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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拔离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刚刚燃起了一丝希望顷刻间便彻底破灭。放回被俘的两位宋国皇帝,归还占领的疆土,这不是兀术可以决定的,金庭也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兀术做出如此重大的让步。
这是一个根本无法办到的条件,徐还与韩世忠定然心里清楚,但他们还是照样提了出来。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宋军压根没打算谈判。
眼下兀术拿不出足够的筹码,宋军似乎也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一切如同四太子所料,谈判不过是个过场而已。
然而拔离速,甚至是兀术本人都不知道,徐还并非没有放过他的理由,只是兹事体大就像兀术没资格放回宋国二圣一样,眼下徐还同样没有资格放兀术一马。
除非是宋帝与朝臣共同决定,否则搞不好会落下通敌罪名,甚至会被言官口诛笔伐。
没办法,这年头只看表象,不长远考虑大局,而专注于放嘴炮,刷存在感的尸位素餐之辈太多,这个风险着实太大。
所以谈判的过场要走,但绝对不能答允兀术任何条件,不可达成任何协议,因此只能提出一个根本无法办到的条件。
“既然二位并无谈判之意,那在下所留无意,告辞。”拔离速起身拱手一礼,吊着脸转身便欲离开。
“且慢!”
拔离速头也不回道:“怎么?徐驸马是想要留下某家,还是留下某的项上人头?”
“留你个粗野大汉有何用处?至于你的人头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老规矩不能坏,所以暂且留着,来日沙场上再取便是。”
徐还戏谑道:“回去告诉你家四太子,他要是能插上翅膀飞出去,算他本事。到时候,本将军定当送礼为贺。”
“好,驸马之言,一定带到。”拔离速扬长而去,一场走过场的谈判就这样不欢而散。
第二四九章捷报过江海()
金军并无诚意求和,宋军也无意放过,谈判不过走个过场,自然不欢而散。
于是乎,两军只能相持对峙,兀术与金军继续被困黄天荡,徐还与韩世忠则率领战船游弋江上。
时间一天天流逝,双方就这样相持对峙。
在此期间,金军被官军围困,大获全胜的消息则已经传遍江南,首先传播消息的是沿江的渔民。江中无数的金军士兵尸体是最好的明证,更有渔民船夫声称亲眼见证了黄天荡之战,上岸之后便大肆宣扬。
大宋百姓太企盼一场胜利了,尤其是此番深受苦难的江南百姓,早就盼着王师帮他们报仇雪恨。而今夙愿达成,自然奔走相告,称颂感恩。
黄天荡之战的具体情形也传开了,徐还与韩世忠二位将军指挥有方,官军将士奋勇作战。尤其是柔福帝姬与梁红玉击鼓助威之事,因巾帼红颜的特殊性,最具话题,因而不胫而走,为人津津乐道。
即便是那些整天念叨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老学究,也都纷纷闭嘴,甚至称赞一句,巾帼烈女,可敬可佩。
与此同时,宰相吕颐浩的奏疏则送到了舟山普陀,忧心忡忡多日的赵构终于收到了前线消息。
据说当时赵构正带着百官在佛堂诵经,明州知州赵伯谔几乎是一路小跑而来,口中高呼:“陛下,捷报捷报”
诵经中断了,听到“捷报二字”,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木鱼佛经,转身瞧向门外。
“何人报捷?”终归是好消息,赵构面上微露喜色,着急询问。
赵伯谔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高高举起手中的捷报文书,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道:“徐还、韩世忠二位将军,于黄天荡大破兀术,将其围困与黄天荡断港绝境之中。”
“哦?”不止是赵构,整座佛殿内的所有官员都露出了震惊之色,有的是惊喜,有的则是惊愕。
兀术是谁?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不可战胜的金国煞神,唯恐避之不及,而今却被徐还与韩世忠击败,而且围困在绝境之中,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这些消息也十分突然,变化委实太快了,前几天才说诸将弃守临安,避战畏敌。怎么转瞬间,却神奇地击败了金军?
“快快!”赵构急不可耐地命蓝圭取过捷报,拆开匆匆浏览,而后哈哈笑道:“原来如此!”
