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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不用太担心,别忘了,我们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徐还轻轻一笑,金国小皇孙被俘虏的太久,以至于险些忘记他的存在。
第四十二章故技重施()
天寒地冻,道路上要么积雪盈尺,或是积雪被踩踏之后,冻成厚实的冰层,行走其上,十分湿滑。
这样的天气,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没有人愿意轻易出门。但是辽东前往幽州的各条道路上,行人却不少。
今年的雪来的有些早,山里的猎户和牧民准备不足,受灾严重,很多人生活无以为继,只好南下求食。加之最近契丹人在辽河两岸的动作,倒是整个辽东里面治安混乱,南下避祸的人也不少。
加之来往于会宁府和幽州之间的商贾,冰天雪地之中,很多人不得不深一脚浅一脚,或者三步一打滑地赶路。
这种时候,看到两匹马拉着个雪橇冰面上快速前行,无疑是相当羡慕的。
尤其是雪橇上还有个“屋子”,好似卸去轱辘的马车一般,完全无惧风雪严寒,更神奇的是车顶还有黑烟冒出,难不成里面还有火炉烟囱?
事实上,确实如此。
车厢里,红泥火炉上清水刚刚煮沸,这种天气泡上一杯热茶,感觉着实棒极了。
耶律余里衍看着伸出车顶的铜管,轻声道:“徐公子真是奇思妙想”
“你叫我什么?”
“哦,韩公子”
“嗯?”
“夫君,叫夫君!”柔福帝姬轻声纠正。
徐还笑道:“嗯,还是媳妇儿懂事,还请夫人谨记。”
“是,夫君。”耶律余里衍想起如今扮演的角色,有些不大自然地点点头。
“火炉铜管而已,算不上什么奇思妙想。”徐还笑道:“天气寒冷,这样车厢里暖和些,不至于有炭气。”
余里衍点头道:“是呢,以往冬捺钵,营帐里会添置炭火,但时间久了便会觉得气闷头痛。”
“冬日里皮革制成的营帐不透气,炭气自然重些。”
柔福帝姬道:“如此最好不过,红泥火炉,气味清新,烹茶品茗,旅途倒是轻松惬意不少。”
徐还笑道:“这等天气,如果能吃着火锅唱着歌,就更舒爽了。”
“火锅,那是何物?”
“呃我家乡的一种美食”徐还干笑两声,随口搪塞。
恰好窗外传来萧百发的声音:“公子,前面路口有金兵盘查。”
“沉着冷静,从容应对。”徐还的回答很平静,然后看了一眼车厢里的柔福帝姬和耶律余里衍,微微一笑,算是安抚和叮嘱,最终目光落在车厢一角的男孩身上。
金国小皇孙睡得很沉,因为药物的关系,一路上大部分时候都这样沉睡着。他现在的作用仅仅是一个道具,当然了,最重要的身份始终是——人质。
前行不远便是一处小镇,路口上有一队金兵盘查来往之人,徐还一行理所当然被拦住了。
一队金兵看到鲜衣怒马的仆从护送着的豪华雪橇,本能地有些敬畏,但还是按照命令阻拦检查。
“奉元帅府令,盘查过往商旅,下车接受检查。”
“哼!”马背上的萧百发冷哼道:“看看便是了,天寒地冻的,我家公子与少夫人不便下车。”
“无论何人,都需下来检查!”金兵不知道是被三十多护卫的阵势,抑或是萧百发的语气所威慑,呵斥声显得底气严重不足。
“混账,我家公子与少夫人千金贵体,冰天雪地的焉能下车?”萧百发完全一副贵族豪奴做派,态度倨傲。
“百发,休得无礼。”徐还在恰当的时候探出头去,一身貂裘,衣着华贵,温文尔雅。
“你是汉人?”金兵看到徐还的装扮之后,顿时目光一紧,显然汉人是他们严查的对象。
徐还面色平静道:“汉人?如果非要这么说,倒也没错。我家远祖确是汉人,不过高祖到祖父却是辽人,家父与在下却是金人。”
“请问尊驾何人?”金兵先是被阵势所威慑,如今见到徐还气度不凡,再听到这番话,态度客气了不少。
“在下韩旭,携内眷与幼弟前往幽州为姑母贺寿家父单名讳昉!”
