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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
话音出口,折彦野觉得自己问的实在多余,徐还能说,自然有其道理。
“照办便是,回头你会看到奇效。”
徐还自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考虑现实后,想到的权宜之计。
速战速决,轻装奔袭,不便过多携带干粮,那就需要有更高热量的东西来支撑士兵强大大的体力活动。
热量来源既糖分,一时间弄不到那么多蔗糖,牛羊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敖干之后便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奶粉,富含热量和营养,紧急时刻倒入口中,灌几口水就等于饱餐一顿。
再携带少量肉感与盐巴,保证盐分供给,便能支持数日奔袭作战。
此法并非徐还异想天开,而是有历史学家考证,当年蒙古骑兵西征,所向披靡,经常连续奔袭多日作战。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配备了“奶粉”这种神奇军粮,节省士兵进食时间,持续补充热量。
现在,徐还要依样画葫芦,用来对付金军。
第五一〇章许胜不许败()
数百艘渡船在黄河水面上连接起来,打桩固定,铺设木板连为一体之后,一座浮桥便搭好了。
徐还率领五千骑士,万余战马,悄然过河。
所有将士轻装简行,除了武器之外,随身携带便是水囊、肉干、盐巴,以及味道古怪的“奶粉”。
但在徐还的严令之下,所有将士都遵命照办,努力适应这种神奇的军粮。
折彦野站在桥头,躬身一礼:“恭祝国公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会的。”
“末将会率部等在渡口,随时接应国公。”
“嗯!”
“有句话末将不知当不当讲?”折彦野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开口了。
“说!”
折彦野语重心长道:“国公,万一事不可为,还请尽早回撤,云内州您已经尽心了,也算是仁至义尽,契丹人和天下人都不会怪你的。
毕竟河西才是根基,您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千万珍重,顾全大局。”
徐还明白他的心思,也完全表示理解,能把话说到这份上,也算是真心实意效忠的将领。
可是,自己没有选择。
此战不是摆姿态,而是实打实去救人。
哪怕契丹人和天下人都认为自己仁至义尽,不指责自己背信弃义,可是自己能心安理得吗?
尤其是她落在了金贼手中,如果救不回来,该如何面对女儿殷切期盼的目光呢?
而自己,这一生都将活在悔恨和不安之中。
“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得胜而归,你就等着给我摆酒庆功吧!”
“是,末将备好佳酿,只待国公凯旋。”
徐还拍了拍折彦野的肩膀,打马过河。
压力自然是有的,而且很大。
此战不仅仅是营救萧秋荻,为求心安理得。
也不仅仅是营救契丹人这么简单,而是堵上了整个西北大局,甚至是大宋国运。
一旦不能速战速决,得胜返回西平府,后果不堪设想。
西线有可能崩盘,一旦有所闪失,那些本就中立的将领和兵卒就会动摇,自己在天下人眼中,就会大打折扣。
一个不顾全大局的莽夫,凭什么值得信任和效忠呢?
临安那边,赵构和秦桧肯定也等着抓自己的小辫子,鸡蛋里挑骨头,一旦给他们口实,一定会被无限放大,后果难以预料。
只许胜,不许败。
开弓没有回头箭,唯有一往无前。
“秋荻,等我!”
