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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以前逗弄赵旉的缘故,赵构颇有抱孩子的经验,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满面含笑。
平安郎似乎生来活泼,见谁都笑,甚至伸出小手去抓赵构的胡须。
“皇兄,幼儿无知,失礼了。”
“无妨,旉儿小时候也经常抓朕的胡须,甚至是耳朵。”赵构说着说着,眼眶不由一红,有些酸楚。
柔福帝姬心中明白,肯定是想起了夭折的赵旉。
已经很久了,皇兄还是这般,想来唯有再诞育一个皇子,才能真正释然吧!
可是这也近乎一年时间了,宫中嫔妃众多,却鲜有喜讯
这
赵构心知肚明,平常或许还能克制,但怀抱幼儿之时,心里自然也就越发难受起来。
皇子!
必须生个皇子!
当此之时,赵构的生育愿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治疗也就迫在眉睫。
吴贵妃就在一边站着,名义上是皇宫里最受宠的嫔妃,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已经一年多了,皇帝从未宠幸过她。
起初吴贵妃以为赵构是专宠旁的妃子,比如潘妃,可是渐渐地她发现所有的妃子都有幽怨之情。
相比之下,她奉诏来福宁殿的次数还算多,但多部分时候只是陪皇帝下棋,饮茶,聊聊天。
夫妻敦伦之事,从未有过。
心思聪慧的吴贵妃隐约明白了什么,难受并遗憾是必然的,但嫔妃与寻常女子不同,入宫之时,多少都有薄幸孤老的觉悟和思想准备。
自己好歹受了几年恩宠,算不错了。即便以后守活寡,好歹也身居高位,锦衣玉食,生活优渥。
所以她不着急,但是今天看到平安郎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子嗣!
皇帝无子,将来这皇位谁来继承?
这不仅关系到社稷传承,江山永固的问题,也涉及到她在后庭的地位和将来的生活。
没有皇后,自己便是实际上的后庭之主,是该早作打算才是。
(高宗原配邢氏实际已死,但赵构不知,直到韦太后南归才得悉,才将吴贵妃册立为后)
昔年仁宗无子,曹皇后便抱了濮王家的十三子抚养,便是后来的英宗,倒是有先例可寻。
可是靖康一役,大宋宗室尽数北狩,赵构根本没有兄弟子侄,这可如何是好?
眼下仅有的几个宗室,都太祖子孙,总不能以太祖子孙入继大统吧?
吴贵妃心中猛然一震,不敢再想下去
那边赵构恢复心情,对柔福帝姬道:“太后已经派人知会朕的,既然她老人家应允,你也同意,朕也没什么好说的。
黄氏献策有功,册为江夏县夫人,赐予长安郡公徐还为侧室。”
“谢皇兄!”
“子归为国征战,替朕分忧,优容些许是应该的。”
赵构沉吟道:“不过此举,若非皇妹你同意,朕决计不会答应,不会委屈你的。”
“臣妹不委屈,只是盼着徐郎征战在外,有人能照料起居,让他更好地为皇兄分忧。”
“你不介意就好。”
赵构笑道:“不过往后子归若是敢委屈你,尽管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第三四四章秦桧忧,挞懒愁()
弹劾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范宗尹成为最大的输家。
坏了名声,丢了威信,失了恩宠,相位不保只是时间问题。
秦桧近来则越发得到赵构的宠信,在百官眼中,俨然成了两府相公的热门人选,引得不少人羡慕。
但在秦桧自己看来,自己顶多是个半个赢家,另一半则是深深的担忧。
踩着范宗尹上位不算什么,因为从未将这个草包放在眼里,从未将其视为对手。
秦桧真正忌惮,需要对付之人只有一个——徐还。
仔细说起来,此番弹劾闹剧,徐还才是最大的赢家。
朝廷大半的文臣可以说被他耍了,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之后,往后文臣们还敢轻易弹劾徐驸马吗?
