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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也畏惧身后名吗?徐还继续还以冷笑。
那边秦桧很快恢复神色,笑道:“徐驸马足智多谋都不知道,桧这等愚钝之人岂会知晓?对了,听闻长公主有孕,差点忘了恭喜徐驸马。”
“明年是鸡年吗?”
“啊?”毫无关联的一句反问,秦桧不由一怔。
“秦尚书,现在就拜年,有点早啊!”徐还冷笑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秦桧也不傻,很快回过神来,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徐还离去的背影,脸色阴冷无比
因为太子赵旉早薨,皇帝悲伤过度,年终岁尾的临安有点压抑。
甚至连建炎四年的新年都没有太多喜气,在平淡甚至有些沉郁的气氛中,时间来到了建炎四年二月。
柔福帝姬已经有快四个月的身孕,因为孕吐严重,经常吃不下饭,徐还便主要留在家里为妻子烹调美食。
天气已经开春,但北方边境一直平静,也没有听到金国兵马调动的消息。也不知是去岁几场大败,金兵损失过多,还是战略调整。
总之,一时间没有南侵的迹象,让人松了一口气。
朝堂之上,自然是一片祥和,纷纷嚷着这是罢兵议和的迹象,一时间秦桧颇有风头。
但金国方面也始终没有议和的消息传来,让他们颇为失望,也有些许尴尬。
徐还在家听到消息,只是淡淡一笑。
挞懒或许是想议和的,但其他人未必答应,吃过亏的粘罕与希尹怎会就此罢手?尤其是兀术,送去的那两份信函想必已经开始起作用。
秦桧想要与挞懒狼狈为奸,岂能让他们顺心如意?
徐还心情放松,准备带柔福帝姬西湖小住,欣赏大好春光的时候,不想裴元衍面色凝重,匆匆而来。
“公子,近日冯五在临安城里听到了些许流言。”
“都说什么?”徐还见裴元衍面色凝重,自然也不敢大意,流言蜚语有时候能杀人于无形,非常可怕。
裴元衍沉声道:“长公主有孕与太子早薨时间上有巧合,故而有人说长公主腹中之子克了太子,所以”
徐还顿时眉头一皱,毫无疑问是无稽之谈,但这番话的危害却不小。
宫斗剧里,经常有两个妃子一个流产,一个怀孕的情节,流产的妃子往往会“相克”为由,仇恨怀孕者,轻则嘲讽,重则暗害
丧子之痛与嫉妒心理作祟,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这个留言若是传开了,赵构会怎么想?赵旉之死对他打击甚大,难保他不会失去理智,心理扭曲。
即便赵构还有理智,后宫的潘妃呢?女子相对心理脆弱,丧子之痛打击沉重,若再有人煽风点火
一旦潘妃心生恶念,时不时在赵构耳边吹吹枕头风,会是什么结果?
如此煞费苦心的流言,绝不是出自市井小民之口,是谁如此歹毒?
裴元衍续道:“不止如此,还有一种说法。”
“怎么说的?”
“据说有个道士声称凤凰山一带戾气冲煞,年幼体弱之人难以承受皇宫大内就在凤凰山下,言下之意,太子是因戾气冲煞而夭折。”
裴元衍面色沉重道:“至于城中戾气从何而来?城中盛传是金戈所致,盖因杀伐过重,以至于阴魂作祟。”
第三〇六章白虎冲煞()
好生歹毒!
徐还拳头猛砸在案几之上,十分气恼。
什么相生相克,什么戾气冲煞,简直就莫名其妙,虚妄之言。但有人说说的有鼻子有眼,与太子早薨联系起来。
显而易见,这不是寻常市井妄言,而是有人蓄意散播的谣言,目的显而易见,当真是用心险恶,相当歹毒。
裴元衍道:“冯五已经在追查,但一时难有结果。”
“这种事很难查到具体源头,尽力收集相关蛛丝马迹即可,不必强求。”徐还冷笑道:“其实追查与否并无必要。”
“公子是怀疑”
徐还脑海中顿时浮现过秦桧那日的神情,奸贼按捺不住,这就出手了?
“派人紧盯着秦桧,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徐还沉吟道:“不单单是这一件事,从今往后,我尽可能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是!”裴元衍微微诧异,不过徐还有令,自当点头应允,旋即担忧道:“那宫里?”
