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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但凡有战死的,尸体会迅速被挪开,甚至直接踢到桥下,然后举刀向宋军杀过来。
守不住了!
当此之时,唯有拆桥。
好在早有准备,清晨开战之时,徐还便派人从当地找来熟悉吴江桥的工匠。他们知道破坏哪里,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毁坏这座桥,虽然不舍,但国难当头,他们只好含泪动手。
经过一整天的忙活,如今已经准备妥当。
徐还亲自确认之后,当即通知牛皋,立即准备撤退,多耽搁一刻,便会有更多的伤亡。宋军兵力本就匮乏,以命换命毫无意义,哪怕以一换二,徐还都会心疼不已。
趁着金军攻上来的瞬间,折彦质命人扔出了最后的几桶桐油,射出了最后几支床弩。金军慑于先前的惨烈景象,本能地后退闪避,攻势自然稍缓。
趁着这个喘息之机,牛皋和折彦质当即率部后撤,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战场。
缓过神的金军见势头不对,立即提刀又攻了上来,招呼他们的是一排排强劲的弩箭。有盾牌遮挡,金军不至于伤亡,却暂时被压制,无法靠前。
就在这个时候,皮鞭挥舞的声音与众多马匹和牛叫声在吴江桥南响起,金军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却发觉脚下的桥面在微微晃动。
很快,有人发觉许多条粗绳索拴在桥下的石柱上,绳索的另一头是数十头马匹和黄牛,正在奋力拉扯。
宋军手持皮鞭,不断抽打催促着牛马向前,粗绳索绷越来越近,桥面的晃动也越来越大。
指挥兵马的汪伯龙迟疑了片刻,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连忙呼喊道:“退,快退”
话音落地不过片刻,脚下桥面的震动越发剧烈,随后轰隆一声,许多的石块与石板坠落水中。
桥——塌了!
一个近二十丈的缺口出现在吴江桥上,有来不及避开的金军跟着石块一起坠落河中,余下的则站在断桥之处,有些呆滞。
汪伯龙便是如此,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断桥处,偏头看了一眼即将坠落西山的夕阳,半晌无语。
桥南的宋军总算是松了口气,吴江桥坍塌了二十丈,金军暂时过不了河。当然,如果他们运气足够好,找到几棵二十丈以上的树木,伐木搭桥,也许还来得及。
然而附近这一代都是平原,树木大都是次生林,如此高大的树木并不好找。即便有,寻找、伐木、搭桥都需要时间。
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够了。
徐还当即命人清点伤亡,宋军也折损了三四百人,受伤者亦有六七百之多。不过伤员从战场上送下来之后,立即便会有一队妇人为主的医务兵上前,她们经过梁红玉和柔福帝姬的专门培训,有一套严格的规章制度,手法亦恨专业。
兵营里的老军医瞧见之后,啧啧称奇,不过大概出于传统思维,对男女如此亲密接触多少有些微词。不过得知此事乃驸马徐还提议,韩世忠赞成,护国夫人和长公主亲自主持之后,也就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了。
尤其更多伤员得到更妥善的救治,保住了性命,恢复的更快之后,毕竟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没有什么比救死扶伤更值得尊敬。
“伤势过重的兄弟送到附近百姓家中暂且藏匿养伤,接纳照料的百姓,许诺他们日后免除赋税徭役,朝廷还会进行表彰。”徐还慰问过伤员之后,沉声吩咐。
“是!”
折彦质在一旁听到,微笑道:“人道徐将军擅谋略,不擅带兵,我看不然,这医护女兵,伤员安顿,赏罚之道,都井井有条,且十分新颖,当在大宋全军推广。”
徐还笑而不语,毕竟这些都是后世常见之法,被人如此称赞,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的经验,推广倒是有必要的,尤其是战场医护,毕竟这个年代有一半的阵亡是因为救治不及时,护理不当所致。
“撤吧!”徐还道:“且先撤到安全地带,暂作休整,尔后差不多该北上了。”
“北上?不应该南下守临安吗?”折彦质眉头一皱,有些惊讶。
徐还反问道:“谁说要守临安了?”