范宗尹的下场将是前车之鉴,最好的威慑。
反对的人少了,支持者众多,在朝中地位自然越发稳固。
最重要的是皇帝对他的信任,这才是徐还最大的凭恃。
先斩后奏,凌迟处死,虽说有天子剑在手,便宜行事,但到底有些冒失,说严重点甚至有僭越之嫌。
但赵构压根不在乎,有人弹劾也完全冷处理,根本没有治罪的意思。
至于流连女子一说,哪怕之前是诱敌计策,但事后携女策马共骑,在岳州将官面前亮相,总归是事实吧?
偏生长公主不以为意,太后也不在乎,官家直接下诏给个诰命,名正言顺赐给徐还做了侧室。
看看
这份宠信,这个背景实力,在大宋有谁能比?
此番岳州大捷,暂时没有给徐还封赏,但平叛结束,回朝之后,加官进爵几乎是必然的。
秦桧很清楚,徐还有多恨自己,两人之间必然不死不休。
你死我亡的局面,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如果徐还携大胜而归,回到临安,自己的苦日子恐怕就开始了,而且地位、性命都将堪忧。
从一开始,秦桧便盼着平叛失利。
但他也很清楚,叛军那些乌合之众是指望不上的,还得指着金国人。
如果金军能扑向川陕、荆襄一带,与叛军相互呼应,前后夹击,即便徐还与岳飞能征善战,恐怕也难以应付。
数月之前,他便写了密信给挞懒,请金军早做准备,及时出动。
可许久以来,金军毫无动静,生生让徐、岳二人毫无后顾之忧地在洞庭湖平叛。
杨幺主力尽失,还能支持多久?
秦桧有些焦急,甚至有些恐慌,所以再度提笔给挞懒写信。
在杨幺完败之前动兵,还来得及,即便不能歼灭徐还、岳飞所部,至少能将其困在西垂。
只要徐还回不到临安,自己就是安全的,也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运作,巩固地位,暗中对付。
徐还领兵在外,长期无法与皇帝见面,还能圣宠不衰弱,信任不移吗?
信任一旦有所松动,只要稍加手段,哼哼
秦桧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笔尖快速在纸上划过。
秦桧的第一封信函,完颜挞懒自然收到了。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秦桧此人堪用,也听话,即便南归宋国身居高位,也没有刻意摆脱自己的控制,一直保持联系,发挥作用。
出兵川蜀、荆襄,夹击徐还、岳飞,秦桧的建议很不错,时机正好,也符合金国的利益和战略。
但想要推行却很难!
不出所料,从楚州归来之后,他完颜挞懒确实得到重用,在朝中掌握大权,却无法一言九鼎。
小事还倒罢了,但凡推行大政方针,掣肘相当多。
年初之时,他提议的与宋国议和。
别看宋国江南、江淮两战获胜,但挞懒深悉宋国君臣的一贯作风,见好就收,此时和谈恰是时机。
可惜有人反对,其中以四太子兀术的反对最为强烈。
战败之后和谈,岂非让人觉得金国怕了宋国,不得已才和谈的?此举坠了大金国威,断不可行。
主战派的将领们揪着这个理由,拒不答应。
这个可以理解,兀术在江南吃了大亏,损失惨重,一心惦记着报复,不答应和谈也在情理之中。
但几个月之后,宋国爆发杨幺之乱,秦桧来信告知,请金国出兵合击。
出战良机,也符合主战派的态度,总归没问题了吧?
可是一经提出,兀术依旧反对,理由是去岁征战日久,将士疲乏,当休养生息。
挞懒哭笑不得,去岁征战是有损失,但金国不曾损伤元气,趁着良机一雪前耻才是正经。
兀术竟然反对?他是想要趁此机会,重新积攒实力吗?
麻烦的是这般态度,连带着三太子完颜宗辅也态度暧昧,出兵之事不得不一拖再拖,没了下文。
眼睁睁地看着徐还和岳飞联手打掉杨幺主力,坐失良机。
秦桧再度来信,现在出兵不算很晚,或许还来得及。
挞懒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事情恐怕不好办,兀术兴许还会反对。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挞懒明显感觉到,兀术反对自己并非出自公心,甚至不全是因为自身利益。
而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换句话说,是故意作对。
原因呢?
