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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了然。
韩世忠看着沙盘上的地形落差与河流分布,扶额后怕道:“还真是,我们只想着黄天荡再无水道入江,却没想到绕个圈走秦淮河。子归你说的没错,那个什么定势思维,真是害人啊不过幸好你多想了一步,否则”
徐还淡淡一笑,指着沙盘沉声道:“只需从黄天荡往西南挖一条三十里的水道,金贼便可经秦淮河出白鹭洲而逃生。”
“三十里,可不容易”折彦质听闻,不免有些吃惊。
徐还却不以为然,摇头道:“生死存亡之际,什么事干不出来?金贼若真发起狠来,兴许一夜便可完成。”
“那我们如何应对?”
徐还笑道:“如果兀术真找到了这条生路,那我们就尽量让它变为死路”
第二五三章功亏一篑?()
寻渔夫水手收集信息,斥候勘测地形水情,再加上整理制作沙盘,满打满算只用了三天时间。
已经够快了,徐还满以为料敌预先,可以从容布置,伏击兀术,但现实却出乎意料。
就在他们推测出金军可能经秦淮河出逃的当晚,宋军来不及布置的时候,金军便开始行动了。
虽然被芦苇遮挡,看不到黄天荡内的具体情形,徐还仍旧做出了如此判断。
依据有三!
其一,黄天荡河口处,每日都有些许金军船只巡逻驻守,大抵是担心宋军突袭杀入荡内,但兵力原本不多,今日却突然翻倍,而且似乎意欲突围,却迟迟不见行动。
其二,虽然隔着芦苇看不到荡内情形,但自傍晚开始,便有成群的水鸟惊起,入夜后仍盘旋空中不归巢。兵法有云:飞鸟不归林乃伏兵之兆,金军显然没必要伏兵黄天荡,那么只能是大队出动,挖渠引水。
其三,多日不见出动的瓜州金军水师再次出动,甚至连太平州采石矶亦有金军前来,袭击宋国水师。大抵是为了拖延宋军,为兀术争取时间。
还是晚了一步!
徐还不禁微有懊恼,自己还是有些定势思维,总想着原本历史上兀术被围困了四十八天,却忘了蝴蝶翅膀挥动后,历史轨迹已有偏差。
要是自己早些行动,早些想到秦淮河就好了。奈何如今,黄天荡之围的记录恐怕也被改写为四十四天,结果仍旧是功亏一篑。
“子归不必遗憾,你能料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至少我们不至于的措手不及。韩世忠道;“何况如今也不算晚,我们还有机会。”
徐还道:“也是,建康有鹏举兄,现在派人前往传讯,也不知能否赶上”
“岳将军乃是机警之人,何况先前我们也有提醒,想来他会留心的,子归不必担心。”
但愿牛头上能有惊喜吧,建康方向只能寄希望于岳飞了。
“韩兄,你看这样可否”徐还沉吟道:“你我分兵,你率部夜渡白鹭洲,明日清晨或午间在那里阻截兀术,我在这边料理瓜州金军,随后赶到支援,你看可否?”
