子”的悲情戏码,结果事与愿违,耶律余睹彻底暴怒,疯狂报复。契丹将士也都因此心寒,士气尽散,一战击溃,天祚帝因而战败被俘,继而身死,辽国就此灭亡。
耶律余睹因为这一天大的功劳,成为金国元帅府左监军,驻守辽国西京故地,手握兵权,是当前金国最有权势的契丹人。
徐还提及此人,秋荻夫人和余里衍脸色皆是微微一变,沉吟片刻后道:“徐壮士果是个好斥候,消息当真灵通,不过家姐已故去多年,如今敌我分明,早无来往。”
原来秋荻夫人不是耶律余睹的老婆,那是她是谁的老婆呢?
而且徐还注意到,提及耶律余睹之时,秋荻夫人和余里衍的神色都颇为复杂。
一方面,耶律余睹是辽国叛臣,亲手帮助金军灭亡了辽国,与契丹人有灭国之仇;但私下耶律余睹与她们又是亲戚,其反叛行为也是因文妃母子遇害而起,与她们也息息相关,有许多迫不得已。
余里衍看待天祚帝的态度也一样,父女亲情,却有杀母之仇,心情很矛盾。
徐还沉吟道:“不管怎么说,耶律余睹将军始终是公主殿下的亲姨丈,将军那般疼爱晋王,想必对公主也钟爱有嘉吧!”
“曾经是,但如今”余里衍轻轻摇头,仿佛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徐还悠悠道:“如果耶律余睹将军起兵抗金,兴复辽国呢?”
“啊?”余里衍微微惊讶,眼底泛起一丝憧憬,旋即又悻悻道:“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徐还反问道:“当初鸳鸯泺旧事,可以说是耶律余睹将军对令尊心生怨恨,却也可能是因为晋王殿下遇害,他心灰意冷。如今公主殿下安然脱险,大辽帝系不绝,耶律余睹将军未必没有兴复故国之心。”
“姨丈他”余里衍应该是这样的期望,但又有些许迟疑,目光下意识看向秋荻夫人,看向她的主心骨。
“我只能说你消息灵通,来龙去脉知之甚详,可是你的想法未免太过儿戏。”秋荻夫人沉声道:“纵然耶律余睹乃我等故交,却也只是旧日交情,家姐已经不在,并非血脉亲缘。他凭什么放弃在女真的荣华富贵,铤而走险,兴复辽之事呢?”
兴复辽国,是这个小山村里所有契丹人的梦想,他们愿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但他们也清楚,希望颇为渺茫。
而且如今女真已经成了气候,即便是耶律余睹那等手握重兵的骁勇战将,也未必能办到。降而复叛,这等行径的风险着实太高,单凭旧日的亲戚关系,耶律余睹未当真必愿意。
至少秋荻夫人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并不乐观!
只听她态度冷淡道:“徐壮士,莫不是你着急南归,信口开河吧?”
“夫人这么说,可就冤枉在下了。”
徐还摇摇头,不慌不忙道:“没错,但凭亲情是很难说动耶律余睹将军。抛开情感,人行事的原则是趋利避害,以如今夫人和公主的处境,确实给不了余睹将军更大的利益。”
“确实!”
徐还停顿片刻,续道:“但如果女真人本就怀疑他,提防他,甚至想要永绝后患,夫人还以为是信口开河吗?”
“嗯?你知道什么?”秋荻夫人眉头一动,她已经确定徐还并非信口开河,而是有的放矢。
“除了元帅府的令牌,我还从信使身上发现了这个。”徐还从怀中摸出那根小竹管,端口的蜡封已经被打开。
“里面写的什么?”
徐还摇头道:“女真文字,我看不懂”
余里衍道:“看不懂,找个女真人来辨认就是了。”
“看不懂,你就信誓旦旦,未免”秋荻夫人却心如明镜,当即微有不悦,不过话说了一半就被徐还打断了。
“元帅府的信使,完颜希尹的令牌,一封密信,金兵大肆严密搜捕有了这些,这封密信的内容哼哼,夫人懂得。”
第二十一章蝴蝶效应()
秋荻夫人当然懂得,徐还的说法不失为一个好建议。
一个投降,且手握重兵的将领被怀疑是很正常的,女真人真要采取什么手段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还有元帅府的信使、完颜希尹的令牌、蜡封的密信,以及女真人兴师动众的搜捕,这些小细节无一不在加深可能性。
这种事不需要确切证据,有时候些许风吹草动,似似而非的疑神疑鬼,反而更容易把人逼疯。
耶律余睹能例外吗?
建议已经提了,秋荻夫人没有立即回复,貌似是要仔细思量一番。
徐还倒也不着急,这件事他绝非信口开河,而是有足够信心。
毕竟,早在几年前,靖康之耻尚未发生之时,宋钦宗曾经派人联络过耶律余睹,邀他一起,联合起兵抗金。
据说宋钦宗曾有亲笔密信,还有使者到访西京大同府营地,但公开消息是耶律余睹不曾答允。
到底是全然不为所动,断然拒绝?还是私下商讨未能达成一致,外人并不知晓,遐想的空间也就很大。
金国上层会怎么想呢?一个投降的叛臣,一个时常被人拉拢且手握重兵的将军,怎么想都是个不安定因素。
这一次,他拒绝了,那么下一次呢?
如果别人给了他的诱惑足够大,或者他有更大的野心呢?换位思考,在徐还看来,如果自己是金国统治者,一定会尽量消除这个不安定因素。
疑心是帝王的通病,曹操梦中杀人,大宋太祖所谓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都是这个道理。
区别只在于是方式是杯酒释兵权,还是狡兔死,走狗烹?
当然,这也的看耶律余睹自己怎么想,是想学石守信,还是非要做韩信?
