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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北撤之后,立即扼守各处交通要冲,并破坏桥梁道路。
宋军失了先机,再想北进可就不容易了,而且战败之后,锐气尽失,士气低落,再也无心征战。
北伐之事开始快,结束也快。
只是开始时轰轰烈烈,朝野赞成,天下期待。结果还没正经交锋,先被刘豫的伪军偷袭,落得出师未捷已大败的下场。
丢人啊!
宋军不是没有输过,但那是输给兵锋强大的金军,而且这几年连连获胜,已经很少有战败情况。
大宋朝野臣民都引以为傲,觉得中兴在即时,大军竟然输给了刘豫伪军?
这算什么事?
颜面尽失不说,一定程度上摧毁了大宋君臣民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
请战的文官们顿时蔫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觉得是被武将坑了,自然要找出罪魁祸首,一解胸中怨气。
最尴尬的是赵构,皇帝亲临前线鼓舞士气,指挥督战,结果打败了,赵官家这张脸该搁在何处呢?
天子满腔怒火,也该有个宣泄之处。
于是乎,淮西兵败的罪魁祸首被揪了出来——刘光世。
群臣争相弹劾刘太尉,理由充足。
刘光世此人看似德高望重,但真正打起仗来,有个致命的缺点——避战畏敌。
每逢奉诏移驻出征前线,大多是不奉诏而设法退避,前次救援淮南就是如此,多亏徐还及时出马帮他收拾了烂摊子。
此番对手从挞懒和兀术换成了刘豫,刘光世依旧是这幅德行,远远坐镇后方中军大营,前线则交给部将征讨。
但他太尉兵实在不争气,刘光世素来治军不严,是以有不少流寇、叛军投奔,刘太尉来者不拒。
如此便可兵强马壮,手握重兵便意味着身份地位,亦可借此虚报军饷钱粮,从中渔利。
这样的乌合之众聚集起来的兵马,平时虚张声势可以,但真正打起仗来,战斗力可想而知。
偏生刘光世本人不在前线统筹指挥,兵马秩序更为混乱,哪里肯卖命?哪里会专心作战?
这等糟糕的情况下,刘光世麾下最倚重的两位部将郦琼、王德还在相互斗法,彼此内耗。
放在平时,部将内斗是好事,可以左右平衡,掌握大局。
但在战场上,武将失和,互不配合,甚至相互拆台就是巨大的灾难。
一系列的情况直接导致了淮西兵变,追究下来,直接责任人必然是刘光世无疑。
战事一停歇,右相兼都督张浚奏:“刘光世骄惰不战,不可为大将,请罢之。”
朝野虽然也有人为其说好话,为其求情。
但张浚态度坚决:“刘光世沉酣酒色,不恤国事,语以恢复,意气拂然,乞赐罢斥,以儆将帅。”
到了这个份上,刘光世自然也就在劫难逃。
第四六九章毛遂自荐的岳飞()
淮西兵败,张浚无疑算是受害者。
作为宰相兼都督,全面统筹调度,指挥兵马迠,承载着朝野和天下百姓的期望,结果出师未捷,战败了。
为尊者讳,御驾督战的皇帝赵构肯定没有错。
那么朝廷这边的责任只能他这个宰相背锅,政绩履历上无疑是个重大污点。
如果下面将领里找不出个直接责任人来,张浚就必须承担罪责,弄不好可以直接罢相。
这种情况下,张浚可谓是恨急了刘光世,岂能放过他?