谣言入宫,只是迟早的问题。
“装不知道,皇帝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何况还有太后在。”冷处理大概是最恰当的方式吧,徐还叮嘱道:“对了,此事不要让长公主知道。”
裴元衍道:“是,我已经很辛夫人打过招呼,但凡不利于长公主安胎的消息,一律不得传入内院。”
“如此甚好!”有如此妥帖的长史,徐还安心不少。
流言蜚语,不胫而走。
徐还听到了,赵构自然也不例外,皇城司有专门的人手收集消息,流言谶语乃重中之重。
听到内侍蓝圭的禀报,赵构沉默了。
从理智的角度来看,这番话无疑是无稽之谈,可是一想到唯一的儿子夭折,赵构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柔福帝姬有孕应该是巧合,毕竟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有孕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至于说妹妹的孩子会克了自己的儿子?赵构是不信的。
至于戾气之说,赵构却有几分迟疑,因为流言中有提及,杀伐过重有损天子仁德,从而招来上天惩罚。
其中还有细节佐证,声称太子生病恰是徐还在楚州杀降之后,时间契合。
是这样吗?
徐还此番作战,杀敌数量确实不少,尤其是淮水杀降,自古就是不祥之举,会不会因此牵连到自己的儿子呢?
这个年代本就讲究天人感应,玄奥之说,尤其是丧子之后,赵构迟迟走不出来,心里难免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揣度,希望给儿子离世找个合理的缘由。
是这个原因吗?
“蓝圭,这些流言都是从何而来,那道士道行如何?”
“这”蓝圭心念电转,低声道:“陛下,不知是哪里来的道士,其言辞恐怕”
“恐怕什么?”见蓝圭欲言又止,赵构直接出追问。
“奴婢窃以为不可信。”蓝圭大着胆子道:“陛下,如果真是因驸马杀戮过重,阴魂作祟,首当其冲的该是公主府。但长公主平安无事,且还有了身孕,安然无恙。”
赵构心念一动,这个说法似乎颇有道理,如果说徐还造孽之后天有报应,首先该应在他自己身上。哪能一回来就那么好运道,有了自己的孩子?
再转念一想,这流言来的蹊跷啊!
赵构到底是个明白人,很快便察觉其中问题,按理说太子夭折是禁忌之事,市井对其却议论纷纷,这明显不合常理。
而且流言蜚语突然全都指向徐还,这就更耐寻味了,赵构顿时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虽说最近一段时间,在朝堂上他略微有点冷落徐还,但那时朝政策略需要,他对徐还本人没有什么不满。
他也不知道徐还已经对他十分失望,仍旧以为与妹夫的关系处在“蜜月期”,故而并无猜忌。
眼下他反倒是有些怀疑,这些流言的出处,是什么人意欲何为?是要离间自己和徐还吗?是金人的阴谋?
赵构不由沉吟,思绪有些飘忽。
蓝圭不明所以,以为陛下仍旧戾气之说有想法,当即道:“陛下,其实到底有无戾气,是否阴魂作祟,为求稳妥起见,还是让司天监看看!”
赵构闻言心念一动,顿时生出赞同之意,儿子早夭是否与天象风水有关,得闻司天监,邵冲的看法更为可信。
不过多时,司天监正邵冲便奉命而来,蓝圭识趣地带着近身侍候的宫娥退下。
“邵卿,朕先前交代给你的事情可都办妥?”
邵冲躬身道:“回陛下,臣已在越州会稽山为元懿太子寻得万年吉地。”
“如此甚好,安葬之事与工部、内中一起商量着办吧!”
“遵旨!”
“邵卿啊,太子病了许久,去的突然”赵构沉吟道:“不知可有什么天象劫难,或是命格冲撞?”
“陛下恕罪,臣道行浅薄,生死寿数这等天机,无法窥得。”邵冲心里咯噔一下,不免有些紧张。
皇家之事,尤其是涉及生死命数之事岂敢妄言?无论对错,准确与否,都不会招待见,甚至会有杀身之祸。
赵构转念一想,明白了邵冲的为难之处,转而问道:“那最近天象可有什么异常?”
换汤不换药啊!
