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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还解释道:“韩顺夫之死,乃朝廷遗憾,大宋缺了一位猛将,杨再兴投效,也算是赎罪补偿,还请两位理解。”
虽然感情上一时间难以接受,但徐还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大宋素来有招降的习惯,张宪和岳翻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杨再兴杀了韩顺夫,当时战场上各为其主,不能与私仇混为一谈。何况韩顺夫之死,很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不能全算在杨再兴头上。
杨再兴也是聪明人,当即上前道:“此前杨某屈从贼人,多有错失,还请二位将军见谅。
害了韩将军是杨某之错,回头定当到韩将军灵前上香,请求谅解。”
话说到了这份上,还能怎样?
张宪不失时机地打圆场道:“各为其主之事,杨兄不必介怀,既投效官军,往后奋勇杀敌,好好报效朝廷便是。”
“不敢不尽心。”
杨再兴道:“杨某这就将曹成所部的布防情况告知,曹成贪胜,冒然进军,粮草无以为继,此刻反击断其粮道,必可将其一举击溃。”
“难怪适才我们一攻上去,他便匆忙撤回莫邪关了。”
张宪笑道:“原来如此,那眼下当真是良机,驸马您看,要不要以杨兄为先锋,立即攻上去?”
“攻上去是自然的,不过先锋就不必了,此战就有劳二位了,务必击溃敌军,生擒或手刃曹成皆可。”
徐还笑着吩咐,杨再兴刚刚投诚,这个时候让他立即去攻打旧主,心里难免不好受。
再者,曹成几乎必败无疑,追杀之功唾手可得,自当送到张宪和岳翻手中,减少他们对杨再兴的抵触。
至于岳飞那边,也算是个交代。
当然了,即便没有这桩功劳,岳飞肯定是不会对招降之事有什么意见的。
在原本历史上,杨再兴不仅杀了韩顺夫,还杀了他的亲弟弟岳翻,如此深仇大恨,岳飞都能不计前嫌,何况是如今。
“是,末将定不辱命。”张宪与岳翻都省得其中意味,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应允。
徐还转身道:“那好,本帅这就先走了,从水路配合岳将军围剿鼎州大获全胜就在眼前,绝不能让杨幺溜了。”
“那是有劳驸马。”
“好,静候二位将军捷报。”徐还当即带着牛皋、杨再兴返回潭州。届时将会从那里登船,率水军赶赴鼎州,完成对杨幺的最后一击。
这厮指望曹成北上能够救他,当真是做梦!
哪怕只是希望借曹成分散官军之兵,减轻自身压力,也纯属奢望。
整顿兵马之后,岳家军与徐家军战力大幅提高,配合得当。
在莫邪关、郴州、永州一线阻击曹成同时,岳飞本人也带着兵马从陆路逼近鼎州。
而今徐还率领水军从洞庭湖而去,有杨钦之前献上的计策,杨幺将毫无反抗之力,已成瓮中之鳖。
不过徐还相信,这只王八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多半会有最后的挣扎。
要不要让他在蹦跶两天?还是瓮中捉鳖,直接闷死呢?
这是一个问题,似乎需要审时度势,略作考虑
第三五四章想瞌睡时送枕头()
虽然从一开始,杨幺就没打算真心与曹成合作。
将其拉入荆湖战局,目的只有一个,分散官军火力,减轻自身压力,好让自己伺机求生。
但结果事与愿违。
曹成虽然兵进莫邪关,且开局不错,斩杀韩顺夫,快速北上,但并未吸引官军全部主力,也没能拖延太久。
岳飞亲率部众从陆路逼近鼎州,已然让杨幺为之头大,不得不抽调兵力前去抵御。
然而岳飞是谁?大宋首屈一指的武将,亲自率部,岂能是土鸡瓦狗的叛军可以抵挡?
故而大军一路势如破竹,逐渐逼近鼎州,当此之时,传来了杨再兴投诚,曹成惨败的消息。
杨幺大惊失色,来不及反应便接到消息,徐还亲率战船从水路逼近鼎州。
水陆夹击,瓮中捉鳖的态势已经十分明显。
然而杨幺,并不想,也从来没想过成为水缸里活王八!