历史上可不乏降将下场凄惨的例子,尤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已经深入人心。
正在快速汉化的女真人想必已经知晓,至少熟悉汉学的完颜希尹对此很清楚,因此有先见之明,提防他耶律余睹是很有可能的。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金国人可能对耶律余睹一直有所提防,甚至有温水煮青蛙式的削弱。
如果金国人足够仁慈,耶律余睹也能够渐渐接受,到最后不管是否心甘情愿,至少能留个职爵,过富贵日子。但如果不甘寂寞,下场将会十分凄惨。
就像大宋开国之初的石守信,高怀德等人,自从乖乖向太祖皇帝交出兵权之后,各家都成为大宋的将门世家。
子孙迎娶公主,荣华富贵的不在少数,如果不是遇到金人入侵,亡国悲剧,他们的子孙依旧能与国同休,过荣华富贵日子。
但耶律余睹不见得是那样的人!
事实上,在原本历史上,耶律余睹几年之后也却是反叛,最终被完颜希尹平定。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未卜先知,徐还才敢有的放矢地去说服秋荻夫人。
不过有一点,自己此举到底是契合历史,还是诱发了历史时间?抑或原本耶律余睹反叛,而被“逼”上那条路呢?
当此之时,根本说不清楚。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翅膀已经煽动了,会不会又一场风暴起来呢?
将来能有煽动更大的风暴吗?
从小院里走出去的时候,徐还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位公主,心中信心满满。
他不由自主又想起那句断言——若同时迎娶这二位公主,便可成称霸天下,成就亡图霸业。
也不知是哪位术士所言,也许是真的也未可知。
这年头,占卜这等玄妙学问,谁又能说得清楚?
携手回到小院,一路上听柔福帝姬讲起她与耶律余里衍相识的过程,徐还越发笃定。
和柔福帝姬不同,契丹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已经嫁过人了,“丈夫”正是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
当然了,是被俘之后沦为妾室。
不过那段时间,完颜宗望似乎一直率军南征,并不在会宁府,所以耶律余里衍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不久之后,完颜宗望便病死在北归途中,耶律余里衍连丈夫都不曾见到便沦为俏寡妇,想想也真是可怜。
不过按照柔福帝姬的说法,这件事很蹊跷。
完颜宗望尚未北归之时,便已经有迎娶宋辽公主,称霸天下的说法,不过当时都觉得是无稽之谈,谁也没有当回事。
但实际上,从那时起耶律余里衍就已经被带入金国皇宫,偏不巧完颜宗望在宋国也霸占了一位公主——茂德帝姬。
也不知术士的传言中有没有具体到哪一位宋国公主,抑或以讹传讹,消息传到会宁府变了味道,被某些人误会了。
反正不久之后,北归途中,完颜宗望便一命呜呼,英年早逝了。
一两个月前还率兵征战,骁勇无比,霸占公主,欺凌宫女,韦贤妃身边那个宫女张氏,以及其为完颜宗望生下的遗腹女就是最好的证据,至少那时候完颜宗望身体健康。
一两个月后,在班师回朝,马上就要功成名就的时间一命呜呼,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这件事耐人寻味。
完颜宗望死得有点突然,有点莫名其妙啊!
徐还经不住联想到一些事情,完颜宗望是金太祖祝完颜阿骨打之子,骁勇善战,立下功勋无数。
这次灭了宋国,俘虏宋朝二帝,功劳可谓是前所未有,完颜宗望回到会宁府该受怎样的礼遇,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如今在位的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心中难免不快,会生出功高震主的猜疑之心,而且吴乞买更想将皇位传给儿子,完颜宗望就回变得特别碍眼。
这种情况下,发生点龌龊也不奇怪,反正结果是完颜宗望丢了性命。耶律余里衍尚未过寡妇生活,便被带入金国皇宫,险些成为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人的侍妾。
就在婚礼的那天晚上,契丹人希城救人,耶律余里衍得到了柔福帝姬的一些帮助,顺利逃走。
柔福帝姬也很幸运地逃脱女真士兵的追杀,还遇到了徐还,一起携手逃出了会宁府。更没想到在逃亡路上,再次遇到了耶律余里衍。
不得不说,世界充满了奇妙,历史就是这样巧合
第二十二章见面礼()
相遇是巧合,但耶律余里衍南下辽河却不见得是巧合。
逃出会宁府之后,契丹人的选择余地很大,可以去的地方也很多,按理说应该是越远越好。
投奔西迁的耶律大石,或者远遁入北方草原,或者求庇于他国都可以,他们却偏偏来了辽河岸边。
一个位于辽阳、临潢府、会宁府和幽州之间的地方,怎么看都是女真人控制的核心区域,并不安全。
宁愿冒险,自然就是有所图谋的。
亡国贵族,最大的图谋自然是兴复故国;在这个大目标实现尚遥遥无期的时候,契丹人肯定有一些小目标。
是什么呢?
想起那日射雕手的突然出现,徐还脑海中泛起很多念头来。
山村宁静,又睡了一个好觉。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徐还被一声鹰唳惊醒。
几乎立即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冲出门外,看向天空的时候拳头已经紧紧握起,眼神格外警惕。
鹰唳的声音很熟悉,那日在辽河边被盖天大王完颜宗贤追杀之时,海东青的叫声犹在耳边。
难道女真人的空中“侦察机”又找到了这里?当此之时,射雕手萧百发人在哪呢?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次出手?
等了片刻,不见有羽箭射向天空,也不见任何一个契丹人有急切表现。那只海东青也不见徘徊,而是从天空直接俯冲而下。
什么情况?惊弓之鸟还是老鹰抓小鸡?
徐还循着海东青俯冲的方向快步而去,没有看到射雕手,却很意外地看到了耶律余里衍,海东青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