“韩昉?”带队的金兵校尉觉得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萧百发呵斥道:“混账东西,礼部尚书的名讳也是你擅称的?”
“礼部尚书?”金兵校尉心中一惊,态度顿时毕恭毕敬。
徐还轻轻一笑,淡淡道:“既是元帅府命令,配合检查理所应当,不过天寒地冻,两位内眷体弱,舍弟年幼且有病在身,还请校尉通融。”
说完之后,徐还便欲跳下雪橇,柔福帝姬不失时机地取过一件披风,轻声道:“夫君,天寒地冻,披上这个。”
“嗯!”徐还系上一件质地上佳的玄色披风,跳下马车,彬彬有礼,配上本就俊朗的面孔,俨然一个书香门第的翩翩贵公子。
徐还特意打开车门,让校尉看到里面的柔福帝姬与余里衍,以及沉沉睡去的金国小皇孙。
“看够了吗?”徐还始终一脸温文尔雅,但萧百发却毫不客气地一声质问。
“够了够了,天寒地冻,耽搁诸位,还请公子见谅。”金兵见状,连忙致歉。
“无妨!”徐还仍旧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坐回雪橇,之后在金兵的目送下离开。
看着雪橇远去,有金兵才骂骂咧咧道;“这些从契丹投降的汉人真是娇气,难过辽国被我大金所灭。”
“明明是我女真人的天气,却要一个汉家小子作威作福,真是气人。”
“可不敢乱说,他虽是汉人,但祖上几代人在辽国都是大官,如今降了我们大金,他父亲韩昉乃是当朝礼部尚书,深得陛下器重。”
“这么厉害?”
“那是,听说陛下的诏书都是韩昉起草的,听说还被请去为皇孙授课。”
“难怪他儿子这般逍遥,那雪橇可不是一般的华贵,还有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作陪,真是舒坦啊!”
“别废话了,好好巡查,只要抓住一个契丹反贼,得了赏赐去大定府的勾栏里找个美娇娘不成问题。”
雪橇已经远去,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七嘴八舌的金兵叹息两声,搓着快要冻僵的手,继续盘查下一个路人。
第四十三章心惊肉跳()
故技重施,这是徐还的计策。
从辽阳到幽州数百里路程,一路上少不得多有盘查,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公主,必须得乔装打扮。
两位公主天生丽质,天之骄女身上自然而然有些许贵气,乔装成寻常百姓反而容易露馅。加之契丹人不放心,一定要多点人护卫在公主身边。
如此庞大的队伍,若是只是寻常百姓过于反常,反而惹眼。思前想后,徐还索性故技重施,继续“招摇撞骗”。
不过这一遭,元帅府右监军的招牌不能用了,但徐还很快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韩公子。
金国当朝礼部尚书韩昉,一个汉人,但其祖上累世在辽为官,渐渐颇有根基。尤其是出了个与辽国承天太后萧绰关系匪浅的韩德让之后,韩家在辽国,在整个北方便成了不可小觑世家大族。
韩昉才学出众,早年是辽国的进士,辽国被金国所灭之后,韩家投降女真。金国皇帝在意韩家的地位与韩昉的才学,对其委以重任。
尤其是出使高丽,凭一张嘴说服高丽向金国皇帝递上降表,俯首称臣之后,韩昉越发受到器重,地位也非同一般。如今是金国礼部尚书,并兼任知制诰,为金国皇帝起草诏书,地位可见一斑。
徐还“胆大包天”,直接冒用了韩昉之子的身份。
北地汉人世家大族,无论归附了契丹还是女真,其长相做派肯定还是汉家风范。这一点本就契合,只需稍加模仿便可以假乱真。
文化的魅力无比强大,虽然这些年掌握北方的都是崇尚勇武的游牧民族,但当他们立国之后,纷纷被汉家文化所吸引。
前些年辽国上京城中汉家风俗越来越浓,身着汉服,吟诗作赋乃是时尚。据说东京汴梁有什么好诗词,好玩意,往往不出半月就会在上京城中流行。
如今金国崛起,别看他们攻陷了东京,俘虏了两位宋朝皇帝,但对中原文化还是相当敬重的。宰相完颜希尹博览群书,会宁府的贵族子弟们纷纷学习汉家典籍,汉家风俗已经开始在金国流行。
和大部分游牧民族政权一样,女真也不可避免地被汉化,只是时间问题。
言归正传,徐还冒充韩昉之子,一身汉家贵公子打扮,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夫人。昔日辽国大族,身边有几个契丹风的护卫也合乎情理。
礼部尚书的公子,虽说不如元帅府右监军亲信那么拉风,但足以唬住很多人了。至少沿途盘查的官兵,以及寻常的小官吏不敢怠慢,也不敢轻易为难。
身份也不至于被怀疑,毕竟目前的消息,契丹人还在辽河两岸为祸,金兵只是例行盘查。
在金兵眼中,即便是有契丹人途径,也会乔装打扮,十分低调,尽量避开盘查,怎么可能如此高调地冒充尚书之子呢?