“陛下?”百官看着赵构的表情,均有差异,同时对捷报内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赵构兴奋之下,似乎无心多言,挥手道:“赵伯谔,你说给众卿。”
“是!”赵伯谔点头道:“吕相公呈来捷报,原来弃守临安乃是诱敌之计,诸将此战以杀敌为主,意在将金贼打怕,让其不敢南下。”
众文臣对此深为已然,金军南渡一回,他们便逃奔的如此狼狈,这要是隔三差五来几次,日子还有法过吗?不过这所谓诱敌深入,以临安为饵之策,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赵伯谔续道:“湖州与吴江桥两战,金贼损失惨重,兀术被刘光世与徐还二位将军激怒,一心南下临安趁此机会,诸将北上九江、建康、镇江等地,阻断金军北归之路。
兀术在江南抢掠无数财物,乘船由运河北归,在镇江被韩世忠、徐还二位将军阻击,两军战于焦山。”
“原来如此!”众臣顿时生出与赵构相同的心思。
“徐、韩二位将军以万人对兀术近十万,楼船横江,阻其北渡,而且将兀术逼进了建康附近的黄天荡,那是一处废弃的断头港,有进无出。”
赵伯谔道:“前几日兀术绝地反击,意图突围,徐、韩二位将军拼死阻截,两军激战江上,惨烈无比。金贼几次突围,均被我大宋将士拼死打退。
危急之时,长公主殿下与护国夫人冒着金贼箭矢,不惧危险,击鼓助威,我大宋将士士气大振,奋勇杀敌,最终击退金军。而今吕相公派援军前往,将兀术死死围困于黄天荡,金贼不日将自溃。”
赵伯谔娓娓道来,在场的众臣都张大嘴巴,沉吟其中,好似亲眼目的的激烈的战事,尔后心有所感。
想必那场战事伤亡惨重,连长公主与韩夫人两位女子都上阵了,巾帼不让须眉啊!最要紧的是结果,兀术被围困若能将其围死,彻底歼灭,那将是大宋从未有过的胜利实在激动人心啊!
赵构渐渐平静下来,问道:“皇妹与护国夫人可都安好?”
“据说当时烈日炎炎,箭矢漫天,长公主与护国夫人柔弱之躯,去连续击鼓几个时辰,鼓声不绝,将士冲锋不止”
赵伯谔侃侃道:“护国夫人因而受了箭伤,长公主中暑疲惫,双臂肿痛,当场晕倒,不过御医诊治之后,已无大碍。”
“如此便好,朕的皇妹与护国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朕定要重赏。”赵构连声称赞,当时柔福帝姬偷偷留下,他本来还有些许生气,但立下了这桩功劳,怒气自然也就荡然无存。
“诸将如何?黄天荡激战,徐还与韩世忠可都安好?”片刻之后,赵构再次垂询。
赵伯谔道:“二位将军身先士卒,或有轻伤,但并无大碍。”
“嗯!”赵构点点头,笑道:“妙哉,原来是如此妙计,大破金贼,围困兀术甚好,甚好!”
参知政事范宗伊的脸色却不怎么好,当初对诸将多有猜忌,甚至有诛心之言的就是他。没想到不过多日,局势逆转,诸将不仅没有避战畏敌,策略错误,反而妙计大获全胜。毫无疑问,这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他脸上,心里怎会舒坦呢?
范宗尹讪讪道:“恭喜陛下,二位将军妙计破敌,大获全胜,实在让人欣喜。只是既有如此妙计,诸位将军也该早些承报陛下定夺,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如此这般自作主张累得陛下凭白担心多日,也幸得是获胜了,否则唉!”
第二五〇章将星熠熠()
可恶!