“难道”折彦质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临安如今是大宋行在,相当于都城。敌军攻来,不守都城,这未免有些
徐还也不解释,只是笑道:“不必惊讶,晚点你们便知道了。”
“是!”折彦质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身份,没有资格参加宰相主持,各路主将参与的军事会议,有些重要战略决策是不知道的。
不过他很好奇,不守临安北上做什么?看徐还面带微笑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当真让人期待。
徐还回头看一眼断桥,以及桥北聚集的大量金兵,笑道:“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太好,怎么着也应该和兀术打个招呼。”
“呃”
很快,有几个嗓音洪亮的宋军走到河边,齐声喊道:“我家驸马敬告兀术将军,先走一步,天黑路滑,千万小心;江南鱼肉虽肥美,亦需小心刺喉。”
第二三三章空城计()
次日中午时分,金军终于过桥了。
他们运气不错,在附近搜罗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些许高大的木材。
虽说不够直接搭桥用,但经过些许能工巧匠近十个时辰的忙碌后,暂时在水中立了两个木桥墩,然后搭成一座便桥,勉强渡河。
然而自始至终,兀术脸色都没有一丝笑容。
汪伯龙跟随在身旁,一言不发,他的命保住了。虽说金军没能过河,但昨日太阳落山之前,他勉强算是夺下了吴江桥,宋军拆桥实乃始料未及之事。
加之阵前斩将乃不吉之兆,兀术这才没有过多计较,且先将他的人头记下,日后将功折罪。
金军过河了,宋军早已不见踪影。
兀术强压着满心怒火,立即命令兵马直扑临安,而今只有攻破临安城,大肆烧杀抢掠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五月天,烈日炎炎,连续征战奔袭多日的金军已经疲惫不堪。但在兀术的严令下,他们没有丝毫休整,立即奔袭临安。
吴江桥到了临安,再无险可守,途中确实也没有遇到一个宋军。
晌午时分,金军终于如愿以偿,到了临安城下。
看到苍翠的凤凰山,以及山下腰鼓状的雄伟城池时,兀术紧皱的眉头终于有所松动。从应天府一路南下,就得不是眼下嘛!
赵构没有抓到,临安绝对不能放过。
此番在江南没有占到多少便宜,死伤了兵马也不少,那么只能通过抢掠更多的财物来补偿。肆意烧杀来泄愤,更是为了警示天下。
夺取宋国行在,好让天下人知道宋国已无都城,等同亡国。无论宋帝逃亡何处,金军都会追杀而来。
扎营!
这一遭兀术没有着急,宋军在湖州和吴江桥抵抗的那么顽强,临安自然不会例外,恐怕会更加顽强,攻取临安绝非朝夕之功。
出于这样的考虑,兀术决定让劳累多日的兵马暂且休息,从长计议临安围城之战。
当然了,扎营造饭的同时也需要小心宋军的突袭。两路先锋全军覆没,湖州和吴江桥的两场战事之后,兀术已经不敢再轻视宋军。
汪伯龙奉命前去安排岗哨防御,于此同时派出一支斥候绕着临安城探查,为接下来的攻城做准备。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当各路斥候归来,禀报消息的时候,汪伯龙目瞪口呆,迟疑了片刻的飞快朝兀术的中军大帐而去。
“什么?临安是一座空城?”兀术闻讯,同样惊诧不已。
汪伯龙道:“没错,各路斥候回来均是如此回报,声称临安各城门洞开,不见兵马防御。”
兀术顿时皱起眉头,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是啊,太奇怪了!”这几日连番遭到打击,如今又遇到如此诡异之事,汪伯龙不禁有些懵。
“空城计?”兀术思量片刻,沉吟道:“派斥候,再探!”
“是!”
不过多时,斥候再次返回,彻底坐实了临安空城一事。
“回四太子,我们接近了数座城门,确实没有发现宋国守军身影。”
“我们登上了凤凰山,居高临下,城头不见宋军旗帜、兵器、兵马全无踪影。”
“四太子,我们大着胆子进了城门,城门口确实无人,连街道上也见到人影,临安俨然像是一座空城。”
“的确,此时是晚饭时分,但城中几乎看不到炊烟,全无生气”
听到各路斥候的具体禀报后,兀术沉默了,情形确实太诡异。
宋军是故意打开城门诱使自己进攻,然后在城门设伏?
