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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定”
七嘴八舌,各种各样的回答,不免有些乱哄哄的,压根不像电视剧上群臣众将整齐划一喊口号。
太不默契了,几十个人,几十条心,这可不行啊!
徐还暗叹一声,继续道:“抗敌报国,要得不是嘴上信誓旦旦,而是实际行动据本宣抚所知,前次北援好像有人言行不一啊!”
这
大帐之中,众将面面相觑,心中再度泛起了嘀咕,驸马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
就在众人猜疑之际,只听徐还呼道:“两浙转运使李承造何在?”
“下官在!”一个文官打扮了中年人出列听候。
“没记错的话,你是淮南前线军需官吧?”徐还盯着面前这位在众武将中鹤立鸡群的文官,沉声问道。
“是,下官奉朝廷之命,负责调运粮草。”
徐还冷冷问道:“那运向楚州的三万斛粮食你送到吗?”
“回宣抚,金贼阻挠,粮道不畅,所以”
“无需废话,本官只问你,是或否?”徐还的声音陡然冷峻了很多。
李承造不由一颤,低声道:“没有”
“你自己说,按军法该当如何处置?”
“驸马徐宣抚粮草被金贼所阻,下官也无可奈何。”李承造慌忙辩解。
“好一个道路被阻,运不去粮食那本宣抚问你,你按时运粮了吗?”徐还冷冷道:“七日之前,你的船只才到江阴,比枢密院命令的时限整整晚了十天。”
“这筹集军粮本就不易,还请宣抚恕罪”李承造慌忙道:“宣抚明鉴,即便下官按时到达,江北道路仍旧不通!”
闻听此言,些许武将开始露出不满神色,这不是甩锅吗?言下之意是我们没能打通粮道喽?
徐还冷冷道:“这个理由很充分吗?迟了粮草之期,还想狡辩?”
“宣抚,下官”
“在江阴已然迟了,你却仍旧停滞不前是何缘故?道路不通?可你过江了吗?”
徐还声音陡然高了几分,冷冷道:“若你运着粮食过了江,前军不能开路护送,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没有。
楚州城中如今恐怕粮草断绝,军民不得不食野菜树皮为生,你良心安否?”
“是下官之错”李承造唯唯诺诺,无论如何先摆出一个认错的态度,毕竟也确实有错在先。
“知错就好。”徐还点点头:“那么,就军法从事吧!”
军法从事?
不止是李承造,帐中众人皆是心中一惊,徐还这是要杀人吗?
“宣抚,下官”
徐还沉声道:“拉下去,斩首示众,让三军上下都瞧瞧,若再有人误了军令之期,这就是下场。”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平淡,但足够震撼。
李承造有些呆了,完全没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直到帐前亲兵朝自己走来时,才反应过来,大声疾呼道:“宣抚饶命”
“军令如山,岂可儿戏?”
见徐还面色冷峻,口气严厉,李承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大声呼喊道:“不能我是文官,你不能杀我。”
“文官就杀不得吗?”
“我大宋自太祖朝起,便不杀士大夫,此乃成例。”李承造言之凿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吗?”徐还冷哼一声,沉声道:“你是文官,但如今在这中军大帐之中,乃是驰援楚州的军需官。既是军中,首先应该论军法吧?”
“国法高于军法,我乃文官你你竟敢违背太祖圣训?”李承造是彻底急了,也顾不得身份差别,大声疾呼扣下一顶大帽子。
“太祖圣训?可有太祖明令的诏书?或是史官明确记载?”徐还冷笑着反问一句。
不杀士大夫是大宋不成文的惯例,但毕竟不成文,没有明确法律依据。
至于所谓的太祖圣训,好像是说东京皇宫有间密室,其中有一面太祖立下的铁牌,叮嘱后世君主要善待前朝柴氏皇族,不杀士大夫。
但这只是传言,即便是有,也没有公开过啊!而今东京沦陷,亦无法查证,凭什么说是太祖圣训呢?