御史中丞赵鼎心中顿时义愤填膺。
将士在前方浴血苦战之时,他进诛心谗言;而今大获全胜,捷报传来,他仍旧阴阳怪气,猜忌将领,意图蛊惑君王。
身为大宋参知政事,战时避居在外,无尺寸之功不说,却还要如此诋毁艰难苦战,不畏生死的将领。
此等行径,着实可恶。
赵鼎觉得自己无需再顾忌什么,身为御史中丞,自当仗义执言,劝谏君王,弹劾佞臣,秉持公义。
不过不等他开口,赵构便摆手道:“此事吕颐浩已向朕奏明,前线军情顺心万变,他们也是仓促的应对,加之天气变化,江海来往不便,所以未能及时请示,情有可原。”
“是!”范宗伊无奈,只得悻悻点头。
陛下圣明!赵鼎心中庆幸不已,还好皇帝不糊涂,并未听信谗言。
赵构表现的很大度,前些日子他是对武将脱离掌控的情形很不满,不过如今已有改观。吕颐浩送来捷报的同时,还有一封请罪奏疏,就是在解释这件事。
可见诸将仍旧忠诚,仍旧敬畏自己这个皇帝,加之大获全胜,赵构心中或许有那么点介怀,甚至想着如何防范,避免再有类似情形出现,但眼下这一遭,他是不会,也不便再计较。
吕颐浩奏疏中说的很明白,此事乃诸将共同商议的决断,并非某个人自作主张。
四路将领是皇帝委派,商议策略,联合作战算是奉旨行事,合乎情理。而且“法不责众”,且几人都是有功之臣,更何况徐还亦在军中。
经此一役,赵构心中已经认定徐还就是那颗将星,可以让他紫薇光耀的福将。更何况徐还而今还是自己的妹夫,有什么可怀疑的?
赵构已经盘算好,等黄天荡的战事彻底结束,即刻为柔福帝姬和徐还完婚,到时候就是名副其实的自家人了。
徐还若是知道赵构如此替自己着想,心中一定会感动,并觉得惊喜。他之所以送功劳给吕颐浩,一方面避免诸将心里不平衡,生出嫌隙,其实也算是笼络人心。
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为了避免过于冒头,有道是枪打出头鸟,赵构是个多疑之人,若这么早便被他猜忌,可就不好了。
所幸,暂无忧虑。
佛堂之前,赵伯谔道:“陛下,吕相公已返回临安收拾打点,恭请陛下圣驾返回临安。”
“好!”金军既已撤退,赵构自然是想回去的,偏僻海岛多有不便,岂能与临安相比?而且身为天子,久离中枢,于地位权柄多有不利。
“陛下,圣驾返临安,兹事体大,臣以为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参知政事范宗伊道:“可先派使者沿途查看路径,驻跸休息之所,以及临安城防宫禁妥当之后,再行启程。”
一句话,还是有猜疑,对吕颐浩等武将并不完全信任。名为探看路径驻跸之所,其实是查验武将有无隐瞒,或不轨之举。
“也好,范卿,此事你来安排吧!”赵构并非不信任吕颐浩,也不见得信任范宗伊,只是生性多疑,谨慎行事罢了。
临安情形到底如何,一来要听他们分别禀奏,二来嘛即便在海岛之上,想知道陆上情形亦并非不能。即便不知详情,知道个大概却是可以的,无他,司天监的邵冲也在岛上。
是夜,天朗气清,银河璀璨。
海风拂过,百步沙涛声阵阵,赵构与邵冲二人站在一处高地之上,御前侍卫则纷纷退到了十丈之外。
“邵卿,你看看星象如何?”
这些日子,邵冲一直在附近寺中避居,捷报之事尚不知晓,也正是因此赵构才特意来问他。一来验证一下邵冲的道行,二来也是两下里相互印证。
邵冲领命,盯着天空凝视了一会,欠身道:“陛下,天狼暗弱,想来我军已然或即将获胜。”
“哦?果真?”
“是!”邵冲道:“不过臣观天狼星虽然暗弱,但微有余光,恐气数未尽”
“金贼势大,自是气数未尽”赵构点点头,旋即又疑惑道:“等等,卿言下之意,是说金国还是兀术气数未尽?”
“这”邵冲沉声道:“陛下恕罪,臣只懂观星象,至于星辰天象应在何人,臣无法断定。”
“嗯!”赵构点点头,玄学之事本就不能过分强求,邵冲已经说对战果,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赵构沉吟片刻,又问道:“你先前言到的将星,以及朕的紫微星呢?”
邵冲盯着天空,凝视片刻道:“前些时日,紫薇曾有暗弱,不过而今光芒渐盛”
“那便好。”赵构当即欣然点头。
邵冲不免有些尴尬了,本来他还有半句话要说的,但眼下龙颜大悦,“不过”二字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更何况,此事他有些奇怪,为何紫微星亮而不耀,周遭一片阴沉暗淡呢?
搞不清楚就先不要多说,邵冲想起祖父邵雍的教诲,当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