接连两次被宰相弹劾,刘光世即便身居检校太尉之职,德高望重,也在劫难逃。
圣旨送到淮西,刘光世迟疑了半天,终究还是长叹一声,跟着钦差返回临安。
只要他不想反叛,不敢做叛国投敌,遗臭万年的罪人,就必须遵旨行事。
刘光世也很清楚,此番回去,凭借淮西兵马和往日战功,或许能保全性命和荣华富贵,但再也回不来了。
果然,刘光世回到临安之后,朝野官员群起弹劾,要求问罪。
功过赏罚是立国根本,赵构自然也不客气。
但念及刘光世年事已高,身有疾患,曾有功于国,故而免于处罚,以检校太尉,荣国公身份致仕。
身份地位和荣誉待遇都还在,但兵权被解除了,淮西“太尉军”的称号自此结束。
刘光世被罢免,淮西军谁来接手,这就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据说政事堂和枢密院为此激烈讨论。
消息传到西湖畔,徐还好像把握到了什么。
被蝴蝶效应打乱的历史进程,好像又在某个特定时期回到了熟悉轨道上,至少徐还能大概察觉到方向,也搞清楚了一些疑惑。
徐还现在算是明白了,赵构之所以赞成讨伐刘豫,根本目的不在于收复失地,而在于兵权。
很不幸,刘光世没有领会官家这层特别用意,加之一向作战消极,运气不佳,被抓住把柄,自然也就成了首当其冲的倒霉蛋。
刘光世倒台,淮水沿岸最大的一支私兵归属朝廷,有此前车之鉴,其他将领必然受到震慑。
所以虽然战败,但赵构其实并不难过,反而很乐见当前局面。
哼!
为了所谓的帝王权术,权力之争,竟然不惜牺牲大宋百姓的北伐信心。
徐还无力吐槽,他更担心的是淮西后续情形。
隐约记得,在原本历史上,刘光世被免职后,发生了一件大事——淮西军变。
赵构如今正在染指淮西兵马,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会不会如同原本历史那样,出现乱子?
徐还很想提醒朝廷,但赵构多半不会听,也不待见;思来想去,徐还还是决定继续韬光养晦,静观其变。
刘光世告老,淮西兵马暂时统率在郦琼和王德手中。
阵前换将乃是兵家大忌,一般来说为了安定人心,应该首先选择从当地就地提拔将领。熟悉前线情况,也兵马也熟悉,不容易引起动乱。
但一个问题出现了,刘光世当初一直在搞左右平衡,郦琼与王德两人对立,各领一军。
属于基本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无论提拔哪一个,另一个肯定不服气。
本来就人心惶惶的淮西搞不好会闹出内乱,这是朝廷断然不想看到,不能发生此等情形。
故而枢密院制定的策略是——另选将官赴任淮西。
淮西现在是个马蜂窝,这个将官的人选就要格外慎重,枢密院为此咨询了朝野将领。
徐还也收到一份咨询,给出的回复是不了解淮水防务,不好冒然发言,请朝廷裁决。
徐驸马确实在西北领兵,但决不会不熟悉淮西情形,只是借口而已。
主要是摆出一副专心在家陪着娇妻美妾,照料爱子,无心军务的姿态。
与徐还的态度截然相反,岳飞那边则是——毛遂自荐。
襄汉距离淮西距离近,岳飞对那边情况格外了解,对郦琼和王德的情况一清二楚。
淮西需要另行调派一位将官,而且必须是有手腕,威望和能力都足够高的将领,否则那群骄兵悍将岂能服气?
在岳飞看来,朝野上下合适的人选不多,张浚是宰相肯定不能去。吕颐浩正在淮东防御刘豫,根本脱不开身;而韩世忠素来与刘光世及其麾下将领不和睦。
徐还则要陪伴有孕的长公主,根本无心前往,那么朝野只剩下岳飞自己了。
岳飞完全是一心为公,不怕麻烦,愿意去收拾淮西的烂摊子。
张浚收到岳飞所请,沉默了。
他理解岳飞的心情,但是不能答应。
张浚是聪明人,陪伴御驾在健康日久,官家的有些想法,他已经摸的很清楚。他笃定,赵构绝不希望,也不会容许岳飞主持淮西兵马。
官家容不下一个淮西刘光世,岂能容得下同时掌握襄汉、淮西的岳飞?