徐还站在黄河边,默默祈愿,策马狂奔。
数日之间,按理说应该风云突变,但云内州的形势却变化不大。
银术可到了城下,最初想要围而不攻,等待粘罕之后到来之后再做打算。
金国内部派系纷争,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银术可之所以答应帮忙,其实是抱着趁火打劫的想法。
三太子已经叮嘱过,不要造成太多伤亡,付出过大代价。
只是帮忙,没必要便宜粘罕,趁机洗劫云内州,从契丹人身上捞点好处才是正理。
如果不是担心做的太明显,不好向各方各方、舆论交代,银术可甚至愿意直接放契丹人出城。
如果耶律余睹铁了心突围,他只会稍作抵抗,做做样子,可惜耶律余睹一直没这么做。
盖因萧高六和萧特谋没有按照约定回来,他们遭到粘罕的追击,正在草原上奔命。
耶律余睹手中兵力有限,倘若失去了城墙保护,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极有可能成为金军的活靶子。
他不知道银术可的想法,自然也不敢冒险,于是乎就这么僵持着。
银术可没想到粘罕会姗姗来迟,所以前面几天压根就没有正经攻城。
无意之举,给了契丹人喘息之际,也给了徐还营救的时间。
直到三四日之后,银术可才得到粘罕指令,命他全力攻城,事后云内州的城池土地、财物尽数归他所有。
原本粘罕愿意出让的只有财物,如今连辛辛苦苦打了几个月的城池土地都不要了。
看来契丹人也真是把这位元帅给逼急了,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为报仇。
诱惑是巨大的,银术可没道理不接受。
于是乎,金国大军再度对云内州发起进攻。
不过毫无准备,城池坚固,顷刻间想要攻陷并非易事。
除了一边准备攻城器械,一边发动攻势外,银术可所能使用的便是心理战——耶律余睹的夫人。
不得不说,金国人的情报侦测不到位,且不说粘罕那边是否有耶律余睹和萧秋荻等人的具体信息,反正银术可这边是一无所知。
自始至终,他们都将萧秋荻误认作卢氏,希望借此攻心,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作为筹码。
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他们没有伤害萧秋荻,今天再度被拉到了云内州城下。
萧秋荻很坚强,她早已抱定死志。
但出乎意料,金国人闹乌龙,没有杀她,也不曾有凌辱虐待。
这是她能够坚持活下来的而客观因素,而主观上的心理支撑,则是女儿临走时间的约定,以及一种莫名的期盼。
昨天晚上她做梦了,梦里看到他骑着快马来救自己。
就像当年在云冈石窟,在镇国寺的那个夜晚一样,他爬上断崖,在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一次
梦里,他来了,萧秋荻也隐约有这样的期盼,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能的。
那边正和西夏人激战,他怎么可能分身,而且几百近千里路程,根本来不及。
不奢望了。
希望他见到女儿的生辰八字,明白一切,能够照顾好女儿,这就足够了,死也能瞑目了。
虽然没有被虐待凌辱,但近几日金国人给的饭食很少,仅仅勉强度日,她身体虚弱的厉害。
被绑在城下,深秋初冬凌冽的寒风吹过,寒意森森,难受的厉害,甚至还有生病的迹象。
这是金贼的另类折磨,让城头的契丹人看着自己被折磨,然后乱了方寸,影响军心。
萧秋荻几次想到咬舌自尽,却也担心会直接刺激城头的契丹守军。
罢了!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继续坚持着,也算尽心竭力完成和女儿的约定,不爽约。
可是能坚持多久?
萧秋荻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
第五一一章埋伏时刻()
云内城的情况很危急。
银术可在耽搁多日之后,终于准备好攻城器械,对城池发起猛烈进攻。
好在这么多年,云内州城池经过不断加固,城高池深,契丹兵卒抵抗的非常顽强,这才没有被金军轻而易举攻克。
但有个致命的缺点,城中的兵马不多。
但凡没有逃走的青壮,甚至是健壮妇人,全部都被发动起来。
契丹百姓也知道这是生死存亡时刻,故而全都自发前来协助。
他们很清楚,一旦城池被攻克,契丹族将会彻底在中原烟消云散,故而非常卖力。
饶是如此,形势依旧岌岌可危。
好几次,耶律余睹都有突围的打算,但没有援军接应的情况下,贸然出城,失去城墙屏障,完全暴露在金军铁蹄之下,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兵马还好说,城中的契丹百姓绝对没有活路,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唯有死拼到底。
除非萧高六和萧特谋能率领兵马赶回来,合兵一处。
可是,遥遥无期。
事实上,这支游荡在外的兵马正在用他们的方式为契丹做出贡献。
如果不是他们拼死拖住粘罕,会有更多金军到达云内州城下,根本坚守不到今日。
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耶律余睹隐隐有种期盼,如果他们能脱离金军追杀,当真希望他们能逃过黄河,进入宋境,至少能够活命,保全最后的力量。
至于希望
应该是没有了,经此一败,契丹人彻底失去根基之地。
来日即便光复云内州,那也是宋军的功绩,宋军岂会将功劳和地盘拱手让开他们?