如果只开一两座城门还说得过去,但七八座城门全部洞开,自己任选其一便可进入,宋军根本无法料定,而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在所有城门处设伏。
不合情理!
难道是宋军弃城不守,逃走了?
也不合情理啊!
临安乃是宋国行在,乃是而今的都城,意义非同小可,无论皇帝在不在,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那大名府不过是宋国名义上的北京,孤悬在外许久,孤立无援,但那些宋人生生坚守了两年,直到去年冬天才拿下。辽国的五座都城也是,无论哪一座都坚守许久,费了不少功夫才拿下。
契丹人尚且如此,更讲究的宋人岂能例外?
兀术无法理解,也不相信有哪个宋人敢轻言放弃都城,哪怕皇帝赵构,抑或是统兵大臣,谁都担不起这个罪名。
可现实如此
而且城中连炊烟都见不到,毫无生气,难不成连全城百姓也转移了?刘光世在湖州,徐还在吴江桥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为的就是这个?
没道理!
兀术怎么着也无法理解,亦无法相信会是如此情形,也许这更像是宋军的计策。
比方说,等自己进城之后,宋军突然在城中放火虽说临安是宋国行在,但万一宋人狠下心来。
大同府不就是个例子嘛,兀术立即想起去年冬天的燕云之乱,完颜希尹率部进入大同府,不想契丹人放火,将城池烧成一片瓦砾,金军灰头土脸,死伤惨重。
没错,当时徐还就在大同府,与契丹人同流合污,难保他不会在临安府依样画葫芦。而今夏日炎炎,近几日又不曾下雨,完全有放火的条件;迁走全城百姓,或许也是这个目的。
虽说兀术心里依旧觉得,没有哪个宋人敢放火烧毁自家都城,但也许徐还是个例外他昨日可以拆桥,今日焚城又有什么奇怪?毕竟他干过的疯狂之事,已经不是一两件。
至少,兀术不敢冒这个险。
哪怕不放火,等金军进城之后,潜伏在附近的宋军突然杀出来,反过来将自己围困在临安城里
反客为主,关门打也不是没有可能。
诡异的事实,让兀术不得不多疑,想到很多糟糕的情况,不得不格外谨慎。
“汪伯龙,你率一千人进城,仔细探查一番。”思来想去,兀术决定还是派人进城一探究竟。毫无疑问,此举颇为危险,但等同于“死人”的汪伯龙没有丝毫迟疑。
“今夜扎营城外,务必万分警惕。”兀术继续吩咐道:“多派斥候出去,临安附近六十里不,百里以内,仔仔细细查一遍。”
第二三四章计将安出()
空城计!
兀术为此心神不安,金军整夜也是枕戈待旦,好在平安无事。
天亮的时候,汪伯龙和派出的各路斥候都回来了。
多路斥候跑遍了临安附近百里地界,丝毫没有发现有宋军埋伏的迹象。甚至有几路斥候特意渡过钱塘江,探查江南地界,仍旧是一无所获。
更为难得的是所有的斥候都在约定的时间返回,没有任何的折损,也就是说整个区域无一遗漏,毫无异常。
汪伯龙亲率一支千人兵马在城内探查,发现整个临安几近是一座空城,除了少数年老体弱,不便远行,以及留下来照料的子女仆从外,城里几乎看不到人影,半夜寂寂无人之时,给人一种鬼城的感觉。
汪伯龙甚至特意探查,在城中并未发现引火之物,也没有发现隐藏有刺客或者潜伏的兵马。甚至连水源都特意验看,并未投毒或破坏情形。
不是计谋,没有陷阱。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兀术总算是松了口气。
天气炎热,城外扎营本就艰苦,连续多日兵卒并未休息好,况且而今已经兵临城下,哪怕只是座空城,不进也说不过去。
即便是没人,临安作为江南富庶之地,宋国行在,劫掠扫荡一番,总能有所收获的,勉强算得上不虚此行。
兀术当即命令军队进入临安城修整,继续搜山检海。当然了,哪怕临安周围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