这一反问,李承造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惯例这种事,遵守了便是惯例,不遵守就是一句空话。
“你你”李承造惊恐之下,支支吾吾好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本宣抚怎样?”徐还反问一句,伸手举起天子剑,朗声道:“来此之前,陛下赐本宣抚天子剑,整肃军纪,率部驰援。
陛下有圣旨,本宣抚可持天子剑便宜行事,三品之下,先斩后奏。请问李转运使,你官居几品啊?”
第二七八章杀人立威()
李承造被斩了!
他这个两浙路转运使,乃是从三品,半阶之差,死在了天子剑下。
当血淋淋的人头呈上来的时候,帐中所有人都为之心惊,哪怕是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武将。
看到那颗圆滚滚的首级,尤其是李承造仍旧瞪着的眼睛,不寒而栗。
血的教训啊!
首先便是官阶很重要,不仅仅关乎升迁,某些时候还关乎生死。
其次,面前这位年轻的驸马爷不是善茬,他是敢杀人的,而且已经杀了。
天子剑确实不得了,但说到底只是一把剑,即便代表了皇帝的权威,也要看用剑之人会不会,敢不敢使。
所谓的生杀予夺,先斩后奏,诚然是皇帝特许之权,但许多时候,不见有必要用,不见得敢用。
拿着鸡毛当令箭能解决的事情,何必闹到流血杀人,生死不可开交呢?
在朝廷混的都是聪明人,更知晓轻重,如果能在规则以内妥协解决,轻易是不动刀剑的,老祖宗的中庸之道大家都谙熟于心。
而且代行皇权这种事难免有僭越之嫌,容易遭嫉恨,也容易遭猜忌。所以即便有便宜行事,但真正先斩后奏的却不多。
但今天,徐还动了真格。
那可是两浙路转运使,从三品的财税要员,徐还说杀就杀了,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不顾大宋不杀文官的惯例。
有魄力?
这算是杀鸡儆猴?
不过杀一个文官来警告一众武将,这未免有些看样子驸马是个欺软怕硬之人啊!
没想到有人心中刚泛过这个念头,徐还叹道:“李承造罪有应得,不过仔细说起来也死的冤。”
呃
这话怎么说,人你都杀了,说人家死得冤枉,这不是自己打脸,草菅人命吗?
只听徐还道:“李承造到了江阴,即便延迟了时日,倘若粮道通畅,他及时送粮,也能将功折罪的。
只可惜粮道不畅,即便他有心,也不得前往。而今只杀了他,似乎有些不太公平,那个没打通粮道的人似乎应该同罪啊!”
这!
众将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徐还言下之意,继续下手的节奏?
会拿谁开刀?负责粮道的是谁?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徐还高声道:“郭仲威何在?”
众人目光顿时齐刷刷瞧过去,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扬州防御使郭仲威出列道:“末将在!”
“不知看着李承造死去,你可有愧疚之意?”
“宣抚恕罪!”郭仲威似乎感受到了杀意,急忙道:“末将奉命保全粮道没错,但金军兵锋强盛,下官所部不能与之抗衡,故而”
“不能与之抗衡?”徐还冷笑道:“你当时驻扎在天长,与金军之间隔着白马湖等三个大湖,自始至终不曾交战,凭什么断定不能与金军抗衡?”
“徐宣抚,末将”
“郭将军,三湖以西可有金军?”
“没有”
“两道是在湖东还是湖西?”
“湖东!”郭仲威唯唯诺诺回答,脑门上还是有汗珠滚落。
“原来如此!”徐还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旋即却冷笑道:“粮道在东,你去驻守湖西,你是干嘛了?难不成是带着将士们去看湖光水色了?
也是,湖东距离承州、楚州前线不过咫尺之遥,多危险啦!湖西一个金兵都没有,风景秀美不说,还安全惬意。
大战之时,郭将军还能找到这等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着实不简单。”
一句句讽刺之言,郭仲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动了好几次,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承造已然罪有应得,那么你呢?郭仲威,你自己说!”徐还脸色陡然一沉,语气亦凌厉了不少。
帐中众人顿时一惊,徐还这是要再度出手——杀武将?