“天王,你是说放弃鼎州,跑路?”
夏诚以为自己听错了,鼎州乃是他们的基业之地,最后的大本营,哪能轻易说放弃?
杨幺笃定点头:“是,鼎州已经守不住了,我们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我们好歹还有一些战船,水军或可与官军一战。”夏诚有些不甘心,作为土生土长之人,他不愿轻易离开。
“没用的,拼命都是徒劳,杨钦之流对水寨地形情况十分了解,必然会和盘托出。”
杨幺叹道:“徐还本就有克制车船之法,如今又知己知彼,大军合围,岂会给我们机会?水战毫无胜算可言,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现在还有口气,另做打算。”
“天王,当真要如此吗?我们还可以征伐鼎州民壮,或者借兵安化蛮。”夏诚再度提议几个建议。
“岳飞大军已经从陆路靠近,鼎州士绅,以及安化蛮的首领必然畏惧,首先考虑自身生存,断然不会在支持我们。”
杨幺长叹一声,无奈道:“我们在鼎州,已经是孤立无援,想要活命,就必须得走。”
夏诚沉默了,不管是否愿意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曹成麾下那些岭南山民十分骁勇,还有杨再兴那等虎将,仍旧没有挡住官军,在很短时间内便全军覆没。
眼下自家这些残军败将,又能支撑多久呢?
死!
终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轻言生死,坐以待毙呢?
“天王,我们去哪?”
“东南北三地已经尽数被官军控制,无路可去,唯有向西。”
杨幺沉声道:“西南山野虽然是上好藏身之地,但安化蛮与我们离心离德,不可依靠,所以向西北去吧,去蜀中。”
“蜀中?”
“是,蜀中尽是沃野,乃锦绣繁华之地,宋廷兵力都调动去陕西路前线抵御金贼,蜀中空虚,或许有机可趁。”
杨幺低声道:“如果运气好,我们还能在蜀中休养生息,恢复元气没准能像昔年王小波在蜀中那样,威势震天,割据一方。”
“呃”
接连惨痛的教训之后,夏诚已经越发务实,不再相信那些豪言壮语,效仿那些昔日英豪。
什么侬智高,王小波第二,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能够保住身家性命才是关键。
杨幺似乎看出了夏诚的心情,也不气恼,低声道:“重要的是占据蜀中,便可与陕西路的金人呼应。
我们从后面拖住陕西路抗金的宋庭官军,金军多少得感恩图报,予以适当支持吧?我便可有喘息之机。”
什么宋庭懦弱,欺压百姓,替天行道,起兵抗之,均贫富,保境安民云云,到头来不过都是空话。
到了生死存亡之时,本性毕露,竟要入侵中原,残害百姓的金贼勾结,同流合污。
但杨幺丝毫不以为意,活下去才是关键,成王败寇而已,至于手段,谁在乎呢?
夏诚心里也许泛过一丝拷问和犹豫,但立即被杨幺的命令,以及生存问题淹没
楼船逐渐靠近鼎州,徐还站在船头听候禀报。
“岳将军距离鼎州不足四十里,沅江与洞庭西南水域已经封锁现在唯独西北方向的桃源县尚无堵截。”
“嗯!”
见徐还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牛皋低声问道:“驸马,现在派李彦先过去还来得及。”
“这个”
徐还沉吟不语,心里拨起了小算盘。
荆湖平叛结束,若无其他事宜,兴许一道诏书就得回临安,这是徐还不希望出现的情况。
徐家军刚刚成型,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来打磨,发展,这时候自己怎么能走呢?