也不必奢望宋军的救援。
徐还已经带着兵马西进,不可能东援,牺牲契丹是应有之理。
埋怨?
最初或许有过吧,但时至今日,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愤恨也逐渐淡漠了。
说到底都是利益为重,岂能指望徐还因为姻亲关系就卖命?
古往今来,那么多嫁公主和亲的,有几个起到过真正作用?
何况徐还已经履行过一次义务,哪怕当初驻守府州只是空帐计,也确实起到了吓退粘罕的作用。
至于银术可进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似乎也怪不得徐还。
只能说,契丹人气数已尽,指望宋人卖命求援,纯属痴人说梦。
至于余里衍的婚事,或许没有起到预想中那么大的效果,却也算不错了。
至少,她在宋境安然无恙,能够好好活下去。
可惜夫人和孩子们
这是耶律余睹的另一块心病,萧秋荻就被绑在城下,已经好几日了。
金军误将其认作自家夫人,这很奇怪。
耶律余睹分析之后,侥幸地认为自家夫人和孩子们已经逃脱了,否则早就绑到城下来威胁自己。
当然了,或许有那么万一
耶律余睹一直不敢想,每日眼睁睁地看着萧秋荻在城下经受风吹日晒,心中十分不忍。
他不是没有动过念头出城营救,但理智告诉他不能。
金军为何日夜将人质放在城下,不就是刺激他们,诱使他们出城营救嘛!
不出所料,城池之下金军早已埋伏,只待自己打开城门,就会冲杀上来。
所以无论救人之心有多迫切,都不能轻举妄动。
可看着萧秋荻的艰难处境,实在心如刀绞,忧心不已。
已经三天了,如此寒冷的天气,更深露重,她一个女子如何受得了?
也不知金军有没有给她水米,她还能坚持多久?
萧秋荻很虚弱,被绑在云内州城下已经整整三天了。
每天除了少许饮水之外,粒米未进。
北方草原深秋的寒风吹拂下,她已经着凉生病,如果不是自小习武,体质健壮,恐怕早就撑不下去。
饶是如此,她也已经疲惫虚弱不堪。
全靠着一股信念支撑着,哪怕到死,也在为女儿答应女儿的承诺而努力。
唯有如此,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死去。
至于绝望中的希望,她已经不奢望了。
耶律余睹没有出城营救,这让她很欣慰。
深谙兵法计谋的她很清楚,这就是一个陷阱,自己纯属诱饵。
好在耶律余睹识破了,也足够理智,否则自己可就成了契丹的罪人。
夜已经很深了,天气变得很冷。
萧秋荻觉的浑身寒意十足,身体似乎已经没有温度,但不一会儿似乎又灼热非常。
发热!
这是很不好的征兆,高热不退在这个年代往往意味着死亡。
萧秋荻觉得好困,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双眼也开始迷离。
朦胧之中,她又看到了,依旧英武俊朗的他策马而来
“徐郎,救我”
银术可很头疼,云内州久攻不下。
几日下来已经折损了不少兵马,士气也不似之前那般高涨。
本来也是,兵卒们本来抱着抢掠发财的心思前来,哪知却要辛辛苦苦作战攻城,吃力不讨好,而且迟迟没有进展。
他们从太原府而来,没有携带过多辎重,粮草倒是还能以战养战凑合,但冬装棉衣并不充足。
眼下草原天气越发寒冷,来自太原府的将士们心思不稳,难免有早日撤退之意。