“在劫难逃”,邵冲知道自己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怕是难以交差。
“陛下,近日紫薇星略微暗淡”邵冲道出一个现象,却隐瞒了将星之旁那团紫气越发浓郁的事实。
赵构眉头一皱,这还用你说?太子薨了,紫薇星不暗淡才怪。
邵冲赶忙续道:“臣近来仔细观察,发现是有客星侵犯之故。”
“客星?”赵构顿时眉头一皱,问道:“何方客星?”
“臣最初以为是天狼进犯,但近来天狼星虽无暗淡,却并无耀眼星辉。”邵冲道:“反倒是”
“反倒什么?”赵构顿时有些紧张。
“有白虎冲煞的迹象。”邵冲低声道:“但因迹象微弱,臣尚不甚确定,故而不敢奏报。”
“白虎冲煞?说清楚些?”
邵冲低声道:“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这白虎冲煞可能应对西面有兵戈之祸,于国不利。”
第三〇七章杨幺之乱()
白虎冲煞!
西方有兵戈之祸?
赵构有些不解,要是放在以前,那肯定是指西夏。但而今大宋与西夏几乎不接壤,没有交战的可能?
难道是金兵入侵川陕一代?但张浚传回奏报,一切安好。
至于西南的大理,边陲小国,向来对大宋恭恭敬敬,即便而今金贼入侵,大宋只剩下半壁江山,他们也轻易不敢招惹。
莫名其妙啊!
赵构想不明白,但现实很快给了他答案。
建炎四年二月,荆湖路鼎州百姓钟相揭竿而起,聚集兵马围攻州县,焚烧官府,斩杀将官。
鼎州之地,位于洞庭湘沅地带,恰在临安以西,正好印证了“白虎冲煞”之兆。
荆湖之地在这个年代相对偏远,并不很受重视,赋税可能也略微重些。
加之去岁金兵南征,曾经赤壁等地南下荆湖,最远进犯潭州(湘潭),烧杀抢掠,以至百姓苦不堪言。
日积月累的怨愤,加上异族入侵,彻底激化了矛盾。钟相趁势揭竿而起之,提出了“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
这一点,与历朝历代的农民军最初的口号如出一辙,虽然最终往往都难以实施,无法兑现,但吸引力相当之大,屡试不爽。
荆湖百姓果然纷纷附和,一时间,鼎、澧、潭、岳、辰等十九个州县响应,荆湖地带烽火连天,乱作一团。
大宋军事讲究重内轻外,对外作战可能多有失利,但对内部叛乱相当重视,绝不迁延姑息。
比如开国之初的蜀中王小波之乱,以及前些年的方腊之乱,都会从重从快平定。
过去的荆湖或许偏僻,但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宋室南渡,大宋只剩下半壁江山,长江以南的国土就显得至关重要。
尤其是荆湖,东接江南浙赣,西连巴蜀,北通荆襄,堪称是核心要冲之地。
荆湖之乱若是持续下去,对大宋将十分不利。金国入侵压力已经够大,如果内部在生出叛乱,内忧外患,江山岌岌可危。
所以消息传到临安,大宋君臣难得上下一心,立即下令调派兵马平叛。
沿江招讨使孔彦舟率先出动,前往平叛,但遭到了叛军的奋力抗击,一时难有进展。
见硬拼难有进展,孔彦舟动起了智取的脑筋,派人混入叛军中为内应,趁着钟相不备,突然带兵袭杀,将其俘虏。
孔彦舟认为叛军是一群乌合之众,首领死后必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况,尔后可以一击溃败。
于是,他杀了钟相。
预想的结果没有出现,钟相虽死,但其部将杨幺、夏诚却站了出来。
尤其是杨幺,其在叛军中颇有威望,本人亦有能耐,在关键时刻稳定人心,重新站稳脚跟。
并借助钟相被杀,挑起叛军对官军的仇恨,激励士气击败孔彦舟,率部转战洞庭湖。借助湖中港汊为险,在湖滨设立军寨,一边耕田织布,农桑捕捞,一边与官军抗衡。
叛军占据地形之利,孔彦舟不善水战,只得请鼎澧镇抚使兼知鼎州程昌寓率水军增援,乘车船、海鳅船进攻夏诚水寨,却不想兵败沚江口。
叛军趁机缴获了大量战船,杨幺似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