车厢里耶律余里衍笑道:“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那是自然,想当初我们从会宁府到辽阳,也是这样。”柔福帝姬嫣然一笑,颇为兴奋。
余里衍好奇道:“徐夫君真是胆大,用过一次的招数,如今故技重施,也不怕被女真人识破。”
“正因为用过一次,女真人下意识会认为不会有第二次,然而这恰恰是我们的机会。”徐还笑道:“当然了,换个身份是必要的。”
余里衍好奇道:“夫君怎会想到冒充韩昉之子?又怎么会知道他儿子要前往幽州。”
“韩昉嘛!”徐还看了一眼依旧昏睡的小皇孙,笑道:“是这小家伙的老师,我在会宁府有听说。他应该有儿子,是不是要去幽州贺寿,这我不知道。”
“那你就敢这班信口开河?”
“哼哼,礼部尚书家的情况,寻常人哪里知晓呢?”徐还笑道:“没有谁会自找麻烦去核实吧?何况此处距离会宁府遥远,又是冬日冰雪难行,纵然核实,得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呢?”
“也是!”余里衍道:“况且,我们化整为零西渡辽河,金兵可能还尚未察觉,很可能以为我们还在辽东,沿途盘查更多可能是流于形式。”
“没错!”徐还笑道;“这就是个时间差,等金兵回过神来,再查到我们的身份,我们已在数百里之外。到时候脱掉这身衣服,隐没于人群,他们再想找,可就不容易了。”
余里衍悠悠道:“胆大心细,难怪姨母格外看中徐夫君”
听到两位公主一声声“夫君”叫得心切,徐还心里不免美滋滋的,本来这等美事是属于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的。
但是阴差阳错,如今左拥右抱的却是自己,这日子可比金国皇帝更舒坦啊!只可惜也只能是同车而坐,最多也就是耳鬓厮磨,想要再多点什么却是不能,真是遗憾啊!
辽阳城里,完颜希尹的心情很糟糕。
契丹人消失了!
这是麾下将领带回来的消息,辽河两岸几乎全都搜遍了,却找不到契丹人的踪迹,甚至连雪地里的足迹都消失不见。
契丹人好像突然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右监军,怎么会这样?”完颜宗贤也是一脸无奈,身为一个将军,没有比失去敌人踪迹更可怕的事情。
“哼哼,真是低估他们了。”完颜希尹也不知是悔恨还是自嘲。
完颜希尹低声道:“他们果然逃了?我立下下令,封锁所有路口。”
“来不及了。”完颜希尹低声道:“我已命人排查,得到消息,有将士在北安州盘查遇到了韩昉之子。”
“韩尚书之子?有什么不对吗?”
完颜希尹低声道:“据我所知,韩昉之子数月前骑马摔伤了腿,现在应该还下不了床。”
“这北安州,那他们现在已经过了滦河?”
“是!”完颜希尹道:“追赶截杀都来不及了。”
完颜宗贤道:“右监军不必担心,无论如何他们过不了白沟宋辽旧界,我们可在幽州附近继续追捕。”
“我们能想到,他们自然也明白,却为何还要如此呢?”完颜希尹道:“宋国公主想要南归不假,但契丹人他们去宋境做什么?”
“难道是去避祸?”
“不!”完颜希尹摇头道:“如果是避祸,可以远遁北方,或者西去寻耶律大石,哪怕就地隐匿,可他们却如此大费周章,目的绝不单纯。”
“确实,总觉得契丹人是在图谋什么。”完颜宗贤轻声附和。
“契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