“如此甚好!”韩世忠欣然应允,二人立即开始行动。
黄天荡口仍旧留下些许船只兵马,迷惑金军。徐还率领船队前去阻击瓜州而来的金军,韩世忠则趁夜色溯江往建康而去。
却说黄天荡内,所有的金兵都出动了。
在微弱的月光下,有金兵持刀砍断芦苇,后面的金兵则手持铁锹快速挖泥修渠。铁锹、铁镐一类的工具不够用,很多兵卒只好用自己随身的刀剑来挖泥。
总而言之,四太子下了严令,今晚务必要挖通这三十里水道。各级将校也都给兵卒直言不讳,如若今夜水道不通,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
在严令与求生欲望的刺激下,金兵将士都卯足了力气,拼命挖泥,眼看着一道堪堪可以行船的沟渠出现,兀术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通过桅杆顶上的士兵得知,远处江面上偶尔火光,想来那是两国水师正在夜战。为确保充足的挖渠时间,兀术传讯江北,让瓜州水师再次出动。
佯作是袭击营救,但实际上,兀术丝毫不报希望,不计代价,目的只在于将宋军目光吸引到江中,拖延时间罢了。
如今看来,颇有效果。
王知全选的路径也不错,一路上很多原本的河渠水沼可以利用,只需挖渠连通即可,省事不少。
到半夜的时候,已经挖了一多半,可谓胜利在望。兀术命火头军送来食物,金军将士匆匆吃过,稍作休息之后便再次行动。
待拂晓时间,一条人工沟渠出现在黄天荡内。看到秦淮河水渐渐溢满沟渠时,包括兀术在内的所有金兵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当此之时,已然不必担心宋军知晓,故而毫无顾忌。
不过所谓迟则生变,时间也不容耽搁,兀术立即命令全军行动,战船依次从水渠中缓缓驶向秦淮河。其中以运送金兵的战船优先,至于那些装运搜山检海掠来财宝的货船,则坠在最后。
能运回去最好不过,如果带不走也罢,对于金军而言,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当此之时活命才最要紧。
秦淮河自建康流过,自六朝开始,便是金陵红尘烟花之地。
但凡承平之时,河面上花船来往,灯红酒绿,琴语歌声不绝,水流中脂粉飘荡。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金兵南侵,建康陷落,战火纷飞,秦淮河上自是空空荡荡,花船难觅,芳踪难寻。
不曾想,今日一早,秦淮上突然驶过一艘艘大船,船上尽是兵丁,身上衣甲满是污泥,不过从发饰判断应该是金兵。
金兵怎么乘船从上游来了?很多百姓对此都十分不解,不过瞧见金兵凶神恶煞的模样,纷纷避退躲藏。
瞧见这一幕,兀术不由露出冷笑,南朝宋人终究还是懦弱,不足为惧
此战虽然遗憾,但终究逃出生天。看到远处的紫金山和建康城,兀术眉头彻底舒展,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卷土重来,船上的金兵也都长出一口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四太子,建康城被宋军攻击,守军固守城中已经多日您看是否可以增援?”
说话的是杜充,献建康城是他唯一的功劳,若是城池丢了,他难免尴尬而且他的儿子女婿都在建康城中,心中多有担心记挂,正好金军主力脱困,故而祈求兀术能派兵救援。
见兀术沉吟不语,杜充连忙道:“四太子,建康乃江南要地,若是北归之时仍旧能保住此城来日再行南征,方便的多。”
一句话是说到了兀术的心坎里,虽说连吃败仗,但他心底里其实不愿意接受失败。如果能保住建康,在江南留下个楔子,无论是当前向金国朝廷交代,还是来日再做图谋,都颇有意义。
沉吟片刻,兀术问道:“建康城外有几多宋军?何人统兵?”
“臣已经派斥候查探,宋将岳飞驻守牛头山,兵马不过五千。”
第二五四章牛头山下,白鹭洲外()
自打杜充将建康城献给兀术之后,宋军数次想要夺回城池。
宰相吕颐浩曾亲自率部前来,但建康城池高大坚固,想要攻克并非旦夕之功。
不久之后,徐还与韩世忠将兀术困在黄天荡,宋军便改变策略。只要兀术所部败亡,建康金军孤立无援,城破是迟早的事。
故而吕颐浩将大部分兵马调去黄天荡支援徐、韩二人,仅仅留下五千兵马,由岳飞驻守在城外牛头山,目的在于防备城中金军异动,或是支援兀术。
其实建康城中留守的金军,以及杜充手下的降卒数量不少,远在岳飞之上。但杜岩、韩汝等人素知岳飞威名,根本不敢与其正面交锋,只是龟缩在建康城中,避而不出。
岳飞则一直驻守牛头山,时而袭扰建康,暂时并未轻举妄动。当此之时,对大宋而言,最要紧的是黄天荡的战事,所以将领首先要做的就是配合徐还与韩世忠。
前几日岳飞收到信函,徐还叮嘱他小心防备,称金军可能从建康方向突围。
岳飞当时疑惑不解,但见大量斥候前来勘探地形水情,郑重无比,也就不敢掉与轻心,在建康附近的关键水道,交通要冲都布置了斥候。
今日一早,斥候便前来报告,声称金军船只从秦淮河上游驶来。岳飞正惊讶之时,韩世忠的使者也快马加鞭而来。
金军竟利用老灌河故道,挖出了三十里的水渠,绕道进入秦淮河?真是出乎意料,幸得徐还早有提醒,自己也足够小心,否则
当此之时,岳飞心中泛起两个念头,其一是想办法阻击兀术,尽量不让他逃脱;与此同时,他也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此番江南之战,除了在钱塘江伏击金军先锋外,岳飞大部分时间都是据守。
如此安排乃是为大局着想,岳飞不是贪功之人,故而并无丝毫不满。但身为武将,骨子里却有种难以抑制的跃跃欲试,渴望上阵杀敌。
而今,机会终于来了。
闻听金军要入城接应降卒,岳飞当即点兵,率部杀出营去。不想刚下山,金军拔离速所部竟已杀到山下。
金军主动来袭!