节奏已经完全出乎预料,郭仲威本人正式战战兢兢道:“宣抚使,末将末将”
“推出去,斩!”徐还手握天子剑,再次下达将领。
“你徐宣抚驸马末将我”死亡来的太快,郭仲威全无心理准备,以至于支支吾吾,结结巴巴。
大抵是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有武将求情道:“徐宣抚,大敌当前,斩将不降,还请徐宣抚高抬贵手,暂且郭将军一命,让他将功折罪。”
徐还断然拒绝道:“晚了,朝廷给过他为国尽忠的机会,可惜他们没有珍惜,反误了大局。
给他机会,谁又去给那些在楚州苦战阵亡将士们机会?”
又有人道:“徐宣抚,郭将军毕竟独领一军,若冒然斩杀,营中将士恐”
“哗变是吗?难不成扬州兵马成了他郭仲威的私兵?”徐还反问一句,厉声道:“牛皋,你即可前去接管扬州军,看看他们到底是郭某人的私兵,还是朝廷的官军?若有违令者,斩!”
“遵命!”牛皋当即领命而去,赫赫威风,盛气凌人,让人避之不及,哪敢触怒。
众将瞧见这气势,笃定徐还是非杀郭仲威不可,求情自然也就全无意义。眼下这情形,始料未及,已经完全出乎预料。
杀人立威!
驸马的目的显而易见,而今看来他的目的算是基本达成了。
众将再也不敢小觑这位年轻的统帅,无论他在战场上能耐多大,杀人的胆量倒是不小,或许不是战神,但肯定是煞神。
是以唯恐多言惹祸上身,毕竟徐还手中有天子剑,先杀后奏,从三品的转运使都杀了,还有谁不敢动的?
耳听郭仲威哀嚎着被推走,随后声音戛然而止,众将心中都不由一颤。
然后心中不约而同泛起一个念头,千万不要犯事,否则若是被徐还抓住了把柄,军法从事的“厄运”也许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避战畏敌,迁延拖拉,这些惯用的招数,看来是不用能了。
唉!
对于死去的李承造和郭仲威,众人只能暗叹一声,只能说他们倒霉。刚好触霉头,又赶上驸马需要立威,自然就拿他们开刀。
只是
眼看着徐还站在帅案前不动声色,众将心中不免犹在嘀咕,难不成还没结束?
第二七九章狐假虎威()
徐还最终将目光落在帐中前排,王德就站在那里。
不是吧?
驸马要动王德?手下统领了不少兵马,立下过赫赫战功不说,最要紧乃是刘光世麾下第一部将。
有句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徐还连刘太尉的面子也不给?
在众人震惊与疑惑的目光中,徐还沉声道:“王德将军,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徐宣抚要末将说什么?”王德的态度虽算不上倨傲,却也算不上客气。
哪怕徐还已经杀了李承造和郭仲威,他也并不担心,毕竟自己身份地位不同。
“你给枢密院的呈报,曾在天长遭遇金兵,杀敌数百,可是刚才郭仲威说,三湖以西没有金兵。”
“徐宣抚”
王德刚要开口否认,徐还抢先道:“岳飞、折彦质、李彦先也给出了相同的说法,你对此作何解释?”
郭仲威一个人的话或许不可信,而且如今是死无对证,但多位将领都是这个反馈,那就确信无疑,容不得抵赖。
王德顿时有些语塞,神情也有些许复杂。
徐还续道:“还有,既然没有金兵,王阿喜与刘镇畏敌之说有作何解释?”
“呃这个”王德仓皇道:“末将当时欲率部过白马湖的,王阿喜于刘镇等人畏缩不前,以至于士气涣散,所以不得不斩杀他们。”
“哦,原来如此。”徐还作恍然状,思量道:“你既斩杀二人,可见进军之心甚是坚定,却为何退回江南?”
王德道:“这末将本欲斩杀二人,本欲严肃军纪,鼓舞士气,奈何当时军心已经涣散,不宜不宜出兵。”
“是吗?”徐还淡淡道:“军纪士气关键在你这个主将身上,军心涣散,部署畏战,你责任不小啊!”
“是末将知罪。”王德不敢狡辩,毕竟这个责任比事实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