张浚觉得,岳飞这是在玩火,很危险。
为此,张浚将岳飞邀去建康都督府,亲自面谈,希望能够开解岳飞,将其置身事外。
打算调派兵部尚书、都督府参军吕祉前去接掌淮西兵马。
岳飞似乎没有明白张浚的良苦用心,兴许压根没有从政治角度考虑问题,只是专注于军事层面。
“吕尚书是文官出身,并无带兵经验,恐难掌控淮西。”
岳飞义正言辞道:“飞毛遂自荐,别无他意,待飞整顿好淮西兵马,朝廷再派他人接管就是。”
“吕祉素知兵事,掌控兵部日久,足以应付淮西局面。”张浚的态度也很明确,没有没办法挑明,只能坚持。
两个都一心为国的良臣,初衷相同,但采用了不同的态度和做法,且苦于无法直言,从而产生了摩擦和误会。
岳飞很不满张浚的这种行为,甚至特意写了个札子详细写明淮西情况以及处理方式,并再度毛遂自荐。
宋朝臣子的札子就是奏疏,岳飞直接绕开张浚,将事情捅到了赵构面前。
除了自荐前往淮西外,岳飞还在札子里提到,朝廷眼下应该抓紧时间休养生息,积蓄实力,不应该仓促北伐,并列举诸多理由。
不曾想,一番好意,却一下子戳中了赵构的两处痛点。
第四七〇章淮西()
岳飞是一腔忠心,一番好意。
但一封札子却触动了赵构的两块心病。
毛遂自荐是一种勇气,但对已经有打算的上位者而言可能会是麻烦。
赵构一心要限制他们这些武将的权力,岳飞是首当其冲的人物,而今你毛遂自荐,认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收拾淮西烂摊子。
试问赵构会怎么想?
再者,襄汉大军出自于岳飞麾下,如果淮西军再交给他,大宋四成兵马落在了岳飞手中,赵构能安心吗?
任何一个国家和王朝,决不能存在一个离不开的武将,所谓中流砥柱只能是暂时。
只要渡过难关,柱国基石就会成为心腹之患,兔死狗烹不可避免。
韩信如此、周亚夫如此,岳飞如今也正在这条路上越走也远。
再者,岳飞提及眼下不适合北伐。
很多人奇怪,一直主张北伐收复失地,迎回二圣的岳将军竟然一反常态?
事实上,岳飞是认为当前并非合适的北伐契机,大宋还需要休养生息,积蓄更多力量。
做好准备之后,在王师北上,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钱粮储备还是兵马训练都不够万全。
观点是对的,但不符合政治正确,也有点马后炮。
朝野一片北伐呼声,皇帝御驾到前线督战,战败之后,你说现在不是北伐的好时机。
岂非说明皇帝不够英明,百官全都错了?
事情发生之前为何不劝谏?现在说这些又是几个意思?
其实呢,岳飞当初也曾反对,只是被群臣请战的声浪所淹没。
从朝堂生存之道而言,确实不宜事后重提,但岳飞在政治方面一向不够敏感,只是想着规劝皇帝,避免再出现淮西之失。
却在无意间触怒皇帝,加上张浚不赞成,秦桧也强烈反对,请求自然也就被拒绝了。
淮西兵马自然也就由张浚举荐的监军吕祉节制。
徐还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陪着一家人吃饭。
闲来无事,徐驸马亲自下厨,烹制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菜,让柔福帝姬和宋五娘大为惊讶。
以厨艺见长的宋五娘连声惊呼,认为徐还的厨艺已经高过自己,比之酒楼的掌勺大厨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郎,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
“早了。”
徐还不会告诉她们,是某一年负伤期间,跟着炊事班的老班长学的厨艺。
柔福帝姬已经习惯了徐还出乎寻常的惊喜,专注地享受着美食。
徐还则是看着爱妻硕大的肚子,默默出神。
“徐郎,怎么了?”
徐还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算产期,这一遭你临盆,应该能赶上。”
此时已经是绍兴三年二月,柔福帝姬已经有八个多月身孕。
“出事了?”
“也许不会,也许会,但愿是我想多了。”
徐还暗叹一声,吕祉前往淮西上任已经有两三个月时,据辛赞收集到的消息。
这位文官出身的吕尚书并不太会和彪悍的武将打交道,尤其是淮西这般复杂的局势。
原本历史上的淮西军变,也许避无可避。
到时候,会是什么局势呢?
这一年多短暂的和平,会不会引起被彻底打破呢?
徐还心中既是期盼,又是担忧。
唯有生出乱子,自己才有再度出山,趁乱崛起的机会;可一旦生出乱子,就不能陪伴娇妻爱子,还要将他们置于险地。
每每想起这些,徐还就有些矛盾。
淮西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