这是兀术的意思,此番江南战事多有不顺,让他见识到些许宋国将领的厉害之处,也深知这些人会是金国南征的大敌,若能除去最好不过。
因为杜充的渲染,以及钱塘江边绞杀讹鲁补、术列速先锋军,兀术认为岳飞也是不可小觑的一员虎将。
此刻他兵马不多,孤立无援,是顺道绞杀的良机。当然了,若是将其擒获自是最好不过,至少可以用其交换被俘的女婿突合速。
于是乎,拔离速奉命率部而来,正好与率部出营的岳飞在牛头山下遭遇。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随即展开激战。
据说此战两军杀的昏天地暗,岳飞以数百骑兵为先锋,冲击金军,两千步兵随后压上,正面厮杀。胶着之时,余下两千兵马则从侧翼掩杀上去。
此战拔离速未敢大意,毫无轻敌之心,但他仍然低估了岳飞所部的实力。准确说,岳飞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他没想到岳飞治军严谨,操练出来的兵马竟如此骁勇,战阵拼杀亦甚有章法,丝毫不输于金军精锐。
加之宋军驻守牛头山,可谓是以逸待劳。而金兵被围困在黄天荡里,锐气消磨所剩无几,昨夜又全军挖掘河渠,本就疲累。
在宋军的两番冲锋之下,竟然败下阵来,若不是自己及时掩护殿后,险些溃不成军。无奈,拔离速只好率部返回建康城,而岳飞则率部衔尾追去。
得知消息的兀术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不同于焦山和黄天荡水战,是在陆地之上,短兵相接,乃是金军的强项所在,竟然一败涂地?
这个岳飞比想象的更为厉害,兀术心中越发重视起来,并不由感慨,宋国真是人才辈出!
当此之时,建康城中的金军与降卒已经救出,金军船队仍在秦淮河中,兀术不免有些担心了。
如果岳飞追上来,将自己堵在秦淮河中,很可能重蹈黄天荡的覆辙了。而且拖延越久,徐还与韩世忠赶来增援,也会很麻烦。
建康这枚楔子虽好,但恐怕是留不住了。
兀术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当即命令船队快速驶出秦淮河,只要出了白鹭洲入长江,北岸便近在眼前
然而现实很残酷,当兀术前军船队刚到了白鹭洲江面,一排船帆映入眼帘,已然是楼船横江。
韩世忠已在此等候多时,而岳飞也从身后衔尾追来,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兀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韩世忠为何来得如此之快?好似在料事于先,专程等候一般
难不成他们能掐会算不成?瓜州和采石前去袭扰的水师呢?没能引开宋军的注意?拖延半日都没做到吗?
太可怕了!
金军士兵大概也是类似的心情,好不容易从黄天荡逃出去,眼看着就要成功脱身,没想到竟又
牛头山战败,金军仅剩的锐气已经失了七七八八,正自畏惧,惶惶不安之时又见到宋军楼船。
镇江焦山,黄天荡的江面上,这些楼船已经带给他们深深的恐惧,此刻有金兵已经禁不住两股颤颤。
兀术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紧握拳头,思索着如何动员兵丁,拼死最后一战
没错,这是最后一战!
赢了,便可北渡安返;输了,只怕就此尸沉大江。
“四太子切莫着急”
万万没想到,当此之时,耳边竟传来一个自信满满的声音。
兀术瞧见王知全脸上的微笑时,心中顿时泛起些许希冀来,赶忙问道:“先生可是有破敌之策,还请先生教我!”
说罢,起身一礼。
王知全自是受宠若惊,连忙辞让还礼道:“四太子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