在江淮之时,自己似乎没有得罪他,除了那件事!
但挞懒自认为妥当,几乎天衣无缝,兀术应该不曾察觉,怎么会?
不确定原因,但兀术与自己为敌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兄弟几个乃太祖亲子,都军中都掌握大权,威望甚高,一旦抱成团,在朝堂举足轻重。
这下去明显不是办法,长期内耗不利于整个金国,更不利于宋金形势。
眼下出兵川陕、荆襄还来得及,绝不能因为扯皮再错失良机,挞懒没有把握说服兀术,所以只好想办法制衡。
只要有足够的力量赞同南征,兀术即便反对,又能如何呢?
何况事实上,兀术也不见得是真心反对,南征一雪前耻,于他而言也是好机会。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行,皇帝吴乞买表面上则是一碗水端平,毫无偏颇。
挞懒心如明镜,想要在朝堂上有绝对优势,就只能寻求旁人支持。
整个金国,能与自己联手压制兀术、宗辅兄弟的只有一个人——元帅粘罕!
第三四五章同心协力()
幽州,元帅府!
当年被徐还一把火烧掉的废墟早已清理重建,而今的新帅府越发雄伟壮观。
完颜挞懒站在帅府门口,四处打量。
据说当年就是在这里,帅府女眷被徐还率领的契丹人凌辱屠戮。
帅府前的石壁上,徐还还留下了那句著名的豪言——誓杀金贼,还我疆土,重铸山河!
也许当初大多数人都觉得,那是一个青年的狂言之词。
然而当黄天荡和楚州两战之后,谁还敢轻视这个人,轻视这番话呢?
石壁已经拆除,但挞懒相信,上面的字仍旧印刻在很多人心中,至少粘罕记忆犹新。
奇耻大辱,怎会忘记?
幽州帅府、妫州河畔、火烧大同,哪一件事,粘罕都不可能忘记,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世界上最恨徐还的人里,绝对有粘罕的名字。
去岁江南之战他不曾参与,此番川陕、荆襄呢?虽然已经不是最好的契机,却也可能给徐还重创,他会不会动心呢?
挞懒进府,迎接之人却是右监军完颜希尹。
“都统,元帅身体抱恙,命希尹前来迎候都统。”
“是吗?”挞懒眉头一动,粘罕病的真是时候,或许压根就是推脱之词。
完颜希尹道:“确实,元帅旧疾复发,正在休养,不过元帅曾有吩咐,都统的事情定当全力支持。”
“那就好!”
挞懒悠悠道:“眼下宋国叛乱,正是我大军南下攻伐的良机,本都统正欲奏请陛下,邀诸路将帅联合南下。”
“善,伐宋乃国之大计,元帅府自当全力支持,三军也该同心协力。”
挞懒眉头一动,完颜希尹貌似爽快,但恐怕别有意味着,“同心协力”四个字咬的格外重,却不知是何意?
“希尹,你我同朝理政,不必绕弯子,有话直说便是。”
完颜希尹笑道:“既然如此,我便直言了,汉人有句话叫作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而今我大金宗室各有分歧,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当需同心协力才是。”
“没错!”挞懒对此深以为然。
希尹道:“既是举国南征,最好是各路人马都同意,全军士气高昂,全力投入战事,都统您说是吗?”
“你是说”
挞懒沉吟片刻,悠悠道:“言下之意,最好是三太子、四太子主动应允是吗?”
“同心协力,事半功倍嘛!”完颜希尹哈哈一笑。
哼
挞懒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能说动兀术和宗辅,用的找来找粘罕吗?
故意不见,推三阻四,这是想做什么?
“都统莫恼,希尹是想说,无论是对外,还是大金内部都需同心协力。”
“什么意思?”挞懒眉头一动,听出了别样意味。
“呃这个”
挞懒眉头一皱,沉声道:“希尹,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何必藏着掖着?”
“好吧!”
完颜希尹沉声道:“在下收到消息,谙班勃极烈斜也病故了。”
此言一出,挞懒心头一震,恍然大悟。
所谓谙班勃极烈翻译成汉语便是——皇储。
出于部族制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