雄图霸业在临安天子脚下是难以成事的,赵构不会容许,秦桧等人也必然会捣乱阻挠。
一个安静的发展空间,太重要。
所以必须得有理由留下来,那么就少不得要——养寇自重。
平心而论,徐还不想这样,可从大局着眼,他太需要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了。
当此之时,唯一可能的理由似乎就是杨幺,如果他没有死,率部逃亡在外
那么自己就可以以除恶务尽为由,继续逗留,迁延时日,再寻机会。
虽然那样很可能会被人扣上平叛不利的帽子,临安那边指不定又会有弹劾,但相比于大局而言,这些不值一提。
杨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的生路为数不多,如今他还有理智与求生欲的话,西北方是他唯一的机会。
无论是进入黔地或川渝的山林,还是直接进入蜀中盆地,都是不错的选择。
徐还希望是后者,蜀中是个好地方,天府之国,物产丰富,且相对封闭,是个休养生息,“广积粮,可称王”的绝佳之地。
如果能名正言顺入蜀中,未来可期。
只是这样把贼寇赶过去,为祸蜀中百姓,似乎有些忒不地道。徐还更为担心的是,痕迹会不会太明显,万一被人看出端倪,那可就麻烦了。
徐还免不了为难,还有几分犹豫不决。
但似乎一向运气不错,想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为难之时,辛赞匆忙送来一份急报。
金贼大举入寇,粘罕、兀术入侵南阳,逼近荆襄;完颜宗辅、完颜娄室联军攻入关中,张浚兵败富平,退守大散关。
挞懒所部逼近淮水,秦岭淮河一线,全面告急!
第三五五章谋主()
在经历了一系列利益平衡之后,金国上层终于达成一致,挥师南下。
美其名曰是秋高气爽,马肥牛壮,正是南侵良机,却终归是姗姗来迟。
这一遭,金军南侵的阵势更胜去岁,几路势力几乎是倾巢而出。
完颜宗辅、完颜娄室主攻陕西路,准备一举拿下关中,经过川陕古道入侵蜀中;
粘罕、兀术主力人则入侵南阳、襄阳一带,欲扼长江中游,截断东西,然后顺江而下;挞懒所部主要聚集在淮水一线。
从规模和兵力分布上来看,金国此番改变了南征策略,将重点放在了中西部。
挞懒在淮水的兵力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压迫和牵制,并非主攻。
距离江南太近,直接威胁到宋庭生死的地方,一定会遭到殊死抵抗,去岁的失败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相反川陕、荆襄的防线相对松懈,一旦突破,便能居高临下,威胁江南之地。
再者,徐还与岳飞率领的主力在荆湖被叛军纠缠,正是南北夹击的好机会。
不过很可惜,金国人扯皮的时间太久,南下已然晚了,徐还和岳飞已然平定叛乱。
如今杨幺、曹成都已经大败,最后的负隅顽抗也毫无意义,此时出兵,已经不存在南北夹击之说。
而且解了一个燃眉之急,徐还不必再纠结。
养寇自重已经没有必要,金军入侵,入蜀援陕是一个绝好的理由,杨幺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再也不用有任何道义负担。
徐还长松一口气,转身道:“通知李彦先,在桃源县拦截。”
“驸马,只是拦截吗?”辛赞轻声反问。
徐还笑道:“是的,拦截即可岳将军追击杨幺日久,这份功劳当属于他们。”
辛赞心有所悟,当即前去传讯,一张铁网在洞庭湖畔彻底张开,杨幺之流已经注定插翅难逃。
杨幺并不知晓金军南下的消息,只是心中有这样的期盼而已。
从而说服自己和部属,作为逃亡蜀中正确性的依据,以及未来立足的方向。
然而他不知道,这个看似美好的期盼,却彻底成了他的催命符。
在岳飞攻入鼎州之前,杨幺匆匆率领部属前往桃源县,希望由此前往蜀中。
然后这个地名来源于桃花源记的地方,没能成为他们的洞天福地,而是变成了鬼门关。
李彦先率领大军彻底封锁道路,杨幺处处碰壁,压根无法通过,官军却也并不追击。
东边是茫茫洞庭湖,徐还的战船沿岸游荡,根本不给他们下水的机会,逼的杨幺在桃源县和鼎州之间的微小空间里打转。
如果他坚守在鼎州,凭借地利和多年积累,或许还能与官军周旋一阵子。
然而他离开了大本营,却没能逃出伏击圈,于是乎完全暴露在官军的兵锋面前,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李彦先虽然很想夺下这个擒获逆酋的功劳,但既然徐驸马下了严令,他就不折不扣地执行。
自从楚州之战跟随徐还,长此以往,心思通透。一时功劳不算什么,做人要目光长远。跟着徐驸马,前程岂能差了?
于是乎,杨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